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阿阿阿谛

6、【故事】吃牛肉面的女人

　　大风天，街道两旁下了一场金色的叶子雨。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座西北小镇，踩过枯叶，穿过桥洞，向西再走四十米，就是网上攻略提到的那家牛肉面店了。

　　牛肉面店与柏油马路中间还隔着段水泥地，灰尘四起间我抬手遮住眼睛，又听不远处停下了几辆车。

　　风停了。

　　放下手，我把溢出牛仔外套袖口的雪纺袖子往里塞了塞——这件雪纺衬衣好看归好看，就是袖子太长，总会露一截在外面，让我别扭极了。

　　停下的车都是出租车，司机们一个接一个下车，匆匆往店里走。我也赶忙跟上，出租车司机愿意停下的路边馆子，一般都不错。

　　点单、付钱、送票、端面。

　　我多要了一份牛肉，坐下来，我一边撕盘子上裹着的保鲜膜，一边四处张望。

　　好奇怪，那些司机不知道去了哪儿，整个面馆里除了我只有一个客人。

　　是个正在吃牛肉面的女人，就背对着我坐在前面那张桌子上。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有点儿眼熟。

　　牛肉面的味道没有想象中那么惊艳，中规中矩、平平无奇。

　　还剩半碗时，我一抬头，发现那女人不见了。

　　环顾四周，她正在向外走，她的背影越看越熟悉，面馆里静悄悄的，收银台边、汤锅旁，一个人都没有。

　　只有那个女人。

　　她已经踏下台阶，走过水泥地，即将踩上金色枯叶。

　　她的步子越迈越快，我放下筷子追出去，却见她忽地停下，把溢出牛仔外套袖口的雪纺袖子向回塞。

　　我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袖子，果然又掉出来一截，就当我急急忙忙向回塞时——

　　我的背后，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