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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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阿玛？太子弟弟？”
胤褆也瞧见了康熙和胤礽二人，甩开贴身太监的手快步过来，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他先前在皇庄时已经见过了康熙，所以今日在宫里再见对着他倒没那么害怕，反而生出几分熟稔。
胤褆咧嘴一笑：“可算等到你们了！”
康熙瞧着那太监手上的拿着的伞，上面积着一层落雪，应该是等了有些时候了。
他奇怪道：“保清，你怎么不进去？”
因为抱着胤礽的缘故，他不好抬手，就用微微扬了扬下巴朝着殿门方向示意。
胤褆摸摸自己光溜溜的脑门：“里面人太多，我有点紧张，想在门外先冷静冷静。”
他这话说得坦然，康熙略微一想，也是，他这大儿子自小养在宫外，没怎么沾过宫里的热闹，怕生也属正常。
“好小子，这有什么好怕的。”康熙不由笑道，“你额娘也在里头，和朕一起进去吧。”
“是，皇阿玛！”胤褆喜滋滋的应了。
就在这时，被康熙抱在怀里的胤礽扭了扭身子：“阿玛，我要自己走。”
康熙低头看他，小家伙平日里最爱赖在他怀里，每回到太皇太后这儿，不都是他抱着的，今日倒是转了性。
见胤礽小手还在推着他的肩，康熙索性顺着他的意把人放了下来。
胤礽脚刚沾地，还没站稳，那边胤褆就黏糊糊地贴了过来。
他小声道：“太子弟弟，你怎么都不理我。”
胤礽瞥了他一眼：“孤哪里没有理你？”
胤褆委屈：“我给你写信，你都没有回我。”
他说的是前些日子胤礽炫耀圆滚滚的那封信。他等了老半天，也没见到保成的回复。
被胤褆这么一提醒，胤礽倒是想起来了。
原本他是准备回胤褆的，结果回信那日恰好是他发现圆滚滚被狸猫换太子那次，一来二去的事情一多，他就忘了。
被胤褆控诉的目光看着，胤礽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我忘了。”
他心里发虚，连平日里的自称都忘了用。
胤褆：“什么？你忘了？”
他声音陡然拔高，惊动了走在前面的康熙。康熙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催促：“走快些。”
胤礽解释：“我也不是有意的。”
胤褆仍是满脸哀怨：“你知道我有多盼着你的回信吗？”
眼见胤褆真要恼了，胤礽忙扯了扯他的袖子，凑近些许。
他许诺：“好啦，你也别生气了。过两日，孤带你去看圆滚滚。”
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说着话，进殿的路倒也快，不一会儿就到了门口。
一迈进殿内，暖香扑面，与外面的寒气截然不同。
见到了熟悉的摆设，胤礽就像只归巢的乳燕，噔噔噔地扑到太皇太后面前，卖乖撒娇起来。
他脆生生道：“乌库妈妈吉祥！保成给您拜早年啦！祝您福寿安康！”
康熙随后进来，环顾四周，只见佟佳贵妃、荣嫔、惠嫔皆在列，就连久病不出宫的皇后钮钴禄氏也端坐在侧。
这般齐全的场面，倒是难得。
太皇太后被逗得眉开眼笑，搂着他心肝肉儿地叫了一阵，这才抬头看向康熙：“皇帝进来怎么也不让人通报一声？”
康熙阻止嫔妃们欲行礼的动作，“大过年的，就不必拘这些礼节了。都坐着吧，别折腾了。”
这边说着，那边胤禔却僵在了门口。
他本来亦步亦趋地跟在康熙身后，看着满屋子珠环翠绕的嫔妃，不由得愣住了。
这......他是听说人多，但也没说有这么多人啊！
康熙：“胤禔，去给太皇太后请安。”
胤禔却像是没听见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康熙又唤了一声，见他仍无反应，不由微微蹙眉。
