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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演唱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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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封的记忆被打开，姜冼想到了年少时的事。
严格意义上来说，十七岁的沈宴舟是姜冼的第一个粉丝，也许还是唯一一个。
那时十七岁的姜冼拿着贝斯，站在破旧的台阶上，眉眼带着粲然的张扬，那是独属于姜冼的少年意气，她对沈宴舟说。
“既然你是我第一个粉丝，那我也不能让你失望”
“以后我肯定会有自己的歌，自己的舞台，到那时侯，我第一首歌会唱给你听，我的第一个舞台，也会邀请你来，好不好”
沈宴舟站在台阶下，穿着校服，眉眼带着青涩的温柔，认真道。
“好，我会一直期待那天的到来”
姜冼笑了，神色中满是自信和意气风发。
“放心，我绝对不会失约，我肯定会一直坚持音乐，一定会有自己的歌，站在自己的舞台上”
那不是少年的梦话，姜冼是真的期待着那一天的，年少时的她也一直在为之努力的。
但她还是失约了。
她不仅不守信用，还是个胆小鬼，现在的她连重新接触音乐的勇气都没有，本能的抗拒一切有关音乐的事。
甚至，她都忘了喜欢音乐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所以在姜冼心里，那个承诺，已经不可能兑现了，那一天，也不可能再到来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件事，这段记忆原本已经尘封进脑海深处，画面也已经变得残缺不堪了，却因为一次醉酒，又给翻了出来。
可这件事太过久远，或许沈宴舟早就已经忘了。
“高中的时候，我答应过你一件事”，姜冼故作轻松的笑道，“但现在想想，不过是少年人的戏言，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可能已经不记得了”
“我记得”，她话音未落，沈宴舟便坚定道，“我一直都记得”
“我一直期待着那天的到来，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我都一直期待着”
姜冼睫毛轻颤，原来他记得，她抿了抿嘴，无奈道。
“但我现在已经放弃音乐了，沈宴舟，抱歉，我注定是要失约的”
沈宴舟靠在椅上，沉稳道。
“准确的来说，你并没有失约”
“因为你的承诺里没有规定时间，也就是说，只要在我生命消亡之前听到你歌，看到你的舞台，你都不算失约”
...
姜冼想反驳，但一时不知道从那里开始反驳，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当然”，沈宴舟神色平淡的补充道，“如果你是在我去世后才出歌，你也可以把唱片烧着我墓前，我也会算你兑现承诺的”
姜冼震惊，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沈宴舟身上还有幽默细胞。
“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沈宴舟轻笑一下，点了点头。
“确实是”
姜冼笑了一下，松了一口气。
“烧唱片太污染环境了”，他温声道，“拿个音响放在我墓前就行，我应该也能听见”
明明听起来像玩笑话，但沈宴舟神色却很认真，好像他真的是这么打算的。
姜冼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半响后，她轻声道。
“沈宴舟，我已经不喜欢音乐了，可能这辈子都无法拥有自己的歌曲，自己的舞台了”
“或许吧，或者我真的等不到那一天”，沈宴舟琥珀色的眼睛中带着沉静的坚定，“但在那之前，我都会一直期待的”
姜冼不理解。
“为什么？”
