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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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正东听到声音就找了偏僻处悄悄翻墙进去，靠在墙角将窗户捅破看了。
就是范氏和范余。
“我看得清楚，就是这两个人，好家伙，那个热切劲，正……”他刚才挨了一巴掌，意识到阮青钰可能是贺云晟家的女眷，又见阮青钰问话有条理有重点，也不再小看她，就没有继续往下说。
“你都能发现，董大就一直不知道？”
“别的不说，这一手翻墙上瓦悄无声息的功夫可不是谁都能有的，那天院子外是我，若是别人，怎能进得去看得到。别说这两人的丑事，就是董家，也少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不过，这事儿可能还真不是只有我知道。”
“还有谁？”
“我怀疑，董二知道这件事。”
阮青钰又露出好奇的神色。
“董大董二不对付，全董家都知道，范余在董大面前得力，一直也不怎么买董二的账，但在我离开董家之前一段时间，范余悄悄在为董二做事，甚至暗中让董大亏了不少。别人不知道，我是一直跟着范余做事的，还偷偷翻过许多账目。还有一次，我正撞见董二和范余交代事情，让范余给他置办宅子，钱都让范余自己想办法。”
“董二是董家二公子，置个房子还要下人出钱？”
“董二虽然是二公子，势力手段却不如他哥，又有不知多少个外室，开销极大，银钱上，一直不怎么宽裕。那时范余不肯出这个钱，董二就说’范氏真是个妙人，将大哥伺候得这么好’，又问范余，‘你觉得她伺候的如何’，范余立刻就答应了出钱。”
阮青钰一脸没听够八卦的样子问，“你说董家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你还都知道什么，说来听听。”
范正东正要开口，又听阮青钰说：“我不要听捕风捉影的事情，就像刚才那样，说你自己亲眼看过亲身经历过的，这些事情殿下都可以去查证，若有不实，你知道后果。”
她说话的样子有种阴沉的凶狠，是贺云晟没有见过的样子。
直到吃晚饭的时间，贺云晟和阮青钰才出来。阮青钰被安排到寝院吃晚饭，很晚还不见贺云晟的踪影，就自己先睡了，刚刚躺下就听外头有动静，贺云晟推门进来。
“这就睡了。”
“我见殿下这么晚没过来，以为殿下不会来了。”阮青钰赶紧起身。
贺云晟环视，发现这间房没有榻，不方便他就寝，但他着急和阮青钰说董家寿宴的事情，还是坐下了。
“董家的布局图我已经拿到了”，他说着将一张绘制精细的图展开在桌面，指着其中一处，“范氏的住处就在这里。”
阮青钰将烛灯拿近一些看。
“董家办寿宴是男女分席，女客都是在内院中的正院招待的，就是这里，中心位置。”贺云晟继续说。
“范氏的屋子在西院，离中心的位置有很长距离。”阮青钰在地图上比量一下。
“现在有三个问题，第一，范氏是妾室，这样的大宴，她没有资格出来招呼客人，很可能就在自己的住处呆着，怎么让她离开。第二，你怎么能从宴客之处过去，这中间的距离，很可能被人发现。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本账被范氏收着，她会放在哪里。范正东说，他见过范氏在床褥下收这本账，但范氏很可能会转移地方。”
“时间很有限，如果我到了却找不到账本，也是一场白忙活。”
“所以你要好好想想，这本账，是所有证据里最有分量的，必须要拿到。”
阮青钰真的想说，要不算了吧，风险太大了。
终究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说：“第一点，这样的大宴，范氏没有资格参加，所有人都在忙，才正是私会的好时机。就算范余没来找她，我们想办法两头传信相约，她自然会离开。万一此计没成，还有办法。”
“哦？”
“她的丫鬟澜翠”，阮青钰想了想，“今天范正东说的事情不知真假几分，还请殿下着人去查，若澜翠果真因为范氏的薄待积怨已久，和董大奶奶暗中来往，出卖范氏的消息，那她很可能为我们所用。这样一来，不仅有办法支开范氏一段时间，还能有人带我去范氏那里，到时候我换上董家丫鬟的衣服，跟着澜翠这样的大丫鬟走，就可以不引人注意。”
