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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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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虫想有一对艳丽的翅膀并能够飞翔,必须要自作茧。破茧,或者死于茧中,都暗地里蕴藏着某些学问,无非是对上升的毅力和对打压的忍耐。
而人也想用某些东西做茧,来搏一搏一飞冲天的成就。
这里有件事很邪门,山脚的村民说山顶有寺庙,而咒灵正在寺庙。如果世间有邪魔,为何没有道与佛显世,而是人去以身做佛呢?
帕瓦不会去思考这种问题,寺庙不过是又一个造型美观的建筑,而安神远比恐慌重要。
几步外是隐藏于林中的伏黑甚尔,他回想起了自己之前向村民们的问话,其中一条就是关于寺庙。
寺庙里供奉着谁?他把消息问来时还稍微讶异了一下,因为不是官方或者认可度较高的教派神明,而是当地的民俗信仰,据说已经流传了有几百年,是祈雨和求子的某种神兽,浑身被白丝包裹,名为“胎茧”。
听上去就像是从村子人心中孕育而出咒灵。
“按照资料上来看,这次的咒灵恐怕有点聪明,会专门挑落单的外地人下手,它分得清这些人的来源吗?不同国家的人眼里其他国家的人都长得很相似,在咒灵眼里恐怕也差不多……不对,通过咒力来分辨吗?”帕瓦颠了颠自己的包,自言自语道,“这里面难不成有人为干预?村民里有诅咒师?”
她继续往上走,遇到了不少分散在灵子里的木屋,都门窗紧关,这里已经很接近山顶了,要不要继续往上走,让她产生了怀疑。
她一向喜爱直来直去,并放肆地表露自己的喜恶。但动物在面临危机时,会有自己的法子,毕竟脑子生长出来不完全是装饰品。
她用指甲切开自己的手指,用流出来的血化作一把锋利的小刀,并挨个用刀砍开附近木屋的门锁,把门推开来查看。这里面的布置都大同小异,木材、电锯、砍刀、木桌、锅等等,只是刀具上数量和种类不统一。
就这样开了几个屋,要继续开下去时,眼前这间屋内似乎有人在走动,帕瓦的耳朵捕捉到了那些细微的声音,她一个瞬身就跳到了树上,让树叶和枝干隐藏起自己的身影。
“大师,把这几张符纸压在枕头真的有用吗?我不是质疑你的意思,报酬可以用美金或者欧元。”说话的人一身黑色西装,从他右手腕的金色劳力士来看是个不缺钱的主。
“不会立刻见效,你只需压上三日,比市面上大部分摆设管用。”是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两人交谈了几句后,西装男就离开了,不久后一个农村妇女模样的女人从里面出来,面容普通,粗布麻衣,她环顾四周后朝着山顶走去,不是朝大路,而是一条杂草丛生的石子小路。
帕瓦等了一会,等到脚步声失踪后才从树上下来,她用刀砍开女人出来的屋子门锁后,开门感受到了独属于咒灵的那股恶臭,还很浓郁。
屋内只有一套桌椅和纸笔,帕瓦的低头朝侧边看去,发现桌子旁边有个凹进去的坑,里面有一个桶。她将桶的盖子打开后,扑面而来的是血腥味,桶里盛着暗红色的液体。
有些咒灵其实用“地缚灵”来形容也可以,在俳里眼中,这只居住在寺庙中不挪窝的咒灵就是这种类型,它们很可能不需要觅食而是等待投喂。
筹谋不是帕瓦的风格,但是现在观众在场,俳里假意地认真了一下,让帕瓦在这间屋子里搜索了几分钟,边搜边朝外面打了通电话,大意是让山脚的辅助监督放帐,以及疏散人群。
在这期间,从她手指留下的鲜血像细蛇一般慢慢地朝周围延伸出去,逐渐加速把半山腰围起来,再让这些血分散地接近树底的草木。如果有人路过就会触碰血丝,血丝将信息传导让帕瓦察觉。
她望向天空,见到几只灰色的麻雀飞过,再来一阵风刮得树木摇曳,灰色的帐总算从高空落下,笼罩大地。
这时分散的血网纷纷凝聚成尖利的长刺,朝着山顶的寺庙射去,一声尖锐的叫声响起时,帕瓦已经奔跑到了寺庙门口,手中握一把半人高的巨锤把木门砸得断裂。
庙内的光景也出现在了帕瓦的眼前。捂住眼睛弯腰哀嚎的女人,她手中流淌不止的鲜血,和造成她失明的血色长针。
而在一旁的,是和主位雕像紧紧关联在一起的扭曲可怖的白色巨茧,如同活物一般发出心脏跳动的彭彭声,隐约能看到包藏在里面的不知名血肉。
“臭死了。”帕瓦撇嘴道,她闻到四周一股被腌制过的尸臭味,掩盖在焚香下却逃不过她的嗅觉。
女人颤抖地忍住疼痛来问话:“……咒术师?你今天来的?”
