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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舌头伸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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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碎在眼中,楚斯年笑眼盈盈,承认了。
“我喜欢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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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酒店时,陈驰一身西装皱得厉害。
他随手脱下外套,拽下领结,吻靠在门上的楚斯年。
门上那人头微垂,双眼覆着一层薄薄的水雾,陈驰捏住他的下颚轻抬起,半敛起的眼睫下墨蓝的瞳孔像海妖的眼睛。
陈驰啄吻着楚斯年,大手滑至后脑手掌张开,五指覆住脑袋。
楚斯年先前被亲过一轮了,嘴有点痛,偏头说:“不想亲了。”
陈驰便揽着他的腰,下巴蹭着他头顶,一步一步把人带沙发上。
他将楚斯年双腿分开抱放怀里,这样亲密的姿态让楚斯年有些不适应,但他确实被亲得晕头转向的,便没计较,乖乖趴他肩上。
陈驰慢慢拍着他的背,“嘴巴疼不疼?”
楚斯年不满问:“你说呢?”
陈驰喉间溢出几丝轻笑,“那不舔你嘴巴了。”说完,他重新覆上来。
外面是巨大的落地玻璃门,昏暗的晚霞穿过玻璃落在木板上。缓慢降临的夜色爬至沙发边,停在落在地板的一只无力的手上。
那只手没孤零多久,另一只骨节分明,青筋随力道鼓起的大手顺着小臂攀上来,彻底裹住楚斯年的手。
陈驰把手抓上来,抵在沙发边,唇齿轻碾着唇瓣。
他侧头对楚斯年说:“舌头伸出来,不舔了。”
楚斯年下意识听话,陈驰却定住没动。
他赤裸裸的视线划过那双微睁的,被密密眼睫遮住的眼珠,定在他恬不知耻张开口,微微探出的舌尖。
唇瓣是红的,口腔里也红,眼睛也红。
脸是热的,嘴巴是,舌头更是。
陈驰仔仔细细扫视他口腔内壁,眯眼说:“喉咙好浅。”
楚斯年等了会没见人理他,口水都从嘴巴里流出来了,委委屈屈地想闭上嘴。
谁知刚动一下,陈驰像条狗一样就舔上来了,粗粝的舌直抵喉咙。
安静的房间只有两人隐秘的唇舌交缠声,不稳的呼吸声,伴着不远处翻涌的海浪,缠成一道羞耻而悦耳的曲子。
楚斯年声音发哑说:“可以…了。”
陈驰亲得忘情,时不时掀开低垂的眼看他泛红的脸颊,眼睛里深深沉沉的欲.望让人心惊。
楚斯年再次艰难躲开舌头,“可以了。”
陈驰见他嘴唇嫣红似要肿起,终于大发慈悲放过他,半坐起身,将楚斯年捞起坐自己大腿上。
陈驰一手支着颧侧,一手安抚着他,“一会抹点药,嘴巴就不疼了。”
楚斯年贴着他胸膛摇头,语气带点匪夷所思,“又没破抹什么药。”
“疼了就抹。”
楚斯年抬眼看他,下巴磕在他胸口,“我没这么娇气。”
陈驰抬手摩挲他眼尾漫上的薄红,声音有点哑,“你知道吗?我亲得稍微用力点,你会从脖颈粉到耳后。”
“太敏感了,年年。”
楚斯年瞪大眼睛,想挪动腰下去就被禁锢得死紧,像是铁捆住了半没有动弹的余地。
他后腰被顶得生疼,疯狂在心里劝自己,陈驰是对象,陈驰是对象,陈驰是对象。
这么念了番经,楚斯年稍稍泄了气,趴他胸口不说话。
陈驰眼黑得渗人,仿佛被顺从取悦了般,动作大了些,“蹭蹭就去吃饭。”
楚斯年闷着不说话,整个人埋头怀里,“你最好快点,”
事实证明,根本快不了。
陈驰没弄多久就转身去浴室,他知道自己要在浴室呆上好一会,就先哄了哄楚斯年,等人不生气了,他才进浴室解决。
等陈驰出来时,楚斯年已经卧沙发上昏昏欲睡了。
楚斯年睡姿一向很乖,趴在沙发上,手蜷在两侧。
陈驰顺手扯下搭一边的黑色短袖套上,拍了拍楚斯年的小腿,“起来吃饭。”
楚斯年抖了下,在昏沉中惊醒。
陈驰微微皱眉,去摸他额头上的温度,是正常的。
“不舒服吗?”
楚斯年揉着眼睛,“不是,坐飞机有点累。”
陈驰拿出沙发旁的礼袋,揪出件纯白色的长袖薄外套,“穿件长外套出去。”
楚斯年点头套上,边套边狐疑看他,“你什么时候买的,还挺合身。”
陈驰牵起他的手往门外走,“助理准备的。”
夜晚的坎昆温度下降明显,时而浮动时而狂涌的海风携来冰凉的冷气。
海岸北线一路泛着昏黄的光,楚斯年沿着灯走,才发现离浪半米位置,埋有半截地灯,样式与北京宅子院里差不多,忽闪忽闪像星星。
楚斯年捏捏陈驰的指骨,“坎昆哪来的灯啊?”
陈驰说:“叫人准备的,一会撤走。”
楚斯年往前观望了下,才发现渺无人影,“你清场了?”
陈驰嗯了声。
楚斯年没忍住笑,“你不说钱要花刀刃上吗?”
