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违禁》胖鸡龙卷风

17、第十七朵花

　　他转身要走，秦笛叫住他：“俊松。”

　　“嗯？”

　　“我……”秦笛深吸一口气，“我可能要离开北京一段时间。平台想把《春花》改编成小说，翻译到海外，需要我去美国跟那边的出版方对接。”

　　秦俊松愣了愣，然后笑了：“这是好事啊。去多久？”

　　“至少半年。”

　　“我等你。”秦俊松说，语气平静但坚定，“半年，一年，两年，我都等。秦笛，我喜欢你这件事，不会因为时间或距离改变。”

　　秦笛看着他，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感动，愧疚，还有一丝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动摇。

　　如果不是心里还有个人，她大概真的会被秦俊松打动。

　　庆功宴结束后，秦笛回到酒店房间。手机亮着，是春叶发来的消息：

　　“秦笛！我刚接到通知，《春花》小说的英文版翻译项目，出版社指定我来做！”

　　秦笛立刻回电话：“真的？！恭喜！”

　　春叶在那头兴奋得声音都在抖：“他们说看过我的同传作品集，也看过我给张羽翻译的歌词，觉得我的文风特别适合《春花》！秦笛，我好紧张……”

　　“紧张什么，你肯定能做好。”秦笛说，“春叶，这可是把你的故事翻译给全世界看的机会。”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春叶轻声说：“是啊。我和张羽的故事。”

　　“说到张羽，”秦笛问，“他最近怎么样？”

　　“在准备新专辑，忙疯了。但他说等我这边的翻译合同签下来，要带我去吃大餐庆祝。”

　　秦笛能听出春叶声音里的幸福。她想起高中时，春叶总是第一个到教室，最后一个离开，永远在学习，永远在追赶。那时的春叶像一张绷紧的弓，而现在，她终于可以稍微放松一点了。

　　“对了，”春叶说，“你那个追求者呢？还在坚持？”

　　“嗯。”

　　“你怎么想？”

　　秦笛看着窗外北京的夜景，想起今晚秦俊松说“我等你”时的眼神，又想起上周和钟情看电影时，两人并排坐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尴尬。

　　“我不知道。”她说，“春叶，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

　　春叶想了想：“大概是……想起他就会笑，见到他就想靠近，他难过你会心疼，他开心你会更开心。还有，即使知道前路很难，也想牵着他的手一起走。”

　　秦笛眼前浮现的，是高中画室里，钟情回头对她笑的样子。

　　“我明白了。”她轻声说，“谢谢你，春叶。”

　　挂了电话，秦笛点开和钟情的聊天记录。最近的一条是三天前，钟情发来的设计稿——是《春花》小说海外版的封面设计，薄荷绿的主色调，封面上一朵将开未开的海棠。

　　钟情说：“编辑让我设计三个版本，这是第一版。你觉得呢？”

　　秦笛当时回：“好看。”

　　现在她看着那张设计稿，看了很久很久，然后打字：

　　“钟情，我要去美国半年。”

　　消息发出去，她盯着屏幕，心跳如擂鼓。

　　五分钟后，钟情回复：“什么时候走？”

　　“下个月。”

　　“一路平安。”

　　很客套的四个字。秦笛盯着那四个字，忽然觉得很累。她把手机扔到一边，躺倒在床上，用手臂挡住眼睛。

　　窗外的北京城彻夜不眠，霓虹闪烁，像无数个未完成的梦。

　　——

　　上海，某互联网公司大厦顶层。

　　徐青月加完班，揉了揉酸痛的颈椎。办公室只剩下她一个人，落地窗外是黄浦江的夜景，游轮缓缓驶过，在江面拖出一道流光。

　　她打开电脑，点开《春花》的电子书。剧版已经刷了三遍，但看原著的感觉还是不一样——那是秦笛最初想讲的故事，更细腻，更私人。

　　读到图书馆初遇那段时，徐青月笑了。秦笛写得太真实了，连于理当时结结巴巴的语气都还原了。

　　她继续往下翻。小说比漫画多了很多细节，比如于理第一次牵她的手时，手心全是汗；比如她假装不懂于理的心意，其实早就看穿了他的“学渣伪装”；比如……

　　读到某个段落时，徐青月的脸忽然红了。

　　那是小说新增的情节——高三某个周五放学后，于理把她拉到顶楼那间废弃的空教室。那天夕阳很好，橙红色的光从破旧的窗户照进来，空气里有灰尘在跳舞。

　　于理一反平日的斯文，把她按在墙上，吻得又凶又急。她假意推拒，手抵在他胸口，但其实根本没用力。

　　“徐青月，”于理喘着气说，“你别装了。我知道你也喜欢我。”

　　她当时是怎么回的？好像什么都没说，只是闭上了眼睛。

　　小说里，秦笛这样写：

　　“徐青月的手从推拒变成抓住于理的衣襟，指尖微微颤抖。她闭上眼睛，睫毛在夕阳下投出细密的影子，像蝴蝶颤抖的翅膀。这个吻很青涩，很笨拙，但足够真诚。真诚到让她愿意相信，十八岁的爱情，真的可以永恒。”

　　徐青月看着这段文字，脸越来越烫。她拿起手机，想给于理发消息，又放下。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会在想起那个吻时脸红。

　　手机响了，是于理打来的。

　　“喂？”徐青月接起来，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

　　“青月，你看《春花》小说了吗？”于理的声音带着笑意，“秦笛把我们写得太……太详细了吧！那个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