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他每天都在装（臻川）》解之棠

45、Special Episode: Ignition

　　上海入夏后的第一个高温周末，承天集团旗下一家高端度假酒店刚刚结束剪彩仪式。作为项目负责人之一，季承川需要留下来处理些收尾工作，而作为“家属”兼合作伙伴的林臻东，则是被季承川半是强制地留了下来。
　　“剪彩都完了，你车队没训练？”季承川一边在临水别墅的客厅里看文件，一边斜睨着靠在沙发上玩手机模拟赛车的林臻东。
　　林臻东头也没抬，手指在屏幕上飞速滑动：“教练放了我两天假。怎么，季总不欢迎？”
　　季承川哼了一声，没接话。自从陈景辉伏法、两人关系挑明后，这相处模式反倒变得有些……怎么说呢？大概是老夫老夫的样子吧。
　　季承川那些装出来的游刃有余早没了踪影，动不动就被林臻东几句话噎得耳根发红，偏偏又爱去招惹对方。林臻东把赛车场上的冷静和偶尔的毒舌发挥得淋漓尽致，看着季承川吃瘪似乎成了他新的乐趣。
　　窗外的私人泳池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
　　“这天气，泡水里倒是不错。”林臻东忽然放下手机，走到落地窗边，看了看那池碧水，又回头看向季承川，意有所指。
　　季承川警铃大作，立刻板起脸：“你想都别想。我一会儿还有视频会议。”
　　“哦。”林臻东点点头，转身却朝门外走去，“那我自己去游两圈。”
　　季承川松了口气，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文件上。可没过几分钟，他就坐不住了。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林臻东只穿着泳裤在水里的样子……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口，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
　　又强撑了十分钟，季承川还是合上了电脑。他走到窗边，偷偷往下看。泳池边空无一人，水面上也平静无波。
　　“人呢？”季承川嘀咕着，心里莫名有点空落落的。他推开玻璃门，走到泳池边。池水清澈见底，确实没人。
　　忽然，他眼角瞥见池边休闲椅上搭着的，分明是林臻东刚才穿的那件白色短袖T恤和运动短裤！
　　季承川心里猛地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脚踝被人从水下猛地一拉！
　　“啊——！”他惊呼一声，整个人失去平衡，噗通一声栽进了泳池！
　　冰凉的池水瞬间包裹全身。季承川是会游泳的，但猝不及防之下还是呛了口水，手忙脚乱地扑腾起来。等他好不容易站稳（泳池并不深），抹掉脸上的水，就看见林臻东从几米外冒出水面，湿漉漉的黑发贴在额前，水珠顺着流畅的下颌线和锁骨滑落，脸上带着恶作剧得逞的、极其欠揍的笑容。
　　“林！臻！东！”季承川气得牙痒痒，拨开水就朝对方扑过去，“你幼稚不幼稚！”
　　林臻东轻松地游开，还不忘回头刺激他：“反应这么慢，季总，你这身体素质有待提高啊。”
　　“你站住！”季承川追着他游，水花四溅。他游泳技术其实不错，但比起林臻东，还是差了一截，怎么都追不上。
　　两人在泳池里追闹了好一会儿，季承川累得气喘吁吁，趴在池边休息，白皙的脸颊因为运动和愠怒泛着红晕，几缕湿发贴在脸侧，水珠不断从下巴滴落。他身上的衬衫和西裤完全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精瘦的腰线。
　　林臻东也停了下来，靠在离他不远的池边，眼睛毫不掩饰地看着他，从湿透的黑发，到泛红的耳尖，再到被衬衫包裹的线条……眼神渐渐深了些。
　　季承川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嘴上却不肯认输：“看什么看！没见过人落水啊？”
　　“是没见过这么……”林臻东拖长了调子，嘴角勾着，“这么狼狈的季总。”
　　“你！”季承川恼羞成怒，又想扑过去，却发现自己有点腿软（气的）。
　　林臻东却忽然朝他游了过来。水波荡漾，两人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
　　季承川下意识想后退，背却抵住了冰凉的池壁。林臻东停在他面前，距离近得他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比池水更温热的气息。
　　“跑什么？”林臻东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水汽的微哑，“刚才不是挺凶的？”
　　“谁、谁跑了！”季承川梗着脖子，努力维持气势，但微微发颤的尾音和无处安放的眼神出卖了他。他能清晰地看到林臻东睫毛上挂着的水珠，还有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的东西。