陈处偏头看他脸上的笑,“在刀刃上。”
沿着海岸线走上半公里左右,有一处海边餐厅。餐厅一小半没在海中,一大半矗立在沙滩上,整体呈暗紫暗红色调,与美剧中破落的摇滚酒馆有些相似,却新上许多。
一段台阶从沙上延至木地板,两旁是插满玫瑰的扶栏,浪漫的色调灯投落在台阶,楚斯年被扶着小臂踏上去,耳根比灯光红。
陈驰落他一步,跟在后面像威武的骑士。
餐厅里空无一人,一架白色自动演奏钢琴缓缓起奏,音调舒缓优美,起伏流畅。红玫瑰自琴盖到厅外桌椅,洒满红玫瑰花瓣。
楚斯年捡起一片闻了闻,花香微弱,掺着海风的咸湿。
“梦中的婚礼。”楚斯年笑了笑,将花瓣按在他心口,“钢琴曲,为什么选梦中的婚礼?”
陈驰顺着他的手,夹住花瓣放餐桌上,“因为想和你结婚。”
楚斯年怔了怔,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钢琴曲继续演奏着,陈驰慢慢将他按在椅子上,站旁帮他切烤鱿鱼,“没别的意思,只是我期望的。”
陈驰将一块鱿鱼递他嘴边,楚斯年张了张口,咬住鱿鱼卷进嘴里。
他说:“挺好吃。”
“这里海鲜好吃,但不能吃多,只点了些招牌。”
楚斯年拿起塔可吃。
陈驰坐下,看着对面望向遥遥海平线的楚斯年,敛下眉眼说:“在家有乖乖吃饭吗?”
楚斯年回神点头,“一日三餐你不都帮我安排得明明白白吗?”他有些失笑,“也不知道你怎么算准我…”
他话止半头,微微眯眼说:“饭都送嘴边了,当然吃了。”
陈驰舀了小碗玉米汤给他,“能吃惯吗?”
楚斯年喝了口,有些辛辣但很鲜甜,有点像泰国菜,“可以。你明天是要去西班牙吗?”
“是,那边展会举行得很顺利,明天上午签字敲定合同。”
“你下午的行程能推,晚上的还能推吗?”
“可以。”
楚斯年原本是想和他呆两天的。
夜风呼呼吹来凉气,楚斯年顺手摘下栏杆上的玫瑰,手腕一翻举到陈驰面前,“我明天就走了,送你临别礼物。”
陈驰手一顿,接过去,“只待一个下午吗?”
“还有一个晚上。”
陈驰转眼看向正在演奏的钢琴,扯了下唇:“还有三天忙完。”
楚斯年玩笑似的说:“你会有很多个三天。”
陈驰将玫瑰插进口袋,尖刺隔着布料扎着肉,“我会空出时间留在你身边。”
楚斯年看着眼前这顿精美丰盛晚餐,忽而感觉有些空惘,“你总不能一直围着我打转。”
“怎么不能?”
楚斯年放下餐具,问出一个极梦幻的问题。
“陈驰,你有理想吗?”
理想?
陈驰冷漠的面孔空白了一瞬。
“没有。”
楚斯年说我有,“我会成为天文科学家,那你呢?”
陈驰说:“我想要的只有你。”
楚斯年有些无奈,“我是个普普通通的人,除了满足你的爱情其余做不到什么,你人生总不能只有爱情。”
陈驰面无表情看着楚斯年。
“你想推走我吗?”
我操?
楚斯年发誓自己绝没这个意思,他脸上有些慌,“不是,我的意思是…”
“我明白。”陈驰说:“可你不明白”
“你是我世界中的锚点,我现今所接触的一切都因你而铺展,亲情也好友情也好事业也好,都不是我所求。”
“你想让我对别的人事在意,可你不明白,我根本做不到。”
陈驰斩钉截铁的话,仿佛一把锤子挥向楚斯年心头。
他知道自己对于陈驰来说很重要,可没想到竟到一种深无可深的地步。
楚斯年无法否认他是欣喜的,却也有些担忧。
陈驰这样依赖着他,万一恋情出现哪怕一丝丝意外的裂缝,这种依赖会千倍百倍地反噬在陈驰身上。
他们要过的是冗长的一生,而不是几个月廉价的爱情,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完全契合的恋人,他们怎么会没有争吵,没有矛盾?
楚斯年没再和他谈论,“你平常睡得怎么样?”
“挺好。”
楚斯年持怀疑态度,“不失眠吗?”
陈驰说:“失眠的话,你会陪在我身边吗?”
楚斯年摸摸眉尾笑起来,“你就是想和我一起睡吧。”
陈驰点头。
楚斯年神情慢慢凝滞,“我知道你的病情随时可能复发,我希望你如实告知我,你的情况。”
陈驰没具体回答他,他将视线投落在海里,“我已经好了。”
楚斯年站起身,白色长外套掠过桌上精美的玫瑰,他牵起陈驰的手走下台阶,“我们是情侣对吗?”
陈驰说是。
“那你听我的话吗?”
陈驰点头说听。
两人走到海边了,楚斯年踩在海岸线上,脚被海沙卷湿,黏腻得有些难受,“所以,你最近睡得怎么样?”
陈驰顺着他掌心插入指缝,与他十指紧扣,“你不在身边,会失眠。”
楚斯年也扣紧手,“为什么不和我打视频?见到我会不会好点。”
今晚月光不亮,陈驰的眼睛显得格外漆黑,“已经见到了。”
“嗯?”楚斯年说,“我不是说现在的意思,我是说睡觉的时候和我打视频电话,那样会不会好点。”
陈驰似乎认真想了想,说:“会。”
“那好,以后出差睡觉的时候,你就给我打视频电话,这样我也能知道你什么时候睡觉,睡得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