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放肆》一只酥条

16、我给你道歉

　　窗外，天空被厚重的云层遮蔽，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气息，似乎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他把笔给季绪带过去后，就匆忙的回去了，一句话也没想说。
　　刚走到楼下，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李缌赶忙跑回楼道，给妈妈打电话让送把伞。
　　在等伞的间隙，他望向季绪家小区的方向，雨中的小区一片朦胧，篮球场边的长椅空无一人。
　　他不禁想象着季绪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被困在图书馆了？活该，叫他骗我。
　　手机铃声响了，他妈给他打了个电话。
　　“喂？妈咪，怎么了？”李缌懒懒的靠在墙上，慢吞吞的说。
　　迎面而来的是他妈咪的怒吼声：“你不是有钱吗？你咋不知道买一把雨伞？还让我给你送，你怎么一点都不孝顺！”显然刚打完麻将输了钱...
　　“我要省着点钱，对不对。”他搅了搅手，嘟囔着。
　　“我转你，我转你，挂了。”
　　哎，最后他还是买了一把伞往学校那边走去，看看有什么好玩的吗，虽然现在雨有点大...这样子有点像神经病。
　　街道上的积水很快就漫过了脚踝，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嘈杂的声响。
　　再次路过文具店时，他看见张伟正忙着收拾被风吹乱的货架，店里没什么客人。张伟一看到他，就大声喊道：“这雨下得也太大了！你现在就回学校？”
　　李缌回了句：“我闲的没事干，懂吗？”便继续往前走。
　　他又小声念了句：“还不是为了那个臭班长。”说完，李缌又打开微信，给班长改了个备注：不要脸。
　　到了学校，校园里也是一片湿漉漉的景象。留在学校的同学都在抱怨这突如其来的大雨，李缌心不在焉地的走向自己班座位。
　　刚坐下，班长就凑了过来，一脸哀求：“哥，你就帮我把信给池睡呗，昨天你可没答应也没拒绝啊，虽然你今天来了。”
　　李缌白了他一眼：“今天这雨下的，我哪知道她现在在哪？我是神仙啊。”
　　班长还是不死心：“她一般这个时候都在图书馆自习，虽然成绩不好，啊，她怎么这么自律啊~”说完，他又拍了拍了李缌的肩膀：“你不是刚找过季绪吗？再回去一次，再找他一遍啊！”
　　听到季绪的名字，李缌愣了一下，他犹豫了一下，他现在真的想走，去哪里？回家。
　　不过李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吧，我试试。”
　　班长顿时喜笑颜开：“太感谢你了哥，等你回来请你吃零食！你那微信名字我知道，暗示我们对吧？没事，我肯定会给你买的！”
　　“滚啊，你别凑过来。”
　　“哥，我忘记带雨伞了，你这一把借我呗？”
　　“你怎么不当落汤鸡淋回去？”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把那把雨伞给了班长。
　　走之前，他把书包里的桃子味硬糖又拿出来看了看，犹豫着要不要给季绪带几颗。正想着，手机屏幕亮了，是季绪发来的消息：
　　许愿：今天雨大，你现在到家了吗？
　　李缌翻了个白眼，飞快地回复：
　　想吃零食：我眼睛不瞎，谢谢。
　　另一边的季绪笑了笑回复：不客气。
　　他随意的扫了一眼，然后起身，把信和笔记本还有那包硬糖一起装进书包，在同学们诧异的目光中，冒着大雨向图书馆跑去，不远也不算近。
　　也只好捂着头发，往前跑，雨水打湿了他的衣服，他在脑海里骂了自己无数遍傻逼。
　　到了图书馆门口，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狼狈模样，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图书馆里很安静，只有翻书声和窗外的雨声。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季绪，对方正专注地看着书，侧脸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好看。
　　李缌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把糖放在季绪面前，低声说：“给你的。”
　　季绪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意外，轻声说：“不客气，你怎么回来了？就为了给我送颗糖？”
　　他刻意压低声音的说：“你什么意思！”又回答说：“我还不是因为班长。”
　　季绪愣了愣，不爽的“哦”了一声，等着他的下文。
　　“我要把班长的回信给别人送过去。”
　　“什么回信？”季绪有点懂了，但又不确定，只好装傻。
　　他叹了口气，还是决定保密：“总之就是班长找我有事！”李缌四处看了看，决定走一圈，看看能不能找到她，还没等季绪说话，自己就自顾自的走了。
　　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了池睡，不过她旁边好像有人？哦，是上次那个女生。
　　李缌走过去，把信递给池睡，池睡看了看旁边的人小心翼翼的接过信，脸微微泛红：“谢谢哈。”
　　沈安然：“……？”
　　“没事没事。”
　　他又又回到了季绪身边，发现季绪正拆开了那包桃子味硬糖，季绪递给他一颗：“给你。”
　　李缌接过糖，放进嘴里，甜甜的味道瞬间在口中散开：“拿我的糖给我来献殷勤？”
　　“嗯，那下次你来找我，我给你买十盒？”季绪笑着回答，又低下头看书去了。
　　李缌小声骂了一句：“死书呆子。”回头看了看窗外雨还没停，屋内有暖气，他的衣服都已经快干了。
　　还有点湿。
　　是那一场季绪单方面的误会。
　　……
　　过了几天，李缌都要以为没季绪这个人了，结果手机屏幕上却跳出季绪的消息：
　　许愿：图书馆靠窗的位置空着，带你的数学练习册。
　　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屏幕，仿佛那上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吸引着他的注意力；李缌的身体缓慢而有些不情愿地从床上坐起来，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不决地移动着，似乎想要输入些什么，但又总是在最后一刻停下，然后删掉已经打好的字。这样反复了好几次之后，他终于下定决心，在屏幕上敲出了一句话：
　　想吃零食：知道了，死书呆子。/生气JPG.
