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理大熊猫》空山零

18、男朋友

　　黎可眨巴眨巴眼，满脸都是期待落空的郁闷。

　　不久之后赶来的老谢和野培队员将秀果转移到笼子里，将它运到山下。

　　黎可刚想挪步的时候，叶照远忽然走到她跟前说：“我背你下山。”

　　那山路独自走都费劲，叶照远要是背着个她就更危险了，再加上刚才的亲吻莫名其妙成了个拥抱，黎可想都没想就拒绝：“我可以走。”

　　她倔强地刚要迈腿，手腕就被叶照远死死掐住。

　　他不容置疑地说：“要么背，要么抱，你选吧。”

　　黎可也是个犟种，她甩开叶照远的手说道：“就不能我自己走吗？就扭了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

　　叶照远不听黎可这废话，既然她不喜欢背，那就抱吧。

　　于是他立即就弯下腰去够黎可的腿。

　　黎可看出了他的想法，背人下山本就很危险了，抱着还怎么走路啊？

　　但叶照远依旧我行我素地打算抱起黎可。

　　“背背背！背行了吧！”黎可翘起脚连忙改口道。

　　叶照远得逞地将黎可拉到背上，一步步走得极其小心。

　　伏在叶照远宽厚的背上，黎可心里跟打鼓一样。靠这么近，叶照远会不会也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黎可忽然有些脸臊，她悄悄地往后微撤了撤身子。

　　“搂紧，等会儿摔了。”叶照远冷声说着，手臂箍紧了黎可的腿往上兜了兜。

　　这一使劲就让黎可突然砸在叶照远背上，嘴唇堪堪擦过叶照远的脖子。柔软的触觉让叶照远又想起刚才他盯着黎可的嘴唇……

　　“唰”的一下，叶照远的脖子热得发烫。

　　黎可也注意到他不正常的温度，虽然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但一想起刚才那事她就气不打一出来。

　　于是她大着胆子逗他：“怎么了？脸这么红？累了就放我下来吧。”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就直接踩到叶照远尾巴了。

　　他侧过头，嘴唇将将凑近黎可，虽然红着脸却说着强势的话：“再说这种让你自己走的话，我就亲你。”

　　亲呀！

　　刚才干嘛不亲？现在又横起来了！

　　黎可气得瞪他。

　　凭着这股劲，她迅速地贴了下叶照远的嘴唇。

　　虽然只是轻轻地一下，却把叶照远干懵了。

　　他愣在原地，双眼紧紧看着黎可。

　　“怎么了，傻了？”黎可挑衅地说，“我亲你了，放我下来。”

　　回过神来的叶照远双臂握住黎可的腿，压制住狂跳的心脏，说道：“想都别想。”

　　话虽然强硬，但他嘴角的弧度却怎么也压不下来。

　　黎可瞥见了叶照远的表情，知道是他在捉弄自己，便一口轻咬在他露出的脖子上。

　　“哎呀！”叶照远不小心叫出了声，“怎么咬人呢？”

　　黎可气道：“骗子该咬！”

　　叶照远没说话，只搂着黎可一步步谨慎地下山，对，他是骗子，他得到了黎可的感情，得到了她的拥抱，得到了她的亲吻。

　　他享受着黎可的温情，却不敢做出承诺。

　　这怎么不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呢？

　　两人间长久的沉默让黎可心坠到谷底，她认为她已经释放了足够的信号，但叶照远没有回应。

　　若是他不喜欢她，黎可早就放弃了，但她能明显感到叶照远的好感，但因为一些顾虑，他总是会在关键时刻退缩。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等走到大路上，叶照远还是没说话，黎可报复地又想上去咬一口。

　　察觉到黎可的动作，叶照远连忙躲开：“还咬？”

　　黎可趁机扳正叶照远的下巴，强势地看着他说：“你做我男朋友我就不咬了。”

　　话说到这份上，黎可也不在乎女孩的矜持，将窗户纸捅得稀烂。要是叶照远还不答应，那她就真的要放手了。

　　下巴掐在黎可手里，叶照远挣脱不了，只能垂下视线，犹豫地开口：“我什么都没有，你可以找到更好……哎呀！”

