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venteen］独占预谋》小17svt

25、暖光与暗痕

　　阳光彻底驱散了房间里的最后一丝朦胧，毫无杂质的清澈，泼洒进房间。徐明浩站在洗手台前，指尖感受着冰凉水流的冲击，试图压下脸颊那持续不退的、不正常的灼热感。他抬起头，看向镜子。里面的青年，眼尾还残留着一丝未散尽的绯红，像是被朝霞染过，下唇比平时显得更饱满一些，带着一种微妙的、被反复吮吸过的痕迹，无声地提醒着昨夜厨房里那个始于掠夺、终于缠绵的吻，以及清晨醒来时背后那不容忽视的热源和腰间隐秘的触感。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似乎还萦绕着金珉奎身上那股干净的、带着阳光和淡淡洗衣液味道的气息，这让他心跳再次失序。他拿起毛巾，有些用力地擦着脸，直到皮肤泛起细微的刺痛感，才仿佛找回了一点属于平日那个清冷自持的徐明浩的掌控感。

　　推开洗手间的门，食物的香气已经更加浓郁地弥漫在宿舍的空气中。金珉奎正背对着他，在厨房的流理台前忙碌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在充沛的晨光中仿佛镀了一层金边，哼着不成调却轻快的曲子，动作利落地将文俊辉带回来的各式三明治重新加热、精心摆盘，甚至细心地切好了水果。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心满意足的、近乎慵懒的愉悦，仿佛刚才那个在昏暗房间里、在门板之后，带着狎昵与宣告意味触碰他的人，仅仅是徐明浩惊魂未定下产生的幻觉。

　　“醒了？快过来，准备吃早餐了。”金珉奎听到脚步声，极其自然地回过头，脸上绽开一个毫无阴霾的、灿烂到晃眼的笑容，眼神清澈得像被山泉水洗刷过的宝石，找不到一丝一毫昨夜那翻涌着暗流的痕迹。他一边说着，一边极其自然地将一份明显用料更足、摆盘也更花心思的三明治推到餐桌徐明浩常坐的位置，旁边配套放着的牛奶，杯壁上凝结着恰到好处的水珠，显示着温度被精心调试过。

　　“……谢谢。”徐明浩低声道，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干涩。他拉开椅子坐下，刻意避开了与金珉奎的视线接触，目光落在那个馅料几乎要溢出来的三明治上，心里却像有无数只蝴蝶在慌乱地扑腾翅膀。这种表面看似温馨平静、内里却暗流涌动、充满未知张力的感觉，陌生而磨人，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其他成员们陆续揉着眼睛、打着哈欠来到餐厅，吵吵嚷嚷地开始享用早餐。氛围看似与往常无数个清晨无异，充满了熟悉的喧闹和活力。但一些极其细微的变化，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荡开了一圈圈不易察觉的涟漪。当徐明浩伸手，指尖即将触碰到放在餐桌另一端的蓝莓果酱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先他一步轻松地拿起了罐子，然后非常“顺手”地挖了一大勺，均匀地涂抹在他的三明治上，动作流畅熟稔得仿佛这是早已融入肌肉记忆的本能。当李灿像只快乐的小狗一样叽叽喳喳地凑过来，挥舞着手机想跟徐明浩分享他刚看到的搞笑视频时，金珉奎会不着痕迹地、极其自然地插入话题，或者用一个看似随意亲昵的、揽住徐明浩肩膀的动作，将他的身体和注意力稍稍带向自己这一侧。

　　这些举动细小且日常，几乎淹没在早餐桌的喧闹与杯盘碰撞声中，除了心绪不宁的当事人，或许只有像尹净汉这样敏锐的观察者，才能从那过于流畅的“体贴”和徐明浩微不可察的身体僵硬中，品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尹净汉小口啜饮着黑咖啡，漂亮的眼睛在徐明浩始终泛着红晕的耳尖和金珉奎那看似无害却步步紧逼的照顾行为上淡淡掠过，嘴角弯起一个了然又带着点玩味的弧度，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优雅地撕下一小块面包。

　　早餐后的团队练习，是另一种层面的考验。练习室里，强劲的音乐声、杂乱的脚步声、成员们互相提醒纠正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熟悉的汗水与活力的气息。徐明浩努力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复杂的舞蹈动作和走位上，试图忽略那道总是如影随形、带着灼热温度和不容忽视存在感的目光。那目光像探照灯，追随着他的每一个转身、每一次跳跃，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都看得清清楚楚。

　　在一个精心编排的、需要双人配合的交叉走位练习中，徐明浩按照舞蹈老师的设定，需要与总是活力四射的权顺荣有一个短暂的、手搭肩膀借力旋转的互动。音乐节奏点上，权顺荣脸上带着他标志性的开朗笑容，伸出手，眼看指尖就要触碰到徐明浩肩头的布料——

