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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那谁和谁可以接吻呀,爸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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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我和你之间是不可以接吻的。”
阿克曼细心地帮你上好药,如你所愿地对着肿起来的那一块吹了吹。
他看着你期待的眼神微叹着气将安抚的吻落在你的发顶,随后又揉了两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毛茸茸的发绳,温热的指尖在你的头皮出轻轻按摩着,梳开打结的发丝,帮你扎了个低马尾。
上好药后你又像个小孩子一样向他讨吻,语气娇嗔。
阿克曼一垂眼就可以看到你狡黠的眼神,不自觉嘟起的粉唇。
整个人的线条因为那修身的连衣裙被勾勒得几近完美,他几乎是下意识就想到了昨天晚上那件被卡住的睡衣,和那些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白皙和红印。
“.......我是你的长辈。”
思绪有点混乱,控制不住的画面在脑海里来回闪烁。
阿克曼立刻将目光挪开到桌面放着的咖啡杯上,咳嗽两声,想要找回自己的清明。
“接吻不可以发生在长辈和孩子之间。”
拍拍你的背让你下去。
“不可以发生在亲人之间。”
“不可以发生在朋友之间。”
“只可以发生在爱人之间。”
“那什么才算是爱人?”
“........”
这应该是15、6岁的时候就给你上的青春期情感教育课程;
又或者说在你来初潮的时候就应该好好地和你说道说道,就算阿克曼本身自己都不理解也没关系,至少对孩子的教育不能少,他理尽到自己父亲的义务。
所以后来为什么没说。
大概是害怕提起就会勾起兴趣,而谈恋爱这件事并不在、也不可以在他给你规划的蓝图里。
他没办法给你解释连自己都不理解的东西。
就比如为什么朋友是朋友,朋友不是爱人。
比如为什么爱人到最后会发展成亲人,而亲人为什么从一开始就不能朝爱人发展?这两者的先后顺序有什么区别吗?为什么?
他对你太了解。
好奇心重又有自驱力的孩子很喜欢在遇到弄不懂的课题时以身试险。
从他这里得不到答案你一定会向外求索。
——这是你的天性,也是这么多年他教育你,对待学习、对着知识的方式。
可他不愿。或者说他很害怕你真的因为他偶尔提了一嘴而对这种东西产生浓厚的好奇。
只是没想到后来就算他再怎么避开,再怎么要求、限制、甚至强行制止你谈恋爱;
该来的也永远跑不掉,而且这股强烈到几乎控制不住的情绪几乎已经要把他和你之间正常的关系吞没了,他渐渐丧失了对这一切的掌控。
“可是亲亲脸颊就算爱人了吗?”
你并没有如他所愿放过这个话题,更没有因为他拍了拍你就从他怀里出来。
你睁着亮晶晶的眼眸一脸‘天真’的样子。
边说边用指尖轻触,一会揪揪他的头发一会玩玩他的眼睫毛。
你露出单纯的笑,将以前孩童的模样复刻得淋漓尽致,企图用这样的形象慢慢瓦解他现在心中对你的防线。
“那不如您告诉我一个禁区吧。”
你靠着papa扬着孩子般的语气,将尾音慢慢向上抬。
“其实我已经厌倦了和您针锋相对。”
“不想和您吵架,不想每次见到您话都说不了几句就摔门走人。”
“您可以告诉我什么可以,什么不可以。”
“.......而且以前我们也会亲亲的呀。”
“为什么现在不可以了呢?”
“是因为您讨厌我了么?Papa。”
“.......我永远都不会讨厌你。”
阿克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的这一系列问题。
或者说在你忽然不再以那么冲的语气和他说话后他一时竟变得有些无所适从,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所以他现在到底该怎么对你?
是像小时候那样该管教的时候管教,该宠的时候宠。
还是像你在叛逆期的时候,严厉的制止多于一切,但又给你足够的支持和关心,不让你做一些过分出格的事。
又或者他应该维持这次你醒来后对你百依百顺样子。
表面同意你的所有想法,不在语气和行为上让你感觉到压迫;
但私下却暗中监视和观察,只要出现一点问题就第一时间到你身边,以这样的方式把你护在他的羽翼下。
“阿克曼,你说嘛。”
想得太入迷,连你悄悄换掉了尊称这件事都没发现。
“你说嘛!”
