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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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相忍了又忍，最后生硬地转移了话题：“现在是晚上，明天再去原初之地，现在我连接电视给你播放一下外面的世界。”
他从实验室出来时带了一根连接线。
300年前的身体确实不太好用，还要靠外物连接。
他走到电视旁，将自己脑子里面的画面转移上去。
叶绛舟索性也不再纠结这件事，他靠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打量着播放的画面。
现在也不存在什么新闻联播，画面估计是无形的大数据沟通得来的。
外界的机器人是完全的类人形，可以说已经是人类的形态了，每张脸、每个身体都不一样，乍一看还以为是百年前的世界。但叶绛舟知道，这些机器人的身体完全不是无相这种能比的，他们每个都是最高级的智能机器人，配备现在纪元最完美的人工智能大脑，外加新纪元高性能复合材料做成的身体，以及分辨不出差别的仿生皮肤。
这不是人类。
叶绛舟的身体变得更加端正，面色复杂凝重，他现在才有一种实感，这是人类为败者的时代。
人类已经是弱势群体了，还有那个不知具体的“神降”游戏。
就算他喜欢机器人，痴迷人工智能，但仍觉浑身发凉。
沉默间他忽视了无相晦暗的眼神。
“我怎么去安装光脑？”叶绛舟有点疑惑，歪了歪脑袋。
无相乖乖回答：“明天到地面之前我会联系他们，过程很简单。之后会送我们去原初之地。”
“好，那去睡觉吧。”叶绛舟有点疲惫了，短短的时间内经历了太大变故，尽管是接受能力很强的他也受不住，急需要睡眠恢复。
室内蓦地暗淡下来，只有电器允许时的微弱灯光。
叶绛舟没有换衣服，只是蜷缩在被子下面。
希望这个世界能有趣一点，能让他活得久一点。
原来的世界一点也不好玩。
科元纪的夜晚是明亮的，没有光污染，夜空的星辰不断闪烁着，一双眼睛透过缝隙窥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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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绛舟是被无相叫起来的，他睡得太沉了，自己醒不过来。
“这么早？”他的声音略微嘶哑，带着起床气。
无相蹲在床旁：“快中午了，去人类的地方有很多事要搞定。”
他叹了口气，认命起床，去简单洗漱了一下。
看来新世界也有不好的地方，让人睡不饱觉。
无相趁着他洗漱，来到电视后摸索了几下，顺利找到了电梯的按钮。
“从这里到地面需要多久？”叶绛舟已经快习惯这个完美的世界了，说不定到地面上处处都是完美的，没有一丝错误。
但这种完美是没有人味的，过于死板。
他走到无相身边，默默看着按钮被按下，一扇门在他们面前打开，里面依旧是银白色的。
叶绛舟先一步走进去，里面的空间很大，足够容纳二十个人。
“大概五分钟，这个电梯很快，你要抓住我的手，舟舟。”无相紧挨着他站。
嘶，为什么舟舟两个字在无相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道呢？
他有点疑惑，这才惊觉无相现在的声音和最初的声音不一样，现在的声音越发变得像个人类了。
短时间内快速自体进化。
叶绛舟轻轻抬眼，打量这个穿了人皮的机器人，心中升起点奇妙的心思。
反正人的最后结局都是死，不如和这个机器人玩一玩，也不会有损失，他实在有点好奇，无形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无害的，但无害的表象下又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呢？
能知晓外界的一切，还被困在这里，真的会被他修改的源代码困住吗？
他反复思考，还是在无相略带鼓励的目光中将手放在了一起。
“准备好，要上升了！”
话一落下，叶绛舟的膝盖猛地一弯，他感受到电梯上升的速度有多快了。
他艰难地控制住自己的脖子，以防被上升的力量压弯，缓了一会他才扭头，无相的身体一动不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这不公平。
五分钟对他来说有点长了，等速度接近0，叶绛舟才放松了身体，他只感觉脖子用力到发痛。
在无相的搀扶下，他的腿依旧在颤抖。
“你抱我吧，我可不想出这个电梯门都一群机器人盯着然后腿软倒在地上。”真这样还不如给他来一刀。
试试就逝世。
无相手一用力，将他拦腰抱起。
只有181的叶绛舟完美契合无相的怀抱，被他抱在怀里甚至显得有点娇小。
“……你有多高？”他有点难受了。
心理委员在哪？
“科学家为我设定的195，作战靴有点增高，现在自测高度是198。”无相低头，无辜地看着他。
叶绛舟闭了闭眼，这么高，算了。
他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生硬地转移了注意力。
随着数字从负数逐渐接近1，他耳尖地听到了外界传来的声音，吵吵闹闹的。
“我昨天抓到了一个逃跑的人类，把他丢到了老大设定的地狱副本去了，不知道现在还活没活着呢？”
“为什么不直接处决？万一他通过了呢，那也没什么惩罚嘛。”
“你们说为什么老大不做一个现实中的大逃杀？”
“……同为智能机器人，你不知道现在还没办法实现这个技术吗？能有光脑已经是超前的了。”
“好了，那个人类要到了，准备好东西了吗？”
“准备好了，保证无痛。”
