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女驸马》雪径寻簪

38、探花（水仙版）

　　李映雪始终未言语。
　　此刻她端起宫女新奉的枫露茶，眼梢的余光淡淡扫过史湘云僵直的后背。

　　【百合雷达高频预警！滴滴滴！请注意，李映雪对宿主投来了“死亡凝视”。这眼梢的一扫，是“今晚回去慢慢审你”的危险信号。宿主，危！】

　　皇后皱起眉：“出家？胡闹！史侯府的千金小姐，金枝玉叶的，修什么道？”
　　【系统解码，皇后发言：表面嫌你“修什么道”，里子是在说……你不给我进后宫当棋子，倒要去给青灯黄卷当背景板？这不是不识抬举，是不开眼色。】

　　【从权力逻辑讲：贵女的归宿=皇权可用的资源。你一出家，相当于把自己从【棋盘】上拿下去，皇后这声“胡闹”，不开心的是权威。】

　　“娘娘说的是。”史夫人顺从地应着，话头却一转。
　　“可那孩子……是铁了心了。前些日子，她、她竟自己剪了头发，留下一封信，说要进山清修，从此不问俗事。臣妇派人找遍了附近的山，也没见她的踪影。这本是家丑，不敢外传，不想竟惊动了娘娘……”

　　【好家伙！婶母这波是“绝杀”啊！直接把“断发”这种百合BE美学里的终极大招给祭出来了！在古代，女子断发约等于“心死”或“决裂”。婶母这，这是在用“悲剧美学”强行堵皇后的嘴。这剧情听得本系统数据流都紊乱了，差点以为真的切到了“遁入空门”的BE支线。】
　　【技能连招继续：史夫人接上【苦情牌，自损三千】。】

　　毕竟剪发，留书，进山清修，这一整套是古代“与凡俗绝缘”的最高仪式，等同于给湘云盖了个情感死绝的印章：对功名、对婚嫁、对情爱，一刀斩断。
　　重点在那句“不问俗事”……史夫人把湘云往仙门一抬，谁再追着问，就是俗不可耐。

　　【系统旁观吐槽：你现实中是剪了头发易容做探花，她嘴里却说你剪发为了出家……这叫【现实操作x长辈脑补=高级掩护】。你干的是朝堂卷王，她给你编的是云深不知处，配合度堪称满分。不愧是从小把你养大的亲婶婶。】

　　说到末处，史夫人的声音里已带了哭音，情真意切，闻者足以上心。

　　【系统检测：史夫人情绪演算达成【伪，母爱光环】效果。】
　　【她这段哭腔有三层buff：】
　　【1. 先示弱：我也是受害者，我也管不住那疯丫头。】
　　【2. 再甩锅：人是她自己要跑山里清修的，可不是我史家藏人。】
　　【3. 最后上升高度：这是“家丑”，愿为皇后知道，说明我多信任你。……一圈绕完，皇后再追究就显得凉薄。】

　　史湘云立在当地，心里只剩了五体投地四个字。
　　婶母这番话，当真是天衣无缝。
　　既解释了“史家小姐”为何不能见人，又断了皇后赐婚的念头。更把找不到人的过错推得干干净净。

　　对她来说，直接收益三条：
　　第一，身份遮掩成功，“史家小姐”正式被标记为离开俗世；她这位探花就可以安心用新身份在朝混日子。
　　第二，皇后原本打算用赐婚搞事，水仙花剧本被婶母一口咬死。
　　第三，找不到人这件事，从“史家失职”转写成“女子遁入空门，神仙难寻”，连锦衣卫都不好意思再翻。

　　皇后脸上那点子笑意顿时收了。
　　平日里英明神武，算无遗策的她，好心好意搭了个台子，原想唱一出好戏，谁知锣鼓家伙还未响，倒叫史夫人给拆了。

　　她本指望借着赐婚，逼得那公主和探花两人手足无措，当场闹出些笑话来，好叫她拿住把柄。如今倒好，一句“遁入空门”，竟将她后面的话全堵了回去。
　　她总不能说一个“已出家”的女子并未出家，再派人去保龄侯府里搜罢？那也太失了国母的体面。
　　史夫人轻描淡写一个“遁入空门”，没有史家小姐，就没法赐婚，就没法看笑话。
　　一向算无遗策的皇后，在史家和探花联姻上的算计被当场打乱，心情可想而知。

