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大盗2》干活干活

8、宿恩

　　“爸，我最近有个案子。”
　　“滚。”
　　“爸，我有个重大决定。”
　　宿克一个扫把拍过去，“起开，踩到垃圾了。”
　　坐沙发上的宿恩翘起腿，“我觉得这件事很严肃，针对你对我的态度，还有我们家的未来。可能需要你把妈喊回来我们开个会。”
　　“你妈执行任务呢，我回头跟她说。”
　　“爸，你知道啥是凤凰男不？”
　　“？”
　　宿克有些不知道自己在听些什么话。
　　这是他的大孝子对他说出来话？
　　“你觉得你是不？”
　　“……”
　　“你一天不打就浑身不舒服？”
　　“我妈天天在外工作，你呢，你天天在家。”
　　“我大半年纪伺候你还把你伺候得不乐意了是吗。”
　　“喂，喂，我不是这个意思啊，你急眼了，你瞧你是不是心虚了，啊呸，不是，爸，我可是你老来得子啊，爸，爸！啊！轻点轻点！爸！您就我这一个儿子，打跑了我谁给你养老啊！”
　　“没了你我也清净。特么放下，那我青花瓷！”宿克急了。
　　宿恩抱着瓷瓶，左挡右挡，发现他爸根本不敢打，侥幸笑了笑，缓缓后退。
　　“爸，最近你是不是对我太严了，我就是……诶诶！……”茶几绊了一下。
　　啪！碎了。
　　“……”
　　“……”
　　“爸，在您的英俊神武下，我自然是甘拜下风，But！！！请听人把话说完好吗！”宿恩喘息，然后弱弱举手说，“爸，我可以出去挣钱……”
　　“我特么把你卖了！”
　　“那爸，你把我卖了吧，那个说了，像我这条件，英姿飒爽，机智勇敢，随随便便就是几百万。”
　　“……”宿克扶额，他怎么教出了这么个混小子。
　　“所以我有选择权，我要你把我卖给那个时空试验，我到时候一成年就去别的时空当人间使者。”
　　“把你卖了也买不起。”
　　“谁说的？您卖过吗？”
　　“再跟我钻牛角尖今天晚饭就别吃了。”
　　“那我吃啥？”
　　“滚出去，喝西北风。”
　　“就是说我可以出去咯！”
　　“……”这小子高兴个屁，宿克冷声，“没钱，一分钱都不给。敢做乱七八糟的事，或者去蹭饭，就再也别回来了。”
　　“好的！”宿恩披上外套，“我早就想体验天桥流浪了。”
　　宿克一个扫把摔过去。
　　.
　　【毁灭宇宙大boss】：给你打0.01折，五个月零花钱赔我了。
　　“……”
　　想起不久前赔一个月还是因为他爸发现给他备注的电话名是“大怪兽”，后来改为“宇宙第一帅的爸爸”，就要赔半个月的零花钱，再改为“最爱的爸爸”，就没赔了。
　　这次故技重施肯定是不行滴。
　　“！”
　　宿恩停住。
　　路灯下，除去人流，周围那些便衣在徘徊。
　　宿恩查看手表，上面信号条不稳定。
　　很可能在布置什么。
　　骨节有力的手拉下帽衫。
　　二楼闭得死死的。
　　这是偏离城区，是两层楼式，巷子里上下小户……没想到这里都被找到了。
　　宿恩故意装醉过去，到了一楼门下猛敲门。
　　暗号，提前跑，如果被抓住再逃就难了。
　　几个人看到他，果然也来抓他。
　　“你干什么的？”
　　他推推搡搡，几个人陆续包围。
　　他突然就把一个人给弄倒在地。
　　在那些人惊愣的时候，灵活的身影就已经窜入黑暗，几个人又连忙追捕。
　　估计是巫朱说的。
　　【巫朱】：警觉性不错啊。
　　【宇宙第一帅】：笑死，楼下根本没有小吃街。
　　【巫朱】：……
　　宿恩喘息着，抬头注意周围情况。
　　【宇宙第一帅】：姐，你说我背后空无一人，你背后又多少人？
　　【巫朱】：笑死，比你心眼多。
　　看是非要说了。
　　宿恩咬牙。
　　【宇宙第一帅】：你猜错了，我今天就跟我家里人商量。
　　【巫朱】：晚了。
　　【宇宙第一帅】：你怎么就那么冲动呢姐！
　　【巫朱】：已经包围。
　　包围，就是没打算冲进去，没想硬碰硬，只要个措手不及，不败一卒。
　　看来巫朱还是不知道那个备用地儿。宿恩眼睛微眯。
　　他们就蹲着，宿恩在小巷里灵活转悠回去，骑上之前的自行车。
　　夜里，风里，他想过最坏的情况。
　　周围已经布施了他不知道的法阵，弥尔用不了神力，已经插翅难逃，那些巡警只是不愿惊扰民众。
　　……快点，再快点。
　　如果，如果真的还在那，没有逃出来。
　　他就，倒回去？
　　他隐藏一个可能的时空罪犯？还主动暴露？
　　如果弥尔对他翻脸，指出他的包庇，他有无数种方法为自己开脱，巫朱那边也自然会帮衬。
　　但如果是他明知故犯，就是要去救呢？
　　他毫无理由吧。
　　就算巫朱家有足够的势力帮忙包庇自己，那这也会是他人生最不愿意面对的一件案子。
　　是的。
　　这将无比难以抉择。
　　拜托，一定要在。
　　.
