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幸存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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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人有去无回，对劲才怪。”林予谦不分敌我的嘴在谈昼脑袋上坎了一刀，他手指摩挲着瞄准器，思索道，“求救信号真是基地的人发来的吗？”
“目前还没有非融合类变异体使用终端和学习语言的案例。”谈昼回答。
林予谦叹气，距离求救信号发出地越来越近，他们却始终没有看到海面有人和舰艇的踪迹。
特种作战艇虽然有潜水功能，但毕竟不是潜水艇，没有装载制氧装备，只配备了几个氧气瓶，根本无法支撑水下活动。
谈昼看着光屏上显示的距离，提醒道：“还有三公里就到了，按照之前的情况，我们在还有五公里的时候就该被变异体袭击了，但现在……”
林予谦打断他：“别说那么多晦气话，你这嘴以前的队友怎么受得了的？”
谈昼：“变异体靠近了！”
林予谦立刻瞄准变异体，谈昼驾驶作战艇加速前进，试图和下方直直冲向引擎的变异体错开。
谈昼喊道：“站稳了！”
作战艇陡然加速，巨大的推背感险些将林予谦掀翻，他紧紧抓住扶手把自己稳在原地，左臂一阵撕裂般剧痛，右手却纹丝不动，瞄准向他们冲过来的变异体，打出精准一炮。
炮弹击中变异体，它的信号消失在雷达上，两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林予谦活动自己的左臂，指着刚刚变异体的行进轨迹：“你看到它的目标了吗？是我们的发动机，一旦让它击中我们立刻就会沉没，现在的情况下到海里就是死路一条。”
谈昼笑呵呵地说：“林队，你讲话也很晦气。”
不待林予谦发火，谈昼立刻说：“它怎么知道这个位置是我们的发动机的？”
“有经验了。”林予谦成功转移注意力，他猜测所有的变异体都在袭击中掌握学习了发动机的位置，接下来的事情会变得更加棘手。
林予谦斟酌片刻：“接下来要靠你的精神力了，我救人，你殿后。”
“明白。”
海风呼啸，鱼群还没有放弃捕食他们，一批接一批地试图攻击他们的发动机，两人驾驶着作战艇不断变速，左冲右突，边闪躲边发射炮弹驱散变异体。
原本几分钟的路程硬是拖延成了几十分钟，哪怕他们到了信号附近的地点也还是不断有变异体围攻。
沿海的鱼群本来没有这么大的体型，但变异后普遍都大了不止一圈，有些变异体卯足劲能把渔船掀翻。
林予谦在猎猎海风中戴好氧气面罩，背上氧气瓶，对谈昼说道：“速战速决！”
他鱼跃进海，周围的变异体立刻嗅到了他的气息，蜂拥而上，张着腥臭的血盆大口，锋利的牙齿犹如铁钳，无情咬合。
就在它们即将咬破林予谦的四肢时，变异体群在海中动作一顿，鱼眼里泛起死亡的灰白。
大批的变异体开始掉落，从林予谦的身边落入海底，成为尸体的一员。
它们的陨落悄无声息，没有一滴血，没有一丝伤口，仿佛只是睡着了，落入海底沈眠。
林予谦的视线并没有为它们停留，也丝毫不为谈昼的攻击感到担忧，他同时铺开精神力，搜寻还有生命体征的队友。
海底昏暗难辨，他一边游一边拨开这些变异体的尸体，手中的生命体征检测仪迟迟没有反应。
一波又一波的变异体扑上来，林予谦反手敲晕距离他最近的那一只。
他不敢在这海里面给变异体放血，生怕引来更多变异体的关注，只能寄希望于船上的谈昼。
谈昼的声音适时地在耳机响起：“变异体越来越多了，林队加快速度。”
林予谦敲了敲耳麦，示意自己收到。
在帮助林予谦突袭的同时，谈昼把精神力铺开，试图帮助他搜寻海底，海底有一些人类船只的残骸，还有一些变异体的尸体。
他们所在的这片海域并不算深，精神力能囊括的范围远不止这两百米水深，可一旦谈昼想要让精神力更进一步，就会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回来，仿佛有什么东西阻隔了海底和海水，盾牌般挡住了精神力的窥探。
谈昼揉按太阳穴，精神力被弹回来那一下让他的精神海产生了不小的动荡。
他已经在前线这么多年，早就不是当初那个空有等级的毛头小子了，竟然有变异体能让他的精神力回弹，还影响了他的精神海。
谈昼对这片神秘的海域越发忌惮，他提醒林予谦：“海底还有大东西，基地没有告知我们，很可能他们没有发现，也可能没有查出具体情况，不管是哪种情况都很糟糕，你要尽快。”