殿内霎时静下来。
惠嫔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手里的帕子绞个不停。
这是胤褆头回在太皇太后跟前露脸，若失了规矩，往后哪还有好印象？
她刚要起身上前，手腕却被荣嫔轻轻拽了一下。荣嫔冲她递了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正当气氛凝滞时，依在太皇太后怀里的胤礽动了动。
胤礽眼尖，瞧见胤褆涨得通红的脸，便挣开太皇太后的手。
太皇太后唤道：“保成？”
胤礽：“乌库妈妈，方才保成太着急了，都没好好给您请安呢。保成要重新来。”
太皇太后哪能看不出这小机灵鬼的心思，笑着点点他的额头，轻轻推了他一把。
胤礽立马噔噔跑到胤褆身边，仰头笑得眉眼弯弯。
“哥哥，咱们一起给乌库妈妈请安好不好？”
原本还有些冰凉的手被一只肉乎乎的手拉住，胤褆发紧的心莫名松了些，愣愣地点了点头。
两人手拉着手并肩上前，胤褆虽说话还有些磕巴，却学着胤礽的样子，规规矩矩说了吉祥话。
太皇太后笑得更欢了，伸手一手搂过一个，疼惜地摸了摸两人的头。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太皇太后扬声道，“苏麻，把红包拿上来。”
“格格，早就准备好了。”
苏麻喇姑递上早就准备好的两个用料讲究、绣工精致的荷包。
胤褆捏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入手沉甸甸的，到底还是孩子心性，忍不住当场就拆开一个小口往里瞧。
里面是几枚小巧可爱的如意金锞子，还有一小把黄澄澄的金瓜子。
他心下欢喜，又按捺不住好奇，凑到胤礽耳边小声问：“弟弟，你的荷包里是什么呀？也一样吗？”
他这话问得随意，话音落下，殿内却有一瞬间奇异的安静。
胤礽看见几个大人的目光都似有若无地落在他手中的荷包上。他何等机灵，立时明白了其中关窍。
他是太子，乌库妈妈给的东西自然不同，可若让胤褆瞧见分量悬殊，怕是会难过。
他接过荷包，轻轻一掂。这分量，肯定不止那些如意金锞子。
他心念电转，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利落地解开抽绳，从里面拿出了几枚样式相仿的如意金锞子。
“哥哥，你瞧，是和你一样的。”他举到胤褆眼前。
惠嫔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轻轻舒了口气。
坐在她身旁的荣嫔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低声：“如何？我早同你说过，咱们这位太子殿下，年纪虽小，却是个心思玲珑、善解人意的。”
这一番小插曲过后，殿内气氛愈发融洽。
拜完太皇太后，紧接着轮到康熙。
他笑着从梁九功捧着的托盘里取出两枚质地上乘、触手温润的白玉佩，分别递给两个孩子。
胤礽双手接过，心里却有点小小的困惑。
往年康熙给的压岁红封，不是银票就是更稀罕的玩意儿，今年怎么只有一枚玉佩了？
他正想着，却见康熙对他眨眨眼，还偷偷对他比了个口型。
胤礽仔细分辨了下，依稀看出是“等晚上”的意思。
小家伙眼睛一亮，又高兴了起来，拿着玉佩把玩，心里已经开始期待夜晚的到来。
两个孩子收了太皇太后和康熙丰厚的红包，又依着规矩，挨个给殿内的佟佳贵妃、皇后钮钴禄氏以及几位嫔妃拜年。
一圈吉祥话说下来，两人手里又多了不少长辈赏的吉祥物件儿，荷包塞得满满当当，小脸上都乐开了花。
待领完赏赐，胤褆先前的拘束劲儿渐渐散了，话匣子一打开，就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起宫外的趣闻。
他眉飞色舞地说起怎么猫着腰在草稞子里钻，又是怎么眼疾手快地逮住一只灰毛小兔子的。
