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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海域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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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客摆手,自己定义:“以前不提,现在你有了。”
“不需要。”成爻说。
竹筏顺着方向漂移前行,天色渐暗,海水渐凉。
此番水域的鱼儿探出光溜溜的脑袋,水上波澜中嬉戏般地跃来跃去,似乎是和别处来的海上客人做着各种欢迎仪式,迎接到来。
吴客筏上抱膝:“你不信任我,你怀疑我。”
“没有怀疑,其实,信任也不多。”成爻坐筏用手拨一下海水。
应该没听错。
吴客向他人求证:“他刚说的什么话。”
晕“船”好得差不多的尹特说:“我们大领导的意思是,你真诚点。”
“我怎么没听出来还有这层意思。”吴客说。
尹特说:“那你问啊。”
其他在场的另外两人,表示很同意,很喜欢这样的“节目”和戏。
灯笼鱼游来,打着海岸线上的光,锦鲤鱼扑闪鳍翅跃出水面,上了岸,抵成爻怀中,摆动着。
吴客说:“我们不能做朋友吗?”
“你有朋友吗?”成爻把象征好运的锦鲤鱼放回,他说。
望向辽阔的海上暮色,吴客的眼神投向黑夜,“现在没有,一个人,感到孤独。”
本来坐他斜面的成爻,挪了位置,他与人挨近,差不多的姿势,一同欣赏海上夜,扶膝说:“这样的世界环境下,感到孤独的不在少数,面临未知不定,寻死解脱,挣扎求生,都有过无助,你知道我为什么在你本该次次关押的时候选择亲自羁押你吗。”
吴客摇摇头,他不知道。
成爻说:“首先,你做的事,关于我,其次行为作风,你倒是拿捏的很到位,雇主的要求得到满足,人骂了,钱也有,事情并不极端,也不提倡,更不推行。一次两次我不管,三番五次我想看看为什么要这么做,十次八次我想了解,这么做的意义,并非你无事可做,别人威逼利诱,只是你想找个支撑你独自存活下去的勇气。”
吴客的心似乎沉到海底,但刚刚被拉了回来。
他说:“我需要怕什么吗,买卖双方的关系,算起来,我与他们利益交换,他们有所需,我有所应。”
又说:“你把一个人做过的事单拎出来,给他自己解释的太过到位,反让我更加明白,你不是对我开怀,只是守护者站在这个位置上,俯瞰众生,悲悯各人,客观地驾驭着所有,话我不感动,你徒劳了。”
成爻望眼他,说:“我没有徒劳,至少,你发泄了,整个人好些吧。”
吴客手放海里随便捞条鱼出来,丢人怀里换话说:“吃鱼吗,他们都在烤,也没人叫我们,自己动手吧。”
喷式火枪是即墨雪带的,拉长的钢叉架着几条尹特和专家捕上来的鱼。
已经可以闻到鱼香的味道,这三人不是不叫,只是鱼还未熟不能分食,加之眼前的戏,他们还在观看当中,不好打岔。
成爻抓了身上鱼,喊尹特,“尹特。”
尹特走两步,他正准备接过大领导手上递来的鱼去烘烤,哪料被吴客挡下,拿回和成爻说:“我给你烤吧,他们烤鱼那么久还没好。”
一样的,成爻看了下尹特,尹特就回去了。
但看吴客怎么烤,只见他右手化出一把丝索,缠捆活鱼顶端的丝绳带有火焰,顿时在鱼的身上灼烧起来。
等到火焰慢慢熄灭,鱼肉可食,吴客给自己的丝索,加固一层柄端,拿给成爻说:“可以了。”
“我又不太想吃。”成爻没抬手。
“给我们。”专家过来在后面讨让。
吴客说:“你们不是都烤着的吗。”
没熟,即墨雪手里的喷式火枪都要被她自己燎冒烟了。
专家如实相告:“还没熟。”
“你确定不吃吗?”吴客询问成爻意见。
“给他们吧,可以再烤。”成爻说。
那给吧,吴客收索,将单只鱼丢专家手上,“给,拿去。”
专家欢乐地接到手上,左右轮番替换拿,“有点烫啊,不过谢谢,这鱼肯定很好吃,你的技术很到位,又是一个神奇。”
“是吗,这话听着不赖,多谢谬赞。”吴客说。
专家回去把烤鱼和另外两人分着吃。
木筏简陋,海上航行的路程不变。
吴客开口:“还吃不吃。”
“我不吃了。”成爻说。
吴客问:“你不觉得饿吗?”
