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理大熊猫》空山零

14、打糍粑

　　黎可被叶照远不容拒绝的语气压制，于是便答应道：“好，我不走。”

　　听黎可答应了，叶照远才悄悄松了口气。将两碗面汤盛好，他侧身躲过叶芮婷伸过来的手，端着面碗从叶芮婷头顶举过去，然后朝锅里努努嘴示意：“你的在锅里，自己捞。”

　　叶芮婷气得嗷嗷叫：“大年初一你就跟我过不去！”

　　叶照远舀给黎可的面块全是他撕的，满满当当地占了整个碗。虽然吃着味道不错，但份量实在太多，黎可怎么都吃不完。

　　在别人家做客不能剩饭，所以尽管吃到打嗝，黎可也还是不停地往嘴里塞。

　　叶照远一眼看出黎可的意图，他垂下眼皮，犹豫了半天，轻轻用筷子戳戳黎可的手。

　　黎可嘴里包着面块，不解地望着他。

　　叶照远没说话，直接拿过她的碗，将剩下的面块倒进自己碗里。

　　黎可囫囵吞下面块，迅速阻止他：“别，这是我吃过的。”

　　叶照远搓搓鼻子说：“我没吃饱。”

　　另一边的叶芮婷瞧见后，满脸暧昧地将自己碗端过去：“初一不能剩饭，哥，你要没吃饱，把我这份也吃了呗。”

　　结果叶照远头也不抬：“给巴朗。”

　　叶芮婷直接炸毛：“可姐的给你，我的给巴朗，这个意思你和巴朗一样啊？”

　　叶照远睨眼叶芮婷：“你和黎医生一样啊？”

　　叶芮婷筷子一扔，没好气地拉起黎可朝外走：“不吃了，可姐，我带你出去玩。”

　　黎可来了羌寨还没仔细看过，所以叶芮婷说出去玩这话对黎可诱惑极大，她抱歉地冲叶照远笑笑：“我玩一会儿就回来。”说完便快速跟上叶芮婷的脚步。

　　看着黎可期待的神色，叶照远轻笑一声，然后对叶芮婷喊道：“别带黎医生走太远，等会儿我们要上班了！”

　　叶芮婷摆摆手示意知道了。

　　“可姐，你看广场上好热闹。”

　　叶芮婷带黎可来的地方是离寨子不远的广场，政府牵头的羌族文化游览会就在这里举办。有本地人做的生意，有外地人的旅游团，人群熙熙攘攘，看着的确热闹。

　　黎可被叶芮婷拉着走到广场的一处角落，是个绣花摊，里面团团坐着好几个穿着羌族服饰的老奶奶，其中正好有赵金穗。

　　她看见黎可和叶芮婷，操着不熟练的普通话笑呵呵地问：“你们吃完饭啦？”

　　其他老奶奶听见声音也朝她们望过来，开始交头接耳地询问赵金穗。

　　“诶哟那个是远娃带回来的女娃呀？长得乖诶！”

　　“不是不是，是远娃同事。”

　　“不是哇？那喊远娃追噻！”

　　“哎呀他们的事我管不了，管不了。”

　　黎可看奶奶们投来的打量目光，心里也猜出了她们那听不懂的羌话说得可能是自己，但她也不好意思问。

　　旁边的叶芮婷上前抱住赵金穗说：“刚吃完，带可姐来转转。”

　　赵金穗扶住老花镜无奈地说：“好了好了，眼镜要掉了，我鞋垫还没绣完呢！”

　　黎可坐在一旁看向赵金穗手中的鞋垫，图案是一朵鲜艳的花，娇红的花瓣，翠绿的枝叶，本就好看的花样因为精湛的绣艺变得更加栩栩如生。

　　果然是好看呢。

　　赵金穗见黎可盯着鞋垫上的图案出神，便拿出一堆样货和蔼地说：“黎可，你喜欢哪种？奶奶给你绣。”

