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他每天都在装（臻川）》解之棠

39、番外七：南隅假期

　　决定去南隅岛，是某个加完班的深夜，季承川对着窗外的霓虹忽然说：“我们好像没度过假。”
　　林臻东从一堆赛车数据里抬起头，摘下防蓝光眼镜，捏了捏鼻梁：“嗯。”
　　“我是说，那种真正的，只有我们两个，不用想公司不用想比赛，就躺着看海的假期。”季承川转着椅子面向他，眼睛里有熬夜的疲惫，也有点孩子气的向往。
　　林臻东看着他，想了想赛程表：“下个月初，有五天窗口期。”
　　“那就去！”季承川一拍桌子，“我让秘书安排！”
　　“不用。”林臻东重新戴上眼镜，手指在键盘上敲击起来，“我来。”
　　于是，三天后，他们就出现在了这座远离大陆、以白沙碧海闻名的热带岛屿上。一间拥有私人泳池和无敌海景的别墅，租了一辆底盘稳、适合环岛的车，冰箱里塞满了新鲜食材和当地水果。
　　没有行程表，没有必须打卡的景点。大部分时间，他们真的就只是“躺着”。
　　早晨在鸟鸣和海浪声中醒来，慢吞吞地吃个早餐。然后并排躺在泳池边的躺椅上，什么也不做，就看天，看云，看海平面从湛蓝变为金蓝。季承川会戴着墨镜，手指在平板电脑上随意划着，处理一些实在无法完全放下的邮件；林臻东则捧着一本厚厚的专业书，或者干脆闭目养神，阳光在他睫毛下投出小片阴影。
　　安静，却不尴尬。偶尔眼神交汇，或者脚趾在躺椅下无意识地碰一下，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懒洋洋的微笑。
　　“这才是生活。”季承川某次晒得昏昏欲睡时，含糊地感叹。
　　“嗯。”林臻东应了一声，把滑落的遮阳帽轻轻盖在他脸上。
　　下午，他们有时会开车去探索岛屿的另一边。林臻东开车，季承川负责看地图，虽然经常指错路。找到一片无人的野滩，脱了鞋踩在细软温热的沙子上，追逐退却的浪花，或者在礁石缝隙里寻找奇形怪状的小贝壳。季承川玩心重，撩了海水去泼林臻东，被对方一把扛起来作势要扔进海里，吓得他哇哇大叫，最后笑着求饶，两人一起倒在沙滩上，沾了满身沙子，看着天空大笑。
　　也遇到过一场突如其来的热带阵雨。他们没跑，就躲在海岸高处一块向内凹陷的岩石下。岩石上方有突出的部分，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小小遮蔽所，虽不深，但勉强能容两人并肩站着，躲开倾盆大雨。密集的雨点砸在海面、沙滩和岩石上，轰鸣作响，激起草叶和泥土的清新气息。水汽氤氲，世界变得朦胧。林臻东把外套脱下来罩在两人头顶，季承川靠着他，听雨声，闻着泥土和植物的清新气息，觉得心里被这场雨淋得柔软。
　　晚上，他们尝试自己做饭。厨房对着大海，开放式设计。林臻东主厨，季承川打下手，洗菜递盘子，偶尔偷吃一口。
　　做得简单，煎两块当地的海鱼，拌个沙拉，煮一锅鲜甜的蛤蜊汤。就着烛光和海风吃完，味道竟意外地好。
　　“比米其林好吃。”季承川舔掉嘴角的酱汁，真心实意地说。
　　林臻东看着他被烛光映亮的脸，没说话，只是伸过手，用拇指擦掉他另一边脸颊上不知何时蹭到的一点面粉。
　　最放松的大概是夜晚。洗完澡，穿着舒适的家居服，窝在客厅宽敞的沙发里，看一部无关紧要的老电影，或者干脆什么也不看，就听音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聊小时候的糗事（季承川坚决不承认自己怕黑还非得听鬼故事），聊赛车和商业上无关痛痒的趣闻，聊将来也许可以在后院种点什么，林臻东说香草，季承川说西瓜。
　　聊着聊着，声音渐低。季承川会不知不觉滑下去，把头枕在林臻东腿上。林臻东的手便很自然地落在他头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季承川舒服得直哼哼，像只被顺毛的猫。
　　假期快结束的前一晚，他们并肩坐在别墅延伸出去的木质露台边缘，脚下几米就是轻轻拍打礁石的海浪。夜空如墨，星辰低垂，银河淡淡地横贯天际。
　　“时间过得好快。”季承川晃着脚。
　　“嗯。”
　　“不想回去。”
　　林臻东侧头看他：“那就多留两天。”
　　“可以吗？”季承川眼睛一亮。
　　“调整一下训练计划，可以。”林臻东计算了一下，“你那边？”
　　“我让秘书把后天的会推迟！”季承川立刻摸手机。
　　结果自然是没多留成。集团和车队都有临时的重要事务需要他们亲自处理。但这份“偷”来的时光，和决定时毫不犹豫的默契，本身就足以熨帖人心。
　　回程的飞机上，季承川靠着舷窗，看着下方越来越小的岛屿和蔚蓝海域，轻轻叹了口气。
　　林臻东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十指相扣。
　　“下次，”林臻东看着前方，声音平稳，“去个冷一点的地方。看雪。”
　　季承川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反手更紧地握住他。
　　“好。”
　　假期结束了，但属于他们的、松弛又亲密的生活，似乎才刚刚尝到一点甜头。
　　未来还长，山海皆可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