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爹地啊，他才不是什么穷小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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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景铭登门这天大包小包带了许多的礼物，他两只手拎不完，叫上助理两人来回跑两轮。
那会儿方与蓝正在房间和刘思扬打游戏。
对面打得面红耳赤，嗷嗷乱叫，方与蓝心已经飞到窗外，致使游戏输了好几.把。
刘思扬骂他，说他见色忘友，分不清轻重缓急。
方与蓝没否认，眼都不眨地转了钱过去，对面立刻销声匿迹，祝他们早生贵子。
方与蓝推开窗，撑着月台探出半个身体，暖风吹乱他的头发，遮盖住一半的眼睛。
他看见贺景铭西装革履，头发做得一丝不苟，像是抹了发蜡，明晃晃的阳光照射在他的皮鞋上，反射锃亮的光。
他紧绷身体，一举一动像是完美无缺的机器人。
方与蓝眯着眼睛，他小小的浅色瞳孔里盛着贺景铭的身影，追随着他的步伐。
手机镜头对准聚焦，方与蓝摁下视频。
窗边种着枝繁叶茂的百年巨树，葱绿的叶子随着风吹摇曳，发出簌簌的声响。斑驳的阳光碎落一地，星星点点的光全部跳跃至贺景铭漆黑的睫毛上。
贺景铭微微抬头，深黑的眸子注视着，落在那张明亮的脸颊上。
此时方父站在门口，吩咐阿姨和管家将东西一个一个往屋子里搬。
他意有所指的：“嚯，贺总，这只是吃顿饭表示表示我的心意，增进我们合作伙伴之间的感情。您这整的像是我方家有喜事似的，”方父侧过身，眼睛瞄过站在楼梯口的人，“是吧，蓝蓝。”
“爸爸，你说你的拿我开刀干什么呀！”方与蓝涨红脸，脚趾抓地。
他本就做贼心虚，再被点名，更加此地无银三百两。
贺景铭：“方董说笑了，您是业内前辈，再怎么敬重都是不为过的。我一直想找机会拜访您，这好不容易有机会，自然如此。”
方父笑而不语，将人领回家。
方与蓝踮着脚尖，顺着墙摸索，在自己家跟做贼似的，一步步坐到沙发上，乖巧的双手放在膝盖上，挺直腰杆。
他听不懂父亲和贺景铭的谈话，没多久拿手机玩消消乐消磨时间，防止影响旁人，他将声音关掉。
索性谈话过程未再扯上自己。
等到父亲被阿姨请走，方与蓝屁.股一歪，嘟哝，“你这是干嘛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贿.赂我爸呢。”
贺景铭剥了坚果从上去，言简意赅，“第一次上门。”
“……”
“你不可以乱说话。”
贺景铭笑出声：“我的意思是第一次在合作伙伴家里过中秋，你理解的是什么？”
方与蓝卡壳，半天说不出来话，臊得脸颊通红，丢下一句“你管我想什么呢”。
这晚饭间其乐融融，方与蓝殷勤的给父亲盛汤夹菜，将他的碗内堆成一个小山丘，却还是乐此不疲。
直到冷不丁听见父亲开口。
“一直忘了问贺老板今年多大了呢？”方父吹着滚烫的汤，云淡风轻。
“刚好30。”
贺景铭从始至终嘴角保持四十五度上扬，方与蓝觉得他可能将前三十年的笑都留在今天了。
“而立之年，年轻有为啊。”
方与蓝点点头，他也这样觉得。
却又听父亲轻飘飘丢下一句话，“不过，也不算年轻了。我在你这个年纪，方与蓝都会打酱油了。”
“……”
会打酱油的方与蓝：“爸爸，你说这个干什么呀，我们现在和你们那时候不一样啊。你不要老封.建呀。”
方父轻笑出声，感叹：“是啊，是不一样了。”
他喝了一口鲜甜的汤，整个身体却还是冰冷。
贺景铭没说话，和方父碰了一杯酒。
这天饭后，方父以商业机密为由，将贺景铭叫去书房，特意吩咐方与蓝不必上来。
方与蓝一只脚站上了楼梯，又缩回去，老老实实坐在客厅，一键清空购物车。
这场谈话持续的时间异常的长，一直到深夜十点。
结束后方与蓝听见一声很冷淡的送客。
方与蓝只记得父亲的脸色不算太好，强颜欢笑，待贺景铭十分客气。贺景铭看一眼方与蓝，微微摇头，做出让他安心的口型。
*
国庆最后一天，方与蓝和父亲一起会见主治医师。
“最近感觉怎么样，上次的复诊你没有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医生头也未抬，敲击电脑，“总结下来就是很少发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那么药还有在吃吗？”
