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弦备忘录》土豆信徒

26、第 26 章

　　第三场雪落时，山区的山路被积雪裹得松软，阳光洒在雪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撒了满地碎钻。乐队一行人带着新采购的电子琴、手鼓和厚厚的乐谱册，再一次踏上了去往山区小学的路。同行的还有季雨行，他刚结束外地的编曲工作，赶在小年这天追来，手里拎着个沉甸甸的袋子，里面装着给几人带的暖手宝和给孩子们准备的卡通贴纸，眉眼间带着赶路的轻倦，却在看到季过云时，眼底瞬间漾开柔暖的光，连周身的寒气都散了大半。

　　车厢里不算宽敞，季过云自然地往窗边挪了挪，给季雨行腾出位置，指尖无意识地攥了攥衣角，耳尖悄悄泛了红。季雨行坐下时，胳膊不经意蹭到季过云的手腕，指尖带着外面的凉意，却还是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低声问：“路上颠，没不舒服吧？”季过云摇摇头，目光落在他拎来的袋子上，声音清淡却带了点软：“刚回来就赶过来，不累？”“不累，”季雨行笑了笑，指尖顺着他的手背轻轻滑过，将暖手宝从袋子里拿出来，拆了包装塞进他手里，“知道山里冷，特意带的，恒温的，揣着暖和。”季过云握着温热的暖手宝，掌心的温度顺着血管蔓延到心底，垂着眼帘没说话，嘴角却悄悄弯了个极浅的弧度。

　　前排的沈钰扒着车窗看雪景，忽然回头瞥见两人的小动作，眼睛一亮，凑过去软乎乎地喊：“雨行哥，你居然也来了！还给我们带了礼物呀？”季雨行挑眉，从袋子里摸出几包奶糖递给她，语气带了点调侃：“就你嘴甜，给你的，别总缠着知时要。”沈钰开心地接过，立刻塞了一颗进嘴里，转头朝韩知时晃了晃，眼底满是狡黠：“知时，你看雨行哥给我的糖，比你藏的还甜！”韩知时无奈又纵容地扶了扶眼镜，指尖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喜欢就多吃点，别吃太多坏牙。”宋憬坐在中间，看着前排的互动，又看了眼身侧默默整理礼物的池禹，眼底满是笑意。池禹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转头看他，耳尖微微泛红，伸手替他拢了拢围巾，声音放得软乎乎的：“冷、冷了就靠过来点，我身上暖。”宋憬眼底划过一丝笑意，乖乖往他身边靠了靠，肩膀抵着肩膀，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温热，满心安稳。池禹偷偷攥紧了衣角，心跳悄悄加快，连呼吸都放轻了些，怕惊扰了这份静谧的暖意。

　　五个多小时的车程结束时，夕阳已经把天边染成了橘红色。车子刚停在学校门口，就听到一阵清脆的欢笑声，几十个孩子穿着厚厚的棉袄，手里举着自制的雪花灯笼，站在雪地里朝他们挥手，灯笼上的红绳随着风轻轻晃动，像一串串跳动的火苗。校长搓着冻得通红的手迎上来，脸上满是笑意：“可把你们盼来了，孩子们昨天就开始念叨，一早就在校门口等着了。”

　　几人下车时，寒风裹着雪粒扑面而来，季雨行下意识将季过云往自己身边拉了拉，抬手替他挡了挡风雪，语气带着点责备：“怎么不戴围巾？”说着便解下自己的围巾，绕在他颈间，轻轻系好，指尖蹭过他微凉的脖颈，动作温柔又认真。季过云僵了一下，想推开他，却被他按住肩膀，季雨行俯身凑到他耳边，声音压低，带着点蛊惑：“听话，别冻着了，我心疼。”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季过云耳尖瞬间红透，浑身都泛起微热，只能垂着眼帘，任由他折腾。

　　宋憬刚要弯腰抱吉他，池禹就抢先一步把吉他抱在怀里，还不忘回头叮嘱他：“路滑，你慢点走，别摔了。”宋憬看着他略显笨拙却格外认真的模样，眼底满是温柔，轻轻“嗯”了一声，放慢脚步跟在他身边。池禹抱着吉他，后背挺得笔直，却忍不住偷偷用余光瞥向身边的人，嘴角藏着藏不住的笑意。

　　宋憬朝孩子们招手，孩子们立刻欢呼着围了上来。沈钰举着口琴，蹲下身吹了段欢快的儿歌，逗得孩子们咯咯直笑；韩知时拿出笔记本，耐心地教孩子们画雪景；季过云被季雨行牵着，慢慢走到操场边，他抱着吉他，指尖轻轻拨了几下琴弦，温柔的旋律混着风雪声漫开，孩子们渐渐安静下来，睁着清澈的眼睛看着他，眼底满是好奇与向往。季雨行站在他身边，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眼底满是宠溺，偶尔有孩子凑过来，他便温柔地弯腰，将卡通贴纸分给他们，耐心地陪孩子们说话。

