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Chapter 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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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后风刮的人脸疼，江随带了围巾，他把下巴往里面埋了埋，把下半张脸藏进去。
江随打了个哈欠，行尸走肉一般走在校园里去杂物间拿大扫把。没错，他又被罚扫落叶了。
昨天早上他又没起来，想着也不是老赵值班就迟到了一小会会儿，谁知道赵俊和别的老师换班了，他进教室的时间好巧不巧赵俊就站在讲台上。
“又睡过头啦江随？老规矩你知道的吧，明天哈。”赵俊一脸慈祥。
想到当时的情景江随就打怵，他摇摇头把脑海中的赵俊赶走然后赶紧拿上大扫帚跑了。
要不下次直接睡在学校里吧……不想早起，不想出门，好冷好痛苦。
一想到值完日回教室还是物理早测，还要见到胡川，江随就难受，他的面部瞬间皱成一个苦瓜。
如果我扫一个小时落叶的话……江随看着地面上的叶子发出奸笑，只是没等他进一步畅想就听到一个标准的流氓哨，他噗嗤一声笑出来，刚想回头看看谁这么恶心，一个贱嗖嗖的声音就从他背后传来：
“前面的同学~哪个班的，加个vx~？”
“我去，你们怎么来了！”江随一听那死动静就知道是季言，他当即扔下大扫帚转过身。
“胡老师早上要去开会早测不来。”柏屿说。
“所以把卷子发下去我就和班长溜下来了，别太感动了哼哼。”季言接上话说道。
他手背在后面神神秘秘，待江随用探索的眼神看他，他才把手伸出来，“当当，我俩还拿了清扫柜里的长夹子。”
“你们真的我哭死。”江随真是又惊又喜，他“嚎啕大哭”朝两个人扑过去一左一右搂住他们，他以为他要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孤独地度过清扫时间了。
也是在这时柏屿这才注意道江随和季言脖子上有两条一模一样的围巾，他把视线落在那两条围巾上来回看，不咸不淡地开口说道：“你俩的围巾挺可爱的，还有小熊图案。”
人家俩关系好着呢，他一个外人算什么身份？柏屿从江随的怀抱中挣开拿着长夹子走到一边孤独地夹垃圾。
江随简直是把柏屿的那点小心思看得透透的，他无奈地笑了一下跟季言说了什么然后抬脚朝他那边走去。
柏屿背对着江随他们，握着扫帚把的手微微用力，他是不是应该表现得再明显一点，万一江随没看出来怎么办？他转过身想要再补几句。
“想不到你还……”会织围巾。
江随的帅脸近在咫尺，柏屿瞳孔微缩屏住呼吸本能地往后退了退，实在是太近了。
刚才思想活动太丰富他居然没察觉到江随什么时候过来的。
江随也是没想到柏屿会突然转身，两个人的鼻尖差点擦在一起，他伸手摸了摸，“内个……”
“你是不是也想要围巾。”江随说。
“这是我妈妈织的，好看吧。”江随得意起来，尾巴翘上天。
“好看，阿姨真厉害，我还以为是你织的。”柏屿说。
“我哪会这个。”江随觉得好笑。
“季言为什么也有？”
“林希贝也有呀，我妈妈织了好多呢，她就喜欢做手工，你喜欢的话我给你也拿一条。”江随热情地给柏屿推销着。
“不要，我要你织的。”柏屿面色认真。
“你什么毛病。”江随奇怪地看柏屿一眼，拿着大扫帚离开了，他要离这个精神病远一点。
他倒是也能织，毕竟无聊的时候跟江叶秋学过，但是他织的跟江女士织的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知道江随为什么放着精美的正品不要，要他的残次品。
而且，亲手织的围巾恋人之间相互送的比较多吧，他和柏屿是什么关系？江随漫不经心地扫着地，任由这些想法从他脑海里淌过。
……不干了不干了！
江随撒手让扫帚自由落地，没过两秒又认命般弯腰捡起来拿在手上。
靠靠靠，这叶子能不能别掉了，刮点小风就唰唰往下掉，还有这个小花坛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垃圾，全是酸奶盒和小零食包装袋，中午吃完喝完就给我老实扔到垃圾桶里面啊啊啊啊！
江随无声咆哮着，真想在这安个监控。
