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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碧澜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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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内,凌屿手握那本至关重要的证据。他真想将手中的册子砸在眼前人身上。虞秋池面色平静与他对望。
凌屿压在一时冲动,转而将册子摔在身后的林清宴身上,“是不是你出的主意!你们二人做事前是不是该同我知会一声?”
“……”林清宴默默接住册子。他眉头皱起似面露愧疚,可嘴角却忍不住扬起难以察觉的一抹笑。虞秋池居然真的拿到了。
“你还笑得出来!我就知道是你小子出的主意!”凌屿怒火中烧,“还有你虞小妹,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想不到你竟同他一起胡闹!”
见虞秋池一脸无所谓地盯着他,凌屿只能将嘴边的话咽下。这个不能骂,另个总行吧。凌屿继续对着林清宴道:“林清宴!你若下次还如此,便回林家做你养尊处优的小少爷。”
“知道了。”林清宴垂下眼,漂亮的眼睛一下子失去光彩。仅这一个动作,顿时显得他楚楚可怜,让人不忍再责骂他。
凌屿确实也没狠下心再说他。
好看的男子虞秋池见过不少,但林清宴是她唯一一个觉得配得上红颜祸水这个词的。
南街那名亡者叫赵强,夏枝承认是自己杀了赵强。作案过程交代很详细,独独对动机只字不提。
地牢之中,夏枝坐在草铺之上,哑女静静地靠在她腿边。二人无声相伴,在幽暗的地牢中反倒显得温馨。
虞秋池再次见到那张与听晚相像的脸,心还是不由一颤。林清宴打开牢门,牢内的哑女紧抱着夏枝的胳膊害怕地看着林清宴身后的虞秋池。
听晚看虞秋池的眼神永远都是温柔和担忧。哑女害怕的眼神让虞秋池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攥紧般生疼。她的听晚会不会也这么害怕。
夏枝手轻拍着哑女的背,安抚着她,“能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我不想说。”
“她是哪来的。”虞秋池的语气冰冷。
夏枝手一顿,随即道:“无可奉告。”
虞秋池蹲下,与夏枝平视,她的眼中带着些许威胁,“我有很多办法让你说,也能让她用自己的办法说。”
夏枝咬唇,“我说了,无可奉告。”
许是虞秋池的威胁刺激到了哑女,她冲上前将虞秋池扑倒在地,虞秋池的肩膀被狠狠咬上一口。因为这一击,虞秋池本藏在衣下的吊坠滑出。
一块刻画着繁复符文的白玉映入哑女眼帘。
“小芙!”
“虞姑娘!”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名为小芙的哑女在看到虞秋池脖子上挂着的白玉时,缓缓松开嘴。小芙布满伤疤的手伸向那块白玉。
“你见过它,对吗?”虞秋池察觉到小芙可能见过这块白玉。准确来说,是虞听晚的那块白玉。
小芙这次看虞秋池的眼神不再是害怕,她紧握着那块白玉点头。小芙从虞秋池身上爬起来,她急切地扯着衣袖。
夏枝见状忙道:“小芙,我来。”小芙的衣袖是夏枝为她缝制的,衣袖口有一个小内袋。夏枝耐心替小芙袖口解开那些缝制的针线。
虞秋池将内袋中的东西倒在自己手心。
内袋中是几颗珍珠,林清宴道:“这几颗珍珠有什么含义吗……”
这些珍珠相比其他珍珠不同,它们没那么圆润,在珍珠中算得上瑕疵之品。也是这些瑕疵之品,虞秋池确定这是虞听晚的东西。
东风阁中送来的珍珠很少有瑕疵,虞听晚知采珠人不易。那些瑕疵的珠子也会收下,虞听晚空闲之时会将这些珍珠做成饰品自己佩戴。其中便有几串珍珠手串,这些珠子应是从手串中拆下。
“小芙是我采药时遇到的,那时的她满身是伤。我不……不想将小芙带入药庄,便将她托付给赵强。”
“我与赵强相识多年,我给了他一笔钱,托付他照顾小芙。药庄得空时,我会去看看她。我原以为他会好好照顾小芙,想不到他……”
虞秋池看着小芙,“你怎么逃出来的。”
小芙不知想起些什么,她捂着脑袋拼命摇头。夏枝搂着小芙安抚道:“小芙不怕……”
林清宴眼神示意虞秋池别再追问,“夏姑娘,你可还记得是在哪里遇到小芙的?”
