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末世》耿书书

20、沙漠行

　　成爻看他一下。

　　沙漠之行，他们还未走完。

　　脚下一只脚一只脚踩的沙溺，正以匍匐不易让人察觉的方式形成一个陷阱，只待几人走进这个漩涡，调皮地让他们有来无回。
　　等不及了，软沙松动，掀起曲折的高低黄沙，五人的身体下凹，专家差点没站稳，即墨雪猫着身子，尹特向下张望。

　　吴客平衡身体，他能感到流沙在腿边窜动暗涌。
　　成爻说：“先别乱动，都别慌。”

　　“不慌。”专家说。
　　即墨雪：“可以。”

　　尹特也可以。

　　吴客说：“我有办法。”
　　他调动气息把光网从手中铺出，光网沿着下方的沙溺绵延行进，探入各个周边脚孔沙洞，将人的脚底全部托出，盖住各人脚下的凹陷面积，包括吴客他自己。

　　还有成爻，成爻他对其他人说：“上去。”
　　专家воин本着行动迅速的准则，他快爬另一处高沙地，却由于年纪略大的缘故，又抓把沙地栽个跟头下去。

　　正好到两人两边，即墨雪和尹特搀他向上走。

　　还余两人，吴客说：“你也上去，成爻，我待会跑上去。”
　　“不用。”成爻蹲身，他敲敲光网，拍拍地。

　　光网即碎消幻，吴客收息，发现踩在上面由成爻拍过的沙地坚硬无比，哪里还有流沙漩涡敢出来挑衅。
　　吴客上面蹦了两下，“……”他摸摸头，找出话说：“挺结实的。”

　　可以说是非常夯实。
　　助手即墨雪一个没看紧，她的专家滚下去了。

　　“……”

　　专家撸着袖子捶捶地，仍是惊喜地说：“这可真是既惊险又兴奋的一日。”
　　“好了，专家，一会就恢复原样了，我们得跟着走。”即墨雪说，她和尹特再次下来。

　　专家说：“好的，我知道。”
　　“好。”即墨雪依专家。

　　吴客叉腰问：“怎么我使出来的东西，没有让你们意外的感觉吗？”
　　专家笑了说：“意外过的，不是第一次见，那个我们见过了。”

　　“？”吴客说：“那你们谢谁呀。”
　　专家和即墨雪默契地对下眼神，两人均同声：“谢你们。”

　　“？”吴客说：“你们倒是一碗水不倒，端得倒平。”
　　“是啊。”即墨雪说。

　　专家如上：“是啊，没错。”

　　专家转而看旁边同在阵营的另一人，另一人尹特不说，显得他不在一条线上，他尹特脑子想半天，说：“不然呢。”

　　吴客继续叉腰，“你们这个……”
　　他被成爻揪过后衣领，几乎拖着走，说：“走。”

　　后面的人跟上。
　　尹特往前走，看看旁边同行人地开口：“怎么不走快点，走前面。”

　　“计较这个干嘛。”即墨雪视线不变地说。
　　专家也言：“我们喜欢走在后面，你也是吧。”

　　尹特：“……”
　　尹特瞧瞧他们各自爱好的神情，他直摇头两下，事情怎么到这种地步。

　　衣服卡脖的吴客，侧个面，转正身，正要说话，成爻直走放下他的衣领松开手。

　　松开手也得说，吴客扶着领口理理，摸摸脖子揉两下，瞥眼人这才说：“旧伤还没去呢，又来新伤，脖子掏窟窿勒死掐断，就没命了，你上哪找我这个人啊，我不装无辜，我就可以欺负了是吗。”

　　“？”成爻半晌不语，其后说：“你不是活得好好的。”
　　“哪有好好的，前掐后勒，小命都要不保了。”吴客手插到上衣口袋里娇弱几分地说。

　　沙漠中，尹特快走前排说：“你反思反思自己行吗，我们大领导不会伤人，更不会欺负人，你怎么倒打一耙呢，什么原因你不知道吗，拖拖拉拉，拉拉扯扯，你对大领导什么意思。”

　　成爻停身，足下为沙漠。

　　即墨雪拉起一个踉跄跌倒的专家，两人赶两步。

　　吴客一时不知怎么开始讲。
　　成爻和尹特说：“走路，是要看好路，对的吧，尹特。”

　　“我……”尹特在大领导跟前怎会造次，他只得说：“对的。”
　　“嗯，那就好好走路。好好走路。”成爻说。

　　尹特低下头，无奈也不敢控诉另一位。
　　另一位吴客说：“好好看路哦，尹特。”

　　尹特：“……”
　　尹特的气，尹特心里自己消化。

　　专家戳戳他，“你还是过来和我们一起走，孩子。”
　　“要一起走吗？”即墨雪问。

　　夹在前面两位，后面两人中间的尹特，想一想地自退到后排，专家居中说：“欢迎你，回归阵营。”
　　“……”尹特实在没法接话。

　　不知情况的吴客转头：“你们什么阵营啊，你们三人后面嘀咕什么。”
　　即墨雪说：“我们已经闭嘴了。”

