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诗》方寸安

21、第二十一章 成绩单

　　期末前最后一次月考来了。最近考试多得让人感觉不太真实。

　　上个周末才进行了周考，这两天又要月考。

　　游绥安眼皮一直跳。

　　她想了想，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还是换过来？

　　她不信这个，所以不知道，但最近自己右眼皮跳得太快了。

　　游绥安写卷子的时候都提心吊胆的。

　　她写英语读后续写的时候，发现自己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了。

　　她胡乱看了看原文，发现自己好像读懂了大意，提起笔就开始写，字母都有些飘逸。

　　还好在打铃之前写完了，虽然每段空了两行多。她甚至没来得及检查自己填涂卡有没有涂错。

　　更曲折的是政治考上，她写着写着发现自己的政治大题看跳了一道。

　　救命。为什么是政治。每一道大题都写得满满的，而且她又写得很慢。

　　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大题还剩下两道。长长的题目还没有开始分析。还有一道错位的题要誊抄。

　　游绥安看了看，仔细核对了题目的序号，呼了口气。

　　还好只跳了最近这一道题，不用从头到尾改动。

　　不然她真写不完了。

　　考完就放假，返校就出成绩。

　　游绥安不得不感叹学校还是太效率了。其实大可不必这样的。

　　讲台上乌泱泱一堆人围着看成绩单，游绥安被吓一跳，没打算往前凑了。

　　反正晚自习会传下来。虽然有一些人会盯着分析一会儿，但总归不会太久，大家没那么闲，毕竟作业超级多。

　　而且返校那一天的晚自习该干什么，大家懂的都懂，游绥安不得不感慨一句，学校真是鬼机灵。

　　传到她手上的时候，她从第五的样子开始看，越往下她的心越往下坠。

　　不是吧，这回这么差。虽然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不免有一点点失落。

　　她看得很快，十秒钟就扫视了很多。但她在30名以内都没找到她的名字。

　　突然，像是有什么惊喜一样，游绥安微微抬头往前看看，发现自己的名字竟然在第二。

　　这和柳暗花明一样让人高兴。意料之外的喜事往往像恩赐一样让人惊喜。

　　她这才仔细看起来。本来不太抱希望的英语和政治都在单科年级前几，其他科目也都发挥得不错，语文更是拿下了年级第一，除了……地理。

　　地理真的是个玄学。游绥安看着原始分62，赋分73，有些沉默，还有点想笑。

　　她再往前看，年级第一的地理有89。

　　年级第一总分只比她高5分。

　　这是游绥安离年级第一最近的一次。她对排名并没有什么执念，只是她从来没拿到过，从小到大。

　　游绥安叹了叹气，很快又笑眯眯了，这是好事呀。

　　年级第二也是非常不错的啦，她之前最好也就第三。

　　游绥安满意地放下成绩单，把它传给了身后的黎云星。

　　右眼跳灾果然是封建迷信。

　　她写卷子的时候出了很多状况，结果却非常棒。

　　不过游绥安这下真的准备要好好看看地理了，到底为什么啊这地理，之前选科前她也拿过单科前几十，现在怎么连80分都上不去了。

　　没想到吧，地理是个玄学。

　　游绥安这时还不知道，在整个高二，地理仿佛都为她关了一扇门。

　　在之后的高二下学期，她有一次考完了58，她想着赋完分怎么也得及格，结果往后一看只有52了。就算是黎云星，也忍不住笑了。

　　游绥安投以幽怨的眼神。她不禁羡慕起黎云星，他记性怎么就那么好，背书快死了。

　　不过好在她又瞟了瞟成绩单，看着他那个65分的地理，也没忍住笑。差点就被他唬住了。

　　“哈哈哈哈，你这也年级500多名了吧，我看看啊，班上倒数第七，还笑我？”游绥安戏谑地看着他。

　　黎云星不知道她50多笑他60多怎么会这么自然，好歹多了十多分呢，但游绥安就是这样随心所欲。

　　黎云星“哼”了一声，有些欠揍地笑：“那也比年级700多好多啦。”

　　游绥安倒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反而觉得有些好玩儿，毕竟赋了分比原始分还低的事是很少见的，她早就向她亲爱的同桌笑眯眯地炫耀过了。

　　“这是一种天赋。”游绥安笑嘻嘻地看着他。

　　黎云星看她笑得那么欢，也回了一句：“图我偷了，天赋你自己留着吧。”

　　游绥安嗔了他一眼，满眼都是对自己的自信和对黎云星的鼓励：“大胆做梦去，你可以的。”

