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放肆》一只酥条

20、我来

　　夜深了，两人准备睡觉。李缌拿着换下来的衣服，有点不好意思地问季绪：“洗衣机在哪啊？我把衣服洗了。”
　　“在阳台，我帮你吧。”季绪接过他手里的衣服，走向阳台。李缌跟在后面，看着他熟练地把衣服放进洗衣机，倒入洗衣液，按下开关。
　　嗯对，会常识。
　　加100分。
　　算了，是好朋友…减1000分。
　　不对，我完了。我弯了。
　　回到卧室，两人分别躺在床的两边，中间隔着一道明显的空隙。
　　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李缌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毫无睡意。他偷偷侧过头，看向季绪，对方好像已经睡着了，呼吸很均匀？
　　心跳又开始加速，想起下午不小心靠在季绪肩膀上睡觉的感觉，很温暖，很安心。
　　他忍不住往季绪那边挪了挪，离对方更近了一点。
　　就在这时，季绪突然睁开眼睛，看向他：“你没睡着？”
　　我艹？你是人吗你？
　　李缌吓了一跳，连忙闭上眼睛，拉了拉被子：“我睡着了啊。”
　　季绪忍不住笑了，伸手帮他把被子往下拉了拉：“你想变成木乃伊？”
　　他睁开眼睛，从被子里面伸出一只手，搞了个中指。
　　“那我们聊会儿天吧。”季绪说，侧过身，面对着他。
　　“不聊。”
　　两人就那样躺在床上，季绪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从学校的趣事，到喜欢的电影，再到未来的打算，聊了很久。李缌发现，他和季绪有很多共同话题，而且和季绪聊天很轻松，不用在意那么多。
　　至少人是真的，心也真的喜欢。
　　聊着聊着，李缌的眼皮开始打架，困意越来越浓。他打了个哈欠，声音含糊地说：“季绪，我困了。”
　　“睡吧。”季绪的声音很轻。
　　“嗯”了声，便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他睡得很沉，还做了个梦，梦里他和季绪一起做饭、看电影、逛街，很开心。就是有点怪，他看不清季绪的脸。
　　第二天早上，李缌是被阳光晒醒的。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靠在季绪的怀里，季绪的手臂还环着他的腰。
　　他的脸瞬间红透了，但这并不糟糕…糟糕的是讨厌的身体！！！他小心翼翼地想把季绪的手臂挪开，却不小心弄醒了季绪。
　　季绪睁开眼睛，看到两人的姿势，也愣了一下，随便找了个借口：“今天太阳好大啊。”
　　“啊对对！”李缌连忙移开身体，拉过被子挡住该死的地方。
　　虽然窗帘没拉开，但没关系！季绪肯定有透视眼！不然怎么知道今天太阳好大……
　　房间里的气氛有点尴尬，两人都没说话。过了好久，季绪才开口：“我去做早餐，你再睡会儿？”
　　“额行，我上个厕所！”李缌连忙说，掀开被子下了床，跑去卫生间，痛苦的站着…尴尬，减250分。
　　早餐很简单，是牛奶和三明治。两人坐在餐桌前，默默地吃着早餐，谁都没提早上的事。
　　但愿季绪没看到…没看到。
　　没看到…！
　　不用说，都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不一样了，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吃完早餐，季绪要去图书馆看书，李缌也跟着一起去了。在图书馆里，两人坐在相邻的位置，各自看着书。偶尔抬头，会对上对方的眼神，又匆忙低下头继续看书。
　　看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双方有没有看进去。
　　中午，他们在图书馆附近的餐厅吃饭。李缌看着季绪，突然鼓起勇气说：“我们当一辈子好朋友吧！…”
　　季绪嘴角抽了抽：“啊？”
　　“额…今天天气可以啊。”
　　这话有点熟悉啊，不过话说回来，外面准备要下雨了。
　　冬天，冷冷的，还有这笑话，也挺冷的啊…
　　窗外的雨丝突然砸在玻璃上，噼啪声打破了餐厅里的安静。李缌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目光盯着餐盘里没动几口的沙拉，耳尖还泛着早上没褪尽的红——他刚才那声“一辈子好朋友”，连自己都觉得像在自欺欺人，话音落下时，心脏还揪着疼了一下…
　　一辈子的好朋友么？
　　好吧，也不是不行…？
　　…………
　　季绪放下手中的叉子，银质餐具与瓷盘碰撞出轻响，恰好盖过窗外一声闷雷。他的视线落在李缌紧绷的侧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声音比窗外的冬雨柔和些：“你刚才说的话，不是真心的吧？”
　　李缌的肩膀猛地一僵，像是被人戳中了藏在毛衣里的秘密，慌忙抬头想辩解，却撞进季绪认真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调侃，也没有早上的慌乱，只有一丝他从未见过的温柔，像昨晚盖在身上的被子，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暖得让人慌神，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我……”
　　他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舌尖抵着下唇，尝到一点沙拉酱的酸甜。脑海里瞬间闪过好多画面：早上在季绪怀里时，对方胸腔平稳的起伏；昨晚聊天到深夜，季绪耐心听他说“点外卖吃到腻”时的眼神；甚至炒菜时，季绪覆在他手背上，带着薄茧却很温暖的温度。那些被他强行按下去的心思，此刻全顺着窗外的雨意冒了出来，堵得他说不出话。
　　“就是…怎么说…”
　　“其实早上，”季绪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慌乱，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像是在给彼此缓冲的时间，“我醒了。”
　　李缌的脸瞬间又红了，连耳根都烧了起来，指尖攥着桌布，把布料捏出几道褶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你…”
　　“我都知道。”季绪的嘴角勾起一点笑意，和平时温和的样子不同，这抹笑里多了点直白的认真，连眼底都亮了起来，“我也没装看不懂你早上的窘迫，更没装没听见你昨晚小声说‘季绪身上好暖’——声音不大，但我听得很清楚。”
