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熵雪成霜之凶神》CT澄棠

46、1.46

　　周亦：“你没事了？”
　　谢雪：“我能有什么事？”
　　周亦：“刚和喻樱打完，又被陈雅惺电击。”
　　谢雪：“你担心我啊？”
　　周亦：“……”
　　谢雪：“那天怎么不见你？”
　　周亦：“我在行政区，后来才听说监区发生那么大的事。”
　　谢雪：“你是女子监区长，这种事，还要别人告诉你。”
　　周亦：“……对了，还没恭喜你。你是第一个打赢喻樱的人，恭喜你拿到蟋蟀斗第一名。”
　　谢雪：“嗨，赢她是迟早的事。”
　　周亦：“这意味着，你现在是成为所有人的目标。”
　　谢雪：“还说不是担心我？”
　　周亦：“我没说。”
　　谢雪：“没说不是，那就是咯？你这小毛驴终于要开窍了？”
　　许简崎：“你在这啊？我绕了半个监区都没找到你。”
　　谢雪：“找我有事？”
　　许简崎：“呃……”
　　谢雪：“说吧。”
　　许简崎：“虞拾晓和孔杏妸打起来了。”
　　周亦：“她们在哪？”
　　许简崎：“哎哎哎！张副已经过去了，我只是想找她去看个热闹。”
　　谢雪：“她们又干嘛了？”
　　许简崎：“好像是虞拾晓听别人说，孔杏妸在刘奕欣面前说自己坏话，挑拨离间之类的。”
　　谢雪：“小牦牛还会攻心计？谁教的……”
　　许简崎：“管她呢，走吧，我们去吃饭。”
　　谢雪：“你先去吧，我找她还有点事。”
　　周亦/许简崎：“你找我/她有事？”
　　谢雪：“不是我跟她有事，是我找她有事。”
　　许简崎：“是啊，我没说错啊。”
　　谢雪：“所以……”
　　许简崎：“所以？”
　　谢雪：“所以，你还不走？”
　　许简崎：“哦……我先去给你占位置哈。”

　　谢雪遥看许简崎消失眼前，摊开手掌，“你手机，给我。”
　　“囚犯不能随意与外界联系，这是……”
　　“这是规矩，我知道。”
　　周亦推开她的手，“你知道还要？”
　　“我要找薇薇，这事很重要。你可以开免提，我不介意。”
　　周亦背过手，不苟言笑。
　　“啧，赶紧的。”谢雪眉头皱起川字纹。
　　周亦依旧无动于衷。
　　谢雪把她拉到走廊拐角，阴影下，两人贴身而站。
　　“我要修改蟋蟀斗的规则，不能再像上次喻樱那样，随便把人打死了。”
　　老虎扒开毛驴修长耳朵，轻声放话。毛驴瞪直大眼球，睫毛扇风。
　　“囚犯的命也是命，举办蟋蟀斗是为了谋财，不应该害命吧？你也不想看到囚犯一个个，因为私斗而死啊。”
　　周亦放眼前后四周，从警服内兜掏出手机。

　　“喂，方便说话吗？”
　　“雪姐？方便，你说。”
　　“上次蟋蟀斗直播，你有看吧？”
　　“看了。你的伤怎么样？”
　　“我没事，但我觉得上次对战，哪里怪怪的，说不上来。”
　　“你是说跟孔杏妸那一战？是赢得太轻松了。”
　　“还有很多，喻樱为什么要下狠手？虞拾晓为什么会弃赛？孔杏妸为什么要让赛？都不对……”
　　“好，我去查。”
　　谢雪把话筒音量调到最低，放在与周亦之间，两个人脸贴着脸。
　　“还有，你想办法让杨姊颂更改蟋蟀斗规则。”
　　“什么？”
　　“第一，每场对战改成三局两胜，每局1分钟，10秒内站不起来就算输。”
　　“等一下，你在说什么啊？”
　　“第二，对手倒下就不能继续进攻，必须点到即止。”
　　“……我先记下来。”
　　“第三，任何恶性攻击，导致他人残废或死亡，都要依据国际刑法，算入实际刑期。”
　　周亦左手撑着墙壁，右手抓住狱警服边沿，感受着谢雪温吐而坚定的气息，心中火把悄悄点燃。
　　“一共三点是吧？”
　　“第3届开始前，可以做到吗？”
　　“我想想办法。”
　　“如果你有难处，我就自己来。”
　　“……你还不是要找杨姊颂麻烦，到时候你的对手没加刑，你先加上了。”
　　谢雪回眸与暖光对视，周亦眼眶潮湿，如热带雨林。

　　“你找到赵嘉惠了吗？”
　　“找到了。”
　　公放还在继续。
　　“她真是你要找的人？”
　　“对。”
　　“她答应了吗？”
　　“没有，不过都在计划内。”
　　“过两天有个人进来，也许能帮到你。”
　　“行，再说吧。”
　　“身边有人？周亦？”
　　“嗯。”
　　“她知道也没什么，是个浮泉国的犯人，叫陆睫。周亦，她是浮泉国长公主的人，长公主应该找过杨姊颂了吧？”
　　话筒递到周亦嘴边，“找过了，杨狱给她在电子技术组，留了个网络修复师的位置。”
　　“不愧是长公主。”
　　“你们在说什么？监狱里有电子技术组？什么是网络修复师？她不是来坐牢的吗？”谢雪一脸问号。
　　“周亦，你慢慢跟她说吧。雪姐，我先去忙了。”

