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带薪休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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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微微挑眉，对电话那端突兀的问题显得有些意外。
陆景深向来言简意赅，直奔主题，鲜少会问及这种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
“嗯？”
他下意识地追问了一句：“什么？”
电话那头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陆景深似乎也因为自己脱口而出的问题愣住了，听筒里只传来他比平时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他握着手机，脑海中，一些破碎的影像，正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那似乎是……
很多年前的幼儿园。
彼时，陆老爷子对他的教导已初现端倪，严厉而刻板。
为了杜绝任何形式的特殊对待，他的身份被刻意隐瞒。
几个比他高大强壮的孩子影子围着他，带着不怀好意的嬉笑，推搡、捉弄……
那种孤立无援的烦躁感，如同黏腻的潮水，即使隔着漫长的岁月，依旧能清晰地回忆起那份想要挣脱却力量不足的憋闷。
然后……
一个穿着嫩黄色小裙子的身影，猛地冲了过来，张开短短的手臂，坚定地挡在了他的面前。
小小的个子，还不到那些坏孩子的肩膀，气势却足。
奶声奶气的呐喊，穿过记忆的迷雾，变得不甚清晰，但那份维护的姿态，却如同烙印般深刻——
“不许你们欺负他！”
画面极其模糊，声音也听不真切。
唯有那个小小的张开双臂挡在他面前的身影，轮廓异常清晰，带着一种灼人的温度。
那个护着他的人……
是温小棠吗？
这个念头瞬间激起了剧烈的刺痛，毫无预兆地袭击了他的太阳穴！
“嘶……”
陆景深倒抽一口冷气，尖锐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手机差点从汗湿的掌心滑落。
他猛地抬手，用力按住突突直跳的额角。
“景深？”
顾言敏锐地捕捉到了电话那头传来的极力压抑的抽气声，他原本慵懒靠在椅背上的身体微微坐直，眉头立刻蹙起，语气带上了难得的严肃：“头又痛了？”
陆景深没有回答。
他紧咬着后槽牙，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抵抗着那股几乎要撕裂他神经的剧痛。
脑海中那个嫩黄色的身影在剧烈的疼痛中瞬间溃散，如同被风吹碎的倒影，只留下混杂着烦躁和失落的酸涩感。
几秒钟后，他才强行将那阵汹涌的痛楚压了下去，声音沙哑：“没事。”
不等顾言再说什么，他便生硬地切断了通话，只留下一串急促的忙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顾言眉头蹙得更深。
陆景深刚才那声清晰的抽气，以及最后强装镇定却难掩虚弱的“没事”，都透着明显的不对劲。
他刚才问温小棠……
是偶然联想到，还是那场车祸导致的记忆混乱中，闪回了什么与温小棠相关的片段？
这突如其来的头痛，是否也与这有关？
林澈虽然一直低着头，佯装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文件，但心思早已飘远。
他清晰地听到了顾言那句带着关切的“头又痛了？”。
景深哥头又痛了吗？
是工作太劳累，还是旧伤未愈？
他捏着文件边缘的指尖不自觉地用力，光滑的纸页被捏出了几道细微的褶皱。
而此刻，最心惊胆战的莫过于温小棠（Q版）。
陆景深居然问她小时候？！
他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难道那该死的车祸失忆出现了裂缝，让他想起了什么不该想起的？！
她的小心脏猛地一缩，随即被巨大的恐慌淹没。
不要啊！她的“攻略系统”现在还处于宕机状态，生死未卜！
要是陆景深在这个节骨眼上恢复了一点关于她的哪怕是丁点儿好的记忆，那本就希望渺茫的“降至零好感度”任务，岂不是要彻底泡汤？！
她的十亿奖金啊！难道真的要如同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长翅膀飞了？！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暂时打破了这微妙的寂静。
张珂推门进来，这一次，他脸上的表情带着微妙，声音也压低了些许：“言哥，刚接到地库安保通知，陆总的车已经到了。”
“景深？”顾言从文件中抬起头，深邃的眼底闪过意外。
电话才挂了不到一小时，人就直接驱车过来了？
这绝非陆景深一贯高效且注重界限的行事风格。
林澈也猛地从复杂的条款中抬起头，清澈的眼眸中写满了诧异。
景深哥怎么突然过来了？
因为棠棠姐？