“你说嘛!”
“你说嘛!”
“.......嘴唇不可以。”
后来他看着你一脸‘期待’的目光,看着你如同小时候一样乖巧听话的表情;
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在记忆和现实重叠在一起的时候被攻破;
自欺欺人地说出一个自己内心深处都知道很扯的答案。
“嘴不可以亲,安。”
“所以嘴不能亲脸颊可以亲咯!”
话音才落下脸颊上就多出了一个桃粉色的红印。
你看着他怔愣的表情,达成目的似的终于乐呵呵地从他怀里出来,然后忽然又在他的另一边脸颊亲上了对称的一个。
“谢谢你Papa!”
用眼角余光忽然瞥到阿克曼放在桌上喝了一半的咖啡,灵机一动。
故意伸手将那杯咖啡举起,柔软对着他刚刚喝咖啡的地方抿下一小口,再细细地磨。
“唔~果然还是很难喝。”
舌尖伸出将那一抹留在壁上的水滴舔掉,褐色的液体悬挂在你的舌尖,而后又被你收回口腔,小小的一滴就做了个吞咽的姿势。
阿克曼直愣愣地盯着,僵在原地。
“啊!我上学要来不及了!”
嬉笑着把那杯给你打包好的摩卡拿走。
“——回见!Pap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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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在学校见到玛莎的时候她发现你心情很好。
你和她说自己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之前‘失恋’那事也决定好了要准备慢慢磨papa,而且现在竟然已经有了初步成果,简直如有神速。
玛莎惊讶于你竟然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
开朗的笑容差点直接僵在脸上。
倒不是不支持,只是对于‘爱’这样过于复杂的课题,纵使是有过好几次感情经验的她都不能说自己全盘掌握。
——性和爱,爱情和好感,友情和爱情。
这些是非常复杂且难以解释的问题。
而且你和阿克曼之间还是先从亲人做起的,这会使本就复杂问题更加复杂。
“所以他知道你的想法吗?”
单纯同龄的爱恋很多人都弄不清楚,所以更别说这种带有特殊含义的‘奇怪的感情’。
“知道你的喜欢不是孩子对家长的喜欢。”
“知道你想和他靠近、触碰,乃至于以后上——”
“没啊,现在告诉他不是等着他躲我吗?”
你赶紧捂住玛莎的嘴,左右看了看,给她一个‘你傻吗’的眼神。
随手拍下校园里开得正旺的花朵,看了一会,然后打开papa的聊天框给他发了过去,还顺带发了个表情包。
“我不着急这么早和他摊牌。”
大概是把心头压着的一件大事解决,今天的你简直心情好得出奇。
在玛莎身旁蹦蹦跳跳的,还拉着她的手晃啊晃,让她几次把想脱口而出的重话咽了回去,只能无奈叹息。
“而且阿克曼那人有多传统你也知道。”
眼底的无奈转瞬即逝。
“连个恋爱都不让我谈,去个酒吧也得在旁边跟着。”
“要是知道我真的那样喜欢上了他,还在试图也让他喜欢我。”
“之后家里怕是永无宁日,你就会一直见到我苦哈哈的表情。”
玛莎:“.......”张了张嘴。
大概是想说你也知道。
“所以在没有完全把握前我应该不会主动把这层沙给捅破。”
又在阳光下给自己拍了张照片。
故意把领口打打开,露出傲人的线条,又做作地挤了下,然后给papa发过去。
“好吧,你想好了就行。”
话都说到这份上,玛莎也没办法再继续阻止。
“诶,话说后来你那家教怎么回事?”
两个女生聊着聊着很轻松地就聊到其他事情上去了;
话题的主角很丝滑地从一个男人变成了另一个男人,完全没有想到收到照片的男人大概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甚至连售后解释都没有,因为你已经彻底把发照片的这件事给忘了。
........
