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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非议 ...


  •   苏日安邀请楚静月去宫中赏花是件好事,帖子送到楚家,夫人谢兰舒是第一个看到的,这位苏家的公子很是懂事,也很会来事,谢兰舒当下就把楚静月叫到自己的屋中来。

      她将帖子送到楚静月的面前,对楚静月道:“云思,你看看,你想不想要去宫中赏花?”

      楚静月接过帖子,心中暗笑苏家公子的聪明。前几次的回绝,她是不能拂逆了兄长的意思不能接下,苏家公子并不气馁,将帖子送到了母亲的手中,还借了宫宴的名头,兄长也不会说什么的。

      宫中的花好看,楚静月是见过的,她的父亲常在宫中行走,也带过她见识过天家富贵的盛宴,只是这样的盛宴傅观玉从来都不跟着去,楚静月看多了觉得没意思,也就在家中陪着傅观玉。

      父亲从来都不让傅观玉入宫,楚静月疑惑过,也问过父亲,可是楚弘渊并不告诉自己的女儿缘由,只是说不方便。

      楚静月也为傅观玉打抱不平过,不能因为傅观玉是楚家的养子,就要这样区别对待。为此楚静月流了好多的眼泪,和父亲母亲有过多少次冰冷的争吵,可是傅观玉却说无妨的。

      傅观玉不在乎天家富贵,而楚静月不能改变什么,后来也将宫中看到的那些奇闻要事都说给傅观玉听,得到的赏赐也都送到傅观玉的屋中去,事情才慢慢平息了结。

      今日是楚静月时隔好久入宫赏花,又定然有许多朝臣家眷,会很热闹,又能看见苏家公子,光是这样想着,楚静月的心就已经飞去了御花园中。

      她两颊绯红,将帖子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又抚摸着帖子上苏家公子写的字,眼中难掩欢喜。这便是想要去的,谢兰舒看明白了,她挽起楚静月的手:“那到时候跟着你的父亲,等苏家公子来找你了,你禀明了你父亲,再去和苏家公子说话。”

      “都听母亲的。”楚静月点点头。

      “苏公子的母亲出身好,是见过世面的,你若是见到了,一定要以礼相待,不能出差错的。”谢兰舒又交代了几句。

      “放心吧母亲,我不会给楚家丢脸的。”

      楚静月向来懂得分寸。

      -

      春日的御花园中,花开正好,芍药牡丹竞相开放,就连风中都带着香甜,楚静月跟在父亲的身后周旋了几句,苏日安便找来了。同僚相聚有话要说,家眷不便在一旁,楚弘渊看着苏日安过来,便放了楚静月去与其他家眷汇合。

      楚静月微微垂眼,跟着苏日安走了好远,等父亲的声音远了,她才抬起头来,看着苏日安:“苏公子不用跟着苏大人谈事吗?”

      “我还未入科考,朝堂的事情父亲不让我插手,等下赏花我也会在,入席才会分开,我可以陪你到那时候,送你入席。”

      那样很好了,楚静月笑了笑。园中的花开极盛,名花倾城,但是御花园中的花却不是今日的主角。那些低声的絮语,臣子亲眷的闲谈,那才是园中的重头戏,楚静月只不过是略和苏日安站了一站,身后的那些窃窃私语就飘进了她的耳中。

      “那可是楚太傅家的千金和苏家的长子?”

      “他们可是要谈婚论嫁了吗?”

      “好像是,他们倒也般配,只是楚太傅家的千金可以,别人家的怎么就不行呢?”

      酸言酸语也是常有的事情,有人喜欢苏日安那正说明了苏日安是好人,是个可以相配的人。楚静月并不理睬那些言辞,她不想要惹事,她对苏日安道:“你先去吧,我想要自己去散散心。”

      “我陪着你?”苏日安并不想要走,他还要说什么,但是楚静月却摇头。

      这里只有苏日安一位男子,实在招眼,只要苏日安去和男子一处,便不会有这些闲言碎语了。楚静月本想要这样了事,可是她不惹事,事情却主动找上门来。

      “哟,这是楚太傅家的千金啊。”

      那身着绫罗绸缎,打扮花枝招展的贵女们纷纷站在楚静月的面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那些贵女的目光一半放在楚静月的身上,一半放在苏日安的身上,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像是楚静月和苏日安背着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做了什么。

      楚静月不喜欢这样的目光,她觉得不舒服,勉强挂上笑意看向那些千金小姐。

      “今日御花园中的花开得这样好,原来是为了你们两人开的啊。苏公子怎么还不折枝献美人啊?”

      “是啊,听说苏家公子几日都未曾好好吃上饭,就等着楚小姐的信,怎么楚小姐也知道深宫大院,这一回就不拒绝了?”