　　学校的教室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中间摆着几个铁制的火盆，里面的木炭烧得噼啪作响，映得孩子们的脸蛋红扑扑的。几人把带来的乐器和礼物搬到教室里，沈钰立刻被孩子们围了个水泄不通，手把手教他们吹口琴，语气软乎乎的，满是耐心；韩知时在角落铺开画纸彩笔，教孩子们画雪人，指尖悄悄把粉色彩笔推到沈钰手边，藏着无声的偏爱；宋憬站在季过云身边，跟着旋律轻轻哼歌，池禹则默默整理围巾手套，把颜色鲜艳的款式挑出来，放在最上面，整理完后，又悄悄走到宋憬身边，递给他一杯温热水，小声说：“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宋憬接过水杯，指尖碰到他的手，两人同时愣了一下，池禹立刻缩回手，耳尖红得快要滴血，低头假装看地面，不敢再看他。

　　季过云坐在火盆旁弹吉他，季雨行坐在他身边，指尖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跟着旋律轻轻打节拍，偶尔凑到他耳边，低声说：“这里的旋律可以再柔一点，孩子们更喜欢听。”季过云点点头，指尖调整力度，旋律瞬间变得更温润，孩子们听得入了神，有的轻轻晃着身体，有的跟着小声哼唱。季雨行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眼底满是骄傲，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发顶，动作温柔得不像话，季过云抬眼瞪了他一下，眼底却没什么怒气，反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软意。

　　天色渐渐暗下来，校长带着几人去了学校附近的民宿，院子里堆着厚厚的积雪，墙角的腊梅开得正盛，淡淡的花香混着雪味，格外清新。沈钰放下行李，就拉着韩知时往外跑，要去堆雪人，韩知时无奈地跟着，手里还攥着给她的手套；池禹有些局促地站在房间门口，宋憬看出他的紧张，笑着说：“外面雪好看，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池禹眼睛一亮，立刻点头：“好、好呀。”两人并肩走在院子里，雪地上留下两串浅浅的脚印，偶尔有雪花落在肩头，静谧又温柔。池禹偷偷看了眼身边的宋憬，月光洒在他脸上，轮廓格外柔和，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快，连话都变得结巴起来：“宋、宋憬，这里的雪，比城里的好看多了。”宋憬笑着点头：“嗯，是挺好看的，以后可以常来。”池禹心里甜甜的，用力点头：“好，我、我都听你的。”

　　季过云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抱着吉他轻轻弹着，月光洒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银辉，季雨行走过来，坐在他身边，将一杯温茶递给他，轻声说：“别弹太久，手会冻僵。”季过云接过茶，指尖碰了碰温热的杯壁，抬头看向他，月光落在两人脸上，格外静谧。“这次回来，能待多久？”他轻声问，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季雨行笑了笑，伸手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郑重又温柔：“这次不忙了，能陪你到年后，你在哪，我就在哪，陪着你唱歌，陪着你做所有想做的事。”季过云的心狠狠颤了一下，垂着眼帘，指尖轻轻攥着他的手，嘴角弯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晚饭后，沈钰和韩知时在院子里堆雪人，打闹的笑声传遍整个院子；宋憬和池禹站在一旁看着，偶尔低声说几句话，池禹总是红着脸，眼神躲闪，却又忍不住靠近宋憬；季过云靠在季雨行怀里，坐在长椅上，听着他低声说着外地的趣事，耳边是温柔的吉他声，身边是喜欢的人，周身满是暖意。雪还在轻轻飘着，落在两人的发梢肩头，月光温柔，岁月静好，这一刻的温暖，足以抵过所有风雪，藏进往后岁岁年年的时光里。

　　第二天一早，孩子们就跑到民宿门口喊他们起床，几人跟着孩子们去了学校，教孩子们唱新歌、写春联。季过云弹吉他，季雨行在一旁陪着，偶尔帮他调整琴弦，两人默契十足，温柔的歌声在教室里流淌；沈钰教孩子们吹口琴，韩知时在一旁看着，时不时帮她擦汗，眼底满是纵容；池禹陪着孩子们写春联，耐心地教他们握笔，遇到不会写的字，就一笔一划地示范，宋憬站在一旁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眼底满是欣慰。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每个人身上，暖融融的，满是治愈与温柔。

　　孩子们的笑容纯粹又干净，眼神里满是对音乐的向往，这份纯粹也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季过云看着身边的季雨行，又看了看身边并肩的伙伴，忽然明白，音乐不仅是热爱，更是联结温暖的纽带，而身边的陪伴，便是岁月里最珍贵的馈赠。往后的日子，无论山高水远，只要彼此相伴，岁岁皆暖，山海皆可赴。池禹抬头看向宋憬，恰好对上他温柔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所有的心意都藏在眼底，无需多言，却早已了然。这份跨越山海的陪伴，这份藏在旋律里的热爱，终将伴着岁月温柔，岁岁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