“便是范余或者澜翠能引开范氏，还有一屋子下人在。你在路上扮做丫鬟，或许不会引起注意，一旦进了范氏的院子，很快就会穿帮。”
阮青钰才想到，董家和阮家不一样，姑娘媳妇儿们身边不会只有一个丫头，去哪里带上了，屋子里就没人了，确实，范氏的院子应该会有不少下人，该怎么处理呢？
“董大奶奶，苗氏”，贺云晟说道，“董大的正妻是苗氏，今天范正东说了董大曾极宠信范氏，我之前就觉得，苗家这样的本地望族和董家既是姻亲，本该是共进退，但据我所探听到的，苗家和董家不是很对付。”
阮青钰想到了苗六姑娘，这个苗家应该就是他们家了。
“不会是因为董大没有善待苗家的女儿，苗家就生怨了吧？”
“为什么不会？”
“我只是觉得，对董家、苗家这样的大家族而言，女儿过得如何，不会是被考虑在第一位的。”
“你倒是知道的不少。苗家在朝中有一位苗翰林，以后很可能入阁，祖上也做过高官，是很有体面的家族了，但董家对苗家既不算敬重，又多有争利。苗家嫁了女儿到董家，这些情况也没有改善。家族和自身双重不满之下，这个董大奶奶，就算不敢对付董大，也该是想要斗倒范氏。如果能利用到她，才有胜算。”
“即便是这样，第三点，账目会藏在哪里，还是没有线索。”
“那就看你运气如何了。”
他又接着说：“范正东说的事情我可以去查证，但这样一来，很可能会惊动董家。”
“那怎么办？”
“无妨，我的人会尽量做得隐蔽，能晚些引起董家的注意就晚些。反正，只要是这本账到手了，董家也一定会被惊动。账丢了他们会第一时间怀疑到我，除了我，不会有别人敢这样做。”
贺云晟看向阮青钰：“若是你得手了，我就算是正式向董家宣战了。”
阮青钰觉得肩上的担子又重了些。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殿下怎么搞到这张图的，如此细致，董家之外，谁会有这张图。”
“董家现在是董家，十数年前可不是。这个大宅子的上一任主人，姓江。”
“姓江？”
“几十年前，江家在光州，据说是富甲一方。只是一夜遭遇悍匪，竟在朝夕间败落，家中值钱的都没了，只剩一些书籍纸片，被收在了州府衙门。这张图就是观局在里面找到的，是江家建了这座宅院。”
“那，江家的人呢？”
“都说是悍匪了，哪还有剩的人。就连宅子也是府衙收着，后来才被董家要了去。”
“这，这不是凶宅吗？董家也敢住？”
“别人怕，他董侯爷不怕，说自己尸山血海而来，一身杀气，最能镇得住凶宅。”
“董侯爷，也是个厉害的人物。”
“厉害？自然是厉害，不然也不值得我如此谋划，煞费苦心。”董家都厉害到刺杀亲王世子了。
两人又说了些细节，天已近三更。
贺云晟习惯地叫人送水，忘记了这屋里没榻。
等他起身去沐浴，才觉得不合适。
阮青钰立刻说：“殿下已经叫人送水了，若现在出去住，我岂不是没脸。”
烛火摇曳，灯下看美人，别有风致。
贺云晟觉得，阮青钰是一看惊艳，再而美得悠长。
他瞄了一眼那床，有点窄，两人躺岂不是要紧挨着，却听到她说：“我刚看到柜子里被褥很足，我多铺两床褥子，睡地上就好。”
贺云晟觉得自己担心得多余了。
第二天离开，二人都没顾得上去看一眼温泉。
接下来的几天，贺云晟忙得很，在董家寿宴之前，他要准备好一切。
一旦去偷账本，就算没有成功，也很可能会惊动董家，他要有应对之力。这件事关乎的不仅是董家，在大局来看，他不能输，至少不能输得精光。陛下和太子还等着他的结果，大夏朝以后往哪里走，或许会不一样。
董家二老寿辰临近，全家忙得不亦乐乎。
路上到处可见董家采买的仆众，把本来热闹的街市烘得越发喜庆。光州一片祥和有序，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这是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阮青钰得到贺云晟的许可后，回了一趟阮家，例行拜见过老太爷老太太，呈上礼物，就回了三房。
大事将近，阮青钰赶在董家寿宴之前回阮家，是害怕。贺云晟曾说过，万一她失手被抓，贺云晟不会顾及她。她知道，那不是玩笑。她不确定在寿宴后，她还能不能回家，她想把这些时间攒下来的钱和东西给三奶奶，也算为自己了却后顾之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