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殉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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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他们的惊讶，凛慢悠悠开口解释：“太宰的异能力是【人间失格】，可以消除接触到的异能力。”
……虽然不知道龙之介为什么很抗拒他们，但——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大家能好好相处。
凛说：“请放心，龙之介。在座都是我的友人，也是我的家人，可以放心把后背交给他们。”
人与人之间的联结很有意义，凛不希望他们活成只有家庭的孤岛。
“我从不觉得你需要变强证明自己，但如果这是你的信念，作为姐姐，我很支持。”
“织田作、太宰和安吾都很厉害，你可以把他们看成长辈，也可以是老师。”
“有一些东西我无法教导你们，但他们可以。”
“学会辨别利用身边的资源发展自己，也是成长中非常重要的一课。”
剑拔弩张的气氛被凛强制暂停。
织田作平静地吃着螃蟹，安吾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适合说什么。
“呀嘞，凛酱把我们看得这么重要还真是不好意思~”
太宰治花痴捂脸：“搞得人家害羞了啦。”
就算是他，被如此直白地宣告为“家人”，心底也会泛起暖意。
何况凛本来就很温柔呢……
这是敦第一次从第三视角看凛教导他们。
——没有直接说起他和银，但他们都知道，这些话也是对他们说的。
龙之介剧烈地自我争斗着，握紧拳头看过三人，最后看向凛。
他收起所有代表攻击欲的尖刺：“在下知道了……”
“在下会努力学习，然后超越他们！”
他不认同将这三人视作家人，但如果是被凛认可的人，他愿意尝试相信他们。
他心中视为师长、友人、亲人的人，永远只有凛一个。
唯独这一点，自那晚雨夜后，永远不会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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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探社很快多了三个常客。
文书方面的工作不算困难。
完成不靠谱老师们的教学任务之后，敦和银就会帮着春野绮罗子做一些简单的事务。
龙之介则会沉默地盯着太宰治的一举一动。
——他只觉得这个懒散还爱翘班的人没有哪一点比姐姐厉害。
“哎呀，这些工作好复杂呀，连我也处理不好呢。”
太宰治偏头，一副为难的样子：“如果有人能帮我做完，一定会得到凛酱的夸奖吧～”
关键词触发，龙之介眼睛一亮，不由分说抢过资料。
“在下可以完成！”
敦欲言又止。
他看向神色平静的银，试图劝阻：“不用管管吗？”
银朝他温柔一笑：“学会看破利用，也是教学的一环呢，我们要相信哥哥。”
不，问题显然不是这样……
银的背后为什么开满了邪恶的黑色花朵……
算了，就当是这样吧。
敦忽视隐隐作痛的良心，想起龙之介平日跟他的争锋相对的样子，释怀地笑了。
敦：“原来如此，很有道理。”
国木田独步推了一下眼镜，忍不下去了。
他严厉呵斥了太宰治逃避工作的行为：“不管怎么样，自己的工作就给我好好完成啊！”
虽然新加入几天没多久，但国木田独步已经深谙太宰治的尿性。
他的疑惑从凛小姐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发展为凛小姐和织田先生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
国木田很尊敬他们。
因此更想不通这样优秀的人为什么会和太宰治做朋友！
懒散！吊儿郎当！轻浮！油嘴滑舌！
闻言，龙之介护食般抱紧手里的东西：“不，在下是自愿的！”
太宰治笑得捂住了肚子，语气依旧勉为其难：“嘛，国木田桑说的好像也有道理，要不还是……”
龙之介警惕地看着他：“请务必让在下完成这些！”
“你也看到了，可不是我不想做哟～”
太宰治遗憾地耸肩，小人得志的嘴脸看得国木田独步青筋狂跳。
“哥哥，大家的感情真好呢～”
“但是直美最喜欢的还是欧、尼、酱～”
谷崎润一郎慌张按住妹妹往衣服里钻的手，为难地说：“妹妹，大家都在看……”
