15、无旧可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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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如果有一天和权志龙重逢，会是怎样的场景呢？
很久以后的相互漠视，还是狭路相逢，盯着对方恨不得生啖其肉，互抡巴掌？
——是就算腰肉被掐到青紫后，指甲报复性的透过衬衫在他背上刮出红痕。
还要笑盈盈的对望。
摄像机不停录制，整个片场，安静的却像在演一出哑剧。
0.2
“为什么回来？”
“杨社长没告诉你吗？”
“我问你。”
“为了看你活的有多糟——”
情人打闹，似吻非吻，“可惜了，真让我失望呢。”
头发被扯痛。
我对上那双染上赤红的眼。
0.3
果然还是这副模样叫人舒坦啊。
装什么淡定呢，败犬一个。
“咔——最后补两条单人cut就好。”
“Ela来一下。”
擦肩而过的瞬间，他轻轻说。
“你还能活着回来，也让我很失望。”
我侧过头，拍了拍裙角，扬声巧笑。
“车导~”
0.4
——其实，我没想过有一天真的会和他重逢。
早些时候还会想着线上diss给对方添堵，现在嘛——可能是年纪渐长，慢慢也懒得再多费心神。自以为，在对方世界里死去，是前任间心照不宣的约定俗成。
口红擦了又涂，涂了又擦。
“权志龙，少拿那种眼神看我。”
脊骨破了皮，异常明显的红。
肤色比洛杉矶的白男要暗一点，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又在美黑，纹身也还是从前那几道。
看起来一切都还停在过去。
“自作多情。”
闪光灯照着那几道红痕，尽数把罪证存入相册。
“留着做纪念？”我轻佻的笑了笑，刻意恶心他，“一个人回味，有什么意思呢。”
“保留证据而已，我不会在一个坑里栽两次。”
权志龙意有所指，“Ela小姐什么时候尝过被污蔑的滋味就懂了。”
“还有，不是一个人。”
水流顺着指缝冲下，最后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流入‘泉眼’。
——没想过重逢，但这次的确算蓄谋已久。
——可能是因为杨贤硕给的太多，老对头伸过脸来求我打，何乐而不为。
——也因为，我真的很想看看他的表情。
——现在目的达成。
可是，还是真的很不爽啊。
我想着，我果然还是讨厌权志龙。
0.5
“你很在意，在我眼中你是不是一个人吗。”
0.6
“真是一如既往的牙尖嘴利啊。”
车导说着，眼里却掩不住欣赏。
“别提之前那些烂事了。”
女人笑着，“祝车导，新电影大爆！”
“也祝Ela小姐三战戛纳，拿下桂冠啊。”
权志龙抿了口酒，不经意的视线下移，盯着她蜷起的手。
——指甲都快把手心扣烂了吧。
0.7
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女人的手，隐到桌下。
权志龙抬眼，看到她唇角拉直。
0.8
这个世界大概就是这样。
即使上一秒还在一个内涵对方上位不干净一个阴阳对方德不配位。
下一秒就能亲热合照上传ig，各自心怀算计。
权志龙被拉到车导的另一侧。
闻不到她身上浓郁的香水味，却看清了桌下被生生掰断的半截美甲片。
脾气越来越大了。
……流血了吗？
他眯了眯眼。
0.9
我后悔了。
为了这5个亿，硬生生吞着恶心跟权志龙拍了一整个情侣mv，还要被不长脑子的东西挑衅。
离开饭店时，外面已经围了一圈摄像机。
好像还是有些低估现在彼此的影响力。
我熟练的挂起招牌笑，对几家眼熟媒体的挥手。
“是有回国发展的意向吗？”
“Ela，前段时间二战戛纳，感觉怎么样？SBS刚刚由观众票选出您已经是国家骄傲……”
红透半边天也不一定是好事。
就像现在，我已经有了一点不耐烦。
“歪鸡社长透露出您在和GD一起拍mv？时隔两年，请问是已经和解了吗？”
“这里不是新闻发布会。”
保镖拦下人，“各位，请尊重艺人的休假自由。”
“冰释前嫌，还是旧情难忘？”
“当年的事是不是另有隐情？Ela，请您……”
——到底有完没完？
“工作需要，无旧可念。”
我掰下墨镜，终于没忍住，冷了脸。
1.0
“GD！！！GD和车导出来了——”
权志龙握紧甲片，干掉的血渍嵌入他的掌纹。
女人的背影没有停顿。
“如果大韩民国不欢迎，我现在就可以走。”
她也不再回答任何一句话，被簇拥着上了保姆车。
1.1
……
1.2
‘你爱过我吗？’
权志龙已经很久没有看过完整的电影了，今天兴起，随手就塞了部未公开的光碟。
或许是艺术效果又或者是新买的机子已经迅速老化、死去，更或者，是人心丑恶。
相貌清苦的女主角面容扭曲，眼角的泪折射成几色的雪花，感受不到难过，只剩快意。
‘我的这颗心——我的这颗如蛇结一般的心——’
‘它被无数的蝰蛇压得难以喘息——被其毒液浸透至深——’
夸张的效果。