她又不是什么有过惊世之作的歌手，那个承诺也过了很久，久到她都快忘了，为什么沈宴舟那么坚持。
沈宴舟沉沉的看着姜冼，眼神中似乎有无尽的情绪，最后他垂眸，轻笑道。
“我可是你的粉丝，对于粉丝来说，守护偶像，就是他人生的全部意义”
对于我来说，守护你，就是我人生的全部意义。
姜冼看着沈宴舟，逐渐冷静了下来，她释怀一笑。
她明白了，沈宴舟是在用这种方式鼓励她，鼓励她重新追求音乐，姜冼心想道。
“沈宴舟，谢谢”，姜冼笑道。
他真的很会鼓励人。
姜冼心里燃起一丝小火花，但这丝小火花还暂时无法让她真的拾起音乐，她倒了两杯水，一杯给沈宴舟，一杯给自己，她举起茶杯，做干杯状态，轻声道。
“可能还是要很久”
这个很久，是真正意义上的很久，也就是说她可能到四五十岁才可能重新追求音乐。
沈宴舟举起茶杯，沉稳道。
“没关系，我很擅长等待”
他语气中有种可以等到海枯石烂的从容。
茶杯相碰，姜冼的心莫名有种安稳感，那种感觉很清晰，不是心动。
而是踏实和安定。
沈宴舟离开公寓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姜冼走到电梯口送他，她看着沈宴舟的侧脸，心里堵着一句话，还在犹豫该不该说。
电梯很快就上来了，沈宴舟和姜冼道别，垂眸走进电梯。
姜冼站在电梯外，摸着后颈，心不在焉的看着他离开。
－－－电梯门逐渐关闭，眼看沈宴舟就要消失在她眼前时，姜冼眼皮轻抬，突然伸手把住了电梯。
电梯门重新打开，漏出姜冼沉静的眉眼，她看着神色有些错愕的沈宴舟，认真道。
“沈宴舟，你明天下午有时间吗？”
“有的”，沈宴舟收回错愕的神情，温声道。
“那我明天下午去你家，教你和仙仙相处”，姜冼直接道。
“好，我等你”，沈宴舟笑道。
姜冼松开手，眉眼也带着粲然的笑意。
电梯又逐渐关闭。
“明天见”，沈宴舟道。
“明天见，沈宴舟”，姜冼笑道。
－
姜冼最后还是去看了春田乐队的最后一场演出，带着陆橙橙和陆昭阳。
陆昭阳是陆橙橙的弟弟，他们两个人是姜冼相交多年的好友，关系匪浅。
“我以为你不会来的”，演出结束，陆橙橙挽着姜冼往外走。
“不过来了也好，你现在看起来可比之前有活力多了”
“嗯？”，姜冼疑惑，“我以前也很有活力呀”
看起来有活力，但细看起来，像没有灵魂一样，看似做什么事都游刃有余，和正常人一样生活，但其实都靠躯体撑着，眼睛里一点神采都没有。
陆橙橙抿了抿唇，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她认识姜冼这么久，看着她从当年的意气风发变成现在的安静游离的模样，大抵都是因为当年那场事故，那是姜冼心里的痛处，她不能随意提起，只是故作轻松道。
“之前确实也很有活力，只是现在感觉你更有神采了一些”
“真的？”，姜冼问道，然后转念一想，可能是刚才看演出的时候太过兴奋，面部充血，又出了汗，所以看起来更精神了些。
其实姜冼挺庆幸自己来看这场演出的，她站在台下，看着过去音乐路上的伙伴在台上投入的唱着自己的歌，看着台上台下一起合唱，一起享受着音乐，心里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她开始逐渐沉醉其中。
“或许...”，姜冼心想，“或者真的有一天，自己能兑现承诺”
“诶，你那个假男朋友相处的怎么样了”，陆橙橙又问道。
姜冼想了一下，最后缓缓道。
“相处的应该算不错吧”
这一个星期，姜冼经常去沈宴舟家。
“仙仙很乖呀”，姜冼看着躺在沙发上的仙仙，不解的看着沈宴舟道。
“可能是因为你在这里，他才这么乖”，沈宴舟神情认真道，他眼眸微垂，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他伸手摸了摸小猫的下巴。
“喵”，仙仙摆了摆尾巴，然后起身走了两步，窝在了姜冼身边。
沈宴舟用琥珀色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姜冼，语气有些轻轻的遗憾，“看来他还是比较喜欢你”
姜冼挠了挠眉头，她也试着摸仙仙的下巴，仙仙则松弛的翻起了肚皮。
诶，好像还真是。
“可能你不太会和他玩儿，没事，我教你就好，你别着急，我们慢慢来”，姜冼安慰沈宴舟道。
“嗯”，沈宴舟捻了捻手指，温声着，“那我们慢慢来”