　　黎可连忙拒绝道：“奶奶不用了，我鞋垫用得不多。”

　　“小女娃，这是长辈的心意，不能不要的！”旁边的一个奶奶笑着说。

　　“是啊可姐，奶奶给你绣，你就挑一个，我们全家人的鞋垫都是奶奶绣的，可好看了。”

　　望着赵金穗希冀的眼神，黎可这才挑了个鱼游的鞋垫说：“奶奶，这个吧，你慢慢绣，不着急的。”

　　老奶奶们都凑过来看黎可的鞋垫，然后笑着跟赵金穗说：“远娃说不定已经追到了哦，就是没跟你说。”

　　赵金穗高兴地收起鞋垫：“那才叫好诶！”

　　“哟，到时候要请我们吃喜酒哦！”

　　“慢慢来！慢慢来！”

　　老人们暧昧的笑声让黎可听得稀里糊涂。

　　“芮婷，奶奶和她们说什么呢？”黎可奇怪地问叶芮婷。

　　叶芮婷心虚道：“她们讨论绣花呢，技法什么的我也听不懂哈哈哈，可姐，我们去看看别的。”。

　　逛了半天，摊位看完了便也没意思。这时路边一辆面包车驶过，叶芮婷兴奋地拉着黎可往回走：“可姐，我爸回来了，我们回去看他们打糍粑。”

　　洋芋糍粑是羌族的传统小吃，每逢节日各家各户都会做。

　　黎可和叶芮婷回到家里，看见叶胜江早把石臼搬了出来洗干净，旁边还有两个老大的木杵。黎可上前掂量了下，虽然不是很重，但要是长时间地抡着，这点份量也会重如千斤。

　　这时叶照远端着一盆熟洋芋走出厨房，“二叔，洋芋来了。”说完他将洋芋倒进石臼里。

　　旁边的叶胜江脱了外套拎着木杵跟叶照远说：“远娃你和我一起，二叔昨晚酒喝得有点多，今天身上不舒展哈哈哈。”

　　“好。”叶照远也脱了外套，拿上另一根木杵。

　　叶芮婷搬来根板凳激动地对黎可说：“可姐我们坐这边看边晒太阳，快看！要打了！要打了！”

　　黎可的视线不自觉地锁定叶照远，只见他用木杵先是将洋芋细细地碾碎磨开，然后撤了半步，胳膊一抡，木杵狠狠地锤在石臼里，洋芋被砸出淀粉，瞬间变得有些黏糊。

　　紧接着，叶胜江也抡出一杵子。

　　洋芋被砸出一个窝来。

　　在两叔侄交替捣锤的作用下，洋芋依然发生形变，成了一滩稀泥。然而这样还不够，要想做成洋芋糍粑还要长时间再锤炼，不然吃起来没有韧性。

　　但重复的捶打让叶胜江有些吃不消了，没一会儿他就拄着木杵大口地喘气。

　　叶照远看出了他的疲惫，说道：“叔，你歇会儿，我来打。”

　　叶胜江捶着背点点头：“你等我，我喝口水。”

　　捶打由双人变成了一人，这就需要叶照远更加快速地动作。黎可看他的眼神不由得担心起来：这么累，不知道他能不能吃得消。

　　忽然叶照远放下木杵，擦了把汗后抓住毛衣下摆反手一脱，里面的短袖被毛衣撩了半边，依稀能看见他健硕的腰身。

　　黎可视线来不及挪开，耳廓立马开始发烫，虽然尴尬，但眼睛却没有从他身上移走。

　　“哇我哥真帅！可姐，你说是不是？”

　　叶芮婷的声音让黎可回过了神，她像被抓包一样急忙移开视线，心底暗骂自己不正经。

　　短暂地休息了下，叶照远举起木杵又一次砸向石臼。

　　黎可甚至可以看见他手臂上的肌肉迅速收紧，手背青筋暴起，一杵子下去，洋芋泥炸开，滔天的力量感在黎可心里掀起了一阵风暴。

　　“可姐？”

