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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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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也在后悔。
为了自己的一点私愿，却剥夺了一个无辜女子的性命。
他以为王小石只是行刺傅宗书，破坏婚礼，他没想过这场刺杀的最后结局会变成搭进一个无辜人。
顾惜朝清冷的房间里更加阴冷，戚少商在漆黑的书柜找到他，拖出来，闷不吭声的给他将脏兮兮的脸擦干净。顾惜朝猛然抓住他的衣袖，嘶哑着嗓子道“她是我杀的，是我杀的。”戚少商一把将他搂进怀里，骂道“傻瓜，不是你，你已经尽了力想去救她，只是距离太远，时间太短。”
“不是！不是！”顾惜朝摇头，戚少商反驳，“什么不是！如果你真要说的话，她就该是我杀的。”顾惜朝愣愣的看着戚少商，戚少商别开脸，“我知道王小石派人刺杀傅宗书，可我没想到事情最后会变成这样。”
戚少商抓着顾惜朝双肩，认真道“如果你要怨恨，就找我吧。”顾惜朝低着头想了很久，抬起头，呵呵笑道“我为什么要找你？你说是王小石派人做的，对不对？”
戚少商点头，艰涩的问道“你要找王小石？”
“冤有头债有主，不是吗？”
戚少商颓然的放下手，“王小石在案发后已经逃走了。”顾惜朝站起身，身体还有些摇晃，戚少商慌忙伸手扶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找不到王小石，不是还有金风细雨楼吗？戚大当家，你是要帮我还是待边上看？或者帮你的朋友阻止我？”
戚少商知道自己无法阻止这件事，他更知道顾惜朝有这么做的理由。“我和王小石私交甚笃，我不能帮你，但是这事我也有过错。”
“然后？”
“无论你要对金风细雨楼做什么事，我都不会插手。”
顾惜朝微笑，这就是他要的结果。一个完美的接管金风细雨楼却无任何阻碍的结果，只是这代价，未免太残酷。
顾惜朝，你利用了两个爱你的人吧。
戚少商抱着他上床睡觉的时候，他抓着戚少商的衣服迷迷糊糊的想，傻傻的笑。戚少商不知道他脑子里又想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只能将他拥紧，低声道“最近我一直在害怕，害怕现在还待在我怀抱里的你，有一天会突然不见。”
顾惜朝闭着眼，模糊不清的说了些什么。戚少商听了好半天，才明白。
“我已经失去晚晴，我不想再多失去你。”
戚少商一个人在喝酒，旁边堆了不知多少的空酒瓶。红袍走过来，淡然的报告“刚刚，金风细雨楼的总管被警察抓走，说是要调查前些日子的枪杀案。他被抓不久，一群人就冲进总楼将里面破坏殆尽。粗略估算，不出三天，金风细雨楼就该从江湖上消失了。”
“我知道了。”
红袍在他身旁坐下，“王小石和大当家不是关系很好吗？大当家，我们是不是……”戚少商摇头，“若杀的是傅宗书，我还能出手，偏偏他们将一个无辜女子拖了进来。”红袍对他的解释并不能接受，“不是因为她无辜，是因为她是顾惜朝的妻子吧。”
戚少商将空了酒瓶扔到一边，望着红袍，“不管她是谁的妻子，谁的女儿，她跟这个世界没瓜葛。”
红袍咬着唇，耻笑道“大当家，你这是爱屋及乌吗？”戚少商不说话，只闷头喝酒，红袍抢了过来一口饮尽，将酒瓶往桌上重重一放，“大当家，你现在走的路有多危险，你知道吗？顾惜朝，他决不是个简单的人。”
“我也从没小看他。”
“是，你是从没小看他。”红袍呵呵的笑，眼睛有些湿润，“你是把他看得太重，这就成了你的致命弱点。”