叶子赶紧掉光吧，江随突然神经质地双手合十，虔诚地对着一棵树拜上一拜，这样老赵就没办法罚他扫落叶了，也不知道真到那时老赵会怎么惩罚他，罚他扫雪？那他很乐意。
“都立冬了，到底什么时候下雪？”
“好想打雪仗啊啊啊啊。”江随仰头大喊。
“说什么梦话呢，才几号。”柏屿毫不留情地泼冷水。
“咦好无情。”江随抽泣了一下。
一中向来奉行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于是今天中午，体委趁他们午睡前宣布了一个好消息：
今天下午体育课体测，午安。
说完体委就趴在桌子上准备午睡，尽情享受着班级里此起彼伏的叹气和哀怨声。
“好了，赶紧睡。”柏屿起身拍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准备午睡。
班长的威信在此刻提现的淋漓尽致，不出半分钟教室里真的安静下来，江随枕着一个抱枕侧过脸面对柏屿对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下午第一节，刚睡醒就来室外吹风是谁想出来的，江随挣扎着把头从抱枕上抬起来，好想再睡一节课。
教室里灯还没开，他们一个个结伴打着哈欠走出教学楼来到操场上，裹了下外套继续闭上眼睛装死。
“哔哔——”体育老师吹着口哨示意他们集合，“别这么死气沉沉的，你们可是早上八点钟的太阳。”
“今天体测都知道了吧？但是今天只测女生的仰卧起坐和男生的引体向上，登完成绩你们就可以自由活动了，跑步下节课再说。”
“知道了——”同学们拖长尾调回答道。
“我怎么说的？年轻人有点活力，早测完早活动哈。”体育老师劝说道。
“知道了。”
“这才对嘛。”他点点头十分满意道，随手指了三个人去器材室拿垫子。
“男生跟我来这边，女生学委看着测一下。”看拿垫子的同学回来了，体育老师分配任务，他用手指转着计时器，“你们拿了多少个垫子？”
“10个。”
“行，女生两个人一组准备一下，你们几个跟我来。”体育老师把体委几个人领回男生队带着一起去单杠那边。
“一个及格三个满分，老师没难为你们吧？”他一只手撑在杆子上，然后把积分表交到体委手里给他们示范了一个标准的引体向上，他松开手跳下来上下拍拍手上的灰，
“看见上面那个摄像头了吧，我们体育组新淘回来的好东西，脑袋必须过那个摄像头才算一个哈。”
“行了，体委组织一下按学号开始，我去看看女生那边。”他注意到女生那边已经开始测了。
“到三个就给我下来，不准耍帅。”体育老师补充道，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江随。
江随尴尬地移开视线。
柏屿和江随的学号都在后面，他们两个并不着急，也没有像其他男生一样围上去凑热闹，此刻站在人群后面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你能做几个？”江随用胳膊肘怼了下柏屿。
“一个。”柏屿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我猜也是。”江随点点头，“等着看哥给你展示什么叫标准的满分。”
一个接一个叫过去，能及格的人其实很少，他们体育中考之后大多就不怎么运动了，天天坐在板凳上学习体能真的在下降。
叫到柏屿的时候江随才跟着凑到前面，一是下一个就到他了，二是他很好奇柏屿能做几个。
柏屿起跳伸手抓住杆子，腹部核心收紧做了个十分标准的引体向上，然后跳了下来。
“？”
“你就骗我吧，你这叫能做一个啊？”江随翻了个白眼。
也不怪江随，柏屿整套动作做下来看着十分轻松，脸色平静白净，一点都不像其他人那样脖子都憋红了，身体却像块钢板一样只能在空中尴尬地晃晃。
“但是我确实只做了一个啊。”柏屿十分无辜地看着江随，像是被江随凶了一样楚楚可怜。
“少来。”江随抬手做了个“停”的手势随后抬脚向单杠走去。
“江同学这次准备做几个啊？”体委调侃道。
“哎呦放过我吧，我就做三个。”江随手已经摸上了杆子吊在上面。
去年他在一阵阵欢呼声中迷失自我一个劲的耍帅，拉到第五个时体育老师被欢呼声吸引过来才把他叫停。
但其实是因为大多数人一个都拉不起来，所以那些男生只要有人拉起来一个就喊一声捧场，江随又是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所以就……
