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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2.14 ...

  •   “喂,你的小毛驴喔。”
      谢雪陪许简崎回蚁穴途中,遇见周亦垂头丧气。
      “你自己回去吧。”
      “啧,重色轻友。”
      “谁让你学我的?”
      谢雪追着许简崎隔空挥掌。
      周亦魂不守舍,连连叹气。
      “谁欺负你了?”
      躲开谢雪正面关心,绕身而去。
      “问你话呢。”
      “走开。”
      谢雪给路过的八卦小嘴巴,送上冷枪封喉。
      周亦漫无目的游走女子监区,走过鼠房暗黑长廊,绕出蜜罐间过道。
      谢雪跟在一旁,从絮絮叨叨,变得沉默寡言。
      “你不回绿叶房,跟着我干嘛?”周亦忍无可忍,停在过道口。
      艳阳与咸水相凝,海风伴随苦腻。
      谢雪双目柔亮,“谁欺负你了?”
      “你一个囚犯,管得着吗?”
      虎爪一掐,把毛驴拖进摆满半成品的蜜罐间。
      “你放开……”
      “说吧,谁欺负你了?”
      周亦紧握门把,被谢雪挡在门前。
      “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你最近不都在男子监区吗?怎么突然回来了?在那边受委屈了?”
      周亦松开门把,揣着手,转过身。
      “不说话,那就是啦。囚犯?还是那几个管事的?那个娘娘腔是不是?我早看他不顺眼了!”
      周亦双手抓住一只虎臂,勉强拉住谢雪,“不是!没有人欺负我。是我自己没做好分内事,跟其他人没关系。”
      “你确定?”谢雪歪过头,由下而上,光明正大偷瞄周亦,“跟别人没关系,你哭红鼻子?”
      “我感冒了!”周亦拉直衣袖,抹去脸上湿痕。
      谢雪双手叉腰,“工作而已嘛,遇到傻逼时有的事,何况你实际工作是照看我,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周亦翘起细长而浓密的眉宇,双眼皮反复伸缩。
      “你什么眼神?想骂我是傻逼对不对?”谢雪伸出食指,“还偷笑……”
      周亦躲着手指,原地转圈。
      “会笑就是没事啦。”谢雪停住脚步,“记住,你是我的人,欺负你就是欺负我,不给你面子,就等于不给我面子。”
      周亦恢复往日肃目,“谢雪,有人说过你很嚣张吗?”
      “有。”谢雪露出甜蜜笑意,“她总爱这么说我。”
      周亦眼角迟疑,自己连调侃都比李雪晚了一步。

      “叽里咕噜……”
      “你还没吃饭吧?”谢雪拉开门把,“走啦。”
      午休时间,除了值班狱警,监区内清冷幽静。
      “你赶紧回绿叶房吧,被张副看到又要说你。”
      “你不知道吗?她上次蟋蟀斗输了很多钱,现在应该在忙着筹钱还债吧?要是她见到我,没准还想问我借钱。”
      谢雪自信而傲慢,是骄阳都俯首称臣的程度。
      “难怪我都没怎么在行政区遇到她,还以为只是我们时间错开了。”
      “第4届快开始了,她不抓紧还清旧债,怎么再借钱啊?”
      “那怕是要让你失望了。”阳光轻抚周亦脸庞,“杨狱发了个通告,禁止狱警工作期间参与蟋蟀斗□□活动,任何形式都不行。”
      “啊?好可惜啊。”
      路过堆填区入口,海风送来咸涩。
      “你还真失望啦?”
      “看不到她着急的样子,比赛都少了点意思。”
      “其他人是去看比赛,你倒好,什么热闹都有你一份。”
      “瞧你说的,猴子和雪狼还在医院,那只熊又逃狱了。前三名都不在,男子监区的比赛还有什么好看的吗?才直播了一次,就弄得焦头烂额。”
      “丁舟杰叫白眉叶猴,人家是猴王,就算这一届参加不了,后面还是会回来的。”
      周亦顾着自己走,才发现谢雪没有跟上。
      “你被点穴啦?”
      “你对那只死猴子,很了解嘛?”谢雪垂目蔑视,喉咙生出一股热气。
      “我有特意查看每个囚犯的资料,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周亦回头眺望,“就到这吧,再往前被守卫看到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
      周亦低头抵住谢雪肩膀,泛起眼白。
      谢雪猛吸一口气,“你待会还是回男子那边吧?要再被欺负,记得告诉我。”
      周亦合实眼睛,使劲点了点头。