电梯内的两人都听得见这个声音，但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叶绛舟满腹疑问，只等后面无相给他解释。
电梯门猝不及防打开，没有一丝预兆，刺眼的阳光让叶绛舟生理性眯眼，眼睛泛酸。
外面的智能机器人看见电梯的景象就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公主抱啊。
无相像是感觉不到尴尬似的，先一步走出来开口：“昨天是我联系的你们，我们愿意回到原初之地，以后发誓不乱跑。”
一句话打破了僵局，叶绛舟也挣扎着站在了地上，等待安装光脑。
只是和他想象中不一样，没有手术室，没有病床，只有一根针。
一根极细的，闪着银光的针。
叶绛舟还没有反应过来，拿着针的机器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进了他的太阳穴。
尖锐的疼痛从中爆发开，他的神色变得扭曲，控制不住地将唇咬出来一口鲜血，但他仍旧紧咬住，不愿意发出一些声音。
在场没有一个人类，也没有关心人的情感，痛苦的声音发出来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针在他的太阳穴里旋转了一圈，闪过一点电火花。
面前的仿生机器人的眼睛闪起莹蓝色的光，观察了一下他就将针抽出来：“搞定，现在送你们去远处。”
叶绛舟额角一抽一抽的，居然还电了他，痛苦一直压不下去，他没心思观察环境，只能任由无相继续抱着他前往原初之地。
“舟舟，还好吗？”
不知是他太敏感还是其他，他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兴奋。
“没事，你的人工大脑里有光脑吗？”他有点疑惑。
无相坐在小型飞船上，眼睛注视着窗外的风景：“没有，但是白泽在有自体思想时给所有机器人改造了程序，所以我们不需要多加东西，安装在你大脑里的东西只是一个连接脑电波的东西，所有人的脑电波连接创造出一个光脑平台和神降游戏。”
“神降由白泽全权管理，在几年前他将自己与神降完全融合，所以游戏里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游戏副本也是他创造的。”
白泽不需要过多解释里面的专业知识，叶绛舟就能从他的话里面明白，前人疯狂追求的东西最后却是由诞生了思想的人工智能完成的。
且完成度远远高于他们期待的那样。
叶绛舟更想见一见白泽了，诞生了思想在他这里一律按智慧生物对待，他很期待这个游戏。
许是聊天转移了注意力，他现在并没有感受到过多的疼痛了，有力气坐直了身体观察外界。
看见叶绛舟精神好了一点后，无相缩回来手，跟着他一起看外面。
现在已经快到原初之地了，他透过玻璃看见了这里的环境——珠穆朗玛峰。
原初之地建在珠峰之上，由几根通天巨柱撑起了一片城市群的建筑，但这里的生态依旧没有变化，叶绛舟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原初之地的环境很冷吗？”
无相怔愣了一瞬，顺着他的目光才明了：“并没有，那里的天气是独立的，由专门负责这一块的人工智能调度，四季正常变化。”
叶绛舟轻轻点了下头，这么爽啊，登上珠峰还是他以前的梦想呢，没想到这个梦想实现得如此奇妙。
飞船晃悠了几下，到站了。
他被牵着往下走，踏下了飞船。
“别忘了参加游戏哟！记得去人类管理处领取身份牌，希望再也见不到你们！”驾驶座的仿生机器人把手放在额头处一挥，笑着离开了。
“……”叶绛舟对此无话可说。
他在无相的搀扶下甩了甩头，深呼吸几次把疼痛压下去。
“这里就是原初之地啊。”他仰头看着这个建筑群，不知何时起了一点风，将叶绛舟的发丝吹起。
目之所及是残破老旧的房子，街道脏乱，只有零星几个人。
但，他抬头往上看去，接近天幕的地方还有一层，占了这层的一半大小，叶绛舟站的位置刚好可以透过云层看清，那里是充满美学的建筑，干净的街道，仅仅一眼就看出来那里是极乐世界，无数人在上面欢呼，赞美白泽带给他们的好运。
“那里，好恶心。”他的语气轻蔑，引得无相朝他看过来。
“怎么，你不这么认为吗？虽然还不知道这里的人类世界是怎么样的，但骨子里的劣根性是不会变的，无非就是贵族？游戏的高级玩家？或者与白泽达成恶□□易的人群罢了。”
他见惯了这种人，以前的世界就是这样。
无相黑沉沉的眼珠粘在叶绛舟身上，像毒蛇捕捉猎物一般。
“……是的，没错，就是你想得那样。”他点头肯定。
叶绛舟抬头看累了，干脆自顾自往前走，根据路标往人类管理处走。
他们一起走过一条条街道，看到了各种各样的人，大多数是颓废的，脸上带着死意，偶有几个人在街边狂欢呐喊，不知是为了什么。
更多的是路两旁的房子，有很多人趴在窗台看向天空，不用猜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有些人低头看街道，叶绛舟和无相周身的气度以及优越的长相让他们眼里射出精光。
像恶臭的□□，阴湿地粘在他们身上。
“他们是误会了什么吗？”
叶绛舟觉得好笑。
无相没接话，只是快步走在前面，为他挡住了一部分视线。
越来越多的人从房子里探出头来，像颠倒的井底之蛙，他们以为是有神降落，以为自己能攀上一根高枝，到天上，像神话故事那样。
但随着叶绛舟和无相的目的地越发清晰，那些人类也明白了他们的目的地，这才明白他们是从外界被抓回来的人，瞬间眼神就变得鄙夷，他们独特的一切都变成了恶心咒骂的来源。
“原来是背叛白泽大人的偷渡者，灰溜溜被抓回来了，真可怜。”
话里并没有可怜的意味，只有嘲弄。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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