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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愿意干 你的房子 ...

  •   陈驰原地滞几秒,果断走去卫生间门口。

      不一会,疼得脸上渗出汗的楚斯年扶着门把手出来,陈驰轻轻搀住他手腕,“走慢点。”

      楚斯年看他一眼,随他搀到病床上躺下。

      陈驰替他铺了铺被子,刚直起身易帆便眼疾手快递来下一份合同。

      陈驰眼也不眨地接过,快速签下名,易帆才心满意足离去。

      目睹一切的楚斯年失笑,“他还真是到哪都能生活很好的人才。”

      陈驰拿纸巾擦他脸上的汗,应着说:“他很聪明。”

      楚斯年微微偏头,“除了易帆的那几位呢?好像叫…张修还有李辽。”

      “都在公司。”

      “哈,这一下就让你碰到这么多人才了。”楚斯年话中带些许羡慕。

      陈驰自己手段硬,看中的人骨子里也必须带点狠劲儿,聪明会来事又业务精的人可不多。

      楚斯年记得第一次见易帆和李辽时,一个面容还有些青涩,一个颇有游刃有余的派头,两个都擅长交际和稀泥。

      听宁子澄那次国赛,这两人实力也硬,真是还没出门就捡钱了。

      不过天锐不是卖了吗?

      楚斯年摸摸翘起的唇角,“你成立新公司了?为什么把天锐卖了,它前景这么好,名声都打出去了。”

      陈驰说:“缺钱,缺一笔大资金。”

      楚斯年一怔,笑意僵在嘴角,“你那时候真没撒谎啊?”

      不是吧?他跟自己说没钱都是真的?早知道推倒楚庄之前挪点钱给他了。

      陈驰见他变化的脸色,眼神一变:“现在不缺,也永远不会缺了。”

      楚斯年问:“为什么?”

      陈驰黑沉的眼睛看着他,“思炼是我的。”

      一瞬间,孔博曾说过的话猛然涌向楚斯年脑海。

      ——“市场最近新崛起一家公司,胃口很大,趁着市场浮沉吞并了许多产业。”

      ——“这新冒出来的东西,也算替你吸引了火力…”

      楚斯年下意识抓了抓被单,逼出几分苍白的笑,“思炼是你的?”他语气有些不确定,“那晚走后是你一直扰乱市场在帮我?”

      陈驰语气平淡,“是。”

      他又说:“我很后悔。”

      楚斯年掩下心头微妙的悸动,抓出青白的指尖透出几丝情绪波动。

      “后悔什么?”

      “我应该寸步不离守着你。”

      楚斯年干笑着:“你现在不就是吗?”

      陈驰脸色阴郁透出病态的悔,“太晚了,不该假手于人,不该放松警惕。”

      他说着,语气低下来,“是我没看好你。”

      楚斯年觉得有一股又酸又软的空气冲入鼻腔,他干咳几声戏谑说:“跟你有什么关系,什么都往身上揽。”

      陈驰低眼,想起他刚醒时与自己辩驳的下午。

      他气得想满足楚斯年,再干脆利落地把自己砍死,两个人欢欢喜喜下黄泉,再也不用纠结。

      这个念头悬在脑海经久不散,常常环绕,他是不正常,没有正常人的悲欢,没有正常人的怜悯,他恨不得世界毁光。

      一了百了。

      但陈驰眼前时时浮现割出一道浅浅痕迹的颈,和奄奄一息的面容,那些疯狂的毁灭念头就偃旗息鼓。

      他恨楚斯年,又何尝不恨自己。

      让他陷入命悬一线的境地,自己有什么资格责怪。

      陈驰只恨不得回到过去,为楚斯年早早竖起铜墙铁壁,困在坚不可摧的城池,平平安安快乐一生。

      —

      没过多久,纸包不住火。

      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的宁子澄,携着喻时孔博还有暂居新加坡的助理一起来了。

      病房突然热闹了,楚斯年边嚼着陈驰递来嘴边的葡萄,边看宁子澄喻时各占据病床两边哭。

      孔博也很触动,眼里充满担忧询问他现在身体状况如何。

      助理则在一旁偷偷抹眼泪,低声唾骂肖家人。

      楚斯年听得耳朵都要聋了,这边嗡嗡那边嚷嚷,还要抽出神回应孔博。

      他没忍住遮着下半张脸偷笑,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又不是死了,哭得跟我驾崩了一样。”

      泪眼汪汪的喻时谴责地看向他,“哥跟我回德国。”

      陈驰猛一抬眼,不冷不热地吐出一句:“他走不了。”

      喻时愣然望向他,神情中的悲痛都止了一瞬,“陈先生你为什么这样说?”