　　话还没说完，叶照远脖子又被黎可狠狠咬了一口。

　　“你答应不答应？不答应我还咬！”黎可气势汹汹地瞪着叶照远，俨然像逼迫良家少男做压寨夫婿的山大王。

　　“黎可，我不是跟你开玩笑，你就是把我咬死了，我也要跟你说清楚……”

　　“我清楚！”黎可打断叶照远的话，“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这些我不怕，你也不许害怕！”

　　叶照远看着黎可，她坚定的眼神像双温柔的手安抚着自己摇摆不定的心。

　　她这么勇敢，他还有什么理由放弃。心底的奢望开始冒头，他当然想和黎可在一起，想和她毫无顾忌地聊天，想和她形影不离地散步，想和她如胶似漆地拥抱，想和她柔情蜜意地亲吻……

　　叶照远鬼使神差地凑上去啄了口黎可的嘴唇，然后扭过头快速地朝前走去。

　　这让黎可有些发懵：什么意思？亲了就是答应吗？

　　没有得到叶照远肯定的回应，黎可还是不能放心，她在叶照远背上扭来扭去地要看他表情，企图从叶照远脸色上找寻答案。

　　黎可的不安分让叶照远头疼，他无奈地说：“睡会儿吧，我送你回家。”

　　“我不喜欢别人送我回家。”

　　“我是别人？那你喜欢让别人亲你？”

　　“嘶，叶照远你偷换概念！”

　　“那你重说。”

　　“说什么啊？”

　　叶照远停顿了一下，缓缓说道：“说我是你男朋友。”

　　这话让黎可卡了壳，她又惊又喜地晃晃叶照远的脖颈，喊道：“你再说一次。”

　　“怎么，我不可以是你男朋友吗？”叶照远淡定地说，语气虽然平静，但耳尖的通红早已出卖了他。

　　黎可在他耳畔吹气：“就等你这话了。”

　　叶照远轻笑，正当继续走路时，发现脖子上的双臂越环越紧，耳侧传来黎可哈欠连天的声音：“家钥匙在门口盆栽里，我想睡了。”

　　他嘴角含了抹笑意。

　　睡吧，睡醒了就到家了。

　　经过这场有惊无险的事后，黎可一觉睡到第二天。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受伤的脚已经做好了处理。

　　这时厨房里有锅碗瓢盆响动的声音，她开口问道：“叶照远？”

　　“嗯。”厨房里的叶照远端着一锅汤走进房间，“你醒了？饿吗？”

　　黎可摇摇头，缓慢地要坐起身来。

　　“别动，脚还伤着呢。”叶照远放下锅，连忙来扶黎可。

　　舒服地窝在叶照远的怀抱里，黎可感到十分安心。

　　“秀果送回基地了吗？它没事吧？”

　　叶照远顺手盛了碗汤递给黎可说：“放心，兽医正在进行全面检查，我看它一脸精神，应该没事，检查完后会把它再送回培训圈。”

　　“那会影响秀果崽野培吗？”

　　“秀果崽快两岁了，影响不大，三期培训它再独立生存段时间，要是合格就会被放归了。”

　　有了叶照远这话，黎可勉强放下心来。接过汤碗看了眼，一根大骨头搁在碗中间，周围还飘着发腻的骨油。

　　她皱眉地看着叶照远：“这是我喝的？”

　　叶照远：“奶奶熬的，说你脚受伤了要补骨头，趁现在休息的时间多喝汤多补补。”说完他又挑了块骨头肉夹到黎可碗里。

　　奶奶的心意，黎可不好拒绝。她强忍住心底的抵触，用小勺一点一点地喝。可尽管这样，厚重的骨油还是糊住了她的喉咙，让她腻得恶心。

　　“太腻了，等会儿再喝吧。”喝了几口，实在不想喝，黎可将碗递给叶照远。

　　叶照远明白黎可的心思，只装不知道似的接过碗说：“那等会儿我给你热热。”