　　每一句话都像小石子，砸在李缌的心湖里，溅起层层涟漪。他想反驳，想装作听不懂，可看着季绪眼底的光，那些“我没有”“你听错了”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呆呆地看着对方，眼眶莫名有点发热——原来那些他以为只有自己偷偷在意的细节，对方都一一记着，甚至比他还要上心。
　　“你说当一辈子好朋友？”季绪往前倾了倾身，手肘撑在桌上，身体微微靠近，声音压得低了些，却足够清晰地传到李缌耳朵里，带着温热的气息，拂过他泛红的耳尖，“可我不想只当好朋友。”
　　雨下得更大了，雨点密集地打在玻璃上，把窗外的街景晕成一片模糊的色块。餐厅里的背景音乐变得模糊，邻桌客人的交谈声也听不真切，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还有彼此越来越近的呼吸声。
　　李缌看着季绪眼底的光，突然想起昨晚睡前，脑海里小天使说的“心之所向”。那些纠结、尴尬、自我否定，还有“我们都是男生”的顾虑，在这一刻好像都烟消云散了。他吸了吸鼻子，抬手揉了揉有点发酸的眼眶，鼓起勇气迎上对方的目光，声音虽然有点抖，却比刚才坚定了太多：“那……不当好朋友，当什么？”
　　还能当什么啊…
　　季绪的眼神亮了亮，像是雨幕里突然透出的光。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李缌泛红的耳尖，动作很轻，像怕碰碎什么珍宝：“当能一起挤一张床，一起做早餐，不用找‘太阳大’当借口，也不用偷偷往对方身边挪的人，好不好？”
　　李缌的心脏“咚”地一下，像是要跳出胸腔。他看着季绪认真的样子，看着对方指尖还停留在自己耳尖的温度，突然笑了，还是和刚才一样，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只是这次眼底多了点亮晶晶的东西：“我答应有什么好处？”
　　话音落下的瞬间，窗外的雨好像小了些，阳光透过云层，在玻璃上投下一道淡淡的光斑。
　　季绪看着他的笑，也忍不住笑了，伸手把他散落在额前的头发拨到耳后，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脸颊：“那以后，不用再自己点外卖了，我教你做饭，或者我做给你吃。”
　　“那洗衣机以后谁用？”李缌突然想起昨晚季绪帮他洗衣服的样子，故意逗他，嘴角还扬着没下去的笑意。
　　“我来，”季绪毫不犹豫地回答，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腕，“你连洗洁精都能挤多，洗衣机还是我来用比较放心。”
　　李缌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却没把手抽回来，反而轻轻握了握季绪的手指——对方的手很暖，刚好裹住他有点凉的指尖。两人坐在餐桌前，看着窗外渐渐变小的雨，餐盘里的沙拉已经凉了，却没人在意，只觉得空气里都飘着甜甜的气息，比刚才尝过的沙拉酱还要甜。
　　吃完饭后，雨已经停了，地面湿漉漉的，带着泥土的清香。季绪把伞收起来，挂在手臂上，自然地牵住李缌的手。李缌刚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手指紧绷着，走了几步后，慢慢放松下来，反过来握住季绪的手，指尖扣住对方的指缝。
　　路过图书馆门口时，季绪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李缌：“下午还想看书吗？”
　　李缌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便利店上：“不想看了，我想吃糖。”
　　“那我们去买。”季绪笑着点头，牵着他往便利店走，脚步都比平时轻快了些，“买完糖，再回家给你煮热可可，昨天你说喜欢喝甜的。”
　　李缌“嗯”了一声，跟在季绪身边，看着对方的侧脸。阳光落在季绪的头发上，泛着淡淡的金色，风一吹，还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和昨晚一样，让人觉得安心。他偷偷往季绪身边靠了靠，肩膀轻轻碰到对方的肩膀，心里想着：原来“心之所向”是这种感觉，不用纠结，不用害怕，只要牵着对方的手，就觉得什么都好。
　　走到便利店门口时，季绪突然转头，在李缌的额头上轻轻碰了一下，像羽毛拂过，很轻，却足够让李缌的脸再次红透。
　　“这样…”
　　“就没人会以为我们是好朋友了。”
　　李缌咬了咬唇，没说话，却用力握了握季绪的手，脚步更快地走进了便利店——货架上的糖果摆得整整齐齐，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落在糖纸上，闪着甜甜的光，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店长不会在意两个牵着手的男孩，也不会在意另一旁一起买药的女生。
　　……
　　回到家，季绪在厨房煮热可可，李缌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
　　对方系着围裙，认真地搅拌着锅里的可可，动作还是和铺被子时一样细心，连糖都要放两颗，说是“刚好够甜”。
　　李缌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季绪的腰，脸颊贴在对方的背上，能感受到对方平稳的心跳。
　　“煮好了吗？”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季绪的身体顿了一下，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快了，再等两分钟，给你加个棉花糖。”
　　锅里的热可可冒着热气，甜甜的香味飘满了整个厨房。窗外的夜空很亮，星星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李缌闭上眼睛，心里想着：原来不用怕“遗憾”，也不用当“好朋友”，只要两个人在一起，连煮热可可的时光，都这么美好。
　　“我们这算什么关系…？”李缌突然问，虽然可能觉得自己病了，都这样了…还能什么关系。
　　季绪没回答那一句话：“今天多少号？”
　　李缌愣了一下：“1月26，还有三天过年啊…哦，还有六天，班长生日…”
　　“1月26，恋爱纪念日。”
　　！唔！我已经红温的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