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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山巅遇仙 ...

  •   惊蛰刚过,连绵的青云山脉还浸在料峭春寒里。陆峥勒住马缰,□□的黑鬃马喷着白气,前蹄在积雪未消的山道上刨出浅坑。他刚押完一批军粮回营,一身玄色劲装沾满尘土,腰间环着的虎头刀还带着边关风沙的冷意。
      “这位将军,还请留步。”
      清润如泉的声音自头顶落下,陆峥猛地抬头,只见山巅松枝上坐着个白衣人。那人披着件月白披风,发间系着根银丝带,垂落的发丝沾着雪粒,风一吹,竟像要随云飘走似的。他抬眼望过来时,陆峥只觉心口猛地一滞——那是张极美的脸,眉如远山含黛,眼若秋水横波,嘴角噙着点浅淡笑意,偏偏眼神干净的像初生的小鹿,让人粗气都不敢喘。
      “你是何人?”陆峥握紧刀柄,声音不自觉放轻。他在边关见惯了刀光剑影,从未见过这般从画里走出来的人。
      白衣人轻轻一跃,足尖点着松枝飘落到他面前,动作轻得像片羽毛。“我叫柳云辞,自小在这片山里修行,方才见你气息不稳,似是旧伤犯了,想着或许能帮上忙……”他说着,指尖轻轻搭在陆峥的手腕上,指尖微凉,却让陆峥腕间那道旧伤疤瞬间暖了起来。
      陆峥猛地抽回手,耳根有些发热,这叫柳云辞的人看着弱不禁风,指尖却带着股奇异的暖意,这股暖意之后,竟让他常年酸痛的旧伤好了不少,“不必了,些许小伤不碍事”他别过脸,不敢看云辞那双过分干净的眼睛——总觉得自己满身风霜会污了眼前人 。
      柳云辞却没有在意他的疏离,只是眨了眨眼,从袖中取出个白瓷瓶递过去“这是我用松针和晨露练成的药膏,对旧伤有用,将军若不嫌弃,便收下吧”他的手指纤细,握着瓷瓶的模样格外认真,“我一个人在山上也用不上,扔了怪可惜的。”
      陆峥看着那瓷瓶,又看了看柳云辞略带期待的眼神,终究是接过来塞进了怀里,低头思考了会便道“多谢,不过我不会白拿,改日会送写东西过来”
      柳云辞笑了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将军有心了,若不嫌弃,不如到我住处喝杯热茶,山风大,暖暖身子再走”
      陆峥本想拒绝,可又对上云辞那双仿佛含着水汽的眼睛,拒绝的话竟卡在喉咙里,他点了点头,跟着柳云辞往山深处走去。
      柳云辞的住处是间竹屋,院里种着几株红梅,花瓣散落了一地,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木桌和两把竹椅,桌上煮着的清茶,冒着热气,散发着淡淡的兰花香。
      “将军请坐”柳云辞给陆峥倒了杯茶,茶杯是粗陶的,却被他擦得程亮 ,“我这里没有什么好东西,将军别嫌弃”
      “不会不会”陆峥摆了摆手,随后喝了口茶,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连带着心口的燥意都散了不少。“你一个人住在山里,不觉得冷清?”他看着柳云辞纤细的手腕,实在难以想象这人如何在荒山里生存,这么瘦,看来吃的也不好吧。
      柳云辞捧着茶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习惯了。以前有师父陪着,后来师父仙去,就只剩我一个了。”他的声音轻轻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有时候会想,要是能有个人说说话就好了。”
      陆峥的心猛地一软。他想起自己在边关的日子,也是常年孤身一人,夜里守着篝火时,也会盼着能有人说说话。“若你不嫌弃,日后我押粮路过,便来看看你。”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了——他向来不擅与人亲近,今日却对着个刚认识的人说了这话。
      柳云辞猛地抬起头,眼睛亮得像星星:“真的吗?将军不会嫌我麻烦?”他往前凑了凑,身上的兰花香更浓了些,“我可以给将军煮茶,还可以帮将军揉肩——我师父说我手艺很好的。”
      陆峥的耳根又热了,连忙别过脸:“不必了,我……我不麻烦你。”
      柳云辞却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坐着,指尖轻轻绞着衣角,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陆峥看在眼里,心里竟有些发慌,忍不住开口:“若是你想,揉肩也……也可以。”
      柳云辞立刻笑了起来,起身走到他身后,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他的力道很轻,却恰好揉到了陆峥常年紧绷的肩颈穴位,舒服得陆峥几乎要哼出声。“将军常年握刀,肩颈都硬了。”云辞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点心疼,“以后要多注意休息才好。”
      陆峥闭着眼,感受着肩上的暖意,还有耳边轻轻的呼吸声。他突然觉得,这山里的日子,似乎也没那么冷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山巅遇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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