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制。
权志龙闭上眼睛。
听见那个高大的白种男人哭泣。
‘我抬头看你，有那么一会儿，陷入了对你的恨意中。许多年后的今天，我口中似乎仍能体味，那恨意带来的苦涩。’
‘我不信你所谓的永恒地狱…但我知晓一个在人间苦苦挣扎的人是怎样的感受。
他是一个被弃绝的人，一个徘徊于歧路的人，一个无能走哪条路都无法抵达彼岸的人。他不知该如何活着，不是世人所以为的那种考究生活，而是在绝对意义上缺乏活下去的能力。’
‘不会有人爱你，不会有人——’
‘伊莎，我痛不欲生。’
亚裔女人被掣住小腿，她冷眼俯视着路易的渴求。
‘——如果我跪下来吻你呢？’
1.3
权志龙，咻然睁开了眼。
1.4
“f*kf*kf*kf*kf**k西八呀——”
丰田埃尔法在疾驰。
我愤怒的摘下耳坠，又脱了高跟鞋。
“老不死的东西。”
“给他点面子，还敢讽刺我，想帮别人出气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本事。”
还有那个贱人权志龙。
躲在后面，让我一个人面对那群神经病媒体。
吵死了。吵死了。
我闭上眼。
“歪鸡税务问题查的怎么样了？”
“已经报上去了。”宰勋看了我一眼，“你该庆幸，车上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
你杨贤硕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恶心人，真以为我Ela就没做两手准备？
“我不会蠢到叫人抓住把柄。”
“再查下毒虫……”想起一些事，我盯着前座那个听不懂韩文就被崔宰勋自动划为‘非人’态的司机，兴味的笑了笑，“听说车恩泽是‘文化界皇太子’？哥哥，给我讲讲。”
1.5
真是条见人就咬的毒蛇。
“这票可不好干。”
咬不下来，反被毒死，就是笑话了。
“看来是条大鱼啊……”
让我猜猜，不会跟**有关吧？
1.7
垃圾电影。
不被爱的人所产生的恶心至极的臆想。
1.8
“车停在下面了，保镖都在楼下。”
“《蛇结》的纯艺术性质还是太拖后腿，金球奖时间早就过了，只能等明年。”
“柏林最佳主角可以冲一下……那个法国小子又在打听你了，查尔斯可不好对付，最好在首尔多休息两个月——这些都是赛文的原话。”
美国女人涂着精油，被吓到变声。
“谁弄的？！！！”
“宝贝，mv拍摄现场是有暴力狂吗？知不知道上次……”
“shut——up！”
嗓音有点哑，我清了清，在她惊魂未定的眼神里，勉强温和的弯起唇。
“不小心碰的，抱歉，克拉拉。”
“哦，宝贝，你刚刚吓死我了……”
1.9
Signiel Seoul
——整个韩国最高的六星级酒店。
媒体报道着‘衣锦还乡’的陈词滥调，一个人对着总统套房里大到瘆人的落地窗，我比谁都清楚。
首尔，我无处可回。
底层的霓虹炫目都与我无关。
……
我痴痴笑了起来。
有钱无爱——如此矫情的措辞结构，原来是真实存在，原来是这种感受。
令人着迷的孤独啊……
【帮我买栋房子】
【要求】
【没有要求，只属于我。】
以后大概也不会有住的机会。
但我愿意，愿意为此刻的孤单买单，即使只是个象征性可以落脚却不会踏足的地方。
2.0
“你很在意，在我眼中你是不是一个人吗。”
因为拍摄需求换上的小白鞋，上前一步，就这么卡在他的板鞋之间。
迫使男人靠上了墙面。
“你心跳的好快。”
浸着凉意的指尖越过湿掉的袖口，暧昧的覆上他鼓起的小臂——就像被一只滑腻的蛇缠绕。
权志龙垂着眼看她。
“你很恨我吗？”
女人眼底纯然疑惑。
——她怎么有脸问的呢。
“权志龙，我难道，成为你一生的蛇结了吗？”
2.1
‘我了解我的这颗心，这颗如蛇结一般的心：它被无数蝰蛇压得难以喘息，被其毒液浸透至深’
权志龙在空旷的房间里默念。
下一句，下一句是什么？
‘它在乱窜蠕动的蜂蛇之下，依旧跃动不息。
——这蛇结无法松解，只有尖刀与利刃才能将其斩断。’
2.2
【这就是你的报复吗？】
白皙漂亮的腰肉，横亘着的指痕已经褪去。
入眼只有触目的凌虐青紫。
权志龙喉结慌张滚动。
……
“对不起。”
……
指尖颤了又颤。
2.3
善良的孩子面对仇人也有恻隐，说不出她活该。
没心的孩子，擅长排解自己一切不适的情绪。
酒店里彻夜欢歌，交心是假的，快乐是真。
我趴在沙发上被人按着腰，手机滑动，遗憾的发现仍然没能收到道歉信息。
稀奇了。
看来烂好人GD蜕变了。
直到凌晨两点。
门铃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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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无旧可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