这个念头让他心里莫名地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先看向顾言，随即目光又不受控制地瞥了一眼正在打瞌睡的温小棠（Q版）。
而温小棠（Q版）直接被“陆总”这两个字吓得一个激灵，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彻底惊醒！
她的小奶音还带着点刚醒的迷糊：“开、开饭了……？”
等她彻底看清张珂那略显凝重的表情，并且大脑成功处理了“陆总到了”这个恐怖信息后，瞬间魂飞魄散！
陆冰块？！
他他他……
他怎么杀过来了？！
求生欲让她手脚并用地就往高大的文件盒后面缩，试图将自己渺小的身躯完全隐藏起来，只留下一双因惊恐而瞪得溜圆的大眼睛，紧张地窥视着门口。
与此同时，办公室外的“顾氏工作室吃瓜第一线”小群，因为张珂这句“陆总到地库”的通报，彻底陷入了狂欢与混乱：
【群消息（核弹级别）】
【紧急军情！！！陆总专驾确认驶入地库！重复！陆总专驾确认驶入地库！】
【卧槽！真身降临！这不是演习！】
【啊啊啊！是冲着言哥来的还是冲着项目来的？！】
【这还用问？！百分百是来实地考察（兴师问罪）的！毕竟有人金屋藏娇（特指林少）还被抓包了！】
【陆总（冷漠脸）：顾言，解释一下，为什么林澈在你这里吃饭，还笑得那么开心？】
【言哥危！林少危！小手办危！三危临头！】
【张特助！人民的英雄！求前线直播！求文字实况！】
【张哥（内心OS）：我只是个卑微的打工人，我还想多活几年.jpg】
【陆总那气场，我赌他下车后肯定目不斜视，直奔言哥办公室！】
【我加注！陆总进门第一眼，绝对锁定言哥！】
【开盘了开盘了！赌陆总在言哥办公室停留时间超过十分钟赔率1:3！超过半小时我直播倒立洗头！】
【等等……按你们这意思，陆总对言哥……？？】
【双A强强！冰山总裁VS慵懒影帝！不好磕吗？香死了好吗！】
【什么都磕只会让我营养均衡.jpg】
【我已经搬好小板凳了！准备好见证历史性会晤（修罗场）！】
张珂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群里已经发展到“四角恋”阶段的离谱猜测，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届员工，想象力未免也太丰富了点，不去写剧本真是屈才。
再看看群里已经发展到“直播倒立洗头”的狂热氛围，以及那些越来越没边儿的CP脑补，只觉得额角青筋直跳。
他默默将手机调成静音，塞回口袋，整理了一下领带和袖口，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去迎接那位移动冰山带来的低气压。
几分钟后，总裁专用电梯抵达本层的提示音清脆地响起。
电梯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
张珂早已恭敬地等候在电梯口，微微躬身：“陆总。”
“嗯。”
一如既往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冷淡单音，是陆景深标志性的风格。
他目标明确，径直朝着顾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陆景深的身影出现在顾言办公室门口时，顾言闻声抬起头，深邃的目光与门口那双冷冽的眸子在空中交汇。
他脸上并无太多意外，仿佛对这场突如其来的造访早已心中有数，眼底甚至带着玩味。
林澈则从文件堆里抬起头，看到门口面色冷峻的陆景深，立刻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略显拘谨地打招呼：“景深哥。”
而温小棠（Q版）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哧溜”一下将整个小身子彻底缩回了文件盒后面。
陆景深进门后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努力把自己藏在文件盒后面的小小身影上。
脑海中，那个穿着嫩黄色小裙子的守护者身影，再次不受控制地闪现，与眼前这个瑟瑟发抖的Q版小东西离奇地重叠在一起，带来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和更深层次的无处宣泄的烦躁。
温小棠（Q版）感觉那道视线几乎要穿透厚厚的文件盒，把她钉在原地了！
完了完了！
他肯定是因为中午电话里没得到答案，亲自跑来确认了！
她的十亿奖金！她的回家之路！
眼看就要彻底断送在此刻！
陆景深的目光只在温小棠藏身的方向停留了短暂的两三秒，便漠然地移开了，仿佛刚才那意味深长的一瞥只是无意间的扫视。
顾言身体向后，闲适地靠进柔软的真皮椅背：“稀客啊，景深。”
“怎么亲自过来了？陆氏那边，最近没什么需要你亲自坐镇的项目？”
“还是陆大总裁申请了来顾言工作室带薪休假？”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带薪休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