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道爷室友》生啃大鸭梨

58、痛彻心扉

　　灵琐醒来的时候正躺在金波殿书房里的一张美人榻上，清晨的阳光从雕花窗棂里洒进来照在她脸上，将她的瞳孔都映成了两颗琥珀。灵琐脸上流下两行泪，苍白的面庞在阳光下像死了一般绝望。

　　”六神，六神……“她抓住自己心口的衣服，扭出一片褶皱，满脑子都是陆神秀的样子和他说话的样子，他们一起走在街上，一起去买菜，一起坐在地板上看电视，她造梦的时候他就坐在窗框上看着她，任凭月光洒满全身……

　　可是他死了。为了救她，为了救一个毫无关系的她，当时在卿云的梦境里也是那样义无反顾，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呢？

　　他死了？他怎么能死呢？

　　灵琐的心感到前所未有的疼痛，这种痛好像有一只利爪攥住她的心脏用尽全力地挤压，让她呼吸不上来，只能弓着腰捂住胸口浑身颤抖，声音都发不出来，她用指甲将自己腿上的肉扣出了鲜血却仍感受不到疼痛，像一条被打残了的丧家之犬般呜咽着。

　　金玥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灵琐痛的滚下了美人榻，蜷缩在地上颤抖着哭泣，那哭声真的很奇怪，不像普通的哭声。她甚至能从这声音中感受到深深的痛苦。

　　她抚上许久都不曾有过波动的心喃喃自语：”你就这样痛吗？应星……“

　　上辈子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这辈子那个人值得你这样为他哭泣吗？

　　她走到灵琐身边蹲了下来，抬手想去抚摸一下她的头却又收了回来。只是语气平淡地说：”九曜生你还要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灵琐才用手撑着地面坐起了身子，她的头发凌乱不堪盖住了她的脸，金玥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死气。

　　”要，自然是要。“

　　陆神秀拿命换来的东西她怎么会不要？

　　”九曜生可以让人死而复活。“金玥突然提醒她。

　　灵琐的眼睛在黑暗中猛然睁大。

　　”不过只有一颗，我很好奇你会拿它来救谁呢？“金玥轻轻笑了笑。

　　灵琐的指甲从地面划过，她攥紧了拳头。

　　”在哪儿？“她抬起头看着金玥，从两缕头发的缝隙中露出一只冷漠决绝的眼睛。

　　金玥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站起身俯视着她：“跟我来吧。”

　　金玥将灵琐再次带到了十二重幻境之中，不过不是在第一重鳐歌那里，而是直接去到了第十二重。

　　他们刚进入到第十二重幻境之中就下起了绵绵的细雨，像春雨那样细如丝，又像秋雨那样哀伤。

　　金玥抬手接住雨水微微笑道：”他的心情又不好了。“

　　金玥刚说完这句话就有个黑影出现在了阴暗的雨线里，在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金玥似乎感受到了那人，眯眼笑道：”是我，颂青。“

　　听到这个声音之后瞬间云散雨收，这里刹那之间就变成了万里晴空，白云在和煦的春风之中懒洋洋地飘着，那人站在一棵随风拂动的柳树之下，身穿色织提花团花纹的霁青翻领长袍，头发半披散着，垂在胸前的头发右边编了条细细的辫子，额前的碎发下是一双浅绿的瞳仁。在看到金玥的那一瞬间他周身逼人的威压全都收了起来，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妖族少年，明媚又美丽。

　　金玥带着灵琐走了过去，她看着眼前的少年：”抱歉，我许久没来看你了。“

　　颂青摇摇头：”我知道你忙。你来了便好。我日日都在这里等着你，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金玥笑了：”走，先带我们去找九曜生。我给你带了桃花酒，咱们等下去喝酒。“

　　灵琐在一旁冷眼看着，为何第一重的鳐歌恨金玥恨得牙痒痒，但是这个十二重的妖怪看起来不仅不恨她反而见到她还这么开心呢？

　　她看着颂青那双看向金玥笑着的眼睛心里一恸，眼眶隐隐发痛。

　　六神……

　　颂青带着金玥和灵琐来到了一处地方，那里云雾缭绕，湖水好像被金色的夕阳照着一样金灿灿的，湖边还有几只仙鹤在梳理着自己的羽毛，远处郁郁葱葱的树林也是金灿灿的一片，此处有一种黄昏的宁静与神秘，灵琐再仔细一看原来湖水还在冒着热气，难怪雾气缭绕。

　　颂青走到湖边从腰间抽出一个什么东西，到了他手上变成了一根木头拐杖，这木头不是普通的木头，而是万年妖树的心木，此木可唤醒一切沉寂之物。只见他将那拐杖往湖中心一插，仙鹤响亮地叫了几声飞走了，飞到湖面上空盘旋着，湖面雾气渐渐散去，湖水也起了变化，金色的湖水变成了一个漩涡。灵琐看到这里所有的颜色都在发生变化，金色慢慢褪去变成了青山秀水，而湖中央“刷”地一下冲出来一棵参天大树，有五人合抱粗。

　　颂青早已在这棵树出来之前飞到了金玥身边，手中的万年木也收了起来，他看着金玥一脸温柔，但并不说话。

　　金玥笑道：“辛苦你了。”

　　颂青只是轻轻摇头。为你做什么都不辛苦。

　　灵琐抬头看着这棵巨大的光秃秃的树，金玥说：“这就是九曜生的树，要让它结果，只有用妖血或者修行之人的血来灌溉方可得一个果子。而且还要凭缘分，九曜生可不是什么血都喝的。”

　　灵琐看着面前的树沙哑着喉咙低语：“妖血……我没有妖血……”她突然看向一旁的金玥眉间红光闪烁，颂青察觉到了危险一个闪身冲到了金玥面前，手中明晃晃的弯月刀在旋转着，浅绿的眼睛里杀意弥漫。

　　灵琐拉开破月弓：“我没有妖血，那就用你们的。”

　　就在灵琐跟颂青要打起来的时候，金玥闭眼叹气走过去拍了拍颂青的肩膀示意他收起弯月刀，颂青虽然困惑却还是收起了武器，只是眼睛还是警惕地盯着灵琐。

　　“你有。”金玥看着灵琐说。

　　“什么？”灵琐放下破月弓“我怎么会有妖血？我……”她脑海中再次浮现小时候被那个父亲说是妖怪的场景，难道她真的是妖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