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他每天都在装（臻川）》解之棠

24、Chapter 24: The Web Tightens

　　季承川在小镇又谨慎地休养了一周。身体虽然依旧虚弱，但基本的行动已无大碍。他按照与季承安约定的方式，在一个偏僻的公交站储物柜里，拿到了新的身份证件、一部无法追踪的预付费手机和一叠现金。身份证上的名字是“陈默”，一个普通到不会引起任何注意的名字。
　　他戴上棒球帽和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而冷静，与之前那个带着几分张扬或刻意伪装的“季承川”判若两人。
　　他用新手机联系了季承安。
　　“哥！你怎么样？”季承安的声音压得很低，透着紧张和关切。
　　“我没事。东西拿到了。”季承川言简意赅，“你那边有什么发现？”
　　“陈景辉最近动作不小！”季承安语速加快，“他表面上接手了你之前负责的项目，但暗地里，他正在秘密转移集团资产！通过好几个海外空壳公司，资金流向很隐蔽，最终似乎都指向了瑞士。而且，他最近和那个叫‘新生’的研究所，就是之前你们怀疑的那个，联系又频繁起来，好像在筹备什么新的实验，需要大量资金注入。”
　　瑞士……新生研究所……新的实验……
　　陈景辉这是狗急跳墙？
　　“继续盯着，特别注意他和境外那个医疗机构的资金往来，还有‘新生’研究所的人员和物资动向。”季承川吩咐道，“有任何异常，立刻通知我。”
　　“明白！”季承安顿了顿，声音有些犹豫，“哥……爸他……情况不太好，医生说他可能……没多少时间了。他有时候清醒，有时候糊涂，但清醒的时候，总念叨着你，还有……林阿姨……”
　　季承川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那个他怨恨了十五年、也困惑了十五年的父亲……时间不多了吗？
　　“我知道了。”他声音低沉，“照顾好他。我的事，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尤其是现在。”
　　挂了电话，季承川站在简陋的旅馆房间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真相如同拼图，一块块在他脑海中拼接。
　　陈景辉纵火是为了母亲的研究数据，季鸿霖知情却懦弱包庇，而陈景辉现在急于转移资产和进行新的实验，很可能是因为他感觉到了危险，或者在“涅槃”项目上取得了某种“突破”，需要大量资源支持。
　　另一边，林臻东看着阿杰传回来的最新情报，眉头紧锁。情报显示，陈景辉不仅在与境外医疗机构联系，似乎还在暗中接触一些身份不明的境外人员，行为轨迹愈发诡秘。
　　“东哥，陈景辉好像在进行某种秘密交易，地点很可能就在‘新生’研究所。时间大概在三天后的晚上。”阿杰在电话里说道。
　　“盯死他。”林臻东声音冰冷，“这次，不能再让他溜了。通知我们的人，做好准备。”
　　“是！”
　　林臻东放下手机，走到书桌前，打开一个上了锁的抽屉。里面放着季承川那个屏幕碎裂的手机。他拿起手机，冰凉的触感让他指尖微颤。他轻轻摩挲着它，仿佛能从中汲取力量。
　　“季承川……”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无论你在哪里，看着我……看我如何为你讨回公道。”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季承川利用季承安提供的有限信息和自己暗中查探，大致摸清了“新生”研究所外围的安保情况和几个可能的潜入点。他知道林臻东那边肯定也有所行动，但他不能冒险联系。他必须在暗处，作为一支奇兵。
　　第三天晚上，月黑风高。
　　位于市郊废弃厂区深处的“新生”研究所，陈景辉的几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驶入，他本人在一群保镖的簇拥下，快步走进了主实验楼。
　　几乎在同一时间，两拨人马从不同方向，悄然逼近了研究所。
　　一拨是林臻东和阿杰带领的精干小队，他们装备精良，行动默契，目标是潜入研究所，获取陈景辉非法实验和交易的直接证据，并尽可能当场将其控制。
　　另一拨，只有一个人——季承川。他穿着深色的便服，利用阴影和废弃厂房的复杂地形，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靠近。他的目标更明确，找到陈景辉进行秘密交易的核心区域，拿到最关键的证据，尤其是可能与瑞士银行保险库相关的信息。
　　研究所内部，陈景辉正在一间防守严密的实验室内，与两名穿着西装、气质冷硬的外籍男子交谈。
　　桌上放着一个便携式低温储存箱。
　　“这是最后一批样品，效果你们可以亲自验证。”陈景辉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只要资金到位，后续的‘完美版’，我们可以优先提供给你们。”
　　其中一名外籍男子打开储存箱，里面是几支泛着幽蓝光芒的试剂。
　　“陈先生，我们希望你的‘涅槃’，真的能像它的名字一样，带来奇迹。”
　　“当然。”陈景辉自信满满。
