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死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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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曌指尖摩挲着引魂令边缘，冷光映着他眼底的思索：“销毁？可令牌明确指引我来见你，说要将还魂草交予你。”他抬眼看向男人骤然紧绷的肩线。
“所以你是谁？”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男人白大褂上沾着的紫色花粉，“况且，你刚才说‘锁魂花提前开花’，若不是对魂类植物极熟，怎会一眼辨出？”
男人喉结滚动了一下，弯腰捡起放大镜，指腹无意识地擦着镜片上的灰尘：“我只是守阁人，不是什么植物科学家。锁魂花是百草阁的常见品种，认得出不奇怪。”
他转身走向阁楼深处，货架上的透明花瓣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还魂草能乱轮回秩序，百年前就被冥界收缴焚烧，你手里不可能有。”
男人转过身低着头，小卷毛一摇一晃的，遮掩住他的眉眼。
唐曌没动，指尖仍贴着引魂令，令牌背面的数字突然亮了亮，映得他掌心发烫：“可引魂令不会说谎。”
他目光落在男人转身时，从白大褂口袋滑落的半张泛黄纸片上。
纸上画着株白色小花，花瓣边缘泛着淡蓝微光，下方用铅笔标注着“还魂草：需幽冥潮露灌溉”。
男人猛地回头，慌忙将纸片塞进兜里，耳尖泛了红：“那是……我画着玩的。”
话刚说完，阁楼外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像是有东西在抓挠木门。
两人同时顿住，唐曌走到门边，透过门缝看见一只通体透明的小魂兽，正用爪子扒着门，嘴里叼着片沾着露水的绿叶，叶片上的纹路竟与纸片上的还魂草一模一样。
“是‘寻草兽’。”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激动，“它只认还魂草的气息，百年前我培育还魂草时，它常来阁里待着。”
他快步走到门边，轻轻打开一条缝，寻草兽立刻钻了进来，将绿叶放在唐曌脚边，又蹭了蹭男人的裤腿。
男人蹲下温柔的抚摸着寻草兽的后背。
唐曌捡起绿叶，指尖刚碰到叶片，引魂令突然发出一阵清亮的嗡鸣，令牌背面的数字开始飞速跳动，最后转换成一行子在“还魂草在幽冥潮眼”。
他抬头看向男人：“幽冥潮眼在哪？”
男人盯着绿叶，喉结又滚了滚，终于松了口。
站起来，向唐曌伸出手：“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来自哪里，我有了记忆来便抱着一本书，而里面记录了一个人的一段时光。”
“所以我根据这个给自己起名。”
“我是陆羽。”
唐曌听见这个名字眼眸一动。
唐曌是知道陆羽的，隔壁市的一个总裁，冷酷无情，杀项目不眨眼，谈合同不讲情的一个心硬无比的男人。
唐曌暗想道是重名还是什么。
他拉过一把椅子把日记本抱怀里坐下，手指揪着白大褂的衣角，“百年前我确实培育出还魂草，可还没来得及研究，就被冥界发现了。他们烧了还魂草的本体，却没找到我藏起来的种子。这些年我守着百草阁，就是想再种出还魂草，不是为了乱轮回，是为了救那些魂体碎裂的亡魂，就像兑换处遇到的那个小姑娘的弟弟。”
唐曌看向狗狗眼的“陆羽”：“来到这个世界的都是缺失记忆的人吗？”
男人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迟钝了一下回答道：“是这样的，排队人太多了，我们都喝过孟婆汤了，忘去生前记忆，然后领取号码牌在这里待着，没有名字只有那个编码，等到了自己再喝一碗孟婆汤，开启下一世。”
“陆羽”耸耸肩：“偏偏我是个意外，我手里多了个别人都没有的日记本。”
唐曌看着他，睫毛微动：“可以给我看看吗，我或许认识。”
“陆羽”猛的抬头，看向他，却又在下一秒摇摇头：“何必呢，我又回不去。”
唐曌却认真的看着他，轻轻吐出那三个字“还魂草”。
“陆羽”笑了笑：“看就看吧，反正你早晚也会离开，看不看的也没有关系。”说着将日记递过去。
唐曌也不乱翻，只看到他打开的那几个页。
看完他可以确认了。
“林犀，林先生，你的爱人叫陆羽，他是犀习公司的总裁。”
林犀没有说话，只是双手蜷缩握紧白大褂的边缘，这一切对他而言早已失去记忆，可听见这个名字，听见与他相关的，心脏还是会疼痛。
