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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雪落京城 ...

  •   下午,三人简单的吃过午饭后,开始给新家做大扫除。

      纪明月也来了,还……换了身衣服。

      岑桉循声看过去,只见她穿着一条红色毛绒连衣裙,她长着一张很标准的瓜子脸,脸颊稍微有点婴儿肥,显得幼态又可爱,像年画里走出来的娃娃一样。

      “这灯泡好像坏了。”岑桉按了按客厅的灯,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却不见灯亮。

      “我来!”纪明月立刻自告奋勇,目光扫过客厅,拎起一旁的红色塑料凳。抬头估了估灯的高度,她把凳子放在正下方,试了试仍够不着,又搬来个小塑料凳叠在上面,小心翼翼地踩了上去。

      岑桉见状,脚步立刻挪过去,稳稳扶住凳腿:“小心点,这样太危险了。”

      于女士也看得揪心,连忙劝:“明月丫头,快下来,让清风来弄。”

      “没事的阿姨,您放心,我能行。”纪明月站定身子,伸手朝灯泡探去。

      宋清风放下手里的擦布,视线落在她身上:“够得着吗?”

      “够得……着。”她踮起脚,勉强够得着,将灯泡卸下来后递给岑桉。

      岑桉一只手扶着椅子,一只手拿着灯泡:“你快下来吧。”

      “好。”纪明月屈膝,正想直接跳下去,一双白皙的手忽然伸到她面前。她顺着手臂望上去,撞进宋清风的眼眸里,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扶着我,慢慢下来。”

      纪明月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腕,借着力道跳下来,略带羞涩地笑了笑:“谢谢。”

      宋清风收回手,礼貌一笑:“不客气。”

      -

      年初八,岑桉买了票回北京,临走前,她把上次股市剩下的一部分钱留给了于女士贴补家用。

      “桉桉,”她抬眼看向女儿,语气里藏着几分小心翼翼,“这钱,是哪来的?”

      许是怕她误会,又急忙着解释了一句,“妈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怕你一个人在外上当受骗,妈是心疼你。”

      “我知道。”岑桉握着她的手,“您放心,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至于这钱,是我工作挣来的。”

      怕于女士不信,她又真假参半的补充:“暑假我不是找了份兼职吗?还有我之前和您提过的那个同事,人很好,也给我介绍工作,还有学校一些奖学金什么的,我就攒了些钱。”

      “记得记得。”于女士想了想,“你那个同事,叫方亦安对吧?你手机被偷那天,是不是他帮的你呀?”

      岑桉表情微顿。

      那天她东西被扒手偷了,借陆淮洲的手机给于女士打电话,只含糊说在朋友家,便匆匆挂了电话。

      没成想,于女士居然联想到方亦安身上去了。

      不过也正常,她几乎没和于女士提过在北京的朋友,方亦安也只是暑假随口提了句同事人不错,还是唯一一个异性,难怪她记得这么牢。

      岑桉张了张嘴,原本想否认,说那天帮她的其实是陆淮洲,可话到嘴边,终究还是轻轻应了声:“嗯是他。”

      “那就好,有个靠谱的朋友帮衬,妈也能放心些。”

      -

      飞机降落在北京首都国际机场。

      岑桉拖着行李箱,追随着人群往出口走去。

      隔着攒动的人群,她一眼就瞥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陆淮洲,他挺拔的身影在人群里格外扎眼。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长款大衣,利落的剪裁衬得身形愈发高挑,内里搭着同色系的深色内搭。

      冷冽的黑色给他增添了几分生人勿近的气质,她还是喜欢他那件红衬衫,又欲又蛊,像只勾人的男狐狸精。

      岑桉刚要喊他,就见一位白发苍苍,脊背微躬的老太太颤巍巍地走近,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仰头说着什么,

      陆淮洲略微俯身,耐心听她说完,直起身子,顺手虚扶了一下老人摇晃的身形,随后抬臂指向不远处,低声解释着。

      老太太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恍然点头,朝他感激地笑了笑,这才蹒跚离去。

      “陆淮洲。”岑桉朝着那道身影喊了那么一声。

      陆淮洲循声望过去,就看见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小人儿。

      穿着一件米白色大衣,扎着一个丸子头,刘海和碎发随意的飘散在额前,脖子上围着的酒红色围巾把半张脸都遮住了,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像撒了碎星子一样,水汪汪的看着他。

      岑桉甚至没顾上拎行李,一路小跑着扑进了他怀里。脸颊贴在大衣面料上,感受着布料下心脏的跳动,瞬间安了心。

      “这么着急投怀送抱?”陆淮洲笑着环住她,嗓音缠缠绵绵的,像方糖一样黏腻。

      岑桉被说得脸颊发烫,埋在他怀里的脸又往他衣服上蹭了蹭。

      温存片刻,两人才并肩走出机场,外面白茫茫一片,整座城市像裹了层蓬松的白棉被一样,连空气里都飘着雪的清冽。

      岑桉睁大眼睛:“北京下雪了?”

