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并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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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猜出了谜底，太宰依然感到不可思议，说什么都要拉着凛和乱步求证一下。
“凛酱还没猜出他的理想吧？”
注意到凛那一瞬间的停顿，太宰就知道是他赢了，得意地翘起嘴角。
乱步的位置很好找，哪里有甜品往哪里走就行。
狂吃蛋糕的乱步身上穿着一套黑色西装，被人拍之后不耐烦地回头，嘴里还叼着一块泡芙。
发现是凛，乱步脸上的生气收回去一点，粗略扫视两人一眼自顾自的点头：“呜唔啊唔。”
他快速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囫囵吞下差点没把自己噎死，两眼一翻，胡乱接过凛递过来的果汁猛喝，心有余悸地松了一口气。
乱步抬起脸，嘴边还沾着一块淡奶油。
名侦探一无所觉地叉腰抱怨：“可恶的泡芙，乱步大人要把你们全部吃光！”
刚刚那番动静实在不算是小，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一直在找人的龙之介终于找到了凛，激动地走过去。
种田山头火脸上挂着老狐狸式微笑，对身边二人说道：“说起来，我还没正式感谢凛小姐呢……”
“恕我失陪”还没出口，森鸥外好兄弟一般不容拒绝地搂住他的肩膀：“正好，我们一起过去吧。”
手揣在和服袖子里，福泽谕吉自然也没有意见，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就这样，出于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原本安静的甜品区突然来了很多人，粗略一看，游轮上所有人几乎都聚在这里。
凛和乱步都不介意被人围观，太宰坏心眼地想要看看他们被吓到的反应，也不出言提醒。
“原来如此……”
和乱步说话的好处就在于你无须提问，他自会解答，十分之便利。
“他想要杀死所有异能力者啦。”
乱步不甚在意地说，“太宰的猜测没有问题。”
一番让围观众人摸不着头脑的发言之后，就见乱步不服气地鼓起脸颊，瞪向太宰：“为什么先找他，不找名侦探？”
神态好像在质问去了猫咖后心虚归家的铲屎官。
凛熟练顺毛：“因为最想先去甲板，结果偶遇了太宰。”
“……那个，”敦问出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姐姐你们在聊什么？”
凛环顾了一圈身边聚集的人。
正好，人都齐了，也不用一个一个再解释，她征询地看向乱步，得到后者随意地点头。
凛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今晚本应欢度，但是很抱歉，我们有一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大家。”
众人原本轻松的神情被她的话搞得严肃起来，一个个目光如炬地盯着凛。
“费奥多尔还会回到这里，他的理想是杀死所有异能力者。”
“可是……费奥多尔已经被抓住了啊？”有人弱弱出声反驳。
凛和安吾对视一眼，后者表情难看地上前一步：“……事实上，我们确实抓住他了，但也查到费奥多尔是外交官，享有司法豁免权，我们无权收监……”
“事实上，如果费奥多尔愿意，他随时可以脱身。”
而他现在愿意这样做，一定还在谋划什么。
国木田独步眉头紧皱：“可恶的老鼠……”
居然还有这一招。
“他的脱身在意料之内，关键是他的异能。”凛沉声道：“他的异能可以把对他有杀意的人变成他。之后对敌，如果正面遇到他，一定不要掉以轻心。”
“据我们推测，费奥多尔已经活了几千年了。”
现场一时针落可闻。
没有人怀疑凛话语的真实性，三个组织顶尖的权威并肩站在一起，没有什么比这更有说服力。
森鸥外饶有兴趣地垂眸思考着，紫色眼睛里酝酿着什么：“……几千年吗……？”
种田山头火在听到费奥多尔的理想时立刻联想到了某个可怕的可能性。
他的额头渗下一滴冷汗，怕被身旁的狐狸看出端倪，强行按压下翻涌的情绪。
龙之介双手握拳：“在下一定会杀了他！”
敦无语地看着他：“然后你就变成下一个费奥多尔了。”
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银若有所思地捏了捏指尖：“那要怎么才能杀了他？”
“太宰可以做到。”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镜，“或者还有一种可能……”
与谢野晶子不耐地“啧”了一声：“没有杀意地杀掉他。”
可是那要怎样做到呢？
只要动机是杀掉费奥多尔，很难不对他抱有杀意。
——而要从一开始就没有杀意，那样的人也没有理由去杀害他。
果然还是第一种简单得多吧？
见众人把目光投向自己，太宰嫌恶地抖了抖肩膀：“我才不要接触硬邦邦的男人。”
凛忽然懂了，头顶冒出一个灯泡：“……原来如此，这就是所谓的养宰千日，用宰一时吗？”
织田作感兴趣地接话：“原来还有这种说法啊。”
安吾无奈地揉着眉心：“啊不，我记得原本也不是这么运用的吧……”
被他们这样一打岔，沉重的氛围逐渐舒缓下来。
担忧并未过多用处，他们需要为未来准备，同时也应为当下而活。
众人四散，恢复原本喧闹的样子，只是多了一分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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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安吾每次聚会都有事。”
好久不见的四人组再次齐聚，不在熟悉的lupin，却是一样的故人。
太宰大声抱怨着安吾根本不把他们放在心上。
凛转头询问起织田作的小说进度，被后者以“共噬事件”完美搪塞过去，丝毫不提事情之前空闲的每一天。
太宰冲着他们端起酒杯，随意又开心地笑：“要碰杯吗？”
织田作点头：“为了什么？”
凛若有所思：“原来还需要理由吗？”
安吾没忍住笑出来：“啊，是的，可能是所谓的仪式感吧。”
