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蓄意勾引[男追女]》山林二十五

14、照片

　　姜冼无奈的闭眼，她觉得今天出门前应该看看黄历的。

　　“我在夸你呢，说你身材好”，姜冼很快调整了表情，转头对沈宴舟笑道。

　　“那什么...”，没等沈宴舟反应，姜冼就拉着他往门口走，动作有些急切，“我们顺便去学校转转吧，不要再打扰赵老师工作了”

　　“嘭”一声，门关了，姜冼松了一口气，但她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件事，沈宴舟还在她身后...

　　姜冼甚至能感受到沈宴舟的目光正静静落在她身上，她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在发麻。

　　“那什么，我刚才真的只是在夸你，没有别的意思”，姜冼看着楼梯，勉强狡辩道。

　　安静的楼梯间里，似乎能听见两个人呼吸的声音，沈宴舟轻笑了一下，在她身后低声道。
　　“那，谢谢阿冼的夸奖”

　　声音低沉入耳，姜冼感觉自己腿一软，还好勉强稳住心绪，假装不在意的哑声道。
　　“走吧，回学校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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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并肩走在诚学高中门口的那条大街上，姜冼左看看右看看有些兴奋，逐渐忘了刚才的尴尬，她给沈宴舟介绍那家巷子里有家羊肉粉店，特别好吃，羊肉给的分量很足，冬天吃最舒服了。

　　“还有那家书店，读书的时候还是间小店，现在居然扩这么大了”，姜冼兴奋的拉着沈宴舟说道，沈宴舟则笑着听着。

　　姜冼和沈宴舟已离开了高中多年，也早已获得了世俗上的成功，但回到这条熟悉的街，他们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变成了青涩又稚气的高中生。

　　今天是周末，学校没人，但门口保安室还是有两个保安值守，沈宴舟本想直接过去，但姜冼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拉着沈宴舟去了学校西南门。

　　“诶，这棵树还在这儿呢”，古朴的槐树默默的矗立在学校墙外。
　　姜冼高中时翻墙出校都是靠的这棵树，她可怀恋了。

　　“门口有保安我们进不去，不然翻墙进去吧”，姜冼兴奋的提议道。

　　江平集团是诚学高中最大的股东，要进去可以随时从大门进去，但沈宴舟却没提这事儿。

　　一向沉稳克制，清冷矜贵的沈宴舟，选择了随姜冼一起翻墙。

　　两人没去教学楼，而是走到了音乐厅，奇怪的是音乐厅竟是开着的。

　　高挑的大厅中，门微开着一条封，阳光争先恐后的从那条缝里钻出，细小的灰尘在光线里跳舞，姜冼和沈宴舟坐在台上。

　　“现在仔细想想，好像我在这里的每一次演出，都是你主持的”，姜冼后知后觉道。
　　迎新晚会，元旦晚会，校园歌唱比赛，乃至中秋文艺汇演，在这个高中的两年，姜冼几乎参加了学校所有的演出，而这些演出的主持人都是沈宴舟。

　　他每说一声“姜冼”后，她都目不斜视，兴致冲冲的上台，与神情平静的沈宴舟擦肩而过。

　　那时她一心在舞台上，沈宴舟于她而言就是有些熟悉但接触不多的班长大人，但她没想到，许多年后，她会和沈宴舟一起再回到这里。

　　“好像是的”，沈宴舟温声道。

　　“我还记得...”，姜冼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儿，跟沈宴舟道，“我还记得有一次，你为了保护我，手被砸的很严重”

　　她忘了具体是哪次的文艺晚会了，只记得当时确定节目后，学校的老师将演出人员集中开大会。

　　“诶，沈宴舟，这个学校会录下晚会全程吗？用的什么设备呀”，姜冼低声向沈宴舟问道，因为是一个班的，两人被安排在了一起，都坐在阶梯教室最后面。

　　“为什么要问这个？”，沈宴舟沉稳问道。

　　“我要收集我的演出录像呀”，姜冼理直气壮道，她语气自然的跟沈宴舟解释道，“你可能不太知道，我这个人呢比较臭美”

　　“我喜欢演出，喜欢上镜，拍我的镜头一定要清晰好看，要是这个学校的录像设备老旧，拍出来人又晃又糊的，我就要提前把我家里的设备拿来”

　　因为储藏室的钥匙在老妈哪儿，她又不支持自己演出，把设备偷出来得废点时间。

　　姜冼还在那里想偷设备的招儿，沈宴舟好像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一下，那双一向深邃清冷的眼睛中带着明亮的笑意，他看着姜冼，低声认真道。
　　“放心，晚会将拍摄的很清楚”

　　姜冼以为沈宴舟的意思是晚会用的摄影设备会很高级，但她没想到...