      这话难听,楚静月看向了说话的那位千金,她听母亲说起过,这位千金是御史大夫的千金,从及笄的时候就瞄准了苏日安,只是苏家没有理会,苏日安的母亲看不上这位千金的主动追求,没有答应她家的主动求亲。

      看来这位千金是要将怒火撒在她的头上了,楚静月冷眼扫过去,她没有愠怒也没有讥讽,她只是上前一步。她的举动太安静了,安静到让本来喧嚷欢乐的场面冷了下去,就连苏日安都不知道楚静月要做什么事情,目光追寻过去。

      苏日安都想好了,若是楚静月也吵嚷起来,他就要站在楚静月的面前维护楚静月。

      楚静月没有吵嚷,楚静月反而对着那千金女子笑了:“我只知道父亲教导过我,做事论迹论心,只要是自己心中想要做的事情,没有对不起旁人,那么便可以不用顾忌其他。我拒绝苏公子有我自己的理由,我对得起我的心,你呢,你用从旁处听来的三言两语来调笑我,你能无愧于心吗?”

      楚静月不需要苏日安站在她的面前维护她,楚静月自己可以。轻巧的几句言语就让那位千金闭了嘴,不知道如何作答,那些本来有的小声的议论也渐渐远去。如此英勇飒爽的一幕,刚好落在了步入御花园中的苏日安母亲的眼中。

      苏日安的母亲顾昭宁从前在宫中生活过一段时日,回到宫中犹如回娘家一般,在这一场赏花宴中,她在这一群家眷之中,定然是要当主人主持场面的,可是她却看到了比她更厉害的女子,抢走了她的风头,站立在花中,俨然一副主人姿态,不卑不亢。

      顾昭宁的眼底黯淡了几分,眉头微微蹙起。

      原来楚家的女儿有这样大的本事,她竟然都小瞧了这位楚静月。

      一场闹剧以顾昭宁笑着走进来而潦草终结,楚静月看到苏家的夫人来了,收敛起来了方才的那些意气,对着夫人行礼。

      顾昭宁没有说什么,苏日安还在,她浮出淡淡笑意,将楚静月的手挽住,把人拉起来。她将楚静月带在自己的身边,这无疑是在打方才那些贵女的脸,在明面上护住了楚静月。

      楚静月心中感激,一顿饭毕,她单独对夫人道谢,也对苏日安道谢。

      顾昭宁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她在后头悄悄推了一把,将苏日安推到了楚静月的面前。她先去了马车上,留苏日安和楚静月二人独处,这是明显的撮合,楚静月看着苏日安紧张的模样,对着他淡淡一笑。

      “苏公子有什么话要说吗?”

      “今日本来想着让你赏花高兴些,没想到还是让你听到了些不好的话。”苏日安实在愧疚懊恼,语气也都降下去。

      “没事的,这和你没关系,今天的花很好看。”楚静月摇摇头。

      “是吗,可是你在宴上饭菜都没有吃几口,也不大高兴的样子。我向你赔礼,下次我一定会挑个好的时候,不会让你难过。”

      苏日安送上了一副羊脂玉手镯,他送到楚静月的面前:“这个还请妹妹笑纳。”

      “这不太好吧,”楚静月没有接,“旁人的错误,你为何要替她们赔礼呢?”

      “也不算是赔礼,这也是我早就准备好的,想要送给妹妹的,正好讨妹妹欢心。”苏日安看到了楚静月终于笑了笑,他才安心。

      他说:“妹妹就收着吧,这还是我母亲的意思呢,让我来送镯子。”

      楚静月看向不远处苏家的马车,她看到了马车帘子轻轻抬起来,一双眼睛藏在那帘子后头。楚静月再看向苏日安,看着苏日安虔诚的目光,她接了过来:“那这样的话,就多谢苏公子了。”

      楚静月将镯子小心收好,等着楚家的轿辇来接,她和苏日安道别,往楚家去。只有锦心看见了,楚静月上了轿子脸色便垮了下去。

      不一会儿轿子就停在了楚家的门口,楚静月才下了轿子,就看到傅观玉在家门口等着。看到傅观玉,楚静月的脸色才和缓些,她走上前,对着傅观玉笑了笑:“兄长是等我的吗?”

      “自然,父亲方才已经进去了,我在这里替父亲接你。”傅观玉扬唇对楚静月道,他敏锐地发觉楚静月并不是很开心。

      他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是他一抬头看到不远处驾马伫立跟来的苏日安,他理所当然认为是苏日安欺负了他的妹妹。

      傅观玉立刻冷了脸,他在楚静月的耳边低语了几声,他抬起手揽住了楚静月的腰,带着楚静月进府。

      转身之前,傅观玉侧过头看了一眼苏日安。

      是挑衅,傅观玉就是在挑衅。他转过影壁来,看不见了苏日安,他也没松手,低着眸问楚静月:“妹妹不开心?”

      “没有啊,兄长怎么这样说,我很开心啊。”楚静月不想要傅观玉为自己的一点小事操心。

      可她话音刚落,就听见傅观玉开口:“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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