“哦，对了，我定的龙虾今天刚到，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饭”，沈宴舟不经意的提起道，“我最近在学做饭，想让你帮我试试菜，看我还有什么要改进的”
“可以呀”，姜冼还在拿逗猫棒和仙仙玩，随口就答应了。
姜冼以为只是吃一顿，但没想到，在沈宴舟家吃饭，逐渐变成了常态。
沈宴舟不经常做西餐，都是做一些中式家常菜，这不是正正好，姜冼就不怎么爱吃西餐。
姜冼以为沈宴舟前期学做饭，或许会做的很一般，但没想到他的每道菜对火候和味道都把握的极其精准，好吃到她这个胃口一直都不怎么样的人，都忍不住多吃几口。
直到有一天，她半夜饿了，打开冰箱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吃过包子了，也许许久没在厨房吃饭了。
一日三餐，她大部分和沈宴舟做在餐桌前吃饭。
冰箱也不再是空空如也，而是摆满了新鲜蔬菜水果，冷冻层里也放了一些云吞，饺子。
“诶，我包子呢？”，姜冼在冰箱翻了半天也没找到。
“还有，我什么时候买的这些东西”，姜冼看着冰箱，疑惑的思考着。
好像都是沈宴舟带来的。
不知不觉中，沈宴舟用温和又平静的行为逐渐入侵了姜冼的生活，他做事克制有分寸，又有章法，面上永远是云淡风轻，清冷有礼的模样，让人无法察觉。
姜冼看着满当当的冰箱，和失踪的包子也没多想，她对沈宴舟有种莫名的信任，只觉得沈宴舟有些太照顾她了，下次去他家要再带些茶。
她也在暗中观察沈宴舟的爱好，知道他爱茶，每次去都会带一些好茶叶。
肚子饿的咕咕叫，姜冼手指点了点冰箱门，接受良好道。
“既然没了包子，那就开火煮云吞吧”
“他最近在练厨艺，经常喊我去吃饭，见面还挺多的”，姜冼和陆橙橙慢悠悠走到马路边，等陆昭阳开车过来，他们等下要和春田乐队一起去吃饭。
“吃饭？他经常请你吃饭？”，陆橙橙敏锐的抓住了这一点。
怪不得，她最近发现姜冼的食欲比以前好了不少，以前姜冼是真小鸟胃，而且吃东西很敷衍，随便什么都行，现在食欲就好了不少，虽然吃的还是不多，但能看到她对食物的喜欢了。
看来那个不知名的假男友还挺有本事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见那个人。
“嗯，最近经常在一起吃”，姜冼点了点头，一阵冷风吹过，她拉上拉链。
“你和他吃饭的时候，是什么感觉”，陆橙橙继续问道。
什么感觉？姜冼认真想了一下。
有心动嘛，好像也没有，只感觉平静而轻松，有种心定的感觉，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这些天她和沈宴舟见面次数很多，好像已经脱敏了。
虽然她还是和之前一样贪恋美色，奇怪的是，她之前是只会心跳，可现在偶尔还会脸红，但她觉得都是正常反应，不至于到心动的地步。
她不会再刻意不见沈宴舟了，只是会有意识的保持距离，不让自己靠他太近，她想明白了，好色而已，没必要因为这个和朋友断绝往来，她打算飞去纽约看几场魔力麦克应该就能平复心情了。
“好像，也没什么感觉”，姜冼摸了摸后颈道。
“那你有没有意识到什么？”，陆橙橙含蓄的引导着，“比如...想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开始研究厨艺”
姜冼又认真想了一下，最后得出结论。
“他可能想开餐厅吧，进军餐饮行业吧”
陆橙橙无语的看着天，她就知道，不能指望姜冼自己开窍。
“不过这两年餐饮行业前景不太好”，姜冼有些担忧道，“如果他需要，我可以帮他做市场分析”
陆橙橙叹了长长的一口气，无奈道。
“上车，上车吧”
正好，陆昭阳开车过来了。
“怎么了？”，姜冼不理解陆橙橙为什么叹气，难道是在质疑她的工作能力，于是捍卫自己的能力道。
“我免费帮他做诶，外面公司找我做都是要花大价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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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茉定的那家餐厅环境很不错，两层楼的仿古建筑隐蔽与几颗大树下，安静又私密，他们三人先来的，乐队那边还在堵车中，看外面风景好，他们就没直接去包厢，而是在二楼，吹着微风，望着远方紫蓝色的天空。
