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女之路【女尊】》月神饺子

8、第 8 章

　　杜彬的兴趣消极一段时间，李金荣看出来，开完会散场，问她最近忙完啦？杜彬说，嗨，小男儿跟他爸爸闹矛盾，让我当传话筒，中间人，没办法。李金荣看破不说破，男孩心思敏感，长大就好了，就知道贴心了。
　　杜彬放不下面子真去为难他。点几个男人到别墅，兴致寥寥。一边感慨“除却巫山不是云”，一边惦记账单。她加总消费记录得到八位数，眼珠子差点惊出来。
　　她出生的年代处在自然灾害的余波，喝稀饭的碗得舔得像洗了一遍。长大些出去上学，一天伙食费才两元钱。
　　刘瑶这个贱男人，骗了这么多人的这么多钱，如果还迷惑一个女人生下孩子，这钱可让他往下数五十代不愁吃穿。
　　她不知道有陈井生做中间商，刘瑶只服从命令，从没见过没想过那么多钱。陈井生不在家时他单啃楼下买的烧饼，收摊了降价五元六个吃两天。
　　在杜彬眼里他是个比肩和珅的贪官，和珅至少做过几年实事，刘瑶招招手，她们口袋的钱生出翅膀飞向他。
　　杜彬越想越气，饭局套近乎的人百思不得其解，再精明一样看不出她缺什么，到底给点提示啊。
　　刘瑶的妈刘承祖揣着珍贵的提示进了城。瘦小，皮肤如老树皮坚硬不平，牙齿黄，眼白黄，指甲黄，彰显她对酒精和尼古丁的迷恋。
　　她来之前特意把刘瑶的妹妹——她的命根、她的珍宝带到亲戚家，让她们帮忙照看几天。
　　她从斜挎包掏出两张新取的百元，一张给亲戚，一张塞给女孩，捧着她的脸低声叮嘱，拿住了，想吃什么自己买。女孩的心思完全被钞票捕获，她在女孩额头上响亮地亲了一口，说俺孩儿真乖。
　　大概全世界女人分享同一份一家之主的辛酸，同住的女人听闻她进城找孩子，慷慨地借出手机，献言献策。她睡的是大通铺，藏不住秘密，十几个女人顶好几个臭皮匠，把她送到杜彬面前。
　　杜彬坐在烧烤摊旁，几天前一陌生网友联系她，自称刘瑶母亲，并透露她有见刘瑶的办法。
　　她何尝不想见，派人去查的话，多一人知道就多一份隐患。杜彬失眠到凌晨三点，死马当活马医，答应给报酬，约在从别墅出发需要横跨整个滨江市的烧烤摊。
　　夏日清晨，天空将明不明，发出好似隔着蛋壳的清光。杜彬自斟自酌，唯恐她来，唯恐她不来，心中忸怩不安。
　　海阔天空？说话的人操着该省方言。杜彬抬头，一个跟方言乡土气息十分匹配的女人，斜挎个脏得看不出颜色的布包走近。
　　按理她可能是她小半个丈人，杜彬的屁股却如此沉重，面皮如此薄，站不起来热情迎接她。好在刘承祖不在意，问她要了预付款，吃完剩下的烤串。
　　她们一前一后到了城中村，杜彬依稀记得前几年针对这片区域有个开发计划，做到一半搁浅，好像因为总负责人被李金荣的大姐换了。
　　杜彬穿得朴素，和周围灰暗融为一体，没人会把她和春大气派的行政楼联系起来。在行政楼七层拥有独立办公室的杜彬悄悄潜入刘瑶家…
　　事后杜彬指责刘承祖不厚道，不提前告诉她刘瑶有主。可转念一想，让刘瑶住在这种地方的人，她可以招惹一下。
　　仿佛有人猜到她的想法，没过几天，杜彬的私人别墅收到一个包裹，没有署名和地址，包裹里是沉甸甸一堆高清照片。
　　照片中的女人高大，小麦色肌肤，穿梭于一个个场景中，有时和刘瑶相视一笑，有时亲吻另一个男人。
　　杜宾戴上老花镜，拿远眯起眼睛。那个男人她见过，好像李金荣的千金啊！
　　她调出李圆圆的图片，仔细对比看不出错，叫来别墅的小郝。小郝是年轻人，眼睛比她灵光，小郝说没错就是真没错了。
　　杜彬差点大跳起来，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拿她当刀使。她迅速地把摊着相片的小几推远又推远，吩咐小郝调查。
　　小郝办事得力，不然不能住进杜彬的别墅，相当于私人秘书，或是小半个私生子养在外面。翌日，周振宇赔着笑敲响杜彬的书房门。
　　这天是工作日，她没上班，所以她说茶叶和酒是她妈让带来的有些可信度。她拿出自己的礼，说杜姨您来滨江好几天，我妈早让我登门拜访，公司忙得我连轴转，前些日子还去了趟医院，现在才来实在过意不去。
　　周振宇套近乎，从她妈年轻时和杜彬共事说起，到她满月杜宾送的漆器。现在杜斌回到滨江，周家和杜家是一家人，有什么事相互扶持，周家在滨江这么多年，多少有些根基。
　　如果不看周振宇她妈的面子，她啰里啰嗦这么久，杜宾早听不下去。最后她说到重点，相片是她寄的，作为见面礼的一部分。
　　杜姨，女人在外面潇洒无可厚非，咱们都是女人，我懂您。我就是看不过我杜姨被人抢了先。您放心，我永远支持您。
　　周振宇也就嘴上支持支持，她走后，杜斌得自己想办法处置。她不能脏了手，想来想去，想出了办法。