讲到兴头上，他干脆跑到殿中央，学着在外头瞧见的杂耍把式，嘿哈有声地比划了一套拳。
动作虽还带着孩童的稚嫩，一招一式却虎虎生风，那股子浑不怕的莽撞劲儿，逗得太皇太后忍俊不禁，连带着满殿的宫嫔也都笑开了。
眼见胤褆讲得面色通红，额角也见了汗，康熙抬眼，望了望窗外的天色。
“保清今日才回宫，一路车马劳顿，也该早些歇息。”他转向惠嫔，语气温和，“你带他回去，好好说说话。”
惠嫔闻言，忙起身应了，拉着胤褆恭敬谢恩。母子二人眉眼间皆是掩不住的欢喜，缓缓退了下去。
康熙目光转向钮钴禄氏，语气放柔：“皇后，你身子骨弱，今日劳神了，也早些回去歇着。明日朕再去瞧你。”
钮钴禄氏撑着身子谢了恩，由宫女扶着也退了出去。
佟佳贵妃坐在下首，眼见康熙三言两语便将人一一打发，目光却始终不曾转向自己，心头不由得漫上几分涩意。
她微微抬眼，想寻个时机说句话，却见康熙已侧过身，正与太皇太后低声商议着什么，神情专注，压根没往她这儿看。
殿内一时只剩下她一位妃嫔，再留下去，反倒显得不知趣了。佟佳贵妃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得退下。
人一走，慈宁宫顿时清静不少。
康熙领着胤礽陪太皇太后用了晚膳。席间多是些软糯适口的家常菜色，祖孙三代倒也吃得温馨。
撂下筷子后，康熙坐在那儿，指尖无意识地在膝上轻点，虽仍陪着说笑，那心思却明显有些飘了。
太皇太后将他这般坐立不安的模样瞧在眼里，忍不住笑着打趣：“行了行了，别在我这儿硬熬着啦，赶紧带着保成去吧。”
康熙忙敛了神色，嘴上还否认：“玛嬷这是哪里话，孙儿是想多陪您说会儿话。”
“你呀，还糊弄我这老太婆？”太皇太后戳破他的心思，“你心里惦记着，保成心里更惦记着，也一直往殿门外瞧。
难得今儿松快，领他玩去罢，不用在这儿陪着我这个老婆子了。”
康熙知道瞒不过她，也不再装，笑着谢了恩，牵起胤礽的小手便起身告退。
一出殿门，寒气扑面，却压不住胤礽心头的雀跃。
小太子刚迈过门槛，就迫不及待地拽了拽康熙的手。
胤礽：“阿玛，现在能给我了吗？您说的晚上已经到了。”
康熙故作茫然：“嗯？什么东西？阿玛在殿里不是赏过你玉佩了么？”
“不是那个！”小家伙急得跺脚，“您明明对我做口型了，说等晚上给我好东西的。”
康熙继续装傻：“有这回事？阿玛怎么不记得了？定是保成看错了。”
胤礽见他耍赖，脾气也上来了，甩开他的手就往他身上扑腾。
两只小胳膊紧紧抱住康熙的腿，小家伙踮起脚尖，使出吃奶的劲儿往上蹭。
他一手揪住康熙腰间的玉带借力，小短腿努力蹬着皇帝的衣摆，像只急于爬树的小猫崽，铆足了劲要去够那近在眼前的脖颈。
康熙身量高，胤礽人小，攀得颇为费劲。
不过三两下功夫，那白嫩的小脸蛋就已憋得通红，呼吸也带上了急促的哼哧声。
“胡闹！”
康熙吓了一跳，生怕他摔着，赶忙弯腰，结实的手臂一捞，将这小炮仗稳稳当当地抱进了怀里，“万一摔了怎么办？”
胤礽缩了缩：“不会摔的，阿玛会接住我的。”
康熙有心让他长个记性，面色微沉，“朕要是没接住呢？”
“那也掉不了呀，”胤礽软声应道：“因为保成是阿玛身上的小挂件，粘得牢牢的。”
“朕这是在训你！”
康熙见他还敢顶嘴，毫不犹豫拍了下他的小屁股，“哪来这么多歪理？”
胤礽在他怀里不服气地扭了扭，哼哼两声，嘴上不饶人，“我说的明明都是实话。”
康熙被他气笑，挑眉道：“太子这嘴，真是跟抹了蜜一样的，越发会恃宠而骄了。”
胤礽一听，立刻搂紧康熙的脖子，小脸贴过去，“那阿玛到底给不给嘛？保成等好久啦。”
康熙被他这小猫似的撒娇磨得没了脾气，偏头凑到他耳边，低声诱哄：
“给，这就给。不过……
“不过什么？”
“朕把这东西收在乾清宫。不知太子，可否赏脸随朕移驾一趟？”
“去！现在就去！”
胤礽立刻在他怀里蹦跶起来，“阿玛快走，咱们快走呀！”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