　　谢天谢地，在。
　　一个小小的身影裹着窗帘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弥尔……”他轻喊着。
　　他的手已经摸上开关，犹豫了会，没有开灯。弥尔之前好像就有些害怕光线。
　　弥尔抬头看着他。
　　月亮透过帘幕形成光影，蓝色的眼神有些明显的惊慌。
　　他刚过去，弥尔就咬住了他手臂。
　　“……”
　　他能感觉弥尔在拼命吸取着。
　　刚刚那些果然惊扰到了。
　　“没事了没事了，别怕。”他抚慰怀里颤抖的身体。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个地方能撑多久。
　　这个备用庇护所的钱还是他找人借钱租的，他现在根本没有可以利用的多余资金。
　　巫朱一般不会跟明挑着惹他，他们巡警这次估计也是公事公办，巫朱只是提供了点线索，毕竟弥尔的确是外来者，也的确跟那些案件有关系，还……宿恩眼眸沉了些，轻叹一声。
　　“'不准乱吃人，不准惹事。'”他要神语警告着，“'下次，我不确定能壳子你。'”
　　弥尔没有回应，只是不断索取着。
　　宿恩渐渐有些头晕，趁清醒，带着弥尔坐床边。
　　他坐着，弥尔站着吸，高度还一样。
　　这下看清楚了。
　　凌乱的金色发丝下，那蓝色眼眸颤抖着，空洞着。
　　还在害怕？
　　这么胆小啊。
　　宿恩勉强笑了下，另一只手刮了下弥尔鼻子。
　　蓝色眼眸还是呆滞着盯着一个地方，没理他。
　　“……”
　　在害怕什么。
　　宿恩静静看着。
　　弥尔停止了吸取，哽咽了声，嘴角出血。
　　宿恩捧着弥尔的脸。
　　弥尔又去呆滞地咬着，咬着，这次却没有咬破，只是试图用力咬着，咬着。
　　泪水打转，却迟迟不落。
　　.
　　反正破罐子破摔，回去就摔。
　　宿恩：“爸，我想收养一个人。”
　　宿克皱眉：“什么？我听着你要找打，你吐字能不能清楚点？”
　　宿恩深吸一口气，大声道：“我要养一个人！”
　　宿克：“你要不进监狱吧。”
　　宿恩：“我想他做我弟弟。”
　　宿克：“去监狱待十年吧，我解放了。”
　　宿恩：“那要不你给我生一个？生一个我就不要了。”
　　宿克皮笑肉不笑：“我给你生一百个。”
　　宿恩：“谢谢爸……啊！别打人啊，打废了没人给你养老了！我们好好商量，好好商量，啊！爸爸……”
　　亲生骨肉，宿克在宿恩出生时就告诉自己要本持打也不能打、骂也不能骂的教育原则。
　　关键是宿恩欠揍啊。
　　太欠揍了这孩子。
　　在弥尔这个音调没出来之前。
　　“嗯，他叫弥尔，是神族的，他家里情况不好，我不能把他送回去，我想他成为我的家人，我想了好久了，我没糊弄你……”宿恩手腕被扭错了骨头，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眼里掉出一滴疼痛的生理泪水，声音有些虚浮，“啊！”
　　宿克又给他接回去了。
　　“疼啊爸……”
　　.
　　预想过很多种可能。
　　车速一路飙升到100。
　　很多种可能……
　　即使预想过那么多种可能，在看见了那个小孩的那一刻，还是愣住了。
　　淡金色的发丝，深蓝色的眼眸，阳光下，静而忧郁地望着远方。
　　宿恩叫道：“弥尔！”
　　宿克回神，看着那个小孩看下来，白袍翩飞，偏长的金发凌而散乱。
　　宿恩用力挥手，小孩浅浅一笑。
　　宿恩也笑笑，几步上楼，拉着他手，“'我来带你离开。'”
　　小孩点点头，又看向一旁的宿克。
　　“这是我爸爸，他同意我养你了……”宿恩小声附在小孩耳边，“但是他很凶，千万不要惹他哦。”
　　目前其实是暂且，后面能不能还得看情况。小弥尔可不能惹他爸不高兴了，不然真就难说。
　　弥尔似懂非懂点点头，又看向宿克。
　　宿克咬唇，微低头，又看向旁处。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家的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蓝色眼眸的明亮多了几分。
　　宿恩还是开心抱住弥尔。
　　“有我们在，你就再也不用担心别人抓你回去了。”
　　.