灯笼鱼像是收到某种指引地给夜里航行的路打着照明,成爻说:“我是可以不饿的。”
“?”吴客说:“你是不在乎身体了,那我自己烤,我自己吃。”
“好。”成爻说。
很长时间,即墨雪终于把钢叉上的两条鱼烧透,不过糟糕的是,模样焦糊,还让人拔不下来。
“……”要不丢,要不捧着钢叉一条一条啃,由她自己。
晚夜也无星,就是稍微有点凉,海上的风是有悠悠呼啸声的。
吃饱的吴客枕着双手交叉的掌心躺筏上,他和未眠守夜的成爻说:“我本来可以再装装的,可以戴着一副面具苟且偷生,谁知道和你去了一趟城外,身份藏不住暴露了。”
成爻没吱声。
吴客再说:“其实戴着面具可以随心所欲,反正不是真的自己,随便造腾,但东西一旦揭下来,突然就只想做回自我了。怎样,成爻,我可与你比肩,实力是不是很强。”
片刻,成爻说:“谈不上。”
“为什么啊。”吴客说。
左腿放平,成爻胳膊搭蜷起的另一条腿上,他开口:“和我比肩,是需要战斗的,没有自由,是随时舍生忘死,很多人都来不及记忆你的模样,你就已经死了那种,你应该不是,你更喜欢一些自在生活。”
望漆黑的天空,吴客说:“不知道,我一个人惯了,哪些喜欢,哪些不喜欢,分不清,也不想分,没什么忌讳,不过和你待在一块,你给我一种舒服的感觉。”
“不是要你命了。”成爻嘴上挑起一边笑地问。
这个怎么说。
吴客自有一言:“不是,我之前不是人畜无害,手无缚鸡的形象吗,总要让自己各方面都兼容地像一些,这样才好博取大领导的宽容,大发慈悲放我一马,一来二去,咱俩混得熟,你睁只眼闭只眼,我的活就干完了,你也不用介意。”
“没发觉你是个天才。”成爻说。
“哦?”吴客坐起,少许期待地问:“什么天才。”
对上他的神情,成爻说:“谋事。”
“谋事。”吴客重复一遍。
移开眼前人的目光,成爻多柔的口吻说:“是啊。”
“要真是,2118我就统治了,那些挨天谴的东西,个个不是人。”吴客躺回,说起2118那些不是东西的人,他就不顺心。
成爻低眸,没再说话。
即便有灯笼鱼的光亮,他的眼眶在黑夜里也瞧不出什么。
吴客吐话时候要多畅快,就多畅快。
不知这会说完,他心里怎么就突然不通顺,这直接导致他入不了梦,睡不着了。
他再次坐起那刻,成爻闭目养息。
“成爻。”吴客喊守夜的人。
“睡觉。”成爻说。
“睡不着。”吴客说,“你不是守夜吗。”
“既然你睡不着,换你守,行吧。”成爻灵活地说。
吴客想一想,觉得不是不行,他答应,“行。”
半夜,专家被风吹醒,他打个喷嚏地说:“谁骂我。”专家揉鼻。
守夜真是守夜,不合眼的吴客坐筏尾一端,“关于这个,我们有句俗话,听吗。”
打起精神的专家说:“‘是谁想你了’这句,对不对。”
“非常对,没错。”吴客说。
专家和他闲扯起,“你怎么不睡,这是干什么。”
睁眼可算是越发困的吴客说:“给你们守夜,保持航向,万一有什么不明生物靠近小筏,袭击我们,能尽快应对。”
专家为他点赞,“辛苦你,辛苦,我可以换岗,需要睡会吗?”
“是想睡会,不过不用换岗。”吴客说。
“好。”专家倒头继续进入梦乡。
吴客:“……”
倒是可以顶替会还没出口,专家就不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