　　【这就是古代高段位后宫局：表面是亲事，底层代码全是【监控、拿捏、布局】。你们这帮恋爱脑只知道“赐婚=官配”，真正的局内人想的是“赐婚=人质+把柄”。】

　　怪只怪，南安郡主郑婉宁。
　　皇后对于自己那些大内密探锦衣卫的信息颇为自信，对郑婉宁更是信任。
　　须知道史湘云离开史家换身份已有将近一年的时间，而这件事虽然被史家人捂着，瞒得住锦衣卫的查探，然而总有一个外人是知道的，那便是南安郡主。
　　南安郡主乃是皇后的心腹。
　　皇后对于南安王府与史家过从甚密，自然是了解的，也曾经淡淡地侧面问过南安郡主。
　　而南安郡主，则对于自己与史湘云的情人关系心中不安，且史湘云离开乃是为了逃婚，说到底是郑婉宁一手造成。她一想到“皇后查的是我前任的去向”，心虚指数爆表。

　　所以那南安郡主只是不咸不淡地，按照史家公开的说法提了几句，就此揭过。
　　史家为了维持豪门体面那公开的说法，自然不是婶婶现编的“剪头发遁入山林”。
　　以至皇后今日颇为自信，竟然不曾细细问史夫人大姑娘的近况，便宣了公主与湘云过来。

　　【噗嗤，是不是要感谢一下你的旧情人南安郡主？】
　　【居然在这水仙的大事上摆了英明神武，杀伐决断的皇后，一个好大的乌龙！】
　　【她选择了最低风险打法：重复史家的官方说辞，不主动多说一个字……【信息投喂量-90%】，成功误导了皇后。】
　　【滴！检测到高浓度“过期糖”夹杂“玻璃渣”。
　　郑婉宁这个人虽然渣，虽然在榻上花样多（咳咳，系统日志已加密），但她居然在关键时刻成了宿主的“保命符”。
　　这哪里是“知情不报”，这分明是“爱过的证据”啊！
　　“我不说，是因为那是我和你在被窝里的秘密。”……这句潜台词也太好磕了吧！虽然是把宿主逼走的罪魁祸首，但这波“隐形助攻”，本系统愿称之为“渣女最后的温柔”。】

　　【笑死，皇后以为自己拿的是“全知视角”，结果被自家心腹的一点“私心杂念”给蒙了眼。
　　这告诉我们什么道理？在百合世界里，不要想要用权谋去挑战女孩子们之间那错综复杂的情感纠葛！
　　郑婉宁为了掩盖自己那点“不可告人”的百合过往，硬生生把皇后的必胜局坑成了平局。宿主，你这“前任光环”有点强啊，虽然人不在江湖，江湖上却全是你的绯闻债。】

　　说到底，湘云能逃过水仙指婚这一劫，这大概是灯下黑了，皇后对他的锦衣卫很信任，对南安郡主也是很信任，所以倒不曾仔细做尽职调查了。

　　“竟有此事？”皇后将眼风冷冷扫过史夫人。

　　李映雪缓缓开了口：“皇后娘娘，我朝以道为本，太上皇亦潜心修行。史家姑娘有此慧根，是她的造化。若强结了这尘世姻缘，只怕损了她的道心，于国祚有碍。”

　　一句话，便将史家姑娘的私事，抬到了国运的干系上。
　　还顺手将太上皇搬了出来。
　　对于皇后的称呼依然是官方的“皇后娘娘”，而非“母后”。

　　【高能预警！SSS级护妻狂魔已上线。这招“挟太上皇以令皇后”，直接把副本难度从“宫斗”升维到了“朝堂政治”。公主这波操作，走位风骚，输出爆炸，建议宿主反复朗读背诵全文。】
　　【连太上皇都被你拉下水护情缘，这波叫“全家为我CP服务”。】
　　【另外，注意称呼细节，“皇后娘娘”四个字，生疏得像是隔了一条银河，潜台词就是：少管闲事。】

　　皇后心下冷哼，她晓得，今日这事，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罢了。”她换了一副客气的笑脸，依旧是华贵雍容，只是看着湘云的时候，眼波流转，令湘云暗暗心惊是否她还有后手。
　　“既如此，倒是本宫多事了。史夫人，今日倒是本宫不查，枉费你白跑一趟了。”