　　学校请来了程英演唱会专用的摄影团队。

　　姜冼在后台见到熟悉的面孔，震惊到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后台狭小的走廊上，她拉着沈宴舟激动的问道。
　　“沈宴舟，沈宴舟，你，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不知道诶”，沈宴舟浅笑着道。

　　“他们是我偶像演唱会的摄影团队，拍了我偶像几十场演唱会，我的天啊，拍我偶像的摄影团队，居然要拍我”，姜冼高兴的都要找不到北了。

　　“听说他们还会按演唱会的规格剪出最后成品”，沈宴舟靠着墙壁，干净的眉眼带着笑意，在一旁补充道。

　　“呜呼”

　　这里人来人往，两个高中生笑的青涩好看，其他人不知其中缘故，不解的看着他们，又疑惑为何这次学校请来怎么专业的摄影团队。

　　那天演出结束后，观众散场，姜冼悄悄留了下来，想找一个摄影机合个影，她那时年纪太小，任何和偶像有关的东西她都想留下来，哪怕是一张照片也好。

　　“诶，沈宴舟帮我拍下照”，姜冼抓住队伍最后的沈宴舟，拉进音乐厅，摄影团队正好在收设备，见姜冼想和摄影机合影，也大方的给她让了位置。

　　姜冼笑着凑到摄影机旁边，比了个耶，比完后她又想换个姿势，却不小心将摄影架推倒，摄影设备就在要摔在地上，姜冼伸手去够，狠狠往自己这边一拉。

　　设备是救回来了，但她用力过猛，设备猛的撞了过来，眼见镜头框要砸在自己脸上时，她忽然感觉额间一热，意料之中的撞击没有来，反而是一个柔软温热的东西盖在自己额头上，挡住了摄影机的冲击。

　　是沈宴舟，他伸手挡在了姜冼面前，姜冼完好无损，但沈宴舟的手被撞的青紫。

　　“我没事”，他神色平静的看着自己的手，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

　　见姜冼吓到眼睛都红了，他反而有些担忧，微微俯身，用那个完好无损的手摸了摸她的头，轻声安抚道。
　　“你别怕，没事的”

　　十年后，安静的音乐厅中，姜冼想起过去的事儿，还是有些愧疚。

　　“你还记得这件事儿吗？”，她问道，但她又觉得自己在多问，沈宴舟当时受那么重的伤，他当然记得。

　　“我记得”，沈宴舟眼底藏着温柔，不紧不慢道，“不是因为受伤，而是我记得，那是你来这个学校后第一个演出”

　　姜冼挑眉，居然是第一个吗？她笑了笑，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沈宴舟看着姜冼，温声道。
　　“我还记得，你唱的第一首歌，就是兰花草”

　　姜冼愣住了，随后轻笑一声，假装不经意道。
　　“是啊”

　　那时父母突然离婚，一向支持自己唱歌的母亲又让她放弃音乐，专心学业，她那时正值青春期，面对突如其来的家庭巨变，她表面装作若无其事，叛逆不服管，实则内里迷茫无比，所以她选择了这首歌，试图再回到小时候。
　　但唱完了歌，生活还是一成不变，她和妈妈的关系反而更差了。

　　她邀母亲来学校看她演出，母亲不愿意，后来母亲结婚，有了新的家庭，她更是无法接受，再也没邀她来看演出，反正请了她也不会来。

　　那两年她和母亲不是在吵架就是在冷战，好像无法正常交流，母亲有时想和她说两句话，但她却以为母亲又想劝她放弃音乐，说不到几句又呛了起来。

　　直到母亲去世，她俩都没坐下来，心平气和的交流一次。

　　姜冼望着照片忽然明白为什么她唱不了歌了，因为每每她唱歌时，都会潜意识想起她的歌声只会给母亲带来痛苦。

　　“当时...”，沈宴舟正想说什么时，姜冼像是不想听一样，忽然站了起来，揉了揉头发，想赶走脑子里的想法，眉眼有些烦躁，又突然看向一个地方。

　　“那是什么？”

　　她皱眉走到观众席旁的过道，发现墙上挂着一张张照片，她用手机手电筒照了一下，发现是历代学校晚会演出人员和观众席的合照，还有演出一等奖获得者领奖时的照片，像文化墙一样，相框上面还写着拍摄时间等信息。

　　“诶，你过来看看，我们以前好像没这个诶”，姜冼注意力完全被照片吸引住了，她同沈宴舟招手，让他也过来看看。

　　她记得自己拿过好几次一等奖，便顺着时间往上找，直到最后她看到了自己领奖时的照片，她发现他们那届居然是这个文化墙的开始，还真是幸运啊。

　　“我那时还真的是青涩啊”，姜冼道，照片里的她，脸上还带着婴儿肥。

　　“这里还有好几张”，沈宴舟打着手机手电筒也在帮她找，姜冼开心的看了过去，又拿手机一张张拍了下来留作纪念。。

　　“诶，我的照片里这么没有你啊”，拍了好几张照片后，姜冼疑惑道，其他获一等奖的人的照片里能看到沈宴舟在一旁颁奖，但她所有的照片里都不见沈宴舟的身影。

　　“可能那时我在准备别的事情吧”，沈宴舟道。

　　姜冼莫名觉得有些可惜，但这种可惜也只是一瞬，因为她发现，学校请的摄影师很有水平，给她拍的照片都非常不错，照片中她眼睛亮晶晶的，有种横冲直撞，憋着一股劲的少年气，又拍进了大部分观众，加上光线突出，有种少年意气风发被众人喜爱的感觉。

　　这么好的照片她以前怎么没看到，不对，姜冼忽然想起来，不是她没看到，是她不想看。

　　“姜冼这是晚会拍的照片，这几张都是你的”
　　那时沈宴舟拿了洗好的照片给她，一向清冷的沈宴舟，此时眼神明亮，似乎很期待她看到这些照片。

　　但她那时刚和母亲吵了一架，心情糟糕透了，看都没看照片，语气冷淡道。
　　“我不想要照片，帮我扔了吧，谢谢”

　　随后背着书包就走了，没再看沈宴舟一眼。

　　当拍到最后一张，也就是她第一次参加这个学校演出照片时，她突然发现，观众席中有一张熟悉的脸庞。

　　她眼睫一颤，又凑近了些，借着手电筒的光，仔细看了看，真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