　　不，他不可以。

　　黎云星也有些嗔怪地看看她，嘴角上扬：“这么厉害，当然只有我们安安能做到，别人哪行啊。”他说“安安”的时候依旧很轻，似是在害羞。

　　游绥安只觉得勾人。像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

　　她像是被蛊惑一样，大大方方说了句“确实”。

　　不过他们倒是有一种同病相怜的苦痛。

　　地理确实太玄了，即使游绥安聪明，即使黎云星记性好，也得乖乖排倒数。

　　再厉害的人看到地理也得老老实实的。

　　他们相视一笑，然后老实看起了错题。

　　临近期末，时间过得就是快。桌上的卷子已经堆了很高。

　　游绥安有个不好的习惯。她本来会把还没讲的卷子放桌面上，方便拿，不过她又总是忘记把讲过的卷子放进文件袋里。

　　现在桌子完全就是乱七八糟的。很多很多卷子杂乱无序，有时候她找了很久但是没有找到的卷子被夹在了另一张卷子中间。

　　找到之后早就已经不再需要它了。游绥安时常感到苦恼。

　　但收拾卷子往往需要半个小时，游绥安又很烦。

　　索性游绥安就让它乱了算了。该找到的总会找到的。

　　只是这一次，黎云星的卷子竟然也找不到了，过了5分钟，身后还有窸窸窣窣的纸页翻动声。

　　游绥安小脸一红。这不会是那天自己作业写不完找黎云星拿来抄的那张吧？

　　她有些心虚，看了看自己乱七八糟的桌面，又看了看自己两分钟才翻到的卷子。

　　她叹了口气，把桌面上的一堆卷子在怀里，然后一张一张往桌子上扔。

　　看着那工整匀称的字体，游绥安耳朵都有点红了。

　　她现在不得不觉得，学校不让披头发真是可恶啊。

　　她回头，黎云星也正好像她看去。

　　游绥安讪然一笑，小声地说：“你的卷子。不好意思呀。”

　　黎云星很少看游绥安心虚的样子，感觉很新奇。不过现在在上课呢，他笑着说了声没事，然后接过了卷子。

　　脾气真好呀。游绥安在心里感叹一句。

　　还有耐心。她又暗戳戳补充。

　　唐清月注意到他们的暗流涌动，好奇地看向游绥安，也低下头悄悄说：“他卷子怎么在你那儿呀。？”

　　游绥安轻轻咳了一下，遮掩似的哼了一声。

　　“那会儿你去厕所了，我忘记有这么个作业了，就把黎云星的抢来抄了。”

　　嗯对，抢。唐清月觉得黎云星一定是被抢的，边被抢边塞给游绥安。

　　啧啧啧，小情侣的把戏罢了。

　　唐清月觉得自己亮亮的。

　　游绥安也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她已经决定了，以后绝对不要再拿错卷子了。

　　“要是再拿错我就把我的桌子好好整理一遍。”她悄悄发誓。

　　当然，决定就是用来打脸的。

　　唐清月看着自己已经分门别类的卷子，找了两分钟，还是没找到这节课要讲的那张。她轻轻笑了笑，盯了盯游绥安。

　　意思再明显不过。

　　游绥安有些没底气地说：“应该……不在我这里……吧？”

　　她眨眨眼睛。

　　最后一个字语气还有些上扬。看得出来游绥安很心虚了。

　　她老老实实地翻自己的卷子堆。

　　呀！真的在这里。

　　游绥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腼腆又可爱。一看就是学的黎云星。

　　唐清月就知道，轻轻点了点她的肩，然后接过自己的卷子。

　　唐清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调侃地看了看游绥安：“越来越会装乖了。”

　　游绥安俏皮地眨眨眼。她的眼睛里无辜又单纯。

　　当天下午，游绥安就收拾起来，谁让她悄悄立flag呢。

　　她叹了口气。一张一张分类，然后整整齐齐放进文件袋。

　　虽然桌子上的卷子乱七八糟，文件袋里的却是十分整齐。月考一、月考二等等按顺序放，专题卷也放在一块儿，拓展资料也收拾得整整齐齐。

　　黎云星路过那会，看着在整理卷子的游绥安，觉得有些惊讶。

　　游绥安正想抬头看看墙上的电子钟，就看见黎云星好奇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游绥安无奈地说：“看得这么有意思，那你来帮我收。”

　　黎云星愣愣地“哦”了一声。

　　游绥安本来就是打趣他，没想到他真往自己位置这里过来了。

　　游绥安也不再客气，笑眯眯地把一堆没翻过的给他。

　　“你把每一科的放在一堆就可以了，剩下的我自己收进去。”

　　黎云星认真听着，又认真点头。

　　游绥安想了想，起身让黎云星坐在她的位置上，自己则准备往唐清月的位置上坐。

　　黎云星赶忙摇摇头，脸红着说“不用了”，然后自顾自地整理卷子。

　　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

　　卷子翻动的沙沙声也越来越弱。

　　他们很快整理好了一大堆卷子。

　　游绥安看着整洁了不少的桌面，有些轻松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