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游食人族》ATkikoo

44、交换人质

　　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到处是残肢碎肉，没烧尽的烈火、油污，血汇成几条河，浓烟滚滚。

　　余谨看着地上的人体碎片，确认没有一个是克罗尔的，心稍微安定了一点，但见到那么多人丧命，余谨的心还是跟着拧紧。

　　怎么何塞突然就从监狱里逃出来了，又怎么突然开始打仗了，就像提前串通好的。一切都太过巧合了吧。

　　他们还在打，卡什走进战区前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把断刀，放在手里颠了颠，从容地走进去。

　　“首领这么不警惕，会不会受伤？”余谨担心地问。

　　怀亚特觉得他担心的模样有些好玩，便说：“会呀，你看首领穿的也不是护身的衣服，肯定会受伤。”

　　“那怎么办！”余谨装作急切道，“那你快去帮首领，我，我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不会有人发现我的！”

　　说罢，余谨已经开始在找地方躲了。

　　看他这样，怀亚特觉得可爱无比，脸别过去笑了好一阵才把他按住说：“你未免把我们首领想得太弱了吧，我们首领好歹是食人族最强，对面现在就区区几百人，哪里是我们首领的对手，要知道我们首领11岁那年就能单挑一个食兽族部落。”

　　“况且，索莫也不少人呢，给我们首领打掩护都够了。”怀亚特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看着吧。”

　　余谨不服地看着他，怀亚特转头看到他冲自己干瞪眼，无奈道：“哎呀，我跟在首领身后十年，这点小场面对首领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你别担心了。”

　　余谨轻哼一声，转过身面对着战区。

　　果然，卡什进去后没多久他们就停战了，余谨看着渐渐消散的浓烟，默默跟上去，怀亚特看到他自己先跑了，喊了一声没喊住，也赶紧追了上去。

　　余谨跑到卡什身边之前，到处望了眼，看到克罗尔没有受伤后，松了口气。

　　“首领……”余谨拉住他的衣袖，“首领没有受伤吧。”
　　卡什轻轻摇摇头。

　　何塞咬住手上松掉的绷带，缠紧，厉声说：“一命换一命。”

　　余谨朝声源看去，何塞身边的那个女孩掐着海拉的后颈，将匕首压在她侧颈上。

　　“不换。”卡什丢了刀，接过怀亚特手中的帕子，擦了擦手。

　　何塞哈哈大笑：“……好，非常好，我看她也是貌美如花，那我就收去做我的夫人了。”

　　他故意摸了一把海拉的脸，看眼索莫的众人。

　　“你要不要脸，你都一把年纪了还要娶小姑娘做夫人！”威斯诺捂着受伤的胳膊骂道。

　　何塞得意道：“那又如何，能娶到小女孩证明我有本事——”

　　“呸！”爱德华多恶狠狠道，“有个屁的本事，手段肮脏恶劣，心思还龌龊！”

　　克罗尔看着海拉，她脸色发黑，明显是中毒了，难怪刚刚一直找不到她，也难怪会被掳走做人质。

　　“随你们怎么骂，”何塞把剑立在地上，“今日要是不换人质，明日就等着来吃我的喜宴吧。”

　　卡米拉听此也忍不住望向何塞，眼前这女孩看上去比自己还要小几岁，难不成何塞真要娶她做夫人，俩人差了20岁有余吧。

　　如果何塞真做出这种事，卡米拉也不会原谅他。

　　何塞等了许久，目光一直聚焦在余谨身上，心想，果然好认，这样漂亮干净，丢乌漆嘛黑的人群里怎么认不出。

　　“那有人主动做人质也行。”何塞看了卡什一眼，“实在没有，我也不想在这和你们耗时间了。”

　　一直藏匿在暗处的莫蒂娜打算出来，但不等她站出，她就看到余谨被人推了出来，直接超出人群一大截。

　　余谨也完全懵了，他回过头想看清是谁推的自己，结果就看到卡什惊讶又不解的表情和克罗尔的震惊、不知所措。

　　“我……”余谨哑口无言，他后退两步，转过身，竟然已经快要走到何塞那边。

　　“愿意换人质的既然已经站出来了，那就把海拉还给我们吧！”斯考特见机在人群中大声说。

　　余谨认清他的音色，愤恨地攥紧拳头。

　　“谁敢。”卡什不善地回头望去，人群顿时鸦雀无声。

　　余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两队之间的气氛也僵持了许久，余谨处在中央接受两波人的凝视，汗如雨下。

　　他猛吸一口气，两手握拳垂在身侧，清澈的月色照着他湿润的脸庞，他笑着看向卡什，诉说遗言和告白般宏大庄重：“首领……陪伴在你身边的这段时间……我其实很开心……”

　　“我对你说的一切，都是真心的，”余谨仰头，悲伤地说，“如果我早知道今天是我最后一天陪伴你，我不会选择休息，这样……我就有更多的时间去记住你……又是还没有开始了解你，就要离你而去……”