不，其实并没有人看……
敦已经能从脸红心跳修炼到视若无睹了。
一只三花猫迈着优雅的步子跳到桌上，银愣了一下，认出了它：“啊，是你啊。”
远离纷争的与谢野晶子淡淡开口：“这是春野小姐养的猫，原来你见过吗？”她手里还捏着一本解剖学的书在看。
银有些惊讶：“原来是春野小姐的猫吗？”
“……也对，看它的样子也不像流浪猫，我在家里阳台遇到过他。”
“那还真是有缘啊。”与谢野笑道。
凛推门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一句，眼睛一亮：“在哪里？”
“姐姐！”
三道来自不同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这还是凛第一次来接他们，不免惊喜。
在侦探社里向来沉稳的银直接迎上去抱住了她：“桌子上啦。”
龙之介骄傲抬头，递给凛他今天的战果：“太宰……先生说他也无法完成，但是我完成了。”
凛摸了摸他的头：“很厉害，龙之介。”
沉默又冷淡的少年瞬间脸颊通红，看得侦探社众人啧啧称奇。
只有敦表现得和平时大差不差，只是更加兴奋，身后冒出幸福的小花。
千色语气怜悯地说：【“被玩弄了呢，龙之介。”】
凛头顶冒出一个问号：【“有吗？”】
千色对太宰治的恶趣味倒没有多少意见，只要不波及凛就可以：【“有啦，但是没有太大问题。”】
凛呆呆点头。
既然千色说没有问题——那就随他去吧。
“凛酱～要和我一起翘班去殉情吗！”
太宰治不知何时有了邀请别人殉情的新爱好，他深情地拉住凛的手：“我们一起去三途川吧～”
国木田独步捏断手里的钢笔，上前把太宰拉开：“太宰！你给我安分一点！”
拒绝了太宰的死亡邀请，凛若有所思地问：【“这是什么新潮表达感情的方式吗？”】
反正凛不会答应，千色无所谓地说：【“或许？”】
【“一个人死掉的话会很孤独，两个人就不会了吧。”】
凛眨眼：【“那我要跟千色殉情，等时间慢慢把我们一起杀死。”】
千色笑起来：【“正有此意。”】
三花猫安静地坐在桌上舔着毛，察觉到凛的打量，敏锐地抬起头和她对视。
凛接受能力良好，瞬间接受了这只猫是人变的事实
——银告诉她有猫猫的时候，凛只看到了人的情绪，没有动物那么单纯。
赞赏、评估、平静，凛伸手摸了摸它的头，猫咪顺从地蹭了蹭她的手。
原来如此，森鸥外和福泽社长的尊敬的源头原来是它呀？
猫咪老师。
凛从包里摸出猫条，喂给它。
确实很像长辈呢。
江户川乱步眼里闪过笑意。
他知道凛也发现了猫咪的真面目。
乱步开心地喵喵叫：“他叫小咪，怎么样，是不是很可爱！”
凛抚平小咪被自己揉乱的毛发。
“超可爱。”
摸完猫，凛满足地收回手，招呼弟弟妹妹一起回家。
临别前，凛回头看向被国木田揪住领子的太宰，说：“虽然不能一起殉情……”
“你入水的话，我会捞你起来的。”凛补充，“安吾和织田作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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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休息日，凛不用和水泽怜奈当gai溜子，三小只也不用去侦探社学习。
早餐桌上，凛最后一个落座，伴随着“我开动了”的仪式感，碗筷碰撞的声音响起来。
敦开始跟凛抱怨刚刚洗漱的时候被龙之介绊了一跤的事情。
始作俑者一副正直的样子，用一种你这家伙在说什么的眼神看着敦：“在下没有。”
这种黑漆漆的猫最有心机了。
问心无愧的色彩萦绕在龙之介身上，凛喝了一口汤，习惯了孩子们的小打小闹。
敦就知道这家伙看起来浓眉大眼实则一肚子坏水。
不对，龙之介有眉毛吗……
不对，偏题了！
银笑意盈盈看着他们吵架，帮凛夹了一筷子肉丝，得到后者温柔地摸头，深藏功与名。
凛和银吃饱放下筷子，一人一杯热茶慢慢喝着。
玉子烧是家中的高人气料理，味道不会太浓烈，保留了鸡蛋原始的清香，深受孩子们好评。
不知不觉玉子烧只剩下最后一块了。
还在吵架的两人忽然安静下来，默契对视一秒，迅捷地伸出筷子抢夺。
罗生门霸道地拉住敦的手，不让他继续动作，敦不甘示弱直接虎化，挣脱束缚后利用月下兽加成直奔目标。
他们对异能力的操控都更加熟练了，还有体术，看样子找的老师们果然很厉害。
