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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救十六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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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宇智波带土两人待在偌大的飞船里，足足一天一夜，野原琳几乎没有出过房间。
一觉睡醒时，她发现带土还在熟睡，不想打扰他，于是给自己套上宽松的衣服去房间外走走。
飞船很大，大到近乎空旷，她疑心自己要是多走几步就会找不到回来的路，索性停在连接桥，看着舷窗外漆黑一片、几乎没有任何光亮的宇宙。
在这浩渺而无垠的宇宙中，她微弱而渺小，过往这样的时刻她总觉得空虚无力，可是这一次，她嗅到身上被阳光晒透的木香，内心却觉得无比的安定。
她笑了笑，转身想回房间，刚走两步就被出来找人的宇智波带土紧紧抱住。
他的声线里还带着一点刚睡醒的鼻音：“我还以为你走了。”
“我能去哪里？”野原琳失笑，安抚道，“我就出来随便看看。”
他低低地“嗯”一声，嗓音回落到正常状态，说：“接你去赤星的飞船已经出发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抵达这边。”他叹一口气：“帝国还在追捕我，我没办法跟着你一起回去。”
帝国在赤星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他一露头，必定会再次被捕，继续躲在宇宙深处的飞船里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不是说好了让你别担心我嘛。”野原琳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不过呢，我有个想不明白的事情。”
“什么？”
“为了躲开帝国的搜查，只能把武器藏在这个地方，不但给你和晓组织带来无尽的麻烦，你们实际上也用不了。交还给帝国的话，你不用再躲躲藏藏，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到赤星，这样不好吗？”
宇智波带土抿唇，握紧野原琳的手，缓缓开口：“这艘飞船明面上运输的是武器，实际上在船舱的最深处，有一个生化实验室。”
野原琳心里一惊，不可思议地仰头看他。
“帝国一直是星际有机水果贸易公司大买家之一，这无疑是对掠夺行径的默认与支持，后来甚至变本加厉，给赤星当局援助了不少战争机器人，用以镇压反政府武装。晓组织默认与帝国是敌对状态，在过去，我们也偶尔劫持帝国用来运送物资的飞船，但都没掀起太大的波澜，对帝国而言，我们抢走的东西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直到最后一次——”宇智波带土的语气变得越发沉静，“我们劫持了帝国运送武器的军事飞船，里面的武器确实称得上高精尖，但也说不上有多么罕见，至少我在帝国军事院校读书的时候，就已经亲眼见识过一部分。帝国的反应却无比强烈，没过多久就对我发出了星际头号通缉令。”
“这实在是非常违反常态，所有人都一头雾水，直到我们在船舱深处发现SSS级生化实验室，对实验室里的东西进行了基因分析，才明白真正的原因。”
“运送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只是这艘飞船的幌子，帝国真正要运送的东西，是针对兽族的基因武器。”
“这，才是帝国真正想要掩盖的真相。”
从心脏而起的惊惧蔓延至四肢百骸，野原琳被带起满身的寒凉。
据她所知，基因武器一旦投放成功，会造成种族性的灾难，轻则伤残畸变，重则种族灭绝。正因此，星际各国之间早就签署过严禁使用基因生化武器的条令，帝国甚至是条令的起草方之一。
调查委员会——不，是帝国，从一开始就欺骗了她，让她认为取回武器可以帮助赤星平民，实则隐瞒了拿回基因武器这个真实目的。
难怪最初宇智波带土听她提到武器会露出怪异的表情。
“帝国对外的口径一直是你们劫持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他们知道你们已经发现飞船内藏有针对兽族的基因武器吗？”野原琳声音发颤。
宇智波带土摇了摇头：“在我和帝国的谈话中，基因武器一次都没被提起。我认为在帝国眼里，晓组织拿到飞船，就意味着秘密已经泄露，至于我们是否明确知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把飞船拿回来，再想办法让我们永远闭嘴。”
“所以你绝不能交代飞船的下落。”
“一旦我交出飞船，就算帝国遵守约定，让我能待在帝国安稳生活直到老死，也绝不会放过晓组织的其他人。”宇智波带土淡淡道。
“……”野原琳抓紧了他的手，喃喃，“幸好你没有交出飞船。”
如果晓组织覆灭，也许，也许再没有人能拯救赤星。
野原琳目光变得坚毅，仰头道：“我想去看看那个生化实验室，可以吗？”
宇智波带土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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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居住的区域前往位于舱底的生化实验室耗费了不少时间，整个路径复杂得像是在走迷宫，野原琳自认记忆力不错，但走到实验室之外时，她发现自己完全记不住回去的路。
进入实验室之前，首先会通过一个消毒通道，随后有机器人出来给他们穿上纯白色的防护服，最后才能走入实验室的主体。
野原琳是临床医生，不做医学研究，只有在读书的时候去过SSS级的生化实验室，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每次都有专业的研究员进行讲解，算是对前沿医学研究的见习。
她记忆中的生化实验室里有很多昂贵的机器，就连机器人也比外面的更聪明一些，但眼前这个没有太多的大型机器，最惹眼的是正中间全透明的冷冻仓。
一个冻存管漂浮在冷冻仓中央，如果不凑近看，几乎看不见管内盛放的透明液体。
“这就是针对兽族的基因武器？”她问道。
“对。”
她心里还保留着一丝疑虑：“你确定吗？”
“琳，我不会骗你的。”宇智波带土单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这是我们经过多方验证后得出的结论，我没有必要撒谎。”
“……”
尽管早就清楚帝国并非伟光正的形象，但在此时此刻，她仍旧免不了陷入无尽的沉默之中。
宇智波带土看出来她因世界观碎裂的崩溃，低声道：“宇宙就是这样，大家都生活在猜忌之中，千年来帝国和兽族一直处于冲突状态，会研究针对兽族的基因武器其实并不奇怪。相信我，兽族一定也在研究针对帝国的基因武器，甚至可能更加卑劣。”
野原琳将自己发凉的指尖蜷进温暖的手心，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个世界从来是光与暗并行，在光亮照不到的地方，黑暗会吞噬一切。
她感到身体在慢慢回温，思绪收拢之后，缓缓问道：“这艘飞船你们打算怎么办？难道要一直藏在这里？”
“推翻赤星政府，把星际有机水果贸易公司赶出赤星之后，这艘飞船就是我们和帝国谈判的筹码。”
宇智波带土的目光变得辽远而深邃，语气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
现在的晓组织是反政府武装，站在赤星政府的角度，镇压他们天经地义，帝国援助赤星政府无可厚非。一旦他们推翻现有赤星政府入主国家，那么他们就是新任赤星政府，届时帝国想再追捕晓组织成员那就是干涉他国内政。
纵使强大如帝国，做这种事情也要掂量三分，在此基础上，让帝国来到谈判桌上并非难事。
野原琳无法评判他这个做法的对错，但她理解他的一切决定。
离开舱底的生化实验室，回到居住的房间，野原琳开始换衣服，穿得更体面一点，方便等待来接她去赤星的飞船。
起先宇智波带土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开始干扰她的动作，把她拉入自己怀里，说话时的热气尽数喷在她的耳朵上，激起一片赤红。
“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他问。
“我只是去你的家乡看看而已，看完了就回来。”野原琳狡黠地眨眼，“你怎么变得这么粘人呀？”
宇智波带土埋在她的脖颈处，滚烫的温度透过肌肤传递，她笑了笑，扭过头去捧住他的脸。
“我不会离开你的。”她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