　　【话术翻译：表面“本宫多事”，实际上却是“算你们会玩，本宫记一笔账”。这个笑脸，是“宫里社交微笑”而不是开心。】

　　“臣妇告退。”
　　史夫人如蒙大赦，趁机告辞，端端正正行了个礼，便低着头急急退了出去，从头到尾，再没看史湘云一眼，完全便是对待初次见面的男性外臣的举止风范。

　　【NPC奥斯卡影后史夫人退出群聊。】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皇后、李映雪同史湘云三人。

　　【场上角色刷新：
　　皇后＝不满的权力方BOSS；
　　公主＝护短心极强的攻略对象；
　　你＝掉马边缘疯狂试探的主角。
　　修罗场浓度upupup。】

　　“史探花，”皇后忽然又开了口，一双丹凤眼冷飕飕地扫过来，落在史湘云身上。
　　“本宫瞧你与昭明投缘。日后当差，你需尽心尽力，莫要辜负了公主的青眼，更不要……动那些不该动的心思。”

　　在皇后眼里，湘云出身贫寒，这是个想攀高枝的凤凰男。
　　皇后与太子虽然不对付，且皇后目前政治运作的目标之一，便是换太子，然而他们对于湘云这种出身普通，考中科举的人，观感和第一反应却一样。
　　三个字：凤凰男。

　　在皇后眼中，公主到底是金枝玉叶，应当配世族大家的贵公子，四王八公级别的，例如这一门双侯的史家便不错。
　　【呵呵，公主和皇后之间的矛盾，说到底是阶级内部的矛盾，而她们和换了身份后的你，可不是一个阶级的。】

　　皇后今日宣了史夫人来，还有了另一层心思，便是想问问史家少爷们的婚配，只是被这事情一打乱，这后手棋，便不曾问出口。
　　在太子看来，公主的良配，自然是尔朱豪，这样既是贵族出身，又扎扎实实有了战功的武将。
　　在皇后看来，公主的良配，则是自己好拿捏的贵族的青年男子。

　　两人虽然是政敌，然而在公主婚配上，底层逻辑却是一路：贵族圈里的资源，岂能轻易便宜了外人。
　　莫说是皇族了，便是普通贵族之间亦如是。不然那傅秋芳也不会到二十三岁，依然待字闺中了。他哥哥傅试，做到通判，亦是实权职位，且乃是贾政的门生，正经科举出身，依然被贵族们嫌弃穷酸，不愿求配。
　　昭明公主，比那普通贵族却又高了许多，乃是目前全天下最尊贵的女子。
　　在皇后看来，虽然政治上不对付，然而昭明公主到底是金枝玉叶。配了一个金陵白身普通人家出生的探花，绝对是下嫁了。

　　史湘云心里一沉，却不明白她说的不该动的心思是什么，只得躬身道：“臣，谨遵娘娘教诲。”

　　【宿主，你这反射弧长得能绕荣国府三圈。人家在敲打你别想“尚公主”，你在想什么？大概率只是上位者的权数，吓你一下罢了。别怂，上啊！这时候就该回一句“臣对公主一片丹心”，立刻就能解锁“当众表白”成就！】

　　李映雪却站起身来，神色淡淡的：“皇后娘娘若无旁的事，本宫也该带史大人去御书房了。父皇还等着史大人整理几卷前朝孤本，一时也耽搁不得。”

　　她连皇帝都请了出来。
　　只是这话听着，便是在撒谎，哪家的皇帝半夜让自己新科的探花做整理孤本这种并不急迫之事？
　　此等谎言，聪慧如皇后，自然一眼瞧穿了。
　　公主的言下之意便是：我就是随口找个由头要带人走，你能奈我何？
　　而且我就是又父皇做由头，假传圣旨，甚至没有人敢追究我的责任。

　　【操作解析：
　　1，当场起身，替你挡枪……护短技能发动。
　　2，扯上“父皇”+“前朝孤本”，把你从“皇后审问现场”强制转移到“为国办公”的高尚场景。
　　3，逻辑再离谱，身份够用就行。标准公主耍赖：理由不重要，我要把人带走才重要。】
　　【而且还是“半夜加班”这个借口……这叫“白天不方便见，夜里找由头单独相处”。懂了，这是要开夜战（指感情线）。】