随口提议一般，太宰可有可无地说道：“那，为了野犬？”
其余三人对视一眼，纷纷举杯。
“——为了野犬。”
四支玻璃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杯壁反射着柔和的灯光，凛有一瞬被那灯晃了眼，心头涌上一种恍惚的感觉。
被太宰和安吾打闹的声音叫回，凛低头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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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宴散场的时候，福泽谕吉叫住了准备和家人一起离开的凛。
凛乖巧站定，看到福泽先生身上的郑重和认真，大概猜到他会说什么了。
余光瞥见乱步百无聊赖地靠在不远处墙边。
像只等待认领的猫猫，注意到凛在看他还开心地挥挥手。
不明所以的三小只跟着凛乖乖站定，以为他们还有什么话要聊，敦正准备拉着二人站到家属等候席，凛对着他微微摇头，示意不用。
号称“银狼”的武士和四人无声对视。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眼中掠过一丝笑意：“关于这次的事情，我代表武装侦探社感谢诸位的帮助。”
国木田和乱步的事他都听说了，凛一家的加入极大缓解了他们的困境。
而且，即便他们和社员多是友人，此次事件也完全可以选择置身事外。
不受趋利避害的本性驱使，却是另一样高贵的品德。
“我们也意识到了侦探社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福泽谕吉从袖子里伸出手，月光清晰地照亮了他的掌心。
“所以，我想邀请你们加入武装侦探社。”
三小只下意识看向凛，凛点头：“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跟从内心的指引就好。”
他们是自由的，独特的。
她不希望孩子们因为她的选择而刻意迎合。
一阵沉默之后，银率先上前，轻轻把手搭在福泽谕吉的手上。
她的声音温柔，却不失坚定：“我加入……社长。”
敦偏头看了看身旁没有动作的二人，又看了看银和社长，回想起和侦探社大家相处的日常，纠结之后决定听姐姐的话，跟从他的心。
敦露出一个元气满满的笑：“以后请多多指教，社长！”
只有凛和龙之介还站在原地，无形中也代表了一种拒绝，福泽谕吉理解地点头：“今天时间也不早了，那么，我就先带乱步回去了。”
乱步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蹲在地上看蚂蚁打架，听到社长的召唤无情抛弃了它们，不忘撅嘴抱怨：“看吧，我都说了会是这样的结果。”
福泽谕吉摇头，试着教乱步一些哲理：“有一些事即便明知失败也必须要去做。”
过程和结果其实都很重要，天才终究只是少数，他们的起点是绝大数人普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到达的高度。
可世人为何赞美普通人？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本就代表着人类的渺小和伟大。
乱步过去并不会把这些放在心上，但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次危机，阅历的沉淀没让他不再轻易否认这些。
他只是气鼓鼓地用力迈着步子，和地面相撞，发出一声闷响。
很快乱步就把自己累得不行，虚弱地拉住福泽谕吉。
福泽谕吉当然也发现了，眼中闪过欣慰。
顿了顿，他学着凛平时和孩子互动的样子，僵硬地伸手揉了揉乱步的头，得到后者跃跃欲试摘下侦探帽的“这边也要”。
他便公允地揉了揉刚刚被帽子遮挡的发顶。
不知不觉，乱步也长大了啊。
他欣慰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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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龙之介就算了，我还以为姐姐一定会加入侦探社呢。”
敦惊讶地说：“太宰先生和织田先生在这里，还有我们……”
说到最后敦把自己说得有点害羞，音量递减，温温吞吞。
“唔……”
凛想了想，解释道：“其实我都可以。”
真要说的话，大概是……时机不对？
冥冥中的，很玄妙的，一种感觉。
凛故作深沉地点头：【“嗯对，这么说很酷。”】
千色笑眯眯地瞥她一眼，也不拆穿，配合地夸她：【“凛小姐好厉害。”】
不太懂凛的回答是什么意思，敦懵懵地挠挠头，已经习惯了这种云里雾里的感觉了，转头骚扰龙之介。
“你不会是因为姐姐还没加入才不加入的吧……？”
话音未落，罗生门便不由分说朝他袭来，吓得敦条件反射地跳开。
龙之介轻轻哼了一声，收回罗生门。
他不是很想跟蠢货解释——但是眼前这个笨蛋问不清楚就会一直烦。
偏偏自己还不能直接杀了他。
想到此，龙之介越发不爽，冷着脸开口：“侦探社的理念在下无法认同。”
“既然姐姐都说了希望我们不用顾忌她，在下当然不会阳奉阴违。”
他没有多余的好心去帮助别人，光是应付敦就够他闹心的了……
他只要守护好这个家就够了，不需要加入什么组织。
敦无奈地看着他。
说这么多，其实最后一句才是重要吧喂！
好了好了，知道你是凛激推了，一边玩去吧。
“那银呢？”
明明是一起长大的兄妹，却总给敦一种强烈的反差感。
待人接物的处事风格也好，人生理念、道路信条也罢，都完全不一样。
——不，好像还是有的。
他差点忘了银也是凛厨激推。
银眨眨眼，托腮思考了一会儿：“嗯……我的话，大概是因为很喜欢侦探社的氛围吧？大家都很温柔，一起工作很开心。”
她勾起一个温柔到不可思议的笑，声音很轻，话里的意味却重若千钧。
“姐姐经常帮助别人。”
“……所以，我想看看，姐姐眼里的世界是怎样的。”
银说：“不是仰望，是并肩。”
女孩单薄的身形看上去并不能抗下多少风雨。
银温柔，却不懦弱。
她的倔强是内敛的，不像龙之介那样锋芒毕露。
作为家里的唯一的非异能者，银不甘心总被置于保护的位置。
她也要保护姐姐，保护家人。
紫金色眼瞳因为震惊微微睁圆，敦由衷感叹：“好厉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