　　“你先去吃饭，我再跟你说。”
　　“你俩合起来吊我胃口呢？你不说，我怎么吃得下饭？”
　　周亦转身走向草坪，“放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就结束了，她还在等你呢。”
　　“吃饭是小，你先说。”谢雪追着她不放。
　　周亦前后左右，确认再确认。
　　“简单来说，蚂蚁除了去蜜罐间当蜜蜂，还有可能被分配到其他岗位。目前开放了三个工作组，分别是积分最后50名组成的后勤支援组，刚田总提到的电子技术组，以及临时医疗队。”
　　“来，你往详细的说。”

　　周亦没有时间详细介绍，谢雪只好找许简崎继续深入了解。

　　“后勤支援组，就不用多说啦，就是积分最后50名组成的。监区公共区域清洁卫生，堆填区和男子监区轮流打扫，还涉及物流搬运、后厨打杂、洗碗洗厕所这些咯。”
　　“这我可以理解，但另外两个是什么？”
　　“电子技术组呢，是给行政区提供网络技术支持的。这个组要求很高，要具备网络和电子设备等专业知识。但能进到这个组，跟绿叶房没什么区别，甚至可能更爽。”
　　“爽？有人会把坐牢跟‘爽’放到一起吗？”
　　“朝九晚五，中间休息2小时，空调房办公，顶多就是有些应急事件要加班处理。关键是，他们是用电脑哎，什么概念？”
　　“什么概念？”
　　谢雪翘起八字眉，许简崎回了个白眼。
　　“积分都在电脑里啊！”
　　“嗯？”谢雪双眉翻成浪花。
　　“昂！”许简崎喉咙震荡。
　　“那咋？他们可以随意改动积分，是这意思？”
　　“虽然没到随意，但只要花点心思，还是能在监区里横着走的。”
　　“前10有谁在这个组吗？”
　　“没有。”
　　“切！”谢雪换了一边，继续半趴在阶梯上，“那就是改不了啦，说这些。”
　　“因为女子监区就没人在这个组里。”许简崎摊手耸肩，“这个组只有男犯，3个，3个男犯都在他们前10。白天在空调房，晚上住绿叶房，这跟上班有什么区别？”
　　“上班是另一种坐牢啊，没毛病。”
　　“你就酸吧。”
　　“我酸他干啥？我生下来就不是打工的，而且都住绿叶房了，谁还要上班啊？”
　　“这就是重点，如果他们不去机房上班，就住不到绿叶房。”
　　谢雪疯狂摇头，“还有个什么医疗组呢？我怎么没听魏医生说过？”
　　“哦，那个啊，那个叫临时医疗队。你蟋蟀斗的时候就能看见她们，抬担架的，还有帮狱医处理大型事故的。就你从冷冻舱出来那次，打伤好些狱警，他们也有帮忙。”
　　“就这？行吧。”

　　许简崎扯住谢雪囚服，拉了回来，轻声细语故弄玄虚，“还没说到重点呢，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有屁就放。”谢雪整理衣领，坐回原位。
　　“赵嘉惠，她是医疗队头等制药师。”
　　“她不制毒师吗？”
　　“毒药，毒药，药毒不分家啊。”
　　“监狱的药不能从外面买？武侠片呢？还制药？神经病。”
　　“监狱地处偏僻，又荒无人烟。你以为这里像荣曜集团一样，有直升机啊？药物只能靠车辆运送，每次运输时长还会受天气影响……”
　　“那就提前做好计划，制药算什么？她做的你敢吃？”
　　“你也用过她做的药膏啊。”
　　“药膏？该不会是……”
　　许简崎提起嘴角，点了点头，“嗯，就是那个很有效的疗伤药膏。”
　　谢雪吸缩脸颊，压低眉间。
　　“那款药膏只有这里有，不量产，不外售。是她入狱后，专门为蟋蟀斗所制，用过的都说好。”许简崎举起大拇指，微笑定格，像极了广告海报。
　　“哦！”谢雪挑起眉头，“也就是说，她私下卖的药，等于是以权谋私，公器私用！”
　　“我还以为你发现什么惊天大秘密咧，是啊，是又怎样？整个监狱都知道，杨狱她们也知道。”
　　“她们为什么会放纵她……这，狼狈为奸，我懂了！”
　　“你又懂了？”
　　许简崎托起腮帮子，“都说了是头等制药师，狱警用药都得靠她，睁一只闭一只眼咯。只要监狱不出大问题，又没外人追责，为什么不呢？”
　　“按理说，她早就该进前10呀？这都算黑市交易了。”
　　“你忘啦？她是放高利贷的，积分都借出去了。”
　　信息量过于庞大，谢雪头昏脑胀。
　　她想起喻樱说过，“跟本地监狱不同，国际监狱管理更为宽松。”原来是这种“宽松”。
　　而喻樱所指的，“看你也没了解积分的真正奥义。”她似乎也多了点头绪。

　　谢雪陷入沉思的同时，监狱也迎来新人。
　　陆睫换上湖蓝色囚服，拖着橡胶平底布鞋，抱着一套崭新枕头薄被。
　　190.5cm的刘彦礼站在交接处警告线外，“李科，接下来交给你了。”
　　李芊在文件上签名确认，“刘助理，替我向戚大法官问句好。”
　　“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