　　皇后自然是听出了她的意思，倒也不在这种小事上与她纠结，横竖她假传圣旨也不是头一遭了。
　　皇上知道后，要么便是淡淡一笑，要么甚至帮她圆谎，假圣旨变成了真圣旨。
　　皇后心下冷哼，日后必要你好看，表面上只挥了挥袖子：“去罢。”

　　【皇后内心OS翻译之一：你父皇惯得你，我懒得跟你撕。……但记仇小本本浓墨重彩写一笔，是一定的。】
　　【皇后内心OS翻译之二：累了，毁灭吧。这对狗男女还要在我面前演这出“红袖添香夜读书”的戏码。深夜整理孤本？我看是整理对方的衣带吧！本系统作为资深鉴赏家，这简直是明晃晃的“今晚留宿”邀请函。】

　　出了蓬莱宫，天色已晚。
　　史湘云向公主告辞，公主竟也由着她去了。

　　【细节小刀：公主这次没强留，只“由着你去”。说明她也知道你今晚被吓得不轻，不强行拉人开夜聊，给你一点缓冲空间。……成熟御姐懂分寸，但这不代表她不在等你自己回来。】

　　回府的路上，湘云心里盘算，总得了空要去见见婶母，将事情说开才好。
　　只是自己如今是男子之身，男女有别，一个未出阁的青年郎君，要去见保龄侯的夫人，总得寻个妥当的由头。

　　【宿主，我劝你离了那四王八公家的女眷远些。这才几日，你就在元妃娘娘和你那婶母跟前露了馅儿！往后若见了林姑娘、宝姑娘那些一处睡卧过的姐妹，你待如何？】

　　【补刀说明：“一处睡卧过的姐妹”＝全是你曾经的潜在百合对象。你现在顶着一张“青年郎君”的皮，再去人家闺房，社死现场能从京城传到江南。】

　　【这里必须要插播一条原著党痛心吐槽：想当年你也曾和林妹妹和宝姐姐雪下对酌，可如今你这身男装马甲一穿，再去见她们，那就是“私相授受”的丑闻。红楼女子的悲剧就在这儿，换了个性别，连叙旧都成了罪过。唉，玻璃渣里找糖吃，太难了。】

　　史湘云心里回道：如今男女大防，我只在家里安分度日，不去赴那些应酬，想来也无妨。

　　【社恐发言天花板：你以为躲在家里就能避开修罗场，结果你家门口就会被各路郡主、公主、小姐当成副本入口。】
　　【你日后是要做驸马的。去各府里走动应酬，便是你的正经营生。翰林院里那点差事，倒成了个副业。】
　　【系统冷静提示：你在这局游戏里的职业是“驸马，交际型前排”，不是“闭关修道后排辅助”。别搞错主职。】

　　史湘云顿时没了言语。
　　回到家中，卸了官服，躺在榻上，却是翻来覆去，全无睡意。
　　眼前心里，走的都是李映雪那影子。

　　【这就是传说中的“直女自我攻略”最为致命。白天装得像个柳下惠，晚上脑子里全是限制.级画面。宿主，你的心率已经超过120了，承认吧，你不是睡不着，你是“馋”了。】

　　承欢殿里，那件浅紫纱寝衣松松地拢着，半遮半掩。
　　凑近时，她身上那股子栀子花香气直往人心里钻。
　　还有那双眼，看人时深邃，似笑非笑，好似什么都瞒不过她去。

　　【画面描写精度已经精确到“寝衣色号，香气类型”，想入非非模式启动。】

　　“一同沐浴”四个字更是在脑中乱撞。

　　【警告！警告！宿主脑内黄色.废料超标！恭喜解锁成就：【真香定律】。前一秒还在想“怎么和婶母解释”，后一秒满脑子都是“寝衣”和“栀子花香”。啧啧，紫纱寝衣配冷艳公主，这可是顶级皮肤！宿主，别挣扎了，你的“海棠春睡”副本已经加载完毕，南安郡主那种前任只是“新手教程”，这位公主殿下才是你要用一生去通关的“终极BOSS”。】
　　【百合系统警报：色.心值暴涨！“一同沐浴”关键词在宿主心中循环播放次数：N次，且仍在递增。】