　　见逃不过喝油汤的命运，黎可叹气地挪了挪脚，现在不止喝汤，上班的问题也让她犯了愁：“以后怎么上班呢？”

　　叶照远说：“洪院长说你先休息几周，等恢复好了再去上班。”

　　黎可郁闷地揉揉脚踝说：“这么久？”

　　叶照远笑说：“我下班就来看你，还有奶奶，她去给你买菜了，到时候做饭给你送来。”

　　“这怎么行呢？”黎可大叫道，“奶奶年纪大了……”

　　“啪”屋门一下被打开，赵金穗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厨房，房间门掩着，她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看见汤锅被端走，赵金穗高兴地朝房间走来：“远娃，黎可醒了？她喝汤了嘛？”

　　这话让黎可紧张起来，她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汤碗，还有一大半没喝。

　　害怕伤了赵金穗的好意，黎可赶紧去捞碗，打算把剩下的汤喝掉。

　　然而叶照远比她动作快。

　　他端过碗，赶在赵金穗进门前一口气将浮着片片骨油的汤全都喝了下去。

　　赵金穗进来后看见碗空了，高兴地对黎可说：“这就对了，就要多吃脚才好得快，奶奶每天都给你熬。”

　　说完还拍了拍叶照远：“远娃，你好好跟黎可说说话。”

　　这一掌险些把叶照远刚咽下的骨汤拍吐出来。

　　他没说话，装着稳重的模样点点头。

　　等赵金穗走远，叶照远才捂着嘴表情扭曲地打了个嗝，骨油再次糊满嗓子眼。

　　黎可坐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憋笑得十分辛苦。

　　上不了班，黎可就在家里写论文。

　　午饭和晚饭都是叶照远提前给她做好，本来赵金穗想来照顾的，但奶奶年纪大了，黎可实在不想老人辛苦，好说歹说总算将赵金穗劝住了。

　　走之前赵金穗从布兜里掏出一双包装完好的鞋垫，亲切地对黎可说：“这是绣好的鞋垫，你尽管穿，不够奶奶再给你绣！”

　　鞋垫上荷花婀娜，游鱼畅快地在其中嬉戏。这时黎可才发觉里面的鱼有两条，形体颜色都极其相似，她选样的时候没仔细看，这明显是寓意鱼水和谐。

　　难怪当初她选的时候，那群老奶奶都暧昧地笑，原来是这意思，她的脸逐渐开始发烫。

　　刚巧叶照远进来，见她脸色发红，赶紧用手贴了贴她的额头，担心地问：“脸这么红，发烧吗？”

　　黎可躲开叶照远的手，温和地朝赵金穗说：“谢谢奶奶。”

　　赵金穗高兴地抚手：“等你脚好了，有时间来看看奶奶，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黎可笑着连连点头。

　　叶照远送赵金穗走后也去了盘龙谷上班，家里就剩下了黎可一个。她再次拿出鞋垫，想起赵金穗苍老的手，心里涌起一番感动。

　　她忽然记起了她的奶奶。

　　黎可的奶奶在她读小学的时候就去世了，虽然当时她年纪小，但直到现在，她仍记得奶奶对她的关爱和照顾。

　　奶奶接她放学回家，会偷偷给她带好多小零食吃；奶奶给她听写作业，会戴着老花镜用广普念；奶奶替她盛饭夹菜，会把米饭加倍摁进她的小碗里；奶奶为她缝衣补裤，会细致地把针脚纳得漂亮又整齐……

　　摸着鞋垫上的花纹，黎可眼底湿润。

　　这上面一针一线都是赵金穗精心绣的，针脚端正紧凑，绣艺繁复精美，且不说这手工艺品本身就价格不菲，况且还蕴含了赵金穗热切的心意，这使得黎可更能明白这鞋垫的意义了。

　　一时间她竟有些舍不得拿来垫鞋底。

　　休息了几天，黎可的脚已经恢复差不多了，她想着提前去医院销假。

　　其实还是兽医院人手不够，每天群里消息都轰炸式的弹出，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而自己却帮不上忙，黎可心里也着急。