　　洗漱时，他妈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瞥了他一眼：“今天倒积极，不像昨天淋成落汤鸡还嘴硬。”又对着厨房正在煲汤的保姆阿姨说：“哎，那个放着，烫。”
　　“没有，嗯是的，对......”李缌含糊地应着，咬了口包子就往门外冲。
　　到了学校，班长就凑过来塞给他一袋薯片：“哥，昨天多亏你！池睡说信收到了，还问我你是不是……”
　　话没说完就被李缌瞪回去：“闭嘴，吃你的。”
　　班长嘿嘿笑了两声，识趣地转回去，却在他转身时小声嘀咕：“微信备注改回来了没啊……”
　　“气死我了，都是因为你，我每天都要跑回学校，搞得跟我没放假似的！”李缌气的骂了一句，早知道就不接池睡的忙了！
　　算了，人家女生也不好意思。
　　哎，就这样吧。
　　他耳根有点热，翻开数学练习册，却总忍不住瞟向窗外。阳光把操场的积水晒得发亮，想起之前季绪在图书馆里低头看书的侧脸，灯光落在他睫毛上的样子...
　　李缌烦躁的拍了拍脸，干嘛啊自己，真是有病。
　　课间操刚结束，李缌习惯性翘了。
　　三分钟后，季绪的电话来了，他淡淡的说：“下节课后去图书馆？”
　　李缌抱着篮球，他刚和同学约好去打球，顿了顿，说：“不去，我要打球。”
　　对方秒答：“最后一道大题你上次不是说不会？我带了草稿纸。”
　　“草稿纸”三个字，他磨了磨后槽牙，跟同学说了句：“不去了，抱歉。”
　　季绪笑了笑：“辛苦大忙人了？”
　　他又说了几句，才转身往图书馆走。路过走廊时，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糖纸，突然觉得今天的阳光比雨声好听多了。
　　“真烦，放假了还要学习......季绪他不回家吗？哦，对了，他要做寒假工...不对，他没打工！”李缌小声念叨了两句，又想起了王杰还有张伟，改天聚聚？哦，那个谁好像要过生日了，应该可以聚在一起，谁来着的？忘了......
　　走进图书馆时，季绪果然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着草稿纸，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解题步骤。
　　李缌把练习册拍在桌上，故意弄出点声响，季绪抬头看他，嘴角弯了弯：“来了啊？”
　　“不然呢，总不能让某个人等急了。”他拉开椅子坐下，刚翻开练习册，就见季绪从书包里拿出一盒新的硬糖，不过不是他最爱的味，季绪推到他面前：“那个味没了，等那个货补了，我给你买十盒补偿你。”
　　李缌的心跳漏了一拍，嘴上却不饶人：“谁稀罕……”
　　真害怕得蛀牙啊，他心里想着，万一自己以后牙都掉光了呢？哦，老了确实会掉光呢......？
　　他手却诚实地拆了包装，往嘴里塞了一颗。酸味在舌尖散开时，他瞥见季绪草稿纸角落里画了个小小的笑脸，阳光透过窗户落在纸上，暖融融的，像极了此刻心里的感觉。
　　糖不好吃也不爱吃，他不想在尝试了。
　　像人一样，不合适就一定会散。
　　不过...这是朋友给的，也不是不能改变结局吧？
　　“题呢，讲啊。”李缌没忍住的加重了语气，自己的假期都要被这样子薅走了！
　　季绪闻言，轻笑了一下，看着他说：“小同学，可以坐下来说话吗？”
　　“我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怎么滴？”他瞬间炸毛了，双手轻拍在桌子上。今天人不多，离他们也远，大声一点也没什么事。但图书馆，还是最好保持安静！
　　“那我错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