　　实验室外的走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短促的打斗声！
　　“怎么回事？！”陈景辉脸色一变。
　　几乎是同时，实验室的门被猛地撞开！林臻东带着两个人冲了进来，手中的□□直接对准了陈景辉和那两名外籍男子！
　　“陈景辉，你涉嫌非法进行人体实验、谋杀、经济犯罪！现在束手就擒！”林臻东的声音如同寒冰。
　　陈景辉先是一惊，随即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林臻东，你以为这样就能抓住我吗？”
　　他话音未落，实验室四周的墙壁突然落下厚重的金属隔板，瞬间将实验室变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同时，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不好！中计了！是陷阱！”阿杰惊呼。
　　林臻东眼神一沉，他没想到陈景辉竟然如此狡猾，用自己的交易做诱饵！
　　此刻，利用通风管道潜入到实验室上方的季承川，正透过一个小小的检修口，将下方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他看到林臻东被困，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季承川眼睛扫视，迅速锁定了实验室角落的一个主控电箱。
　　那是整个实验室备用电源和部分控制系统的中枢！
　　他毫不犹豫，从工具袋里掏出绝缘钳，看准线路，用力剪断！
　　“噼啪——”
　　实验室内的灯光猛地闪烁了几下，随即彻底熄灭！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光芒。那些刚刚落下的金属隔板，也因为断电而卡住，无法完全闭合，留下了一道缝隙！
　　“怎么回事？！”陈景辉在黑暗中惊怒交加。
　　“东哥！有机会！”阿杰反应极快，趁着黑暗和混乱，率先从金属隔板的缝隙中冲了出去，与外面守着的陈景辉保镖交上了手。
　　林臻东也立刻行动，目标直指陈景辉和那个低温储存箱！
　　混乱中，谁也没有注意到，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通风管道滑下，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因为断电而暂时失效的某个内部服务器机柜。
　　季承川快速插入一个微型存储设备，拷贝着里面的数据——里面很可能有“涅槃”项目的核心资料和陈景辉的犯罪记录！
　　这时，一名外籍男子趁乱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支强效电击器，猛地刺向背对着他的林臻东！
　　季承川瞳孔一缩，想也没想，抓起手边的一个金属仪器零件，猛地朝那名外籍男子砸了过去！
　　“砰！”零件精准地砸在对方的手腕上，电击器脱手而出！
　　林臻东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回头一看，正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在应急灯昏暗的光线下一闪而过，迅速消失在阴影里。
　　那一瞬间，林臻东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那个身影……是错觉吗？还是……
　　就在他分神的刹那，陈景辉脸上露出得逞的狞笑，猛地按动了隐藏在手表上的按钮！
　　实验室深处传来一阵沉闷的机括运转声，是多个关键服务器柜同时过载、迸发出火花和浓烟，刺鼻的烧焦味瞬间弥漫开来！
　　“把数据和样品留下！你们今天谁也别想干净地走出去！”陈景辉在浓烟中厉声喝道，同时在一个心腹保镖的掩护下，迅速退向一道悄然滑开的暗门。
　　“东哥！快走！他在销毁证据！”阿杰大喊，同时奋力挡住冲上来的其他保镖。
　　“快走！”林臻东当机立断，不再恋战，抓起那个低温储存箱，在阿杰等人的掩护下，朝着金属隔板的缝隙冲去！
　　季承川也意识到危险，他迅速拔下存储设备，看了一眼林臻东安全撤离的方向，咬了咬牙，转身朝着另一个备用的紧急出口方向跑去。
　　他现在还不能和林臻东相认！
　　烟雾弥漫，警报尖鸣。
　　林臻东一行人刚冲出实验室大楼，身后就传来更剧烈的、接连不断的爆燃声！ 是短路引发了化学试剂的连锁反应，火舌猛地从窗口和门口窜出，整个研究所陷入一片火海！
　　“东哥！快走！这里要塌了！”阿杰拉着林臻东快速撤离。
　　林臻东回头望向那片火海，烟雾模糊了他的视线。刚才那个惊鸿一瞥的身影，如同一个烙印，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底。
　　季承川……你真的还活着吗？如果你活着，为什么不来见我？
　　从另一个方向成功逃脱的季承川，站在远离火海的阴影里，看着冲天的火光，紧紧攥住了手中的微型存储设备。
　　陈景辉，你的丧钟，已经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