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 6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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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过来的？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天赋？”，关山轻笑。
“跑，有很多种方式，”，蒋愈安咬牙道：“我可以跑，我的车也可以跑。”
蒋愈安恨恨看向关山，心里却是松快了不少。
几天不见，关山的状态已经好多了，现下面上还浮了一层笑，不管是不是真心的，起码不像前几天那样半死不活的了。
蒋愈安抬眼看看病房的门，对关山说：“出去说？”
关山脸色一凛，跟着他走出医院。
医院的门口倒是不萧条，人来人往。
“迟普最近恢复的怎么样？”，蒋愈安问他。
“挺好的，”，关山眼底多了分柔和，笑说：“他的身体比预想当中好一些。”
“嗯，不好的话在关城远手底下活不……”，意识到说错话，蒋愈安话锋一转，说：“他那样子，接下来的课上不了了吧？”
关山脸色不太好看，“已经叫人去办了。”
“嗯。”，蒋愈安点点头，“看着样子起码要在云城待个三俩月。”
“嗯。”，关山闪身，避开轮椅上的患者。
三两个月，时间太短。
“医生说，最快一个半月，他恢复比其他人快些，可能会提前。”，关山沉声说。
“哦，那挺好的。”，蒋愈安应着，又拿出手机，快速翻找。
是个好消息，皆大欢喜。
“我和……”，找到目标，蒋愈安仰首，指尖停顿，定在手机画面某处，却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关山嘴唇紧闭，眯着眼，阴郁凝视着他。
目光落在他身上，但关山正在思索的对象显然不是蒋愈安。
蒋愈安打了一个激灵。
“你不想让迟普出院？”，蒋愈安试探开口问他。
冷笑在关山脸上裂开，“嗯。”
蒋愈安倒吸一口凉气，“伤好得差不多，他自己反应不过来？”
“不知道。”，关山理直气壮。
“那你是打算……”，蒋愈安皱眉，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有些犹疑。
“不会。”，关山回答得肯定。
“奥。”，蒋愈安的尾音拖得很长，眯着眼睛先应着。
应该不能吧，嘶……
“关山，”，蒋愈安想了半天还是选择好心提醒，“你瞒得了一时，能瞒一辈子吗？别太过分了。”
“有些事情一旦做了，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都没有什么区别。”，关山置若罔闻。
“你……”，蒋愈安看着他有些哑言，叹了口气，拍拍关山的肩膀说：“最近云城热得厉害，空调也别调得太低，我刚进病房的时候觉得凉飕飕的，受这么重的伤，如果感冒，是件相当麻烦的事情。”
“嗯。”，关山垂首应了声，“我心里有数。”
才怪，蒋愈安没忍住白了他一眼。
“你叫我出来，是和迟普有关系吗？”，关山启唇，说得极慢。
他似乎已经能够猜到蒋愈安要说什么。
见状蒋愈安也不再吞吞吐吐，沉声说：“该安置的我们的人都安置了，但是葬礼没几天了。”
蒋愈安悄悄瞟了眼关山，随即按亮手机给他看，“他们给我发的。”
白光过于刺目，照亮了关山整张脸。
是手下发的葬礼事宜。
恬淡的日子过得飞快，关山差点忘了这是他亲手造的梦，为迟普量身定制。
当头一棒。敲碎这几天在他脑子里无端生出的幻想。
“知道了。”，关山把蒋愈安的手偏向一边，白光从他脸上扫过然后迅速消失。
然后呢？蒋愈安愕然。
“不是，我是想问……”，蒋愈安把手机揣进兜里想要解释，他觉得关山可能没听懂。
“等着再说吧。”，关山看向蒋愈安身后，人来人往，老老少少，有笑有哭，眼花缭乱。
蒋愈安急了，两只手交叠揣在胸口，皱眉道：“你别告诉我你连葬礼都不叫他去？”
他忽然有些看不懂关山了。
眼前男人站得笔挺，不容侵犯，不接受任何质疑。
蒋愈安嘴巴绞了绞，一张巧嘴失了灵。
“王肖希那里收拾好了吗？”，关山问。
蒋愈安原地愣住，半天点点头。
“在你想让他出现之前，迟普都不会看见他。”，蒋愈安还没缓过神，迟缓开口道：“放心，我调查过，他对迟普不错。”
说完，蒋愈安抬眼又看了眼关山，半点情绪都没有，好像王肖希死在外面都没关系。
只要他不出现在迟普面前。