唐曌将日记轻轻推回林犀面前，指尖还残留着纸页泛黄的触感：“我有幸与犀习公司合作，在办公桌看见你和陆羽的合照。这次遇见你还有些不敢认。”他顿了顿，看着林犀攥得发白的指节，补充道，“你是国家的首席植物学家，听说你和他是从校园走到现在的，现在他还给你的老师实验室一直提供资金。
唐曌点点日记本最后关于还魂草的记录，这个人说着不在乎了，可从未忘记，也从未放弃。
林犀的呼吸猛地顿住，他伸手抚过日记上自己写的字迹，指尖微微颤抖，眼眶渐渐泛红：“魂植共生……”他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脑海里突然闪过零碎的画面。
家里沙发旁专属于自己的零食桌子，家里住满了自己的研究草物，还有他送自己的围巾，两个人在飞机场最后的记忆……
可画面一抓就散，只留下心口尖锐的疼。
寻草兽似乎察觉到他的情绪，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背，嘴里发出软软的呜咽声。
林犀弯腰将它抱进怀里，下巴抵着它透明的绒毛，声音带着鼻音：“可我记不起来了……还魂草也是我看记录知道的，我也想试试。”
“看来这次的任务就是为了帮你”唐曌笑了笑“国家现在在经历一场升级，说不定以后穿越时空也可以，你们也不受阻碍可以相见了。”
林犀怀里的寻草兽突然动了动，用鼻尖蹭了蹭他的下巴，嘴里叼着的绿叶又亮了几分，像是在催促。
唐曌看在眼里，指尖敲了敲引魂令，令牌上转变的“幽冥潮眼”四个字还在泛着光，冷幽幽地映着阁楼里的草木香。
“得尽快去潮眼。”唐曌站起身，目光扫过货架上那些泛着微光的植物，“引魂令的提示不会错，还魂草的种子一定在那，而且……”他顿了顿，想起记忆里那个冷酷的犀习总裁，“陆羽很想你。你说话的语气神态很像他。”
林犀抱着寻草兽站起来，白大褂上的紫色花粉蹭到了兽毛上，却没心思拍掉。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泛黄纸片，指尖又触到日记的边角，心口的疼渐渐淡了些，多了股说不清的急切：“我知道潮眼的路。”
他走到阁楼角落，推开一块松动的地板，下面藏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这里面有我之前画的潮眼地图，还标了冥界结界的薄弱点。”
唐曌接过铁盒打开，里面的地图比兑换处男人给的更详细，潮眼周围用红笔圈出了几处光点，旁边写着“幽冥潮露最盛时，结界最弱”。
他抬头看了眼窗外，存魂城的黑雾不知何时散了些，天边竟透出一丝淡金色的光，是幽冥潮露凝结的征兆。
两人没再多说，揣好地图和引魂令，跟着寻草兽往阁楼后门走。刚推开门，就听见远处传来冥界守卫的吼声：“督查大人！百草阁的门开着，人不见了！”
林犀脚步一顿，唐曌立刻拉着他躲进旁边的灌木丛里。
寻草兽很有灵性，立刻缩成一团，透明的身子几乎融进阴影里。眼看着两个穿黑甲的守卫跑过，林犀才松了口气，声音压得极低：“冥界最近在查还魂草，潮眼那边肯定有守卫。估计也是知道你会的到来，要是还魂草被爆出来不堪设想，谁不想回去。”
“引魂令能破结界，说不定也能挡守卫。”唐曌摸出令牌，指尖刚碰到令牌，就听见一阵细碎的嗡鸣。
令牌背面的数字突然跳了跳，竟弹出一行小字：“守卫在潮眼东侧，可从西侧的乱石堆绕过去。”
唐曌摩挲着令牌，小声嘀咕：“还真是一个不错的金手指。”
两人按照提示，顺着街道往城西的乱石堆走。
路上遇到几个行色匆匆的亡魂，他们看见林犀怀里的寻草兽，都下意识地退了退。
魂兽认主，还魂草的气息让这些魂体碎裂的亡魂既渴望又忌惮。
走了约莫一刻钟，终于到了乱石堆。
这里的石头都泛着淡黑色的光，上面爬满了透明的藤蔓，寻草兽率先钻了进去，在前面带路。
唐曌和林犀跟着钻进去，刚走几步，就听见前面传来哗哗的水声，是幽冥潮眼的潮水声。
绕过最后一块巨石，眼前的景象让两人都顿住了：黑色的潮水在凹陷的地面上翻涌，潮水里泛着淡蓝的微光，正是幽冥潮露；潮眼中央的石台上，果然长着一株白色小花，花瓣边缘的蓝光与林犀纸片上画的一模一样，正是还魂草！
林犀垂下眉头：“我研究数百年，研究出来的也是非完美品，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野生型的，也真是命运弄人。不知道是神给的有情人缘分，还是有人设计的阴谋。”
可还没等他们靠近，就听见东侧传来守卫的声音：“谁在那边？”唐曌立刻将林犀往乱石堆里拉，自己则握着引魂令站在外面。
守卫很快跑了过来，看见唐曌手里的令牌，脸色骤变：“引魂令？你是……预言里的善人。”
唐曌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说自己会是个善人，难道自己会拯救这座城市，还是因为自己的“神父”头衔。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