红袍高挑的身影渐渐离远，戚少商回头瞪着吧台上红袍留下的空酒瓶，干涩的对站在一边的酒保说“再来一瓶。”
两人经常见面的小咖啡馆，顾惜朝点了两杯咖啡，戚少商的已经加好两颗方糖，搅拌均匀。
戚少商推门而入，这里依旧人烟稀少。
“来了？”
“嗯。”戚少商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眼睛看的却是顾惜朝杯中浓黑的苦咖啡。顾惜朝双手交握，看着玻璃窗外的人来人往，还有层层乌云背后偷跑出来的点点阳光。
“你说这世上有人吃过老虎肉吗？”
“不知道。”
“你想吃吗？”
“如果你想，我陪你。”
顾惜朝一笑，百媚横生。
“我做了个笼子抓老虎，可是我需要个好猎手。”
戚少商不语只笑，咖啡渐渐凉透，他问顾惜朝，“你需要的是诱饵还是猎手？”顾惜朝伸手握住戚少商，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亲近戚少商。
“是猎手。”
戚少商反握住他的手，“你这是在色诱吗？”顾惜朝小声笑，“我们之间还需要用那种粗俗的计谋吗？”
戚少商放开他的手，端起了咖啡杯。
“你想怎么做？”
顾惜朝收回手，“你知道银狼吧？”戚少商心一紧，低头道“他让我栽了个不小的跟头，我怎会忘了。”
“我其实一直很好奇银狼的身份。说实话，当初杀的银狼，我觉得那不是他本人。”
“嗯，然后呢。”
“而且当初我一直想不透，你和他都是谨慎之人，怎会让人发现交易地点？你们两人之间，必然有一个人和傅宗书有联系，或者说白了，这个银狼，其实就是傅宗书的傀儡。”
这一点，戚少商想过不止一次，“你知道银狼是谁？”
顾惜朝摇头，苦笑道“傅宗书从来都不会相信我，你应该知道。这么重要的事，他怎会随意让一个他不信任的人知道？”
“难道没什么可疑的人选吗？”
“跟傅宗书最亲近的只有他的侄子。”
一杯咖啡将见底，戚少商问他“怎么抓老虎？”
顾惜朝眼睛里锋芒毕露，“虽然我们不知道银狼是谁，但他肯定和傅宗书脱不了关系。黄金麟一直在帮他处理□□事宜，这次清扫金风细雨楼，我曾经提出过由我来解决，他却拒绝了。不过现在想来，这样也好。金风细雨楼虽然破了，人心尚在。我可以找机会跟杨无邪碰面，如果得到他的支持，再由你出面介入保护剩下的金风细雨楼势力……”
“再挑拨几句，促使金风细雨楼和傅宗书自相残杀。”
顾惜朝微笑，“大当家，你真像是我的知音。”
戚少商淡然，“我们也算知音吧。你是想借此机会一举两得，此事一旦闹大，傅宗书乌纱不保，而被他攻破的金风细雨楼残余势力绝不会如此轻易放过他，而我们……”
“从头至尾，只是看了一出戏。”
戚少商认真的看着顾惜朝，表面是在微笑，内里却感到一阵发自心底的寒意。
“惜朝，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自己踩进了一个陷阱。你能告诉我，布下陷阱的人是谁吗？”
顾惜朝面色不变，“大当家你想多了吧？”轻声叹息着，顾惜朝瞧着戚少商，“无论我现在要做什么，为的，只是不想连你也失去。傅宗书不除，于我们始终都是个炸弹，更何况……”想起傅宗书将晚晴拉过去当子弹的事，虽然大半是他的谋划算计，但傅宗书却是实实在在造成这一切的人，“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是谁把晚晴推了出去。”
戚少商不说话，玻璃窗外的乌云已经将最后的一点阳光彻底包裹，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那一瞬即逝的光芒。
“惜朝，等傅宗书死了，我们就放弃所有，重新做个平凡人可好？”
顾惜朝眨着眼睛，言不由衷。
“……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