方与蓝思索半天，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差不多——其实好的差不多了。最近一个月只发了两三次，药断断续续的，总是会忘记。”
实际上方与蓝想，在自己和高中好友说开的时候，估计就痊愈了。
医生抬起头，“虽然你表示药的效果一般，但还是必须吃，一会儿我和方董说一下。痊愈……是你自己以为，临床上还要再看一下，至于你那些邪修方法，只能奏效一时……不过再和我说一下，一个男人？”
“是。我感觉……他比药管用。”方与蓝想到贺景铭，声音都跟着软了下来，像朵含羞待放的花。“看见他的时候很放松，心情也很好，他做的饭也好吃。”
方与蓝断断续续说了很多，直到此刻他才发现，那些细碎的微不足道的事情，早就让自己对贺景铭的情感在不知不觉中生根发芽。
“好的，今天就到这里。祝你好运。”
“谢谢。”
方与蓝告别了医生，和父亲分享这个好消息。
“爸爸你就放心吧，我很快就可以真的痊愈！到时候你要给我包一个大红包，好吗好吗？”
“哎呦，你这个吞金兽。这以后都是你的！”方父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在颤抖。
之后两人决意去吃医院附近新发现的小炒，因距离不算太远，他们决定走路前往。
方与蓝嘴巴停不下来，一路叽叽喳喳。
直到一个红灯路口，方父乍然出声，一本正经询问他：“贺景铭是不是，在追求你？”
他的询问掩藏在嘈杂的喧闹声中，却又无孔不入。
“没有！”方与蓝嚷道，眼睛瞪得圆溜溜。又意识到反应过大，小声追加一句，“我和他总共没见几次面，父亲你是知道的啊。”
方父哑笑，“行了，别藏着掖着了，那天野炊他一来我就知道了，我这是看破不说破。你整天捧着个手机笑，爸爸我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你也喜欢他，是吗？”
方与蓝不说话。
方父自顾自继续开口：“贺景铭，家世不算太好，人际关系复杂，是个人精，不是善茬。你且看他现在追你，伪装成正人君子，背地里谁又知道呢，万一是个变态。”
方与蓝张张嘴蠕动，却还是沉默未打断，只抓着父亲的手臂。
“30岁的人了，他在咱们家起什么作用？哦，年龄方面承上启下。”方父继续喋喋不休数落。
方与蓝忍不住撒着娇：“爹地啊，他才不是什么穷小子呢。”
“……哼，老阔小子！行了，绿灯了，走吧，走吧。”
方父布满薄茧的手轻轻拍着方与蓝，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
*
国庆结束后的第一天放学，贺景铭火急火燎跑到校门口堵人，生怕慢一秒钟，方与蓝便刺溜一下跑回自己的出租屋。
方与蓝对此发表重要讲话：“是的，我也觉得我需要回到自己的房子。我感觉我的脚已经好了很多，并不需要再和你住在一起——我不是要拒绝你的意思……主要是你每天接送我也浪费很多时间，不划算。不过我们也还可以经常见面……”
方与蓝越说越心虚，像是虚情假意的妻子，有用的时候好话说尽，没用就将人一脚踹开。
此时车内寂静无声，空调温度打的很低，像是将空气冻结。
贺景铭敲击键盘的手停顿于空中，他微眯着眼，上下扫视一番，“啪”一下轻飘飘合上电脑。
“你要走？”
他冷冰冰抛出三个字，嘴角不带一点弧度。
“……是，不是呀……你每天过来也很辛苦，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而且马上天冷了，路上节省点时间挺好的，你也不必像现在这样在车上办公……”
方与蓝小鸡啄米地点点头。
他认为自己说得很有道理。
他因腿伤住进去，两人产生情愫。
但说到底，现在没有明确关系，常住不明不白——更何况，他也不是离开要和贺景铭断绝来往，这是为了双方更好的生活着想。
而贺景铭却不这么认为。
他勾着嘴笑，眼神晕开一层薄薄的雾，冰冷得可以将人杀死。
只轻飘飘落下一句话：“好啊。”
方与蓝浑身冻僵在座位上，空调吹的冷气萦绕全身，鸡皮疙瘩起一身，却还不知死活地道：“那我今晚就收拾一下，明天你就不要来学校接我了。”
“——但是你可以来找我玩。”
贺景铭不说话，方与蓝认为这是他的默许和赞成。
*
方与蓝觉得贺景铭今晚十分古怪——从他在车上开口提出搬走之后。
首先，结束那番谈话之后，贺景铭没再说过一句话。只在临下车沉默地扯过方与蓝的书包，伸手扶他回家；其次，晚饭贺景铭没再逼迫他喝下所谓滋补的药膳汤，还颇为善解人意地说：“喝不了就不喝，我看你确实是好了！”
方与蓝放下碗，喜滋滋没心没肺回答：“是呀是呀，多亏你的照顾。”
然后他发现贺景铭的脸更阴沉了。
最后，贺景铭不再弄出一些动静吸引方与蓝的注意。