阿克曼在发现自己手机第三次震动的时候终于冷着脸不动声色的点开屏幕。
一开始弹出你的名字后他眉头还皱了一下,生怕你是有什么紧急的事需要他帮忙;
结果后来看到你发过来的各种图片和颜文字,眉心不受控地跳动了好几下;
似乎有股莫名的冲动在身体里走了一遭,很难得地出了下神,连查尔斯问他的问题都没听到。
“现在那批被复制了的芯片已经被运往了C城和D城的边界处。”
查尔斯很明显感受到了教授的心不在焉,但聪明的没有过问。
他重复了一遍刚刚被阿克曼漏掉的信息,把自己的实验数据报告往前推了推,身体也前倾,看起来就像报告上有地方出了问题,而他正在向阿克曼教授请教。
“听说联邦已经开始无差别抓捕下城区的区民,逼迫他们成为宿主了。”
“要是这一批复制芯片测试成功,以后只会有越来越多惨无人性的实验。”
“芯片毕竟是我们发明出来的,我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
“我以为你知道当最开始那批芯片测试成功并且投入使用后,他的所有权就不再属于我们了,查尔斯。”
阿克曼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助理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很淡很淡的笑,目光沉沉。
对于联邦的这些小动作他知道的比谁都清楚。
但知道的越多,就越会发现其中水深。
“作为创造者,你无法教育别人该如何使用、为什么该这么使用。”
“而你所担忧或者说厌恶的这一切,背后也没有完整律法的支持。”
“可那是因为有关超能芯片的使用手则还不够完善!”
查尔斯声音大了点,阿克曼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他努力吸着气平复。
“律法的迭代总是漫长的,但这并不能表明那些人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对的!”
“教授,您还记得我们发明这个芯片的处心是为了治病救人吗?”
“就算后来更多被用于创造出更多超能者,被联邦用于提升效率。但总体而言这些都是为了人类好。而且也就是因为这是为了人类所以我才.......”
“所以你是觉得现在这些芯片的滥用已经违背了我们当初将它造出来的初衷。”
“........”
查尔斯没有说话,可阿克曼已经从他倔犟的眼神中读懂他的想法。
“.......查尔斯,你应该知道我并没有权力,更不可以告诉你该怎么做。”
阿克曼感到有点累。
只是累的同时,看着眼前的查尔斯,却也好像感受到了一道光。
他是被现实压住的那类人。
身上有太多责任,背负着太多,身系着整个实验室所有人的命运。
而且除了这些人他还有一个孩子要保护,所以即便在知道对错的情况下他仍只能无动于衷。他是不可以表现出倾向的,因为这只会给他周围的人带来灾难。
可是孑然一身的查尔斯可以。
阿克曼扯了扯唇角,忽然想到了自己父母的死。
联邦的人后来告诉他他的父母是在出去游玩的路上出的意外;
说的时候非常悲痛和惋惜,好像他们真的很在乎,对于他成为一个孤儿真的很心疼一样。
可只有阿克曼自己知道他的父母别说出去玩了,就连坐在一辆车上的次数都少得可怜。
而且在这之后整个项目组的所有成员全部都销声匿迹,疑点重重。
可联邦没有人再去审理这个案件,他便也懂。
更何况10岁的小孩能做什么?
在愤懑了一段时间过后他也看清了现实,虽然依旧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却也不去管自己那些无能为力的事。
“........我听说明天C城的港口要秘密运输一批联邦的军械。”
过了好久好久,阿克曼才淡淡地开口,意义不明地提示了一嘴。
“这批军械里有弹药。”
“很危险。”
“谢谢教授!”
查尔斯是个聪明人,很快就听懂了阿克曼的意思,起身快速将实验数据收好。
然而这个时候实验室的警报声忽然响起。
最重要的1级防护的实验室提示被入侵者介入,外面的研究员通讯来说他们不仅丢失了几枚重要芯片,还丢失了最重要的,完美匹配宿主。
“万尼*查尔斯!”
猝不及防的,穿着黑色制服的联邦jing/员直接破门而入,用力将查尔斯反手扣下,戴上了银色的镣铐。
“在1号实验室门口发现了你的指纹和ID录入!”
几个面容冷峻、眼底看不出一丝情绪的男人打开自己的jing-员证在空中朝阿克曼展示了一下。
“抱歉。”
又把颤抖的查尔斯用力压了压。
“你得跟我们走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