　　当然还有一个小原因便是林兰贞。

　　这几天还好亲妈没打视频来，要是被她知道了自己受伤，肯定会风风火火地要赶过来，所以黎可想越快回去上班越不会留下破绽。

　　然而说什么来什么。

　　正当她无聊睡觉的时候，林兰贞打视频了。

　　黎可心虚地关上摄像头：“妈，怎么了？”

　　“诶乖女，我怎么看不见你哦？”林兰贞奇怪地问。

　　“妈我做实验呢，不方便视频。”黎可底气不足地说。

　　到底是黎可亲妈，林兰贞一下就察觉到了女儿的不对劲，随即说道：“你让妈看看，妈就看一眼。”

　　“妈，真的不行。”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快让我看看喔！”

　　犟不过林兰贞，黎可只得认命地打开摄像头，闭眼迎接亲妈的质问。

　　“你在家里？没去上班啊！怎么骗妈妈呢？到底出什么事了？”

　　黎可赶紧安抚林兰贞激动的情绪：“妈，我没事，就是脚扭了下，现在已经好了，怕你担心我就没跟你说，诶诶诶怎么哭了？你别哭啊！妈！我真的没事，别哭别哭……”

　　林兰贞抹了抹眼泪，着急地说：“乖女你怎么不跟妈妈说，脚好点吗？妈过来照顾你，我马上买机票。”

　　黎可赶紧大叫：“妈妈妈！你别买票，不用过来，我明天就去上班了，真的没事。”说完她赶忙下床装作无事的模样走路给林兰贞看。

　　林兰贞瞧黎可这样，心里更觉蹊跷，她盯着女儿看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地开口：“你干嘛不让我来呢？去年不是还催我来避暑吗？”

　　黎可暗暗叫苦：去年是去年，能和这时候比吗？何况还有个叶照远……

　　于是她依旧老调重弹地搪塞：“妈，我只是来实习的，再过几个月就回北京了，你没必要折腾……”

　　话没说完，房间的门突然“咔哒”一声合上了。

　　黎可转头看着关上的门，心里突然慌了一下。

　　“也是，那你好好照顾自己，暑假要回来吧？胡姨女仔结婚，我们一起去吃酒哦，乖女！乖女！看什么呢？听见妈说的话了吗？”林兰贞瞧见女儿走神，连连唤道。

　　黎可回过神来，应道：“我知道了妈，快中午了，你去吃饭吧，拜拜。”说完她便果断挂了电话，迅速走出房间。

　　她的预感告诉她刚才有人在……难道是叶照远……

　　客厅里，她一眼看见餐桌上摆着的午饭，还冒着热气。

　　黎可心蓦地刺痛了一下，果然是叶照远。

　　“叶照远？”

　　黎可在屋里每处喊叶照远的名字，但找遍所有房间，她都没找到叶照远的身影。

　　想起自己跟林兰贞说的话和那道关门声，她不由地猜测叶照远可能听见了自己要回北京的话。

　　关心则乱这话不是没有道理，黎可脑子混乱，根本没有意识到叶照远听不懂她和林兰贞说的粤语。

　　她只是害怕叶照远那个胆小鬼又要放弃。

　　“叶照远，叶照远。”黎可呢喃着他的名字，慌忙给他打电话。

　　可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没有人接。

　　他是不是在生气？

　　黎可更加慌了，她鞋也来不及换，赶紧打开门出去找叶照远。

　　一开门就跟端着汤盅的叶照远差点撞个正着。

　　“你要去哪？”

　　“你去哪了？”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话，一时分不清到底谁更紧张。

　　叶照远抬了抬汤盅：“奶奶熬的汤，早上怕打扰你睡觉，就放基地食堂了，我刚拿回来的，你干嘛去？”

　　“我去找你。”黎可接话道。

　　叶照远将汤放桌上，笑说：“找我干嘛？我不是回来了吗，快来吃饭。”

　　黎可望着他：“刚才你来了？”

　　叶照远边盛饭边说：“嗯，我听见你在打电话，然后就下楼了。”