　　余谨抹去脸上的泪，肩膀因为痛哭在颤抖，对于食人族来说，他实在太过瘦弱，此刻的他就像一只被群狼环伺的羔羊。

　　“……我换人质，”余谨走到何塞那支队伍里，对卡米拉说，“放了她。”

　　卡米拉看了眼海拉，将她朝克罗尔那重重一推，克罗尔眼疾手快地接住她，把她扶回去。

　　何塞回头望了眼，偷偷瞥了眼卡什的表情，勾起唇角，对身后的部下说：“我们走。”

　　余谨到底是外族人，今早又在议事屋上得罪了索莫两位地方首领，索莫除了克罗尔也无人在意他。

　　不过从奥索伦多来的几位都还在担忧。

　　卡什怔在原地，明明一切按计划进行了，怎么他还是觉得不满。

　　“首领，要我去追吗？”怀亚特问。
　　卡什看着正在和爱德华多安慰海拉的克罗尔，等他回过头，卡什才压低嗓音说：“不许去。”

　　克罗尔听见了，面上有些为难，卡什的意思应该是让他去了。

　　“爱德华多，你把海拉先扶回家，我去处理一下别的事。”克罗尔说。
　　“你去哪？你不会要救他吧？”爱德华多拦住他，“你别去，何塞那边人也不少，他都不是食人族，你干嘛要去救他啊。”
　　克罗尔辩解道：“我……可是他也算救了海拉。”
　　“对呀，他救了海拉你要去救他吗？”爱德华多说，“那你没逃出来又有人要去救你，总会有一个人被抓住，你就不要去了。”

　　“可是他今天为我说话了。”克罗尔看了眼何塞离开的方向，“我想我不能见死不救。”

　　他追出去，爱德华多没办法，只能叹气。

　　卡什听着，眉头一皱，唤道：“梵缇。”
　　“首领。”梵缇应道。
　　“刚刚艾卡伦是不是不在？”卡什问。
　　“……是。”
　　卡什眯了眯眼，“把他和斯考特都杀了，尸体丢给他们各自的部下，让他们自己人去处理。”
　　“是。”

　　怀亚特问：“首领为何突然要杀他俩？”
　　“南北联合，妄想走我一开始路数。”卡什冷笑道，“怎么能让他们得逞呢。”
　　怀亚特思索了片刻，随即懂了，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首领的敏锐度真是无人能及。”

　　“话说，首领真不要派人去追吗？”怀亚特问。
　　“不去，浪费人力，何塞不敢拿他怎么样。”卡什说。
　　“为什么这样说，何塞那种人疯起来谁能招架得住？”
　　卡什看向他，“你怎么开始忌惮何塞了？”
　　怀亚特叹了声：“我只是觉得不能轻敌。”
　　卡什赞许道：“确实，不过何塞真的不敢拿他怎么样。”

　　“……”怀亚特撞了他一下，走到他面前，“首领怎么就这么肯定，要是小美人没了，你跟谁哭去？”

　　卡什停住脚步，看着他：“他跟何塞走前说的那些话，可不只是说给我听的。”

　　怀亚特回想一番，“还挺聪明，知道挑明和您的关系后何塞就不敢随便动他了。”

　　卡什发自内心地笑了笑：“是，这个身份也算是让他捞到点好处。”

　　卡什想到他当时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就忍不住心疼他，但他在那种情况能想出这种应对之策也是聪明。

　　“小美人可不止美，”卡什对怀亚特炫耀道，“还可爱、还机灵、嘴还甜。”

　　怀亚特气得打了他一拳，“你再跟我炫耀，信不信我改天把他掳走，让你一辈子也找不着他！”

　　卡什笑道：“……你要是敢，你就完了。”

　　怀亚特嘁了一声，“你的人我当然是不敢了。”

　　“算你这臭小子尊敬我，”卡什绕到先知处，先坐到凉亭歇了歇，喝了口茶：“跟你说个有意思的。”

　　怀亚特往他对面一坐，“啥事啊。”

　　卡什挑了一下眉，“你先喝口茶。”

　　怀亚特给自己倒了一杯，“没事叫我喝茶干嘛……这茶什么味？”

　　“他今天吃完饭跟我说，怀疑我俩有那层关系，还害怕你喜欢上我。”

　　卡什轻飘飘地说，怀亚特半条命都快被恶心出来了，一口茶全喷了，他擦干净嘴，嫌弃道：“他什么都不懂，口无遮拦，你能面无表情地把这些话说出来也是厉害，我都快被恶心死了。”

　　“我向他解释了好久他才信，”卡什托着脸，脸上洋溢着幸福，“他那个样子特别可爱。”

　　怀亚特见他这幅被迷住，没出息的模样，轻嗤：“觉得可爱就把他追回来啊。”

　　卡什说：“那你去吧。”

　　怀亚特：“……”
　　“搞什么，都走到这来了！”
　　“你开玩笑的吧。”

　　卡什认真地说：“你去吧，你可以去兽屋牵只坐骑，就说我允准的，没人敢拦你。”

　　怀亚特：“……”
　　“记得给我找漂亮夫人。”

　　卡什点点头，坐在原地看着他离开。

　　等人一走，他就进了先知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