　　“嗯？”

　　叶芮婷笑眼弯弯地看着她：“你没回答我啊？我哥帅不？”

　　黎可喉咙发紧，小声地回答：“嗯，帅。”

　　叶芮婷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笑着朝叶照远喊道：“哥，可姐说你帅呢！再多锤会儿哈哈哈哈！”

　　这话让黎可耳根子红透，她看向叶照远，不知道是羞的还是累的，那个男人侧脸也是通红，嘴紧紧抿着，只闷声地一锤一锤地砸洋芋，但肉眼可见比之前还要卖力。

　　最后洋芋终于锤成了软糯的糍粑，叶芮婷上前挖了一勺和黎可分着吃。

　　糍粑的粘连和洋芋的香味糅合在一起，没有任何佐料却散发着食物本身最为质朴的味道。

　　叶照远替黎可调好一碗蘸料说：“你拿这个蘸着味道好些。”

　　说完又从盘里撇出一大块洋芋糍粑，装进小碗里递给叶芮婷：“你们俩吃吧，我去炸糍粑。”

　　叶芮婷接过碗，边吃边说：“谢谢哥，寿星今天辛苦啦！记得糍粑炸酥点哦。”

　　黎可听了震惊地看向叶照远：“今天你生日？”

　　叶照远默默地点了点头。要不然他怎么会固执地不让她走呢？

　　“我应该送你礼物的。”黎可遗憾地说，“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没关系，你留下来就行。”叶照远说完这句话迅速地走进了厨房，生怕黎可听见他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叶芮婷看黎可一脸惋惜，立马劝慰道：“可姐，我哥不在乎什么生日礼物的，你不用送。”

　　可这两天一直在叶照远家白吃白喝的，还碰上他生日，要是不送出点东西黎可实在过意不去。

　　午饭时洋芋糍粑已经端上了桌，就着其他叶胜江在集市上买的卤菜卤肉，叶照远的生日午宴便是这么简单一顿。

　　吃过午饭后黎可和叶照远就要去盘龙谷上班了。

　　黎可刚要戴头盔时就看见赵金穗提个口袋走过来，里面有好两个烤红薯。

　　“怕下午会饿，你带红薯去单位吃，等你们回来，奶奶给你们做好吃的啊！还有蛋糕哩！”

　　烤红薯摸着还热乎呢，黎可没有拒绝赵金穗的好意，揣进口袋说：“好的奶奶，晚上我们回来吃饭。”

　　这话让叶照远藏在头盔里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摩托车开到了基地的停车场，两人就要分开。

　　黎可摘下头盔，将兜里揣的红薯分给叶照远：“今天你生日，你拿着。”

　　叶照远哭笑不得地说：“这是我奶奶给的。”

　　“我借花献佛，你先拿着，怕你饿。”

　　见黎可十分坚持，叶照远挑了黎可手中的小红薯说：“那我要这个，你拿大的。”

　　也行，反正也是拿了。黎可笑着冲叶照远挥挥手：“我回医院了，你也快点去，别迟到了。”

　　“晚上我来接你。”揣好红薯，叶照远不忘朝黎可跑远的背影喊道。

　　“知道了。”

　　好容易踩着点赶到医院，其他人还没到齐，黎可便去换工作服。将带着余温的红薯放进储物间，再用衣服裹上一层又一层，黎可想这样下午吃的时候就不会太凉。

　　回到工位，轮班的人都到岗了，大家都在叽叽喳喳聊着过年的事。这时有人瞧见黎可进来，便问道：“黎医生，你也没回家，春节在哪里过的啊？”

　　“黎医生，我还想问你呢！ ”一个兽医朝她挤眉弄眼，“我刚看见你坐小叶的车来的，是不是在他家过的年啊？”

　　这话立刻引来了所有兽医们的议论。

　　“小叶？谁啊？”

　　“就外环那个小帅哥饲养员，跟黎医生一个繁育组的。”

