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他每天都在装（臻川）》解之棠

35、番外三：灯火可亲

　　季承川最近迷上了做饭。
　　准确地说，是迷上了在周末的早晨，系着林臻东某次参加车队活动送的、印着迷你赛车图案的围裙，在公寓宽敞明亮的厨房里捣鼓。
　　第一次他试图煎溏心蛋，火开大了，蛋白焦黑边缘卷曲，蛋黄流了一锅底，林臻东晨跑回来，看着厨房狼藉和某人无辜又沮丧的脸，没说话，挽起袖子默默收拾，十分钟后端出两碗卖相完美的阳春面。
　　第二次他照着视频学煲汤，老母鸡、红枣、枸杞摆了一流理台，结果水放少了，差点把砂锅烧穿，满屋焦糊味。林臻东训练提前结束回家，开门被呛得咳了两声，随即精准地关了火、开窗通风，然后拉着站在厨房中央手足无措的季承川去阳台透气，自己回头清理战场。那天晚上他们叫了外卖。
　　第三次，季承川学乖了，从最简单的凉拌黄瓜开始。刀工惨不忍睹，黄瓜片厚薄不均。林臻东靠在厨房门框上看了一会儿，走过去，从他背后伸出手，覆在他握着刀柄的手上。
　　“手腕放松，指关节抵住刀面，这样。”林臻东的声音就在耳边，呼吸拂过季承川的耳廓。
　　季承川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在略带薄茧的手掌引导下，切出了有生以来最均匀的黄瓜片。凉拌汁也是林臻东调的，酸甜咸辣，比例刚好。
　　“好吃。”季承川嚼着黄瓜，眼睛发亮。
　　“嗯。”林臻东应了一声，低头吃面。
　　后来，厨房渐渐成了季承川的地盘，当然，在林臻东的“技术指导”下。他能煮出米粒分明、软硬适中的米饭，能炒几个像样的家常小菜，汤也煲得有模有样。林臻东负责品尝，偶尔提点意见，更多时候是安静地吃完，然后主动去洗碗。
　　季承川发现，自己迷恋的或许不是做饭本身，而是这种充满烟火气的、平淡的归属感。锅碗瓢盆的碰撞，食物烹煮的香气，还有对面那个人安静吃饭的样子，都能抚平他内心深处某些经年的皱褶。
　　然而，尽管迷上了做饭，季承川对火的恐惧，并没有因为陈景辉的伏法而消失。
　　周末的夜晚，两人窝在沙发上看一部老电影。电影里有篝火燃烧的镜头，火焰在屏幕上跳动。季承川的身体绷紧了，尽管他很快放松，但一直握着他手的林臻东察觉到了。
　　林臻东没说话，只是回握了一下，然后用遥控器换了台，调到一档自然纪录片，画面上是静谧的深海景象。
　　几天后，林臻东带回一个包装精美的长条盒子。
　　“打开看看。”
　　季承川拆开，里面是一支设计极其精巧的金属防风打火机，机身线条流畅冷硬，没有任何花哨装饰，但触手生温，质感极佳。
　　“这是……”
　　“生日礼物。”林臻东语气平常，“虽然你生日还有两个月。”
　　季承川握着那支打火机，指尖摩挲着冰凉的金属表面，心里却暖得发胀。林臻东在用他的方式告诉他：我们可以慢慢来，你可以尝试去掌控它。
　　他把它放在了书房最显眼的架子上，每天都能看到。
　　又过了些日子，季承川看着那支打火机，忽然站起身，走到客厅的香薰蜡烛旁。那是林臻东偶尔助眠会点的，气味清淡宁神。
　　他拿起打火机，手指有些微颤。
　　林臻东原本在看书，此刻抬起头，看着他，没有鼓励，也没有劝阻，只是安静地看着。
　　“咔哒。”
　　清脆的金属声响。
　　一簇小小的、稳定的火苗窜起。
　　季承川的手很稳。他用那火苗点燃了蜡烛的棉芯，然后“啪”一声合上打火机盖。
　　橙黄色的烛光摇曳起来，混合着淡淡的檀香气息。
　　他转过身，看向林臻东。林臻东也正看着他，眼神在烛光映照下柔和得不像话，嘴角带着笑意。
　　没有拥抱，没有欢呼，甚至没有一句对话。但却有些东西，就在静谧的烛光里，悄然融化了。
　　季承川走过去，挨着林臻东在沙发上坐下，很自然地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林臻东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另一只手重新拿起了书。
　　烛光摇曳，时光静好。
　　而承天集团也在季承川的掌舵下逐步走向正轨。清理了陈景辉的残余势力，整顿了内部管理，一些不良资产被剥离，核心业务更加聚焦。新能源板块的“启辰动力”项目，成为了集团转型的重中之重。
　　合作方是林氏集团旗下顶尖的汽车研发团队，而技术顾问和品牌代言人，是刚刚在最新赛季卫冕CTCC年度总冠军的林臻东。
　　发布会定在一个晴好的日子。季承川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站在台上，从容自信地介绍着“启辰”新一代高性能电动平台的技术突破和未来规划。
　　“……我们不仅追求极致的性能，更注重安全、环保与可持续。这不仅仅是一辆车，更是承天集团对未来出行方式的承诺和实践。”
　　他的眼睛扫过台下，准确找到了前排那个身影。林臻东今天也穿了正装，但没打领带，衬衫领口随意敞开一粒，在一众正襟危坐的嘉宾中显得格外出挑。他正微微仰头看着台上，眼神专注，当季承川看向他时，他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提问环节，有记者敏锐地抓住了重点：“季总，听说这次‘启辰’项目的核心三电系统，与林臻东先生所在的冠军车队有深度合作，林先生本人也参与了大量测试调校。请问这种跨界合作是基于怎样的考量？”
　　季承川看向提问的记者，笑容得体：“最好的技术需要最极致的检验。林臻东先生和他的团队，代表着国内场地赛车的最高水准，他们对性能、安全、可靠性的苛刻要求，正是‘启辰’追求的目标。这不是简单的代言，而是基于共同理念的深度共创。我们相信，只有经过最严苛赛道考验的技术，才能真正服务于广大用户。”
　　台下响起掌声。
　　林臻东在掌声中，对台上的季承川举了举手中的矿泉水瓶，算是致意。只有季承川能看到，他眼底那抹带着赞赏的笑意。
　　发布会后的小型庆功宴上，季承川好不容易摆脱了前来恭贺的人群，在露台角落找到了独自凭栏的林臻东。
　　“累了？”季承川递过去一杯温水。
　　林臻东接过，喝了一口：“还好。讲得不错。”
　　“你点头了我才放心。”季承川半开玩笑半认真。
　　林臻东瞥他一眼：“少来。数据不会骗人，车是好车。”
　　“那以后……多合作？”季承川看着他，晚风吹起林臻东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沉静好看的眼睛。
　　林臻东转着手中的杯子，看向远处璀璨的城市天际线，过了几秒，才轻轻“嗯”了一声。
　　“不只是工作。”季承川补充道，声音在晚风里显得格外清晰。
　　林臻东侧过头，对上他的视线。夜色中，他的眼眸亮如星辰。
　　“知道。”他说。
　　两人并肩站着，看着脚下这座他们共同奋斗、也共同生活的城市。未来还长，赛道还远。但好在，他们已经握紧了彼此的手，知道要驶向同一个方向。
　　灯火可亲，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