　　“是呢，我们已经不说了。”专家说。
　　尹特把头偏过去，对这，他还能说什么，有什么好说，根本就不能提了。

　　“哦？你们刚刚说什么。”吴客手插上衣兜地问。
　　即墨雪在自己嘴边拉一长线，其意闭嘴。

　　专家对着嘴巴捏一下两指，其意也是闭上嘴了。
　　“你们好没意思。”吴客说。专家和助手不觉得，他们有自己乐子地一笑。

　　吴客回头之余，一张不知其物的东西“啪地”贴到他脸上，眼前一片漆黑，似乎还粘住了。
　　正对成爻他们，裹着风沙而来的是一位着戏服的女子，宿春把眼前的头发扒开，放到两边，她闻闻前面地走过来。

　　尸脸苍白无珠，还有一道疤，结合找墓地的措辞，后面三人比前面的人略显惊吓。
　　这怕不是从棺材里出来的，诈尸？还是诈尸了！

　　即墨雪出拳，一脚朝天给她踢走了。

　　“……”专家和尹特还没反应过来。

　　即墨雪拍拍手，走回说：“我露一手，见笑。”
　　“又来了。”成爻看地上起身再次走来的女子说，但她看起来不像生人，像是个死人，亡灵鬼魂。

　　“嗯？”即墨雪顿时崴一脚地站起：“那我先撤。”
　　“好。”成爻说。

　　即墨雪边走边给自己的脚正回骨位，她动作麻利，但也疼了一下，专家问：“要紧吗？”
　　“一点事没有。”即墨雪活动筋骨给人看。

　　“那好。”专家说。

　　尹特来到躺地上与脸上似动物皮东西作斗争的吴客这儿，看看问：“你还拿不下来吗？”
　　说话间，狼皮在吴客手里化出一双狼颜色形状的手，极具幻力，两边交替极快，“啪啪啪”朝吴客脸上拍。

　　“……”

　　尹特抓住方形的狼皮，那狼皮“啪啪啪”也甩他耳光。
　　吴客趁机抓住它的两条细绺胳膊，谁知，胳膊一收，两只细脚从狼皮中延伸开来，“蹭蹭蹭”踹人身。

　　吴客忍不了了，起来席地拿着狼皮撕，“哪来的怨鬼。”

　　尹特拔开自己随身携带的短刀，对着狼皮横插一刀，这狼皮非物，它还可收拢，在尹特插上去那一刻，它的皮拢身到吴客正脸前，以至于狼皮穿过刀刃，刀尖留到吴客鼻骨处，相差只微毫。

　　尹特一愣，他慢慢移刀，直到最后才把刀甩开，正巧落到侧看一方的成爻脚下。
　　眼前女子并不对他们构成何种威胁，成爻就没和她出手，他呢，就拾起插在沙漠里的刀，拿来还给尹特，说：“自己的刀，要拿稳。”

　　尹特讪讪接来，这把刀他真是不想要，叫他出了多少次丑。
　　不过归根结底，这刀，他还是待好好练。

　　吴客坐那用指背轻碰自己的脸，他能感到整张脸像火焰灼烧，两边应该肿了，像被蜂窝蜇住般的疼。
　　成爻在他身侧蹲|下，抬手指腹虚无地碰，看了看他，另一只戴皮手套的手朝后挥出能量，将那狼皮隔空震了个粉碎，剩下屑末飘飞。

　　宿春闻声嗅方向过去，她找狼皮。

　　“嘶”声的吴客，一愣，怎么喊他主人的那个什么叫宿春的出现在这里。

　　其他人向那边望，成爻也看过去，狼皮碎块重新组合，化成一张方才完整的方形皮。
　　宿春把它抱怀里卷起，放袖中过来跪地，和吴客说：“主人受惊，宿春的错。”

　　“……”

　　“他是活的吗？”专家指被尸脸鬼叫主人的吴客。
　　即墨雪：“应该是……活的。”

　　尹特没想通。

　　刚刚抬指要给吴客除却几分痛感的成爻闻音，在吴客脸上碰了一下。
　　随即作痛的吴客，他顶个浮肿脸，像嘴里塞满东西噎住自己地解释：“我不认识她，我真不认识她，你谁呀。”

　　“宿春。”宿春抬头说，叫旁边尹特近距离看到她的脸后吓得往后一仰，人要倒。

　　吴客绕半步，换个方向，凑成爻这来，抓上他的右边胳膊，说：“我不认识她，可能是上辈子，上上上上辈子，不知道哪辈子的吧，找到我这辈子来了，我不认识她，我不认识你啊。”

　　“恩人。”宿春嗅觉又闻到一个熟悉的味道，再三确认，她起身到成爻边上跪下。

　　“？”

　　其他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吴客松口气地放手说话：“你看……哎？你认识她？”
　　成爻见这位失明的女子，他说：“没有什么印象。”

　　吴客说：“主人是会叫错，没错，如果恩人，肯定是救过她的，不太可能认错。”
　　“她……看不见。”尹特插句嘴。

　　“我的嗅觉灵敏。”宿春说。
　　成爻说：“我不记得对你施以什么恩，倘若真有，你也无需放心上。”

　　宿春对他磕了个头，“我上次就有闻到恩人的气息，怎会忘。”
　　上次？成爻想了上次岛内吴客慌张多言的场面，他猜测：“是岛上。”

　　“对，是在那里。”宿春说完，她袖中的狼皮出来，伸只手拽她离去。
　　“恩人，主人，我……”狼皮拉她遁入沙漠，片刻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