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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全一章 ...

  •   九天之上的神明,全知全能,无悲无喜,漆黑的瞳孔里时不时有数据流闪现,祂挥一挥手,清出一块沙盘,从星云中提取碳基链,在琉璃沙盘中捏出若干赭红与碧玉色的小泥人。
      神看着懵懵懂懂的泥人,撒下文明的种子:取火、文字、工具,转身离去前发现泥人们已经用燧石拼出扭曲的神的雕像。
      泥人们将神的雕像尊称为「石喉圣尊」,每日膜拜,期盼神再次降下神迹。

      然而得不到回应的泥人,心中的欲念最终战胜了对神的畏惧,掌权者自封为「神之子」,刻印了《金箔书》,只有学完《金箔书》并取得高分的「聪明泥人」,才能为掌权者分担政务,但是聪慧的泥人容易滋生出质疑的苔藓,掌权者发现聪明的泥人很容易就会和自己对着干,「这也太累了」他想。
      于是他又想出一个更聪明的解决办法:只允许赭红泥人学习《金箔书》,然后把碧玉泥人贬为赭红泥人的奴隶,当泥人的足踝踩着同类时,自己的统治就稳定了,他为自己这个绝妙的主意抚掌大笑,并在祭祀大典宣称「赭红泥人的阳刚之气可抗天灾」。

      在民间,赭红泥孩的吐纳皆被赞为「瑞气东来」,碧玉泥孩的存活却被视作「阴蚀之兆」,于是碧玉泥孩十不存一;
      进而开始盛行「人偶置换术」:父母亲手将碧玉泥孩的关节熔铸成陶俑,与别家交换,诞下自家赭红泥孩的血脉;
      赭红泥孩在颂扬中长出獠牙,嬉笑着折断幼鸟的翅膀。
      这些泥孩成年后,就必须杀死其他赭红泥人,才能把新做成的碧玉人偶抢回家,所以每隔一段时日,就可见三百万赭红泥人为了争夺百只碧玉人偶丧命在战场上,战场都被赭红的泥土浸透;

      夭折的泥孩、不得善终的泥人、被虐杀的生灵,这些被浪费的生命形成的怨气越积越多,无法散去,牢牢盘踞在沙盘上,而怨气会进一步扩大泥人的负面情绪,使怯弱者更怯弱、残暴者更残暴。

      神看着笼罩在沙盘上泥浆一般的怨气,看着泥人们仿若在酱缸里挣扎的虫子般的丑态,「本次推演失败」,于是祂伸出手,提取沙盘里曾被浪费的羊水,羊水在神的手心凝结成一滴泪。
      神翻转手腕,泪水从天而降,化作滔天巨浪,不一时就将沙盘清洗干净,纯洁的琉璃沙盘光洁如初,神一边清空缓存区,一边重新捏出一批小泥人。

      —FIN—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全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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