      宁子澄还半蹲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埋床上,抬头看楚斯年哭着说:“我操他…家,妈了个…操他…怎么敢…”

      楚斯年抬起膝盖顶了顶他,“我耳朵都快脏了。”

      陈驰黑着脸,像是忍无可忍般站起身,硬邦邦说:“医生要他静养,都出去。”

      屋里静了一瞬,宁子澄擦擦眼泪看向他,“教练你怎么在这。”

      陈驰冷冷说:“我不是你教练。”

      孔博还算有点分寸,冷静后叫着几人在一旁陪楚斯年聊天,没有再闹他。

      这种日子过了几天他们就被各自导员遣回学校了,马上就要期末考,楚斯年微微有些焦虑。

      他能走路后就一直拿着电脑补课,他缺勤太多必须得靠成绩补回来点,不然挂科那还得了。

      楚斯年倒不担心考不好,毕竟他成绩一向优异,就是怕身体赶不上考试时间。

      距离期末考还有十天左右,他身上的伤正在结痂,颈上那道浅浅的伤痕已经愈合得差不多,很快便到出院的时候。

      楚斯年被严密看护着走出医院时,猛吸了口郊外清新的空气,夹杂着彻底并下来的冷风灌面,他鼻尖脸颊霎时红了。

      楚斯年立马起了鼻音,“外面好凉,你冷吗?”

      陈驰垂眼看他,忽然从口袋里掏出围巾,一圈一圈替他围上,裹得严严实实了,也没忘把围巾往上揪揪裹住微红的鼻尖。

      “不冷,先回家。”

      陈驰护着楚斯年上车,那架势跟他是什么明星一样。

      楚斯年靠在车窗,被尬得直摸眉尾,泄出些笑意,“现在也没人要害我了,别又弄来保镖。”

      陈驰关上车门,司机开始驶动了。

      他看看楚斯年扒下鼻尖的围巾说:“不会。”

      两人一左一右分边坐,日光时不时跃过楚斯年肩头,落至陈驰衣摆,晃晃悠悠时隐时现。

      楚斯年望着快速掠过的窗景,微一侧目就撞进一双深沉的眼里。

      他下意识躲避,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围巾,却发现连围巾都不是自己的。

      楚斯年无奈压下唇,发现有个人正悄无声息地入侵他的生活。

      很快司机便送他们到家了。

      楚斯年在前面走着,陈驰默不作声在身侧跟着。

      身侧那个人低头看到两人交叠的影子,默默走近了些,展开一只手臂。

      光从影子看,就好像前面的人被揽进怀里了一样。

      陈驰唇角浮出一点弧度,跟着人回了家。

      公寓里有段时间没住人,里面空空荡荡寂静无声,许久未有生活气息的显得十分寂寥。

      甚至推门时还能看见浮在日光中的灰尘。

      楚斯年往前走几步,想坐在沙发上,却发现上面也覆起一层薄薄的尘。

      陈驰拿出几张纸垫在沙发上,“坐,我去收拾。”

      楚斯年坐下,就见陈驰从杂物间找到打扫工具进了主卧。

      楚斯年见惯了别人打扫卫生,但都是基于有薪资的情况下,没见过有人上赶着去别人家帮忙收拾的。

      楚斯年忽然有点坐立难安,其实完全可以雇人来的。

      他还有点积蓄,请人帮忙打扫屋子完全没问题。

      这样想着,他走去主卧,就见陈驰拿着床头的照片端详。

      楚斯年微有些紧张,走上前想拿走,“你不是打扫卫生吗?”

      陈驰侧眸看他,不苟言笑的冷漠脸浮现几丝异样的柔情,“是你小时候,很好看。”

      照片上是一个精致可爱的小男孩被母亲抱在怀里,这是楚斯年与钟霖唯一一张合照。

      楚斯年伸手拿走,戏谑说:“我小时候好不好看你不知道啊,还要看照片。”

      陈驰说:“看不够。”

      楚斯年不轻不重踢他一脚,“不用你打扫我雇个人就行了。”

      陈驰握着扫帚没动,“我来就行。”

      楚斯年挑起眉,“你有受虐倾向啊,就乐意自己干。”

      “嗯,愿意干你的房子。”

      楚斯年甩门回客厅,“随便你。”

      于是整整一下午的时间,楚斯年就在客厅看着陈驰忙上忙下,还被遣出屋,理由是打扫屋里时会飘起灰尘,对肺不好。

      意外的是陈驰干起活来很细致,角角落落都弄得干干净净,让楚斯年都挑不出刺,到晚上的时候,这间屋子已经全面消过毒,整洁得不能再整洁了。

      陈驰将打扫工具归位,从储物间走来顺势脱掉仅剩的紧身毛衣,漏出肌理分明线条流畅的上半身准备去浴室。

      他靠着沙发后头,垂眼问:“有衣服吗,我洗澡。”

      楚斯年含含糊糊应着,还在撰写论文,起身去衣帽间给他拿衣服。

      他找了两件对他来说有点大的睡衣走出去,眼前就冒然撞进一具光裸的上半身。

      对方自颈下到腹下的距离,线条都极其凌厉干脆,介于健壮与劲瘦间,充满力量美感,若隐若现的青筋游走其中,一股喷薄欲出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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