“差点都忘记告诉你了，阿冼，你知道吗？你最喜欢的那个歌手程英要开演唱会了”，陆橙橙道。
听见从小喜欢的歌手要开演唱会，姜冼都愣住了，她七岁到十七岁这十年，是程英在乐坛最巅峰的时候，发布的歌曲可谓是曲曲经典，那种厚重又情感丰富的演唱方式，可谓是对姜冼小小的心灵带了巨大的震撼。
她影响了姜冼的整个青春，可以说姜冼过去痴迷音乐就是因为程英。
但姜冼一直有个遗憾，她没去过程英的演唱会。
尽管她将程英过去的演唱会录像看过千百次，但现场永远是独一无二。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既震惊又开心道。
“她都隐退多少年了，怎么突然出来开演唱会了，这消息准确吗？”
“当然准确，估计过两天就要官宣了”，陆橙橙笃定道，“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肯开演唱会了，听说前两个月就在筹备了，但一直没定档，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突然定下来了”
前两个月，姜冼惊讶，不就是她在筹备回国的时间吗？那她还是真幸运呀，回国就遇到偶像开演唱会了。
“不过这票估计很难抢，好多圈内人都拿不到票，我找了一圈都没消息”，陆橙橙道。
“那我练练手速，不管怎么样，这次我一定要去看”
姜冼坚定道，她现在已经不是之前那样除了工作，什么都不感兴趣的状态了，先是看好友演出，再是偶像复出，弥补她多年的遗憾，这一件又一件的事，慢慢触动着她，让她逐渐开始找回了年少时的状态。
“那到时候我们一起抢票”，陆昭阳道。
陆橙橙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拿出小包纸。
“抢不到也别灰心，我再想想办法，于茉刚才发消息说还得一会儿才来，让我们先点些菜，先点一些吧，我去下卫生间”
陆橙橙离开后，姜冼也敛了敛心绪，看着菜单。
或许是偶像复出的消息太过振奋人心，姜冼觉得自己胃口都好了不少，本来不饿，现在倒是有些想吃的菜了。
就在姜冼低头看菜单时，陆昭阳眼神一直似有似无的落在姜冼脸上。
“有话就直说”，姜冼没有抬头，平静道。
陆昭阳看着有些痞气，但在姜冼面前一直温顺的像一只羊，他装作不经意道。
“姜冼姐，听说你带男朋友去见许奶奶了，你那个男朋友长得怎么样，有我帅吗？”
“当然”，姜冼边看菜单，边随口道，“我看中的人怎么可能差，长得帅，还有八块腹肌”
诶，姜冼忽的反应过来，她怎么知道沈宴舟有八块腹肌的，当时醉酒的场景，她不是都忘了吗？
“腹肌我也有呀”，陆昭阳不服气的掀起衣服，给姜冼看自己的腹肌，“而且我脸蛋也算不错吧，还有人找我去拍戏呢”
姜冼笑了一下，忽然想到她之前觉得对沈宴舟心动是因为行为太过亲密了，那如果陆昭阳靠近她，她会不会也心动了？
“你靠近些，我仔细看看”，姜冼道。
陆昭阳坐在姜冼对面，听罢连忙把脸蛋往前伸。
姜冼靠近了些，仔细看着他。
陆橙橙长着一张南方烟雨朦胧美的脸，而陆昭阳长的很像他姐姐，有一张古早偶像剧里面俊美男二的感觉，还染着一头粉色的头发，看着又乖又痞。
晚风吹过，缕缕青丝轻抚着脸颊，两人靠的也算有些亲近，但姜冼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心情注意到他鼻尖的黑头。
“我知道几个去黑头很有效的产品，你要不要试一下”，姜冼认真道。
“啊？”，陆昭阳还在害羞中，被这一问给问懵了。
姜冼像对小孩儿一样，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准备坐回去时，一道随性且慵懒的声音忽然响起。
“哟，姜大美女，这是在约会呢？”
姜冼闻言看过去，见顾晨悠闲的站在一旁，抱臂看戏，而他身边...
是沈宴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