　　视线边缘，一个更快、更具压迫感的身影以精确计算过的角度切入。不是生硬的阻挡，是一种更具宣告意味的覆盖。那只温热而熟悉的手掌，带着不容置疑的、甚至有些强硬的力道，先一步落在了他的肩胛骨下方，那片敏感的、曾被睡衣覆盖、在清晨被隐秘触碰过的区域。皮肤的记忆瞬间被激活，苏醒的不是预想中队友间轻快利落的接触，而是昨夜按压的延续，是清晨门后那一捏带着警告和占有意味的余韵。五指收拢，指尖几乎要嵌入肌理，带着一种无声而坚定的宣告。权顺荣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茫然。而那只手的主人，金珉奎，却正对着权顺荣，脸上挂着纯粹为舞蹈效果探讨的认真表情，语气轻松地分析着这个动作的角度和发力点问题，仿佛他此刻紧紧贴在徐明浩背后的手，只是一个无意识的、为了帮助队友保持平衡和定位的支撑点。只有徐明浩能分毫不差地感觉到，那掌心几乎烫人的温度，和指尖那近乎禁锢的、带着绝对掌控欲的力度。

　　“哦，对对！珉奎你说得对，这样角度确实更顺！”权顺荣的注意力立刻被带偏，恍然大悟般调整了自己的动作姿态，神经大条地完全没有深究。

　　徐明浩的身体在那手掌的覆盖下微微僵硬，心脏在胸腔里沉闷而急促地撞击着，耳膜鼓噪。他试图借着下一个舞蹈动作轻微挪动肩膀，摆脱那过于紧密、令人窒息的接触，但那手掌如同最牢固的烙铁，纹丝不动，甚至在他试图挣脱的瞬间，警告般地、更加收拢了一分力道。他忍不住抬眼，带着一丝控诉看向金珉奎的侧脸，对方却仿佛完全沉浸在练习的集体氛围中，正专注地看着前方镜子里整体的队形效果，侧脸线条认真而英俊，找不到一丝破绽。

　　直到这个特定的双人走位环节彻底结束，音乐进入下一段落，金珉奎的手才仿佛刚刚意识到般，自然而然地松开，姿态轻松得像拂去一粒灰尘。他甚至还偏过头，对徐明浩露出一个带着鼓励和赞许的温暖笑容，极其自然地抬手揉了揉他有些汗湿的头发，动作亲昵无比，语气温柔：“刚才这里节奏稍微赶了一点，没关系，下次这个节点我提醒你。”

　　徐明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感觉词汇堵在喉咙口，最终什么声音也没发出，只是顺从地点了点头。一种微妙的、仿佛被无形却坚韧的丝线层层缠绕的感觉，开始悄然在心底滋生、蔓延。金珉奎的体贴和亲近，依旧包裹着令人贪恋的温暖外壳，散发着阳光的味道，但在这无所不在的暖光之下，徐明浩清晰地看到了，那属于金珉奎个人的、不容忽视的、开始逐渐清晰的阴影正投落下来，笼罩在他的周身。

　　练习间隙，徐明浩感到一阵疲惫，他靠着冰凉的镜墙慢慢滑坐在地上，拿起水瓶小口地补充水分。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黏在皮肤上，带来一丝痒意。没过多久，身边的空地微微一陷，金珉奎挨着他坐了下来，手臂、肩膀、大腿，都极其自然地紧贴着他的，传递过来稳定而温热体温。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大声说笑，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方还在随着音乐练习某些高难度动作的权顺荣和李硕珉，侧脸在练习室顶灯的照射下显得轮廓分明。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毫无征兆地低声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气音，确保只有紧挨着他的徐明浩能听见：

　　“不喜欢我那样吗？”

　　徐明浩握着水瓶的手指骤然收紧，塑料瓶身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他指的是哪样？是练习时那个过于用力、带着禁锢意味的扶持？是早餐桌上那些细小的、不容拒绝的干预？还是……更早之前，那个彻底颠覆了他平静心湖的、强势的吻？亦或是，所有这些行为背后，那逐渐显露的、令人心悸的占有欲？

　　他沉默着，垂下眼睫，盯着地板上自己模糊的倒影。胸腔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像一团乱麻。说不喜欢？那似乎直接否定了他们刚刚确认、而他内心深处其实并不排斥甚至有些沉溺的亲密关系。说喜欢？那又违背了他此刻心中那清晰的不适感、那被掌控的微弱反抗，以及……那隐约浮现的、对未知未来的恐惧。