　　“爸，为什么你的车上有贴纸，好花好幼稚啊。”宿恩怀里抱着心心念念多时的弥尔，玩笑地捂着他眼睛，“弥尔别看啊。”
　　弥尔专心捧喝牛奶，像是牛奶就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维，丝毫没有反抗。
　　宿克：“……谁贴的。”
　　宿恩：“那你就不能清理掉吗。”
　　宿克：“……谁哭着求我不准撕他的奥特曼，葫芦娃。”
　　宿恩：“你不能再买一辆帅点的车吗？”
　　宿克：“你以为你是少爷啊。”
　　宿恩：“爸，等我成年，你给我买一辆帅气的车吧。我要摩托。”
　　宿克：“给你买屁。”
　　宿恩小声：“人家客人在呢，给我点面子啊。”
　　宿克小声：“放心，人家听不懂。”
　　宿恩哦哦两声，“差点忘了。”
　　“那我要人身等比奥特曼模型。”
　　“……”宿克欲言又止。
　　“你自己买啊。”
　　“早没钱了，之前不给弥尔租房子嘛。而且人身等比，还会发光。”宿恩举手作枪状，对着后视镜的宿克，“biubiubiu，很贵的。”
　　“……”
　　.
　　弥尔似乎不爱说话。
　　一回到家已经是6点40多，宿恩差不多得上学。
　　宿恩让他帮忙请假，就今天请一个早自习，8点再回去上第一节课。
　　宿恩抱着弥尔不撒手，“他只认识我，怕生，我得弄好他再去上学。”
　　宿克犹豫着，还是同意了。
　　“爸，他是神之子，但是没有获得神力，你可能有些不懂，反正这个特殊情况就得完全靠自己一点一点吸收能量，是很难的，这边力量又没有神界充沛，他还一直在用法阵保护自己，很容易缺，所以饭量很大，喜欢吃鱼，海鲜类的食物，反正喜欢吃肉，比较喜欢生的，但生的我怕他吃多了不好，你不能弄太多生的。”
　　“就让他先待客厅吃东西看电视吧，我收拾下房间。”
　　“爸，你不要吓他！干脆先不要出现在他视线，让他自己一个人吃东西就好。”
　　只是送早餐的宿克：“……”
　　本来早餐就是按宿恩要求做了五六个人份的肉包子和肉汤，但弥尔真是一个接一个，宿克又去冰箱拿食材做了一盘简单的刺身，摆弥尔面前。
　　“爸！给他叉子，他不会用筷子，给他一次性手套也行！”宿恩又在房间里喊。
　　弥尔吃完手里最后一个包子，看着漂亮精致的刺身，手伸过去就要吃。
　　宿克拦手阻止。
　　蓝色眼睛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嘴里的咀嚼也停了，微鼓着嘴巴看向宿恩的房间。
　　“'等等好吗，我需要给你找副餐具。'”宿克随手拿纸巾给弥尔擦嘴。
　　弥尔愣然，惊看着他。
　　宿克轻笑了声，“'听说你是神之子，那你以前是只喝圣水吗？也是被人管着不许进食别的食物？'”
　　流畅，自然，熟悉……
　　蓝色眼睛愣愣看着他。
　　弥尔摇摇头。
　　“'有糖的，你们的糖。'”
　　这回是宿克愣了。
　　“'那你喜欢糖吗？'”宿克从抽屉拿出几颗玫瑰糖，递过去。
　　“'不喜欢。'”弥尔看着宿克手里的糖。
　　“'为什么？”
　　“'讨厌的人非要给我吃。'”
　　“'讨厌的人？'”
　　“'对，我讨厌他，我很讨厌他，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弥尔静静说着，他好久没有这样对人坦白了，可能是眼前的大血包也算救了自己。
　　“……”
　　宿克皱眉。宿恩的确说过，弥尔心理情况有些小问题。
　　“'好吧，也算勉强还能填饱肚子。'”弥尔把宿克手里的糖抓起来看看，“'你给我的这个可以试试。我还没在这真正尝过，说不定会喜欢。''”
　　弥尔拆开糖，扔进嘴里。
　　“'味道还行，不过我不喜欢，下次不用送了。”弥尔咬碎糖吞下去，“'谢谢，我亲爱的叔叔。'”
　　宿克低头笑笑，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