　　太近了……
　　林臻东抬起手，季承川紧张地闭上了眼。预想中的“报复”没来，那只带着湿意和水温的手，只是轻轻拨开了黏在他额前的一缕湿发。
　　季承川睁开眼，对上林臻东近在咫尺的眸子。那里面没有了戏谑，只有一片深沉的、他看不太懂却本能感到心悸的专注。
　　“季承川。”林臻东叫他的名字，声音压得很低。
　　“……干嘛？”季承川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你脸红了。”
　　“是热的！水太热！”季承川立刻反驳，却恨不得把脸埋进水里。
　　太丢人了！
　　林臻东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震得季承川耳膜发麻。他没再说话，只是这样看着他，眼神从他的眼睛，慢慢滑到他的鼻梁，最后停留在他的嘴唇上。季承川的嘴唇微微抿着，色泽红润，沾着水光。
　　一时间，只剩下水波轻轻拍打池壁的声音，和两人有些紊乱的呼吸声。
　　季承川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快要炸开。他该推开林臻东，或者骂他两句，但身体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动弹不得。林臻东的目光像有实质的热度，烫得他皮肤发麻。
　　就在季承川以为林臻东要做点什么的时候，林臻东却忽然退开了一点，拉开了些许距离。
　　季承川心里莫名地空了一下，随即又为自己的失落感到有些羞耻。
　　林臻东看着他变幻不定的神色，嘴角的弧度加深，忽然伸手，越过他，从池边的架子上拿下两条干净的大浴巾，将其中一条兜头扔在他身上。
　　“擦擦，别感冒了，季总。”林臻东的语气恢复了平常，他自己也用浴巾随意擦着头发和上身，露出流畅漂亮的肌肉线条。
　　季承川裹着浴巾，闷闷地“嗯”了一声，心里却乱糟糟的，有点气林臻东的若无其事，又有点气自己刚才的失态。他胡乱地擦着头发，眼神却忍不住往林臻东那边瞟。
　　两人沉默地上了岸，湿漉漉地走回别墅。一路无言，只有水滴落在地板上的轻响。
　　回到主卧套房，季承川拿了干净衣服就往浴室走，想赶紧冲个澡摆脱这躁动的心情。他刚拧开花洒，调好水温，浴室的磨砂玻璃门就被敲响了。
　　“干嘛？”季承川隔着门问。
　　“我房间的热水器好像有点问题，借你浴室用用。”林臻东的声音隔着门传来，听起来挺自然。
　　“旁边还有客卫！”季承川立刻说。
　　“客卫没我这个习惯的沐浴露。”林臻东理由充分。
　　“……”
　　季承川无语，还没来得及再拒绝，就听见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林臻东已经推门进来了，身上只围着刚才那条浴巾，头发还在滴水。蒸腾的热气让空间变得有些朦胧，也模糊了彼此的表情。
　　“你……你快点洗！”季承川赶紧转过身背对着他，假装专注地调水温，耳根红得快要滴血。他能感觉到林臻东走到了他身后的位置。
　　水声响起，是林臻东也打开了另一个花洒。
　　小小的空间里，两个花洒的水流声交织在一起，热气氤氲，带着沐浴露的香气。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季承川总觉得林臻东的视线还黏在自己背上，让他浑身不自在，肌肉都绷紧了。
　　他匆匆冲洗着，只想赶紧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就在他洗完准备关水去拿浴巾时，脚下突然一滑！
　　“小心！”林臻东的声音几乎在同时响起。
　　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及时揽住了他的腰，将他稳稳地带离湿滑的地面，避免了他摔个四脚朝天。季承川惊魂未定，后背撞进一个温热潮湿的胸膛。
　　“慌什么？”林臻东的声音就在他耳边，湿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
　　季承川整个人僵住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林臻东胸膛的起伏，手臂横在他腰间的力道和热度，还有……两人皮肤大面积相贴传来的、几乎灼人的温度。
　　浴巾早在刚才的慌乱中滑落了一半。
　　“我……我没慌！”季承川嘴硬，声音却抖得厉害。
　　他想挣脱，但林臻东的手臂像铁箍一样。
　　“是吗？”林臻东低笑，不仅没松手，另一只手还抬起来，关掉了季承川面前的花洒。水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林臻东那边淅淅沥沥的水声，衬得空间更加安静，也放大了每一丝声响和触感。