帕瓦没有回答她,硕大的锤子随着她的跳跃而被握到半空,狠厉砸下时把地板砸穿一个大洞,但让她意想不到的是下面是空心的。
作为长时间奋斗在一线的战斗人员,她的反应力不是做假的,放手丢下巨锤时,她足底踩锤借力一跃,跃到了边缘。而在她对面的,是那个双眼被贯穿血刺的中年女人。
“你们还搞地下室?”帕瓦问这句话时,没轻举妄动,她怀疑庙里还有其他布置。
“……痛。”中年女人在帕瓦攻击时趴到地上翻滚到了墙边,动作灵敏得令人惊叹,“小姑娘,你知道什么是肉身成佛吗?”
“你想讲什么,本大爷可没有这个闲工夫和你闲谈。”帕瓦扫视了一圈周围,这里的雕像大多是镶嵌在墙上,造型比起人形更类似于动物杂交后的异类品种。
主位上的咒灵毫不掩饰地散发着杀气,却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压制,需要一发命令才能变为海潮涌上去厮杀。
“不少教派里讲究精神成佛,也就是所谓的升仙,但这个法子是不成功的,如你所见,你眼前的这个失败品,就是各类教典里的神仙。”女人说话时语气里有种傲慢,仿佛已经参透此道。
俳里听了这句话,再去看在原地踏步的咒灵,脑子里一阵发晕,敢情这个中年妇女把咒灵当作仙人,这也太过于邪门了吧。不过仔细思考一下咒术师中参差不齐的资质,这个野生诅咒师恐怕能评上一级的标准。
若是之前,俳里可以安排李火旺来收拢一下这位来之不易的人才,但在现场的是帕瓦,而庙外有一位她为了提升扮演值而邀请来的特殊嘉宾。
“听你这个说法,是有更好的法子喽?”帕瓦手中的血慢慢从墙上流下,变为刺,刺穿墙壁来到庙外,她用身体挡住这个孔,想用血刺绕后扎穿这个中年女人。
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够思考,按照擒贼先擒王的原则,想在这里除咒灵,得先杀满脑子诡计的诅咒师。
“是的,我想到了更好更优秀的术法。”中年妇女掌露了一个微笑,只是这个笑在这张满是血污的脸上显得诡异别扭,“编造出一张能够承载成神肉身的茧,再成圣。”
帕瓦静静地盯着她,想在对方说话的间隙就完成暗杀的举动,但变化没有计划快,几乎就是分毫之差,帕瓦凝聚出的血刺才刚刚贯穿墙壁,中年女人就纵身一跃进入地下室中,咒灵也跟着她一起下落。
帕瓦见此,骂了一句脏话,割开手腕一个大出血让密密麻麻的血针向下落,这种覆盖式的攻击在白茧上扎穿不少洞,青绿色的液体从这些洞中流出。
中年女人讲那些话是为了拖延时间,对于帕瓦来讲,想减少损失就必须速战速决,她们彼此搏斗的这一幕自然是被伏黑甚尔看在眼中,他不动声色地从房梁跳下,找了个隐蔽的角落继续观望。
作为血之恶魔来讲,鲜血能成为它所向披靡的武器,俳里的马甲系统所安排出来肉身还是太接近人类了,长时间大量的放血让帕瓦有些接受不良。眩晕、重影,耳鸣声也开始阵阵发出,反胃、呕吐感,感觉有些上下颠倒和疼痛,原来是她磕碰到墙壁突出来的方柱,在半空翻了一圈。
“该死。”帕瓦再次凝聚出一个巨锤,被施了咒力的血液完全变成了另一个质地的物品,重量带着她下降得更快,她也毫不犹豫地抓住飘到面前的茧丝,爬到茧上。
血液…不够…渴求…渴求…取……她大口地咬下茧内的血肉,柔软粘腻的肉块在口腔中流连然后吞下,接着是冰冷恶心的绿血从口中吸取到胃。
……直到一只手从血肉中破出抓住帕瓦的脖子,是要使出全身的力把她掐死,她们都重重地摔到了地上,按这个高度,正常人不死也是残废。这个地下室,准确来说应该是洞窟。
“你不该坏我好事,本来我能够长生,去造福众生,现在一切都毁了。”女人的整个身体从咒灵的□□中破出,她的面目变得狰狞,想把帕瓦也拉下水。
但双方都彼此情报不足,中年女人确实藏了一手,就在茧上,要是来的是普通一级咒术师,那就是送上来的羊。可偏偏来的是剑走偏锋的“恶魔”。
“哈,本大爷可不能和你们这些渣滓相提并论,去向轮回问好吧!”帕瓦一刀捅穿了女人的脖子,仿佛女人铁钳一般的手焊在她脖子上如同装饰品一般。
女人死得很快,死前睁大了双眼,仿佛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帕瓦以为是自己的英姿震慑到了对方,但她没想到是女人看到了她身上肉眼可见地开始愈合的伤势。
阴差阳错之下,女人放弃了临时前的反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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