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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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程秒没理张宇哲的话，只是闷头跟着队伍往抽血窗口走。校医院的走廊里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窗外梧桐叶的清香，本不算难闻，可一想到要扎针，他还是下意识攥紧了拳头——倒不是怕疼，就是讨厌针尖刺破皮肤时那阵细微的麻意，像有只小虫子在血管里爬。
赵磊跟在他旁边，看出他有点紧张，故意逗他：“秒哥，你该不会怕抽血吧？上次跟外校人打架，你胳膊被划了道口子都没皱眉，现在怎么怂了？”
“谁怂了？”林程秒瞪他一眼，语气硬邦邦的，“不就是扎一针吗，我从来不怕的。”话虽这么说，脚步却慢了半拍，眼睁睁看着前面的人一个个抽完血，有人龇牙咧嘴，有人面不改色，他心里那点别扭又冒了上来。
前面很快轮到了时景。他走到窗口前，卷起校服袖子，露出线条清晰的小臂，皮肤偏白，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下隐约可见。护士拿出针头，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看着护士熟练地消毒、进针，动作稳得像块石头。
“好了，按住棉签，别揉。”护士拔下针头，递给他一根棉签。时景接过，轻轻按在针口上，动作轻柔，却没丝毫犹豫，转身就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等着张宇哲。
张宇哲抽完血，凑到时景身边，故意夸张地揉着胳膊：“不行，太疼了，可以给我埋了吗？”时景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淡淡的看着他演戏。
林程秒站在后面，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心里莫名有点不是滋味。他总觉得时景这种人，连关心人都带着股冷淡的劲儿，不像真的在乎，倒像在完成什么任务。
“下一个，林程秒。”护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林程秒深吸一口气，走到窗口前，学着时景的样子卷起袖子，却没控制好力度，布料蹭得胳膊有点痒。
护士拿起他的胳膊，用酒精棉片消毒，冰凉的触感让他下意识缩了一下。护士笑了笑：“别紧张，很快就好。”他没说话，只是盯着天花板，尽量不去看针头。
就在针尖快要碰到皮肤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响——是时景的声音，很淡，却刚好飘进他耳朵里：“盯着我这边，别看来。”
林程秒愣了一下，下意识转头看向时景。时景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拿着那本没看完的《数学分析》，见他看过来，抬了抬眼，镜片后的眼神依旧没什么温度，却不像刚才那么冷了，倒像是在刻意分散他的注意力。
护士趁着他分神的功夫，快速把针扎了进去。林程秒只觉得胳膊上麻了一下，等反应过来时，血已经抽完了。护士拔下针头，递给他棉签：“按住，十分钟再扔。”
“谢谢。”林程秒接过棉签，按在针口上，心里有点乱。他刚才居然真的听了时景的话，而且好像……真的没那么怕了。
他走到时景旁边的椅子坐下，没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的鞋尖。时景也没开口，继续看着手里的书，只有偶尔翻页的“沙沙”声，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张宇哲看出两人之间的尴尬，故意凑过来，笑着对林程秒说：“我跟你说，他以前也这样，我小时候怕打针，他跟个神经病一样，拿本书给我念题，念得我头都大了，最后忘疼。”
林程秒抬了抬眼，看向时景。时景刚好翻完一页书，察觉到他的目光，侧头看了他一眼，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对张宇哲说：“别胡说。”
“我哪有胡说？”张宇哲不服气，“是你自己像个神经病要给我讲题，现在讲你又不好意思？”
时景没再反驳，只是合上书，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休息。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落在他脸上，在他睫毛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竟少了几分平时的疏离，多了点柔和。
林程秒看着他的侧脸，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或许时景也不是那么讨厌？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压了下去。他摇了摇头，暗骂自己想多了——时景就是个冰块脸，刚才肯定只是随口一说，才不是想帮他。
体检结束后，回到教室，已经快到午休时间。林程秒刚坐下，就看到时景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倒了杯水。
？时景是什么老年小孩吗？
这时，赵磊又凑过来。
“秒哥，你要不要去食堂吃饭？我听说今天有糖醋排骨。”赵磊凑过来，语气里带着点期待，“上次去晚了，没吃到，这次咱们早点去。”
林程秒点了点头：“走。”他刚站起来，就看到时景也拿起书包，准备出去。张宇哲跟在他旁边，笑着说：“去食堂吗？一起啊，我知道有个窗口的红烧肉特别好吃。”
时景点了点头，没说话。林程秒看着他们，心里有点不爽——他才不想跟时景一起吃饭，可赵磊已经拉着他往食堂走了，他想躲都躲不开。
食堂里人很多，到处都是喧闹的声音。赵磊拉着林程秒直奔糖醋排骨窗口，排了好一会儿队，才买到两份排骨饭。两人找了个空位坐下，刚拿起筷子，就看到时景和张宇哲也端着餐盘走了过来。
“这里没人吧？”张宇哲笑着问，不等他们回答，就拉着时景坐了下来。时景的餐盘里很简单，一份青菜，一份豆腐，还有一碗米饭，连点肉都没有。
“WC？学霸，你也太养生了吧？天天吃青菜豆腐，不怕营养不良吗？”赵磊看着他的餐盘，惊讶地说，“哈哈……这就是你长高的秘诀？这要是让我吃，大脑和嘴的谈判是过不了的。”
时景没说话，只是慢慢吃着碗里的饭。张宇哲替他解释：
“他胃不好，医生让他少吃油腻的，只能吃清淡点。”
林程秒愣了一下，看向时景的胃。时景穿着校服，看不出什么异样，可他想起刚才抽血时，时景胳膊上那清晰的血管，还有平时那副冷淡的样子。
找个时间，带他去医院……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林程秒就赶紧摇了摇头，暗骂自己神经病——他疼不疼，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还是管好自己吧。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