　　金珉奎等不到他的回答，侧过头来，目光专注地落在他低垂的侧脸上。那眼神很沉，带着一点不容回避的探究，但更多的是一种沉静的、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直抵人心的力量。“明浩，”他再次叫他的名字，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我们现在，是在一起了，对吗？”这不是疑问，是确认。

　　“……嗯。”徐明浩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微弱的单音。

　　“那，”金珉奎的视线缓缓地、极具存在感地扫过徐明浩微微颤动的睫毛，沿着他挺翘的鼻梁，最终落在他因为紧张而微微抿起的、还带着些许红肿的嘴唇上，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却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底色，“我的东西，”他顿了顿，仿佛在品味这三个字的分量，“我不喜欢别人碰。一点点，都不喜欢。”

　　徐明浩的心猛地一沉，像是骤然坠入了冰窟，连指尖都泛起凉意。他倏地抬起头，撞进金珉奎深邃的眼眸中。那双眼睛里依旧盛着足以溺毙人的温柔，但在那层温柔的深处，他仿佛看到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深不见底的墨色海洋，海面风平浪静，映照着阳光，底下却潜藏着强大的、足以吞噬一切的、不容抗拒的暗流。这不是商量，不是请求，是平静的陈述。是一个包裹在温柔糖衣下的、清晰无比的界限划定。

　　“我的东西”。三个字，像三颗被冰镇过的石子，接连投入他原本就涟漪不断的心湖，瞬间冻结了周遭的一切。他不是物品。他是独立的，活生生的，有着自己思想和意志的人。他属于自己。但金珉奎那平静无波却笃定至极的语气，那眼神底层不容辩驳的占有，像一种无形却粘稠的涂料，正试图从四面八方将他包裹、浸透，打上独属于“金珉奎”的、无法磨灭的印记。周围的空气似乎骤然变得粘稠厚重，练习室里的音乐声、队友们的笑闹声、自己的心跳声，都像是被隔了一层厚厚的玻璃，模糊远去，扭曲变形。只剩下金珉奎那平静却字字千钧的宣告，在耳边被无限放大，反复回响，震得他耳膜生疼。皮肤上，刚才在练习时被他用力按过、此刻仿佛还残留着指印的地方，又开始隐隐发热，带着一种被强制标记的、令人不安的错觉。

　　徐明浩猛地移开了视线，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没有反驳，也没有点头认同。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在他胸中剧烈地翻腾、冲撞——有对突如其来亲密关系的无措和迷茫，有被如此强烈、如此不容置疑地需要和占有所带来的、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隐秘悸动，但更多的，是一种对眼前这个人、对这段关系未来走向的、模糊却沉重的不安。他仿佛站在一片看似繁花似锦的草地上，却清晰地感觉到了脚下地面传来的、细微的裂痕声。

　　金珉奎似乎并不需要他此刻给出明确的、言语上的回应。看到他长久的沉默和闪避的眼神，便仿佛已经得到了某种默认的答案。他脸上那种阳光灿烂的、极具感染力的笑容重新浮现，仿佛刚才那段带着绝对独占宣言的低语，只是两人之间一个无足轻重的插曲，从未发生过。他极其自然地伸手，拿过徐明浩手中那个被捏得有些变形的水瓶，就着他刚才喝过的位置，仰头喝了一大口，喉结滚动，然后神态自若地将瓶子递还给他，语气轻松地转换了话题：“晚上想吃什么？我下厨。买了很新鲜的牛肉。”

　　团队练习在一种表面和谐积极、内里却暗潮潜动的氛围中终于结束。回到宿舍，金珉奎果然言出必行，利落地系上那条徐明浩送的、印着小狗图案的围裙，开始在厨房里大展身手。他心情似乎格外明媚，一边熟练地处理着食材，一边哼着他们团队最新的主打歌，时不时就会把正在客厅看书的徐明浩叫过去，不是让他尝尝汤的咸淡，就是递给他一颗洗好的草莓，或者，什么理由都没有，只是让他待在厨房门口，感受着自己的存在，陪伴着自己。

　　徐明浩依言靠在厨房的门框上，手里拿着那本看到一半的艺术杂志，目光却无法聚焦在纸页上。他望着金珉奎在灶台前忙碌的、宽厚可靠的背影。夕阳金红色的余晖透过窗户，温柔地笼罩着他，给他周身都镀上了一层温暖而柔和的光晕。油烟机的轰鸣声，食材下锅时滋啦的声响，空气中弥漫开的食物香气……这一刻的他，看起来如此可靠、温柔，充满了令人心安的生活气息。如果没有那些穿插其中的、带着强制与掌控意味的触碰和话语，眼前的一切，几乎完美得像一个不真实的梦境。