      她捧着泡面走过杨姊颂办公室门外,门内是监狱最高负责人,正对着屏幕卑躬屈膝。

      杨姊颂就第三届男女子蟋蟀斗突发状况,写了份详细报告。其中包括事件原委、应对措施、后续跟近等,一一列明。

      屏幕里,刘言风眉头紧皱,眼珠滚滚。
      杨姊颂频频喝水,一口接一口。

      “你在报告里说,李远儒是重伤未愈,将不会参与第4届蟋蟀斗?”
      “是……我已经封锁了他逃狱的消息,也派人去找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这件事可以平稳过渡。”
      “要是后面一直没找到呢?你打算怎么处理?第5届还没好?第6,第7,第8届,都没好?”
      “人都是善忘的,我们已经把他的资料从平台首页删除掉。接着会陆续推出新人,提高赔率,让大家多赢点,很快就淡下去了。”
      “但他毕竟是前三,背后有不少粉丝的。这次丁舟杰和白季潭都参加不了,你可以用新人掩盖。难保下次,他俩重返蟋蟀笼,昔日三国争霸的局面还是会被提起。”
      杯子挨到嘴边,杨姊颂喝了口空气。
      刘言风靠后挨着座椅,“不过,这也算是没有办法之中的办法。就先这么着吧,你把这份报告发到家长会公共邮箱。”
      “是,我待会就发。”杨姊颂颤抖着喉咙。
      “还有,你派了多少人去找他?苍瞳星这么大,你有把握把人找回来吗?”
      “说实话,刘官,我一点把握都没有……”
      在杨姊颂低头自责的瞬间,刘言风抽了下嘴角。
      “天大地大,我也不知道该从何找起。但我已经派出男子监区长,他带了一队10人狱警,从铓锦国开始找。”
      “你也说了,天大地大,这不是浪费公帑吗?有钱多塞自己口袋,都比这强。”
      杨姊颂提起一只眼睛,“刘官的意思是?”
      “让他们回来吧。”刘言风强压嘴角,“就那么十来个人,找到天荒地老啊?就算联合五国警力,要找一个人又谈何容易?”
      “明白,我这就把他们喊回来。”杨姊颂盘转着眼珠子,“要是其他外交官知道,追究起来?”
      “家长会谁说了算?苍瞳星又是谁说了算?区区一个逃犯,我还保不住你了?”
      杨姊颂笑脸相迎,“谢谢刘官,小的都听您吩咐。”

      关掉摄像头,刘言风翻了个白眼。
      从办公室走到大厅,黄叙冕嬉皮笑脸,和杨墨侃侃而谈。
      “聊什么呢?让我也高兴高兴?”
      黄叙冕挪动身位,让出长沙发中间位置,“刘官,请坐。”
      杨墨细品胡广倒出的白葡萄酒,“这瓶酒,年份不行,太酸了。”
      黄叙冕翻看瓶身标识,“这一年的葡萄还行啊,雨水也够。”
      刘言风浅尝一口,“酸甜润泽,杨官,酸的是你吧?”
      杨墨放下霞多丽杯,“刘官今天心情这么好?是因为喻樱出院了吧?”
      刘言风欣赏杯中漩涡,“虞拾晓跟你说的吧?还真是狱中有人好办事。”
      黄叙冕起身,“冰柜有另一瓶,我去拿给大家试试。”
      “不用了。”杨墨深绿旗袍上,喜鹊栩栩展翅,“胡官,麻烦帮我换个长相思杯吧,酒要放在合适的杯子里,才能展现它的优势。人也一样。”
      “我去拿吧。”黄叙冕儒雅温和,动身前去吧台。
      刘言风四指并拢垫着杯底,“这我认同。”余光瞄到黄叙冕拿着杯子回来,“就像蟋蟀斗,监狱里能打的人多不胜数,都只用来打架,多可惜啊。要是把他们放到不同领域,也许能在苍瞳星发光发亮。”
      杨墨接住黄叙冕的酒杯,倾斜在胡广面前。
      果酸挥发,清润顺滑,高柔绵长。
      “这次对了。”酒香萦绕杨墨口腔,“按刘官所言,岂不是该把囚犯都放了?”
      “他们有罪才会被关进监狱,目的是要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当然不是所有囚犯都有这种悟性,但如果有,又何尝不可呢?”刘言风主动递杯,“黄官,你说是吧?”
      “呃……”黄叙冕一手握住杯脚,一手托起杯底,压低半分,“是,可塑之才,是该另当别论。”

      步伐凌乱,是黄叙冕匆忙离席。
      “啊……”
      杨愿与他迎头相撞,“你走路不长眼啊?”
      黄叙冕伸手,又收回,“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撞到你吧?”
      “没……”
      “那我先走啦!”
      他一溜烟,消失在弧形拐角。
      “你在哪?”打了,删掉。
      “你在干嘛?”打了,又删掉。
      “你最近怎样?”打了,再删掉。
      黄叙冕急急脚赶回自己房间,翻出手机,手指颤抖按下字符。
      吸气……呼气……再吸气……再呼气……
      “伤好了吧?”
      手机扔到一边,仰靠座椅,心神不宁。
      “嘀嘀……”
      “有事?”

      黑盒子在李远儒手上,黄追义也在身边。
      “蟋蟀斗能上吗?”
      李远儒屏息转向黄追义,“他在试探我,该不会已经知道了吧?”
      “我这边没有收到消息。”黄追义双手搭着他胳膊,“你像刚才那样,不要正面回复。”
      “怎么了?”
      他和她从椅子走到窗台,从靠着窗沿,变成蹲在墙边。
      “最近都没跟你联系,要了解你目前状况,为下届比赛做规划。”
      黄追义抱着李远儒胳膊,“他这么说,应该还不知道。”
      “不会是装的吧?”
      “看着不像。”
      两个人加起来没有半个胆,“肋骨断了,需要卧床休息,暂时都上不了了。”
      李远儒喘着大气,挨着靠在自己肩膀的头,“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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