　　“哦哦是他啊。长得不错，但就是不怎么说话，那脸冷的，看着脾气不好，黎医生，他没打过你吧？”

　　“哎呀你这嘴，比小叶还不会说话呢，人家热恋小情侣打什么架啊！”

　　“嘿嘿嘿问一下嘛。我就是感觉他有点凶，你看我们万组长，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

　　“万组长有老婆哦，不要乱打比方，再说小叶和黎医生也不错……”

　　兽医们话密得让黎可都来不及插嘴，更何况是解释她和叶照远的关系。

　　“诶呦万……万组长，你回来了，都干活吧干活……”

　　因为万智泊的到来，兽医们一哄而散。黎可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到的，但能感受到身后那人的视线，如芒在背。

　　她深吸一口气准备走开，但在迈腿的瞬间听见万智泊说：“黎可，你的论文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写完已经发给邹老板了，”黎可回头对万智泊客气地说，“师兄不用替我操心，我心里有数……”

　　“你最好有。”

　　万智泊抢过话说，直直地看了眼黎可后才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黎可愣在原地。

　　万智泊这话什么意思？真是莫名其妙。

　　因为万智泊的刁难，黎可心里堵了半天的气。好容易逮到巡圈的工夫，她带上红薯就跑出了兽医院。

　　巡查到外环蔓蔓家和秀灵家时，两个妈妈都带着孩子在外场玩。

　　这次和平时不同的是它们外场多了几个玩具丰荣，黎可不用想就知道是叶照远做的。

　　蔓蔓家是一把小巧的竹椅，蔓蔓崽很是喜欢在上面翻来滚去地玩耍。但蔓蔓却把这椅子当成了食物丰荣，时不时地啃两口，感觉过不了两天，小崽的玩具就要报废在亲妈嘴里。

　　对比蔓蔓的竹椅，秀灵家的是竹子做得漏食球，估计用得是方竹，所以秀灵对此一点兴趣也没有，全都是秀灵二崽玩。

　　这时圈舍大门打开，里面传来叶照远的声音：“秀灵！回来了，记得把娃带回来。”

　　秀灵听见动静，立刻噗噗噗地跑回去，跑到一半，好像想起来什么，然后又调头跑到木架上，叼起玩漏食球的二崽往回拖。

　　二崽也是个驴脾气，自己玩得正开心，自然是不肯被妈妈叼回家，它双脚紧紧扒住木架，任秀灵将它拽得四仰八叉也不松脚。

　　这把秀灵气得够呛，它只得嗷嗷叫着去叨叼二崽的后腿，但二崽显然也有应付的办法，秀灵叼它左腿，它就右手右腿扒住，秀灵叼它右腿，它就左手左腿扒住，反正就是不回去。

　　最后秀灵索性叼住二崽屁股，使劲儿往下面拽。二崽也憋足了力气薅住木架。

　　就在这娘俩不断角力的时候，叶照远又喊了一声：“秀灵，还不回来啊？快点回来吃饭了！”

　　听见吃饭，秀灵也不管娃了，立刻松口往圈舍飞奔，独留二崽双腿不着地地扒着木架晃悠。

　　木架不高，二崽就算摔了也不疼，但它无法预知高度，恐惧让它无法主动松手。它哼哼唧唧地努力翘腿往上去够木架，一下，两下……

　　努力到指甲尖都在使劲儿。

　　黎可也屏住呼吸，暗暗给二崽加油，眼看二崽脚尖快要一点点勾住木架了。

　　忽然小崽手一松，在游客担心的叫喊中，整个咕噜咕噜地滚下了草坪，一直滚到围墙处才停了下来。

　　小家伙明显滚懵了，顶着满头的草渣惊恐地狗叫。

　　正巧叶照远带着加餐走进外场，游客们赶紧朝他喊道：“奶爸，秀灵崽刚才摔了，你帮忙看看呀！”