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这是怎么了，奇奇怪怪的。我看男人的心也是海底针。
方与蓝歪着嘴站在餐桌旁，眉头微微蹙着，偷偷摸摸看贺景铭冷脸洗碗。
他的动作依然干净利落，可隔着好几米，方与蓝仍然能感受到厨房的低气压。
方与蓝扒着厨房门，手腕用力，指腹苍白看不见血色。他哼哼唧唧半晌，最后悄咪咪跑回屋里。
他还是要走，至少此刻是的。
贺景铭洗完碗，将厨房打扫干净后钻进书房。
他仍然乐此不疲上网查阅新的药膳配方。网页和办公软件各占一半，记录了密密麻麻的内容和心得，预备为方与蓝做新的膳食。
他并未将门关的严实，依稀可以听见走廊叮叮当当的拖拽和沉闷的喘息声。
书房舒缓的古典乐整整播放半个小时，掩盖掉他不想留意的声音。
但这是自欺欺人。
五分钟后，贺景铭倒扣红木桌子上唯一的冬日合影，起身去见方与蓝。
“衣服那样叠会占空间，方与蓝。”贺景铭靠着门框，冷不丁开口。
他双手抱胸，双腿交叠微曲，颀长的身影稍显几分落寞。
方与蓝看着行李箱，没叠几件衣服，空间已经失去大半。
他对家务没有太多的天赋。在家有阿姨，出去住找保洁，现在有贺景铭。
“那你可以教我吗？”方与蓝见对方终于愿意说话，放低了声音，软软糯糯的，声音清亮。
贺景铭动了动，双眼死死盯着他。
他从来没有见过像方与蓝这样可爱到让人心软泛滥的人。一举一动带着被保护的天然的单纯和烂漫，柔软的唇瓣上下一合，唇珠圆润亮晶晶的。
他看着凌乱的床铺，终究败下阵来。
暖黄宽敞的室内，高大健硕的男人挽着袖子，露出麦色的粗壮的胳膊，上面遍布青筋。他的手指灵活翻折昂贵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再熟练匹配袜子，将他们团成一个球。
十月不再炎热，从窗户缝中吹来秋日丝丝凉凉的风，透过纱窗钻进方与蓝白腻的身体。
“方与蓝，你是现在病好了？”
贺景铭打破沉寂得空间。
他已经收拾完所有袜子，衣服裤子整整齐齐码放在行李箱内，床上只剩下七条内.裤。
贺景铭随手扯过一条，指腹轻轻摩挲，然后在方与蓝慌乱的动作中，马不停蹄叠好一条。
“你病好了？”贺景铭再一次开口。
方与蓝摇摇头，“还没好全，不过已经可以正常走路。你是不是生气了？我不是要离开你，你也可以来找我玩儿呀……”
贺景铭又开始叠灰色的，转过头，哑了嗓子，“我说你的焦虑症。”
“有缓解，已经很久没有发了。”方与蓝如实回答。
可这句话刚刚说完，他立刻感觉不舒服。
心脏似乎被狠狠撕扯，滚烫的铁片直勾勾烫上去，发出焦灼的斯拉声。方与蓝喉咙一下子干涩，发不出一点的音节，浑身丧失力气，反而一下子咕噜倒在床边。
“方与蓝！”
贺景铭将人搂进自己的怀里，一脚踹开碍事的行李箱，抱着人躺进沙发椅。
“没事，我在的，没事。”
贺景铭将人翻过来面对面跨坐在自己腿上，掀开方与蓝柔软的刘海，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
只这一霎那，鬓角间洇湿一片，细小的绒毛贴着面颊，白腻腻一片。他的眼尾霞红一片，长长的睫毛颤抖着，眼睑扫射一片阴影。
“药呢，在哪里？”贺景铭粗粝的指腹抵着方与蓝的下巴，闷声将人抱起，让方与蓝悬挂在自己腰上。
他拖着方与蓝的屁.股，疾步走到床头柜，一把抽开抽屉，看见里面瓶瓶罐罐摆放乱七八糟。
他一股脑拿出来，脑中回响方董交代的所有注意事项，冷静配比药物。
桌上的水每日新换，贺景铭倒了满满一杯，揪着方与蓝的脖子，一口药一口水地喂进去。
方与蓝喝得急，嘴巴又小喉咙又.浅，嘴角溢出的汩汩水流全盘滴落在贺景铭温热的掌心，形成一个小小的水塘。
水顺着指缝流失，贺景铭替他擦干净嘴，轻轻柔柔捏他的后颈肉，腿一癫，将人一骨碌带进怀里。
[……]
他完全丧失理智，下手没轻没重。
[……]
[……]
药物很快见效，方与蓝逐渐在贺景铭的怀中放松下来，下巴抵靠肩膀，喘着粗气。
他两片薄薄的肩胛骨隆起，像是蝴蝶展翅，脊背线条流畅，韧性十足。
方与蓝低吟，“贺景铭……”
贺景铭轻笑出声，不做应答。
他微微低下头，嘴唇扫过肩骨，似有若无吻在上面。随即立刻钳住方与蓝的脖子，宽大的手掌全然笼罩住嫩肉，凑上他的耳朵，问：“方与蓝，我再问你，还走吗？”
方与蓝晕乎乎，做不出反应。
“方与蓝，你应该拿大**夹死我。”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爹地啊，他才不是什么穷小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