　　“啊！”史湘云只觉脸上烧得慌，拿被子兜头蒙住，在榻上滚了两滚。

　　【宿主，可要为你诵一段《清心咒》？】
　　“诵你的头！”
　　【那《四书五经》如何？听闻这个最能败火。】

　　史湘云将头在被子里埋得更深了。
　　这时候，晚上射箭开挂的后遗症，来了。
　　手臂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却咧嘴笑得得意。

　　她右臂酸得发抖，仍把那只手高高举起，在空中比了个拉弓的姿势。
　　“啧。”她翻了个身，“痛快。”

　　【宿主这是得意忘形了？】系统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提醒一下，你赢靠的是我开挂。】

　　“闭嘴，我天赋异禀。”

　　【是是是，天赋异禀到需要我提前计算风速、湿度、箭矢重量和肌肉发力角度。】

　　湘云懒得理它，脱了外袍随手一扔。
　　“哼，尔朱那大猩……”她硬生生勒住了词，“那大块头，今日可算跪了。”

　　【恭喜宿主，比武打脸成功，精神状态愉悦，身体状态透支，脑子状态欠佳。】

　　“哼。”湘云一头往榻上扑，“本官今日神勇，脑子不佳也胜你一百倍。”

　　【你脑子若再好一点，就该想想另一个问题：你现在胳膊抡不起来，真要洞房花烛，怎么完成太子殿下口中的榻上责任？】

　　“……呸！”湘云耳朵直热，“谁要跟谁洞房花烛？我只想明日还去翰林院照常点卯。”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忍不住飘到承欢殿里去。
　　昭明公主长发披肩，从屏风后出来那一刻，她站在一尺之外，眼睛躲都不敢躲。
　　那画面一闪而过，湘云忽地翻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又不承认了？刚刚脑内画面刷新帧率很高。来，我为你统计一下，今日你心中想到“昭明公主”四字，共一百零五次，频率随时间递增。】

　　“你少胡说。”湘云闷声道，“我是惦记她那句不嫁尔朱豪，怕她冲动误事。”

　　【哦。你只是为她人生大事忧劳。倒不关你那点见色起意的心。】

　　“……你再胡说，我把你从脑袋里摔出去。”

　　【请宿主先搞清结构，本系统没有物理形态。倒是你今日回到家第一句话，不是问公务，不是记公主交待，而是骂尔朱豪。这就很有问题。】

　　湘云被说得心里一跳，翻个身仰躺，望着顶上的绢帐发呆。
　　屋子不大，被翠绿收拾得干净。廊下灯光透进来，淡淡地。

　　“我就是看那厮不顺眼。”湘云嘴硬，“太子也忒会瞎操心，他那好兄弟的腰杆固然粗，脑子却比我少三斗。昭明殿下整日里想着朝局疆场，嫁过去成什么？”

　　【所以你就赢了他一箭，又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公主眉来眼去。】

　　“我哪有眉来眼去！”湘云腾地坐起，“那是公主撩我。我被迫接招。”

　　【被迫来到浴池边。被迫盯着不移开眼。被迫耳朵红到脖子。嗯，很有道理。】

　　湘云想起承欢殿里那一幕，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到屏风后，换了件单衣，衣襟也懒得系严实，整个人滚回被窝里。

　　“少叨叨。”她把被子一扯，“我要睡了。明日还要去给她当臣子。”

　　【睡吧睡吧。做个梦，看看你到底想不想当驸马。】

　　“要做也是南安那妖……”
　　话未说完，她心里一紧，忽地住口。

　　与南安郡主卧室里的种种绮丽景象一阵阵浮现，她赶紧用昭明公主那张清冷的脸压过去。
　　她叹了口气，把脸埋进软枕里，鼻端有一点今日承欢殿里残留的香气错觉，心跳慢慢乱掉，意识渐渐沉下去。

　　……

　　红纱高挂，灯火通明，房中竟是一片艳红。

　　湘云先是被喜炮声震得一惊，忽地睁眼，只觉头上压着一物，伸手一摸，是乌纱冠。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朱衣朱袍，腰间束带，脚下绣靴，一身新郎装。

　　“……这是哪一出？”她自言自语。

　　【宿主，恭喜你，成功步入高危春.梦剧情。】
　　系统声音远远的，有一点回音，倒像是在殿顶上看笑话。

　　湘云心里咯噔一下，却又隐隐发热。
　　“胡说，谁的春.梦？”她还撑着嘴硬。

　　门外喜娘的笑声传进来。
　　“新郎官，吉时已到，请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