      “你走的第二天就下了,雪还不小。”

      “那你冷不冷?”岑桉摸了摸下巴和脖子的地方,他穿的并不多,但身上却是温热的。

      “不冷。”陆淮洲握住她微凉的的手,往停车处走去。

      岑桉仰着头,细碎的雪花还在飘,像柳絮,但比柳絮讨人喜。

      她忽然停下脚步,侧头望着身旁的男人,温声说:“陆淮洲,明年北京下第一场雪的时候,你陪我去故宫好不好?

      “想去故宫看雪?”

      岑桉用力点头,一双眼睛透亮透亮的:“我还没去过呢,我舍友说,她和男朋友去的时候,雪盖着红墙黄瓦,特别漂亮。”

      她也想和他一起,亲眼看看那样的风景。

      “可以。”他随口应下,并没有意识到,一年的时间有多长,那时候的他们还能否像这样,一块并肩在雪地里走着。

      张叔早早地在车上等着,两人坐上车,车厢里的暖气很快驱散了寒意。

      岑桉被围巾闷得有些热,一圈圈取下来放在膝盖上,垂眸理着褶皱。

      陆淮洲伸手,捏了捏她泛红的脸颊:“穿这么多,小心闷坏了。”

      “才不会呢。”岑桉反驳一句,又反过来叮嘱,“倒是你,穿得这么少,别感冒了。”

      两人坐得近,她的目光不经意扫过两人并排放着的腿。自己穿了肉色厚丝袜,怕冷还套了双白色小腿袜,而身旁陆淮洲的黑色西裤笔挺,两种截然不同的质感凑在一起,莫名让她心里泛起一丝涩意。

      他问:“一会打算去哪?回学校还是跟我走?”

      岑桉好奇:“你去哪?”

      “温衍组了个局,去玩玩。”陆淮洲抬眼看她,像是在询问她的意见,“想去吗?”

      岑桉想说,你能不去吗?

      可她又觉得这句话有点多余了,最后只点点头:“去。”

      车子沿着朝阳区新源南路平稳行驶,最终停在京城大厦楼下。

      他们这次的地点没选在长安俱乐部,换成了京城俱乐部。

      电梯直达五十楼,岑桉跟着陆淮洲推开包厢门时,里面一片热闹,一伙人各寻乐子。

      有在球桌前打台球的,有在牌桌打牌的,角落沙发上,还有男女黏腻地靠在一起,手上不安分的乱摸着。

      奢靡又纨绔。

      岑桉目光扫过那两人,又默默挪开。

      “洲哥,来试试新球杆。”温衍的声音从台球桌旁传来,手里还晃了晃一根银黑色的球杆。

      陆淮洲抬手脱下大衣,顺势递给岑桉:“你自己在旁边找个地方坐会?”

      岑桉抱着还留有他体温的大衣点头,这两天她没怎么睡好,加上长途飞行,其实已经有些困了。

      她选了个能清楚看见台球桌的单人沙发坐下,视线紧紧地跟随着陆淮洲。

      他握着球杆,俯身时小臂线条利落,随着出杆的动作,腕间的佛珠都跟着晃动了两下。

      看着看着,困意愈发浓重,她趴在沙发的扶手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台球桌前早已没了陆淮洲的身影。

      岑桉正想起身找他,就听见身旁有人开口:“沈野,你身边这美女,是不是前段时间爆火那电影里的女演员?”

      岑桉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沈野身旁坐着的女人,又变成了姜轮月。

      这是她第三次见到姜轮月。

      她原先单纯的以为她是沈野的女朋友,可后来发现,她也只是沈野身旁的一个女伴。

      他们这个圈子,没有女朋友,只有女伴。

      她那次偶然听见,姜轮月在和沈野要一部电影的资源。

      也是那时候,岑桉才知道,沈野父亲做金融生意,他自己却在□□任职,手里握着不少旁人求不来的机会。

      有这么一个哥哥和殷实的家底,也难怪沈媛会在娱乐圈里风生水起。

      后来她特意去看了那部电影,反响极好,姜轮月也凭着里面的角色拿了一个新人演员奖。

      “我也看了那电影,”另一个公子哥凑过来,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佻,“你那古典舞跳得不错啊,不如现场给大家表演一段?”

      姜轮月表情肉眼可见的一僵,眼神慌忙看向沈野,像是在求救,又像是在等他定夺。

      沈野搂过她的肩膀,笑着起哄:“那就给大家露一手,嗯?”

      “来一个来一个!”周围接二连三的人跟着起哄。

      岑桉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了自己在高中时期,也有那么几个难忘的时刻。

      一群天真浪漫的少年们围坐在操场边,鼓舞着一个又一个人的人上前表演。

      有人弹吉他,有人唱歌,谁被起哄表演,大家眼里都是纯粹的期待,掌声和喝彩也带着真心的欣赏和鼓舞。

      可眼前这些人的目光里,没有半分尊重,反倒像在看一个即将上场的跳梁小丑,等着看她窘迫又不得不从的模样。

      气氛已经烘托到这份上,姜轮月咬着唇,不得不慢慢站起身。

      岑桉眼神扫了一圈,忽然放下怀里的大衣,起身走向屋角的一架钢琴。

      她在钢琴椅前坐下,指尖落在黑白琴键上,抬头看向姜轮月:“干跳多没意思,我刚好会弹几首曲子,让我替你伴奏吧,好不好?”

      这话,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姜轮月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岑桉冲她弯了弯眼:“别紧张,就当做是一场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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