“关山，”，蒋愈安皱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怎么了？”，关山淡然开口。
“别让他恨你。”
关山心里一动，麻痹的地方被人豁开口子。
迟普会恨他吗？他不敢想。
关山这几天睡得不算安稳。偶尔半夜会惊醒，然后到迟普病床旁边看上一眼。
就算他知道迟普一直在那里。
他也不明白自己在看什么。
这场梦能持续多久？迟普还能沉睡多久？
“他不会恨我。”，关山低眸缓缓道，沉重又悲伤。
“没事，我帮你。”，蒋愈安迟缓抬起手，落在关山肩上。
“你出去很久。”，迟普开口说。
“啊，”，关山一愣，随即笑道：“我把那几朵鲜花埋起来了。”
“嗯？”，迟普怀疑自己听错了。
“是啊。”，关山面色不改，走到病床旁边，弯腰，和迟普凑得很近，低声道：“怎么？难道你想让我把它们扔进垃圾桶里？”
“不……”，迟普轻声，不敢乱动一下。
他们挨得太近，好像稍微摇晃一下，就会碰到关山的嘴唇。
“迟普……”，上辈子动情时分的爱语忽然在迟普耳边荡起。
声音低沉，带着丝丝沙哑。
“砰砰！砰砰！”，心跳声压不过急促的呼吸，迟普想要向后缩，但是退无可退。
关山也察觉到了他的变化，眉头轻皱，担忧道：“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迟普脸上，好像在接吻。
“呼……”，迟普的小腿猛颤，因为伤势太重，根本控制不住。
想推开他，可是抬不起手。
“空调温度开得太低了吗？”，关山低声说，下一秒，手背贴住迟普的额头。
热量交换，迟普的脸肉眼可见的红透了。
很烫，关山皱眉，低眸打量，心下一惊。
滚烫从迟普脸腮透出来，再烧一会儿就该晕了。
本来是想着迟普盖了很多层，身上又被纱布裹满了，会觉得热，才把空调温度调得很低，他摸过迟普的手，是热乎的，所以一直觉得自己把室内温度控制得很好。
他以为迟普是舒服的，却忘记问问他。
“我去叫医生……”，关山把迟普身前的被子往上拉了拉，还没起身，却被迟普叫住。
“不用。”，迟普急忙道。
声音不似之前，哑意浓重。
医生治不了这个。
“听话。”，关山显然是没理解，轻拍了两下迟普的头，低声道：“不要拖得严重了，吃了药很快就会好。”
“你……”，迟普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关山就已经匆匆出去了。
哎。迟普重重叹出一口气。
“咳咳——咳—咳咳——”，一阵咳嗽。
“呼哈……”，迟普缓了缓，心想估计现在随便吹一阵风，都能把自己折断了。
可能是上年纪了。
嗯。岁月不饶人。
“哈哈—”，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迟普突然觉得好笑。不过真要算起来，他已经活了四十四年了。
两个四啊，不是个特别吉利的数字。
“啪嗒—”，没来得及伤春悲秋，医生就先把门打开了。
迟普眼皮耷拉下来，静静地，任人摆布的样子。
“量个体温。”，医生说得很干脆，动作也很利落。
一眨眼的时间，迟普就被安排好了。
关山见人耷拉着脑袋，上去揉了揉迟普的头，轻声道：“配合点儿，能少受罪。”
迟普脑袋上下掂了两下，算是答应。
“三十九度六。”，医生眼神锐利，眉心的皱纹更深了些，“家属出来一下。”
嗯？迟普愣住了。怎么回事？
关山表情凝重，等医生出门，低头对迟普说：“没事儿。”，然后匆匆跟出去。
房间里面又剩下迟普一个人。
与刚刚不同，迟普这下似乎能觉察出自己脑袋确实有些眩晕。
好像是医生刚刚给自己下了诅咒。
“啪嗒—”，门又开了。
关山迅速跑进来，把空调温度调高两度，又着急出去。
“滴滴—”，声音好像被按下了循环播放，不断在迟普耳边回响。
二十六度了。
迟普盯着空调上的数字，静静看着。
耳边的“滴滴”声突然连在一起，“吱——”，如长针般戳入他的大脑。
脑中突然凝滞，什么都装不下，只定格住了空调上微微发光的数字。
眼皮突然变得很重，撑不住了。
“病情恶化，做好准备。”，一长串的输出最后变成八个字重重落在关山耳边。
“不是普通感冒吗？”，关山冷声开口，却问出一个很幼稚的问题。
“不是，”，医生冷静道：“是他身上的伤引发的。”
“他不是恢复良好吗？”，关山又问。
“那是暂时的，伤势太重，谁都不敢说最后能恢复成什么样，尤其是他的胳膊，”，医生没再继续往下说，只是道：“养好不容易。”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第 6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