　　晚餐时，气氛热烈。金珉奎依旧扮演着最体贴的照顾者角色，不断将炖得软烂入味的牛肉、嫩滑的鸡蛋卷夹到徐明浩碗里，动作自然亲昵，仿佛这是他与生俱来的权利和义务。成员们似乎也渐渐习惯了他们之间这种新的、更加密不可分的相处模式，权顺荣甚至会大声调侃：“珉奎啊，眼睛里就只有明浩了吗？我也想吃那个牛肉！”引来一阵善意的哄笑。

　　只有徐明浩自己知道，当金珉奎在热闹的餐桌下，状似无意地将手搭在他并拢的膝盖上，带着薄茧的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带着某种特定节奏轻轻敲击时，他需要耗费多大的自制力，才能维持住脸上平静的表情，不让手中的筷子掉落。那触碰并不疼痛，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随意，却像一道无形却冰冷的枷锁，或是一条悄然收紧的丝线，时时刻刻地提醒着他他们之间刚刚建立起来的、由金珉奎单方面划定的、不容逾越的“规则”。

　　夜晚在喧嚣后重归宁静。徐明浩洗完澡，带着一身湿润的水汽和沐浴液的清香，穿着柔软的棉质睡衣坐在自己床边，用毛巾慢慢擦拭着半干的头发。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浅色的床单上洇开深色的圆点。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金珉奎走了进来，手里拿着那个噪音很小的静音吹风机。

　　“头发不吹干容易头疼，我帮你。”他走到徐明浩身后，语气自然得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没有任何询问的余地。

　　徐明浩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一句“我自己来”已经到了嘴边，但金珉奎已经不由分说地按下了开关。温热的风和修长的手指一起，温柔地穿梭在他湿漉漉的、鸦黑色的发丝间。动作很轻柔，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呵护意味，指尖恰到好处地按摩着头皮，缓解着练习后的疲惫。徐明浩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那令人舒适的暖风和力度，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在这熟悉的、带着安全感的气息包围下，慢慢地、一点点地松弛下来。

　　也许……真的是自己太过于敏感和多心了？珉奎他只是……比普通人更加在乎自己，表达方式可能稍微……直接和霸道了一点？他对自己，终究是好的，是温柔的。

　　吹风机的嗡嗡声停了下来。房间里瞬间被一种放大了数倍的寂静所充斥。金珉奎的手指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顺着他已经半干的发丝，缓缓地、带着某种流连的意味，滑到他后颈裸露的皮肤上，在那片区域不轻不重地、带着某种暗示性地揉捏着。

　　“明浩。”他的声音在这片寂静中响起，比平时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情动般的沙哑。

　　“……嗯？”徐明浩应了一声，声音因为放松而显得有些软糯。

　　“今天……”金珉奎俯下身，温热的呼吸拂过徐明浩敏感的耳廓和颈侧，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我说的话，”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气音，却带着不容错辨的认真，“你明白了吗？”

　　徐明浩的心跳瞬间再次失控，像揣了一只受惊的兔子。他猛地睁开眼睛，从面前梳妆台清晰的镜子里，看到金珉奎就站在他身后，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微微俯身，下巴几乎要亲密地抵住他的发顶。镜子里，金珉奎的眼神深邃得像夜空的颜色，里面翻涌着一种复杂难辨的情绪，混合着无尽的温柔、不容置疑的强势，以及一种深沉的、几乎要将人吸入其中的占有欲，牢牢地、精准地锁住镜中那个显得有些无措的、属于他的影像。

　　他没有回答，只是透过那面冰冷的玻璃，与镜中那双灼热的眼睛无声地对视着，仿佛在进行一场沉默的角力。

　　金珉奎似乎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容在镜面的反射里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带着点莫测的意味。他低下头，将一个轻柔的、不带有任何侵略性却充满了占有意味的吻，如同烙印般，郑重地印在了徐明浩头顶柔软的发旋上。

　　“不早了，睡吧。”他直起身，声音恢复了往常的温和，仿佛刚才那瞬间的压迫感只是错觉。

　　他转身，从容地离开了房间，并体贴地、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徐明浩独自一人坐在床边，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许久都没有动弹。后颈的皮肤似乎还残留着金珉奎指尖揉捏的触感和温度，头顶那个吻轻得像一片羽毛落下，却带着千钧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口。房间里似乎还弥漫着金珉奎留下的、温暖却也无处不在的强烈气息，将他紧紧包裹。

　　他缓缓躺下来，拉高被子，将自己蜷缩起来。窗外的月光依旧皎洁明亮，与昨夜并无不同。暖光之下，暗痕却已悄然深植。他清楚地知道，有些东西，从那个吻开始，就已经彻底不一样了。而他，正身不由己地行走在一条看似被阳光和鲜花铺满，实则通往未知远方的道路上，那只牵着他的手，温暖而有力，却也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