凛满意点头，在桌子被打坏之前停止了争斗，公平端水，把玉子烧一分为二，推给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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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凛想起之前给他们买的衣服都有些不合身了。
刚好大家今天都有空。
好了，她决定了，今天就是家庭购物日！
就是这样，向着商场，出发！
此时的中岛敦还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亮片的，带闪的，各种颜色的，破洞的，只有想不到，没有凛找不到。
看着习以为常的芥川兄妹，敦流下瀑布汗，试图制止：“姐姐，我不喜欢这个衣服。”
所以不要再买了喂！！
凛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依然往购物框里塞。
——她的全收集，谁也不能阻止。
敦还想再说什么，罗生门不由分说捂住了他的嘴。
龙之介恶狠狠看着他：“闭嘴，姐姐开心就好。”
还有唯一的希望，敦看向银。
银笑道：“可是姐姐很开心。”
敦：“……”
就是你们这种态度！才助长了姐姐这样的习惯！！！
最后他们是在笑容满面的前台人员的鞠躬里走出商场的，购物袋之后会送货上门。
路过一家理发店，凛若有所思地停下脚步，看着头发已经很长的三人：“剪吗？”
敦怔愣地伸手摸了一下刘海，想起已经很久没有回想过的孤儿院经历。
他的头发一开始并不是斜刘海。
长长之后有孩子提议帮忙理发，那时尚且天真的中岛敦以为他们真的是出于好心，最后得到了狗啃一般的刘海和嘲笑。
他已经告别太多了，他的自厌，他的恐惧，他的懦弱。
有时敦看着镜子里明媚的少年，都会一阵恍惚——这真的是自己吗？
穿着尺寸合适，布料舒适的衣服，举止自信大方，眼睛里藏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笑起来无比开朗。
一眼看过去，你会觉得这是一个在爱里长大的孩子，很温暖，很讨人喜欢。
斜刘海已经不是另类和怪异，在这里，凛会称赞这是喜好，是个性，会被尊重，会被认可。
就在他愣神之际，另外两人已经爽快答应下来。
银觉得长发太难打理了，想要剪短，龙之介也习惯了原来的发型。
凛伸手揉了揉敦的头，笑道：“发什么呆？”
敦在她的触摸中回神，看过三人眼中各异的关心，也笑了：“去。”
他最后想要告别的，是从前被欺负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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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发型获得了家人们一致的好评。
龙之介挑剔地打量着他的齐刘海，哼笑一声：“和以前一样丑。”
敦决定无视他。
银剪了及肩的短发，比之前看起来更俏皮，也更飒爽，她点头：“很帅气，很适合敦。”
凛要简洁多了，她竖起大拇指：“萌。”
敦悄悄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忍不住吐槽：“萌是什么评价啦……”
然后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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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为了验收阶段成果，他们现在聚集在河边的空地上。
最了解二人学习进度的银，此时也同样承担起了裁判的大任。
“今天练习闪避与精准格挡。点到为止，以让对方失去平衡或触碰指定标记为胜，同时注意控制力道，不能造成实质伤害。”
凛和千色一起坐在河边，懒洋洋闭眼晒着太阳，时不时聊两句。
千色说：【“凛怎么不剪头发？”】
【“因为千色。”】
凛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少年柔顺的长发上，伸手轻抚。
【“要和千色一样。”】
银白色发丝和阳光下的河水一样，都在发光。
凛很喜欢她的头发，滑滑的，凉凉的，很美。
看着河水，凛忽然想起什么，认真发问：【“太宰会不会在里面？”】
千色笑起来：【“谁知道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