　　他语气极其平淡，好像根本不清楚黎可打电话的内容。

　　黎可捋了捋思路，才记起自己说粤语这事来，叶照远可能真没听懂，这时她的心才略微放进了肚子里。

　　但她也意识到这事在他们之间始终是个炸弹，要是不拆，哪一天爆炸了就真把叶照远吓跑了。

　　黎可扫了一眼叶照远，他吃饭一直埋着头让她看不清眼里的情绪。

　　这样的悬而不决的情况让黎可很是烦躁，不管了，长痛不如短痛，先剌一刀再说。

　　“叶照远。”黎可放下筷子看着他，“我有活跟你说。”

　　叶照远顿了会儿，也停下筷子，垂着眼睛乖乖听黎可说话。

　　黎可望着他，犹豫地开口：“我跟我妈说我再有几个月就回北京了。”

　　“嗯。”叶照远抬起眼皮回望着黎可，眼神十分温柔，“我知道。”

　　他知道。

　　不管是黎可打电话前还是打电话后，他一直都知道她会离开。

　　“叶照远，你还要等我两年。”

　　两年，其实他等得起，无论多久，他都会等她，可是他却害怕自己的感情会阻拦她得到更好的生活。

　　她明明可以过得更好的。

　　“你知道，异地恋很难很难。”

　　是的，他知道。

　　北京到丹嘉，隔了那么远，他们要忍受着思念的煎熬，只为守护这段虚无缥缈的爱情，他知道这会是感情走向消亡的导火索。

　　“所以……”

　　所以，分手吧。

　　他不怪她。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天情侣，但这会成为他永远珍藏的记忆。

　　他会永远怀念他们短暂的爱情，向大山的神灵永远祈求她过得幸福。

　　“所以，叶照远，你一定不能放弃我，不能丢开我。”说完黎可紧紧握住叶照远，坚定地说，“我肯定不会放手的。”

　　嗯，我不放弃……嗯？叶照远震惊地看着黎可，不……不是分手吗？

　　“我们不会分手，你不能退缩，知道吗？”

　　再次确认了一遍黎可眼神里的坚持，他这个胆小鬼又充满了勇气。

　　他坚定地回握住黎可：“好。”

　　匆匆吃了晚饭，叶照远便麻利地去洗碗。因为要赶着值夜班，他手上的动作变得更快了，洗剂精也溅得他身上和地上到处都是。

　　“叶照远，衣服都湿了！”黎可赶紧推开他，“快走快走，我来洗，你去值班吧。”

　　晚饭的一个小时休息时间，叶照远骑车来回半小时都要朝黎可这里奔，他哪能舍得这么快离开。

　　“我们一起洗。”叶照远抓住黎可的手伸进水里，“这样快。”

　　哪里会快？黎可再次打掉叶照远在水里勾上来的手，无奈地说：“叶照远，你真的要迟到了。”

　　“嗯。”叶照远半拥过黎可，埋进她颈窝闷闷地应道。

　　虽然只是小夜班，但现在走了，就只能等到明天才会见到黎可了，他想再和她呆一会儿，就一会儿。

　　叶照远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黏人。

　　感觉到了叶照远的不舍，黎可用头蹭了蹭叶照远：“去值班吧，晚上我等你回来。”

　　叶照远立刻抬起了头，眼睛里焕发着异样的光彩。

　　“你别想多了。”黎可瞬间明白了叶照远的眼神，朝他崩了个水珠子，“还有个房间，你睡那里。”

　　叶照远抹了把脸上的水，玩笑地说：“我什么都没说啊，全是你说的。”

　　黎可恼羞成怒地踢他一脚：“快去上班！”

　　叶照远瞄了眼黎可灵活的左脚，朝她眨了眨眼睛：“你也快点上班吧。”

　　“你急什么？洪院长都没催我。”黎可梗着脖子说。

　　叶照远趁机扶住黎可脖子快速地啄了一口：“快点吧，想天天见你。”说完飞似的溜走。

　　他嘴角的弧度始终上扬，恋爱的多巴胺让他忽视了心头隐秘的脆弱。

　　以为爱情的力量不可阻挡。

　　以为这就是他和黎可的美满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