这次他不要再被当猴看了，江随这样想着，背肌发力猛然发力以最快的速度拉了三个结束战斗，拉着柏屿远离这里。
“唰唰。”笔尖在纸上游走，体育老师在表头写上今天的日期和被测班级，抬起头打算随便抓两个落单的倒霉蛋送垫子，
“江随！”
江随身形一顿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向他。
“你和你旁边的那个同学去器材室送一下垫子。”
“能拿了吗？”体育老师补充道。
“可以的老师——！”江随两只手放在嘴巴旁边当做扩音器朝他那边喊道。
器材室里一排排架子上陈放的都是些体育器材，门口处有一大片空地，后面是成摞的垫子，硕大的房间他们两个人站在里面显得有些空旷，江随踮脚把垫子放上去，垫子相碰泛起一些灰，在阳光都照射下更为明显。
柏屿捂住鼻子用手挥了挥。
像是知道柏屿会这么做，江随顺手把窗户打开。
这是柏屿第二次根江随一起来这个地方，这里不常用，每周五都打扫还是有些会灰的，柏屿不喜欢这个地方，但却是和江随独处的绝佳地点。
“没办法，这里灰太多了。”江随无奈地摊手。
“没事，我没那么矫情。”柏屿说道。
是吗？江随揶揄地看柏屿，看着看着他突然收敛了笑意。
“不扎眼睛吗，才发现你刘海都这么长了，老赵竟然没抓你去校外剪头发。”江随伸手要把柏屿的刘海撩起来，漏出原本光洁的额头。
柏屿向后退了一步，用手护住自己的刘海，像是跟江随作对，他把蓬松的发顶往下压一压，刘海更长了，差点要把他眼睛盖过去。
江随收回手在身前摊开手掌，意思是“好吧”。
“你有没有喜欢的运动什么的，平时课间也不看你跟我们出去玩球。”江随没话找话。
“没有。”柏屿回答道。
“这里这么多东西，没一样你喜欢的？”江随目瞪口呆，看了一下那些架子上面甚至有旱冰鞋。
“那你小时候都干什么？总不能乖乖呆屋子里学习吧。”江随想了一下小时候江女士都是以出去玩为奖励诱惑他学习的。
“我喜欢荡秋千。”柏屿微颔首用手揪着额头前的头发丝。
“你好幼稚哦，我小时候就不玩了。”
“话说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小蘑菇头吗，我就是在秋千上面捡到的他。”江随绕绕下巴，总觉得柏屿哪里很眼熟。
“记得，你说当时他自己荡秋千看着很孤单，你就去找他一起踢球。”柏屿把手放下来回答道。
柏屿骨相立体，下午的阳光斜斜从他左半张脸撒下来又被高挺的鼻梁截住，形成一道清晰的分界线。
两个人离得不是很近，近大远小的关系让江随觉得柏屿并没有很高，相反看着柏屿他竟然会幻视儿时的那个小蘑菇头，或许是他身上忧郁的气质作祟吧。
江随双手环胸皱眉歪头，心中不解，怎么会看错呢，这两个人哪里一样了？小蘑菇头比柏屿乖多了。
“你记得什么，我从来没跟你讲过。”江随脑袋回正突然开口说。
“你……”江随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他一步步像柏屿逼近。
这倒是柏屿疏忽了，两个人的记忆重叠他又耿耿于怀，他没印象江随说了多少，他以为按照江随得性子他会全盘托出。
面对离他越来越近的江随柏屿步步后退，直到一面墙挡住他的去路。
“你家是哪的？”江随说。
“不许说谎骗我。”他瞪大眼睛吓唬柏屿。
“离这很远的。”柏屿低下头。
“我知道，在哪个区？”这个角度江随彻底看不见柏屿的眼睛了，为什么上去在柏屿家没有这种熟悉的感觉呢？
哦，他上次刘海没这么长，“快说！”江随咬牙切齿地威胁道。
其实一点都不吓人，柏屿在心里吐槽，但他说出来的话江随一定会生气然后不理他的，柏屿压了下嘴角，缓缓开口，“东区。”
他的声音很小，把江随衬托的像欺负弱小的恶霸。
离心中的答案越来越近，但江随还是不敢相信，难道柏屿没认出他吗？
“你是小蘑菇头。”江随提了一口气十分肯定道。
“小蘑菇头如果知道你这么叫他一定会难过的。”柏屿答非所问。
“那你会难过吗？”江随放松下来笑着说。
“……不会。”你一直认不出我才难过。
柏屿微仰头一只手撩了下刘海，直勾勾盯着江随，是个压迫感十足的动作。
江随咽了下口水。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Chapter 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