　　林臻东就着这个姿势，微微低下头，下巴几乎抵在季承川湿漉漉的肩膀上。他的视线落在季承川泛红的颈侧和敏感的耳后，那里的皮肤因为紧张和热气，泛着诱人的粉色。
　　“季承川，”林臻东又叫了他一声，这次的声音又低又沉，带着明显的哑意和不再掩饰的意图，“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口是心非的时候，耳朵都会红？”
　　季承川脑子嗡的一声，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冲到了头顶。他想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林臻东的呼吸太近，手臂太烫，气氛太暧昧，而他自己……好像也并不想真的反抗。
　　林臻东没有再给他思考的机会。那只关掉花洒的手，缓缓上移，带着湿意和水温，轻轻抚上季承川的脸颊，将他的脸略微侧向自己。
　　季承川被迫对上了林臻东的眼睛。那双眸子里，此刻燃烧着清晰的火焰，直白、炽热，毫不掩饰对他的渴望。
　　心跳如擂鼓。
　　林臻东没有再问，也没有等待许可。他低下头，吻了上去。
　　起初只是试探性地触碰，却在接触到那片柔软温润的唇瓣后，迅速变得灼热。林臻东的吻技谈不上多高超，却带着强势，轻易地撬开了季承川的牙关，加深了这个吻。
　　“唔……”季承川闷哼一声，大脑一片空白，只能被动地承受。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他原本推拒的手不知何时抓住了林臻东结实的手臂，指尖微微用力。陌生的情潮席卷了他，带着一点惊慌，更多的却是无法抑制的沉沦。
　　水汽蒸腾，温度攀升。
　　这个吻漫长而深入，直到季承川觉得快要缺氧，林臻东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呼吸同样急促。
　　两人近得能数清对方睫毛上凝结的水珠。
　　林臻东看着他水光潋滟的眼睛、绯红的脸颊和微微肿起的唇瓣，眼神暗得惊人。
　　“现在，”林臻东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手臂收紧，将人更密实地按向自己，“还说不说水太热？”
　　季承川喘着气，眼神迷蒙地看着他，最后自暴自弃般，伸手勾住了林臻东的脖子，主动迎上了下一个吻。
　　花洒的水声不知何时也停了。氤氲的雾气中，只剩下交织的呼吸与唇齿相依的细碎声响，宣告着一段崭新关系的火热开端。
　　玻璃门上，朦胧地映出两道紧密相拥的身影。
　　窗外，夏日的阳光依旧炽烈，泳池水波不兴。而室内的温度，才刚刚开始攀升。
　　季承川被吻得晕头转向。他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却又被更紧地拥住。热气蒸腾中，林臻东在他耳边低语，声音哑得不像话：“去床上？”
　　季承川脑子一片混乱，只是胡乱地点了点头，脸颊烫得吓人。
　　……
　　不知过了多久，卧室里才重归安静。季承川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趴在柔软的被褥间，身上盖着薄被。林臻东侧躺在他身边，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他汗湿的头发。
　　“饿不饿？”林臻东问。
　　季承川闷闷地“嗯”了一声，声音带着事后的绵软和委屈。
　　林臻东低笑，凑过去亲了亲他汗湿的鬓角：“我叫客房服务。想吃什么？”
　　“……随便。”季承川把脸埋进枕头里，耳朵尖还是红的。
　　“没有‘随便’这道菜。”林臻东戳穿他，调侃，“季总，给个准话。”
　　季承川恼羞成怒，从枕头里转过脸瞪他：“林臻东！你烦不烦！”
　　林臻东看着他瞪圆的眼睛和红扑扑的脸，笑意更深：“这就烦了？刚才谁……”
　　“闭嘴！”季承川抓起另一个枕头就砸过去。
　　林臻东轻松接住，顺手把人连被子一起捞过来，在季承川炸毛前快速说：“好了，不闹你。我让他们送点清淡的粥和小菜，再要杯热牛奶，好不好？”
　　季承川被他圈在怀里，挣了一下没挣开，也就懒得动了，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算是同意。
　　林臻东拿起床头的电话，拨通了客房服务。
　　挂断电话，林臻东重新躺好，把下巴抵在季承川的发顶，低声说：“睡会儿，饭来了叫你。”
　　季承川含糊地应了一声，往他怀里缩了缩，几乎是立刻就被浓重的疲惫和安心感拖入了浅眠。
　　林臻东看着怀里人安静的睡颜，眼神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他轻轻拉高被子，将两人盖好，也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格外宁静。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