　　有人约李圆圆在学校旁咖啡馆见面，提醒他不来会后悔。李圆圆大四没课，陈井生只有下班才有空，他无所事事，愿意凑热闹。
　　坐在对面的男孩儿他已陌生，陈井生同班的男团支书改头换面，头发微卷，妆容精致，漂亮得让他心生好感。他的笑是那种为你着想的笑，诚恳善良，绝不让人感到高高在上，或者在看一场好戏。这么笑着，一包信封被推到李圆圆面前。

　　事情发生的毫无预兆。陈井生照例早上八点系好领带开车上班。VIP电梯刷不了卡，她试了好几台，不得不向前台说明情况。
　　前台抱歉地笑笑，这边系统里查不到您的信息呢，也没办法补办。陈井生打电话给助理，无人接通，所有公司员工由亲到疏试了个遍。
　　这时大厅里的人不多，过了上班时间，只有外来的客户和一楼服务人员。陈井生坐在长椅上，直觉一场灾难在不远处等她。万一只是她大惊小怪，万一下一秒就有人带着歉意接她上楼，炸弹没爆前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也不知哪一步踩下去会爆炸。
　　李圆圆的信息停留在昨天下午，他在咖啡馆座位上自拍一张。那个咖啡馆她们去过，因为服务员上咖啡时没拿稳，在他袖口溅了一粒污渍而被李圆圆讨厌。照片里他嘟着嘴，配文：老婆老婆！我又来了，那个服务员被辞退了哈哈，你想我了吗？
　　往下翻，跳过工作信息和不重要的问候，刘瑶的头像是一只抱着大大胡萝卜的蓝色兔子。上一条信息是十天前，陈井生说一会儿回去，回去后出了那样的事，到今天她只在直播屏幕对面和他相见。
　　邓一鸣的信息她翻了好久虽然工作闲暇她有时会翻出来对着空白的打字框发呆。唯一让她觉得最近时间不算飞速流逝的就是和邓一鸣的冷战。她以为她冷静下来会明了错误，发来信息和好，她一直在等待。
　　邓一鸣怎么会没意识到错误呢？她一定是意识到了，并且知错不改。每当陈井生准备打破僵局示好，这样的想法就冒出来。
　　陈井生划了一遍，坐在这里不是办法，她捞起西装外套上车，直奔私人银行部。
　　接待人员把他请进洽谈室，验证身份，叫来顾问。顾问一查，陈井生存刘瑶收入的银行卡冻结了。
　　她给另一家银行打电话，得到同样答案。陈井生专门分公私两张卡存不同银行，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看来对方有备而来，不让她狠狠栽个跟头不罢休，她怎么没想到刘瑶是个隐患？
　　其实怪不得她。刘瑶不爱出门，生活用品、食物等都是她买了拎去。几年来除了那次意外一直相安无事，他在外面不与刘瑶亲密，也从未过夜。李圆圆发现了问起来，大可推说刘瑶有抑郁症，自己善心帮助反被蒙骗。
　　她无意识对银行的保密机制仍有信心，认为发现她有两张卡的人必须知道她和刘瑶的关系。经理去申请冻结原因，陈井生要来电脑分析情况，稍候片刻，列开代做事项。她的手出了汗，键盘表面发出一点潮湿的光泽。
　　经理悄悄回来，洽谈室里只有两人，她的声音仿佛第三人在场。陈老板，陈老板？陈井生从事关重大的专注中抬头，对上赔笑的面孔，希冀她说出她想听的话。
　　实在不好意思，麻烦您久等，我已经请示行长了，需要点时间，您稍坐。小何！我收藏的咖啡豆给陈老板来一杯。
　　她推出一盒燕窝，一盒茶具，本行行事不周，劳您大驾光临跑一趟。按理说，这点小事不必您亲自来，派助理打个电话，我欧阳定效犬马之劳。但既然您已经光顾，一点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小何——！
　　陈井生抬手叫停顾问的客套，欧经理，咱们都是敞亮人，时间宝贵，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如果形势不对，我外面还有几家要跑，您省了我的时间，我没齿难忘。
　　陈老板放心，本行信用乃是业界标杆，怎么会卡客户的钱？实在需要点时间走流程，我们已经为陈老板精简过了。
　　陈井生被顾问不清不楚的态度留在银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能在电脑、电话里办的事都办完，扔下电脑径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