“碧澜村附近。”
林清宴知道这个地方,碧澜村有个湖,那里有河蚌珍珠。林西棠带他曾去那里寻过珍珠,那里珍珠产量不高,品质算不上好。
虞秋池回到自己的宅子中,“出来吧。”
轻风从暗中出现,“秋阁主。”
虞秋池打开房门,轻风紧随其后,“我们查了所有钱庄并未发现哪个钱庄中有与鱼相关。但……云舟公子身边探子来报,云舟公子时常光顾一处名为于记的酒楼。那里也有一处钱庄,属下觉得,阁主想寻找的鱼会不会是这个于……”
“盯着他,”虞秋池点燃烛台,房内烛光亮起,“黑龙寨寨主并未明言到底是哪个字,是我片面了。”
“少主酷爱吃鱼,也不怪阁主第一时间想到这个。若是我,也会想到这个。”
那些珍珠还在虞秋池手中,“先前在寨主提到过听晚是夫人,在衙门我见到一个与听晚格外相像的女子,依她身上的旧伤看定是被囚禁了很久。”
轻风道:“莫不是爱慕少主之人?”
“小西常伴于听晚身侧。若是她在,或许能找到那个人……”
轻风记得小西,他们是暗阁同一批杀手。后来,他跟了亓桉创建南都东风阁。小西则留在虞听晚身边保证她的安全。虞听晚失踪后,小西也不知所踪。
“轻风,明日渡口,替我护送一人到连州。若她身后有尾巴,不必留活口。”这个人是燕子。她说过她明日一早会离开淳安,她想去连州看看。
药人一案如虞秋池所言,马家推出杨管事顶罪。一句不知,将自己摘的干净。听朝颜说,林清宴替林家收下了那些无处可去的药人。
虞秋池本想即可去碧澜村,可林清宴说,碧澜村的村民排外。得找位靠谱之人带他们入村。
朝颜连续几日都在虞秋池这里念叨着药人一事凌屿处理得草率。
虞秋池刚端起茶杯,朝颜立马夺过,“谢谢啊秋池,还替我倒杯水。还真说渴了。”短短几日,朝颜便从秋池姑娘变为秋池。
虞秋池本想先去碧澜村探查一二,可朝颜日日来:“你们衙门都无事可做吗?”
朝颜道:“我最近是没什么事,哪能天天都有尸体啊。我告诉你啊,我偷偷跑出来的,反正你这离衙门近。真有什么事我回去也方便。”
虞秋池替自己再倒上一杯茶水,“你没有别的朋友吗?”
朝颜想了想,摇摇头,“有是有。就是她白日要出船。”
虞秋池端茶杯的水一顿,出船。阳光撒在朝颜身上,朝颜四处张望,“秋池,你这墙怎么不一样啊。”她指向隔绝鬼屋的那面墙。
虞秋池替朝颜重新满上茶水,“闹鬼。他们就把这隔了。”
“闹鬼?秋池你胆子真大。”朝颜知道虞秋池胆子大,但一般人都很忌讳这种东西,她没想到虞秋池会租鬼宅。
虞秋池无所谓道:“信则有不信则无。”
“朝颜,你那位出船的朋友。可姓姜?”
朝颜眼睛睁大,满眼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你不会坐她船来的淳安吧?”
虞秋池轻飘飘道:“是啊,这趟收了我一两。”
朝颜干笑两声,“她就这样,心眼不坏的。”朝颜心中暗暗想着,虞秋池会不会让自己替姜与乐赔银子。合着姜与乐前些天念叨半天的财神爷是虞秋池。
朝颜拉动椅子靠近虞秋池,“秋池,听凌屿哥说,你们要去碧澜村?”
“你也想去?”虞秋池一眼看出朝颜小心思。
“又没命案,我肯定去不了。我和你说,有人说那个村庄闹鬼。”朝颜神神秘秘道。
朝颜见虞秋池一脸无所谓,忙道:“我知道你不信这些。可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么多地方,就碧澜村闹鬼闹的外头传得这么厉害。”
“而且这么多村庄,就那最排外。不让外人进,我看那肯定有问题。”
朝颜的话有理,虞秋池道:“再排外也是一些百姓,百姓敬畏官府的人,官府的人为何不直接进去?”
“听说那有个什么神吧。好像说沾染血气的人去那里会给碧澜村带来灾难,官府的人嘛,多多少少染些血气。那些村民全力抵制,自然难管了些。”不得不说,朝颜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倒是了解不少。
朝颜神神秘秘道:“你知道凌大哥打算让谁和你一起去碧澜村吗?”
“林清宴。”
朝颜一脸失望,“你怎么知道?没意思。”
看来虞秋池说对了,“大人很信任林捕快?”
“他们俩也算过了命。我吃饭时听过那些捕快说过一嘴,凌大哥刚来淳安处理的一个案子在山林,那个时候好像他们俩遇到狼群了,折了很多人,是林清宴引走了狼群。”
见虞秋池一脸不信,朝颜道:“你别不信。林清宴打架可能打不过你,轻功他绝对了得。他的轻功可是与乐手把手教的。”
虞秋池捕捉到朝颜话中的关键,“姜与乐与林清宴什么关系?”
“与乐和林大小姐是至交好友,她们相识很多年了。她应该算林清宴半个姐姐,”朝颜说完后,不知联想到什么,她一脸意味深长,“不,与乐就是林清宴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