　　叶照远听见了这话，急忙上前抱起二崽查看，他拍了拍小崽身上的草，仔细检查它有没有摔着。

　　所幸二崽皮糙肉厚，看着也没有什么问题，被叶照远安慰了一顿后又颠颠儿地爬上了木架。

　　“小崽没事儿，不用担心。”叶照远冲外墙的游客说道。

　　其中一个游客也是关心则乱，她有些不相信地说：“用不用叫兽医啊？我看它摔得挺疼的！”

　　叶照远：“我们会再观察的。”

　　游客：“观察有什么用啊？还不如早点找兽医呢！”

　　叶照远登时眉头紧皱。

　　黎可担心叶照远和游客吵起来，便赶紧挤过去跟游客解释：“没事的，我就是兽医，饲养员没说错，你看小崽现在能跑能动，精神状态也很好，因为它不会说话，所以我们需要后期观察看看的。”

　　有了黎可这话，那个游客这才不再纠缠。

　　叶照远感激地看了眼黎可，他性子太过于直来直去，要是今天和游客吵架，不知道又要面临怎样的投诉了。

　　接收到了叶照远的眼神，黎可浅笑着朝圈舍走去。

　　给秀灵加完餐，叶照远回来见黎可还在等他，于是好奇地问：“找我有事？”

　　黎可笑嘻嘻地掏出红薯说：“找你来吃下午茶啊。”

　　叶照远笑弯了眼，也许就只有黎可会把红薯当成下午茶了。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

　　“那我去后门等你。”

　　黎可走出圈舍，往竹林路边随便一坐，微风吹过她身后的竹林沙沙作响，竹梢来回摇摆，就如她此刻的心境一般。

　　其实中午万智泊的提醒也给了她一个当头棒喝。

　　她要读博，就要离开四川，离开盘龙谷，离开叶照远，忽然她明白了叶照远这些天对她忽近忽远的原因。

　　离开，还是留下，需要她做出抉择……

　　“想什么呢？”叶照远坐到黎可身旁问。

　　“没什么。”黎可将纠结的情绪压在心底，随即换上兴奋的神情，神秘地将手掏进兜说，“你闭上眼睛，我给你生日礼物。”

　　注意到黎可的动作，叶照远猜测地说：“什么礼物？不是红薯吧？”

　　黎可脸色立马垮了：“哎呀，你说出来干嘛？”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知道。”叶照远笑着投降，随即照黎可的话乖乖闭上眼睛。

　　黎可迅速地从兜里再掏出个巧克力棒，插在红薯上，这样就成了个插着蜡烛的简陋蛋糕。

　　“叶照远。二十六岁生日快乐！”

　　叶照远睁开眼睛，看见黎可端着红薯蛋糕冲他呲牙笑。

　　“不能嫌弃我准备的蛋糕，你快许愿。”黎可拉着叶照远说。

　　看着黎可热切的眼神，叶照远心里柔软得不像话，但还是开玩笑说：“对着红薯许愿能成真吗？”

　　“心诚则灵，快点！快点！”

　　面对黎可的不断催促，叶照远果真闭上眼睛，真诚地许下生日愿望。

　　许完愿他指着巧克力棒，促狭地看着黎可说：“还用吹蜡烛吗？”

　　黎可憋笑着将巧克力棒拔下，递到叶照远嘴边：“那把蜡烛吃了。”

　　巧克力棒一下一下点着叶照远的嘴唇，他垂下眼帘，就着黎可的手一口咬住巧克力棒。

　　“甜吗？”黎可问。

　　叶照远点点头，甜，真的很甜，甜到他心里了。

　　“许完愿就可以吃蛋糕了。”黎可将红薯扒开皮，又递给叶照远，“蛋糕第一口给寿星。”

　　叶照远又乖乖地咬下一口红薯，还没咽下去就看见黎可收回手也一口咬上红薯，没有丝毫顾忌。

　　还是他咬过的地方。

　　叶照远顿时心跳得飞快，刚才的种种不禁让他有了个心悸的猜想。

　　难道黎可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