林予谦回给他一个疑问的鼻音。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精神力探查的时候被弹回来了，精神海也险些受伤。”
水下的林予谦从来没听到过谈昼这么严肃的语气，他加快了寻找的速度，费力地搬开一片又一片舰艇残骸，终于在一百米外的海底找到了向他们发送信号的特种作战艇。
几个幸存者没有被吃掉，他们在作战艇的庇护下每个人都背着氧气瓶，或躺或坐。
林予谦数了数，只剩下四个人，三个都躺着，只有一个看着是清醒的。
为首的幸存者见到林予谦带来的那一线光明，当即眼睛就红了，他活动着僵硬的身体，拽着林予谦一个劲地向舰艇里面去。
还算宽敞的空间容纳着四个人，舰艇里有一盏照明灯，微弱的光照亮这片混沌的海水。
王立激动地比划着，让林予谦赶快把这三名队友救走，他们受伤昏迷，现在不省人事。
林予谦指指他手腕上的终端，示意他用终端说话。
王立摇摇头，示意终端已经损坏，无法开机，林予谦只好把自己的拆下来给他。
王立飞快地打字：“两名队友牺牲，躺着的三人昏迷，可能受到精神海攻击，身上没有伤口，终端全部损坏，求救信号不能发出。”
林予谦皱眉，从护目镜中辨认一番王立的外貌，打字回复道：“你还能行动吗？我带两个你带一个，作战艇就在五十米外，游到上面我们就能回去了。”
王立看见后摇摇头，指指自己扭曲的小腿，示意他自己的腿已经断了，没办法拖着一个昏迷的人游到海面。
“我先带两个昏迷的人出去，你在这等我，不要乱跑，不要攻击那些变异体。”
王立点点头，老实地坐下。
林予谦给谈昼打信号，示意他掩护自己回程。
谈昼迟迟没有回应。林予谦警铃大作，一手拖着一个昏迷的幸存者，在作战艇露出的缝隙中观察变异体。
它们执着地在附近巡游，包围庇护着五个人的作战艇，尖锐突出的牙齿闪烁着绿光，鱼头咚咚撞击着作战艇。
林予谦敲击耳麦，对面终于传来谈昼略带喘息的声音：“队长，可以过来了！”
林予谦奋力掀开翻转的作战艇，周围的变异体哗啦啦倒下一大片，他反手把作战艇壳子盖好，拽着两人向海面上游去。
死亡的变异体震慑着它们，林予谦从缝隙中飞快穿梭，饶是如此，一拖二也放慢了他的脚步。
变异体极速冲向他，却总在几厘米外悬停下落，林予谦起初还心惊胆战几次，后来习以为常，眼睛里只有头顶映射的亮光。
他探头跃出海面，双手拖着幸存者的腿，谈昼在作战艇上一拉，两人接力把幸存者安置到空地。
谈昼摘掉他们的氧气面罩，手指摸过颈部和鼻下：“有心跳，还活着。”
林予谦点点头：“还有两个人，我再下去一趟。”
谈昼拦住他：“我去吧，换我来。”
“回程还需要你，你留存好体力。”话音落下，林予谦再次跃入水中，扑通一声，水花四溅，谈昼分神看一眼作战艇上的水痕，精神力护卫在林予谦周围，跟着他向水下走。
海底那道阻止他窥探的屏障没有主动攻击的意思，似乎那里只是一道阻挡外来客的无声隔墙。
谈昼无法判断底下的是变异体还是武器，只好加快斩杀变异体的速度，让林予谦尽快解救幸存者。
林予谦这次轻车熟路就来到了作战艇旁，他再次扛起昏迷的那个人，腰上绑着绳子，将王立和自己捆在一起，好让他能被拖着游动。
他们在昏暗的海底借着微弱灯光绑好绳子，林予谦给他打了个手势：跟着我。
王立点点头，两条完好的胳膊在他身后用力地划水。
没想到王立虽然腿受伤了，但游泳的速度依然那么快，林予谦没有感受到分毫的拉力，仿佛身后根本没拖着人。
他抽空回头看了看，王立青白的眼中没有一丝光芒。
也许是海水太浑浊了，林予谦回过头，继续向水面游去。
他照例把昏迷的人托举上去，回身想帮一把王立，没想到王立手臂一撑，自己跳上了船。
谈昼查看了第三人的呼吸和脉搏：“活着，即刻返航！”
林予谦一把扯掉氧气瓶，摘掉护目镜，瘫坐在旁边休息，谈昼则驾驶着作战艇向基地的方向驶去。
王立仍旧坐在原地，他呆滞地把目光转向不远处的谈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上来了就把氧气面罩摘掉。”林予谦帮他扯掉面罩，想让他休整一下。
就在揭下面罩的那一刻，林予谦看清了他的眼睛，两只无神的、扁平的黑眼珠，在看向他的时候鱼一般转动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幸存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