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我在修仙界卖伟哥》雪渍兰亭

14、凌素心

　　她一袭玄色道袍，绣着金色法阵纹样，道袍领口、袖口露出一截朱红。身形挺拔，眉宇间端得是凛然正气，眉心朱砂印记更添几分庄严，可脸上看好戏的表情登时破坏了她的肃然之气。

　　“继续啊，别管我。”

　　玉门关的包间门皆是特制，坚固异常且有如弈姑娘帮忙布下的预警与防御法阵。非是宾客，寻常之人无法打开，因此，玉门关的安全性人尽皆知。此人竟能如此随意地出现，莫非这就是订下“锦绣”的那位仙人？雪曼这般想着，不动声色地朝辛晚递去一个眼神，或许可向此人求助。

　　龙傲天眼神一凛，此人何时来的？为何他未曾察觉？

　　自他修为精进，方圆数十里内风吹草动，他皆能觉知，更不必说活生生的人。除非此人修为远远在他之上。

　　修仙界何时出了这样一位人物，且还是女子？他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维持着镇定。无论如何，婉儿今日必须带走。他深吸一口气，又欲去拉辛晚，准备再行劝说。

　　辛晚得了雪曼暗示，又敏锐察觉到龙傲天对来人的忌惮，身形灵巧地一闪，避过龙傲天的手，径直朝门口那人跑去。

　　“这位仙子！”她声音急切，“若您今日肯施以援手，解我困厄，来日我必肝脑涂地以报！”

　　那人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微微点着下巴，示意辛晚站到她身后。

　　龙傲天痛心疾首，仿佛被至亲背叛：“婉儿，你怎能如此……如此……不知好歹！宁愿相信一个外人！”

　　辛晚不甘示弱瞪回去：“吸血的赔钱货！”

　　见辛晚“顽劣不堪”，龙傲天强压怒气，转向门口那人，决定以理服人：“这位道友，这是我们的家务私事，还请道友莫要插手。”

　　“家务事？我只看到这位年轻女子不愿与你回去，你却似听不懂人话般，非要挟持她回去。她一个既无修为、又无法宝的弱女子，对上你这仙人，无异于以卵击石，万般无奈之下求助于我，我这般，也是路见不平。”说罢，她摊开手，摇头苦笑，似是万般无奈。

　　龙傲天自认不是蛮横之人，但也不是那畏首畏尾的窝囊废。对方修为莫测，还是女子，他颇觉稀奇。

　　女子修行更为艰难，能有如此修为，应是她天赋奇高。这般思忖，倒生了几分收服之心，他摆出一个与兄弟交往才会比划的手势——抱了个拳：“道友，与其针锋相对，不若一起坐下来，喝杯茶，闲聊片刻？”

　　谁知那女子不识好歹，竟轻蔑地笑出来。她抬起右手，用手指着他，偏头看向辛晚：“他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辛晚老实摇头：“听不懂。”

　　见辛晚执迷不悟，龙傲天脸色一沉，心中生了几分被拂了面子的恼恨与事情失控的焦躁，心中赌气般想道：待你找回记忆，想起今日所为，后悔都来不及！

　　他欲拂袖而去，可那黑衣女子似乎并不打算给他这个体面。只见她从虚空之中抽出一根带着倒刺的钢鞭，滋啦啦闪着紫色的电光，在她手中，挥出了风雷之势，毫不留情向他抽来。

　　鞭影如毒龙，又快又狠。龙傲天纵然修为不俗，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势逼得左支右绌，狼狈躲闪，哪还有半分方才的仙家气度。辛晚看着他那副抱头鼠窜的模样，连日来的憋闷惊惧仿佛找到了出口，忍不住畅快地笑出声来。

　　她也不追击，只不紧不慢地挥着鞭子，如同驱赶什么碍眼的牲畜一般，将龙傲天一路“送”出了玉门关大门，方收鞭而立。

　　微风吹过，袍袖微微鼓起，而她岿然不动，周身凛然正气，风不可侵，像刚刚打败了邪怪。

　　反观龙傲天站在门外，发髻微乱，衣衫不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双指并拢，指向门内的女子，厉声道：“我好言相商，你却不识抬举！今日之辱，我龙傲天记下了！”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凌素心。”黑衣女子掸了掸下裙莫须有的灰尘，语气平淡，“随时恭候。”

　　龙傲天恨恨地一甩袖，带着一股憋屈的劲风，转身大步离去。他那一众“后宫”面面相觑，也只得匆匆跟上，来时浩浩荡荡，去时颇有几分灰头土脸。

　　见这尊瘟神终于离去，雪曼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心弦稍松，随即又涌上一股无力感。面对真正的仙人，自己这点微末本事，连想护住妹妹都如此艰难。

　　凌素心转向雪曼，略一拱手：“今日是我手痒，扰了贵地清净。若那小子日后借此生事，为难玉门关，可凭此物寻我。”言罢，她指尖金光一闪，一张黑色符箓凭空出现，飘向雪曼。

　　雪曼双手接过，郑重道谢：“仙子仗义出手，救下舍妹，雪曼感激不尽。日后仙子若有用得着我之处，尽管开口。此外，此物权作仙子对玉门关的恩情之凭，玉门关上下铭记于心。今日意外扰了仙子雅兴，实在过意不去，若不嫌弃，还请再回雅室，我即刻吩咐厨房，上一些菜单上未写明的珍奇菜品，权当压惊赔罪。”说着，她从怀中取出一枚特制的雪衣令，“这是玉门关最高级别的‘雪衣令’，持此令者，日后莅临，玉门关必竭尽所能，满足一切所求。”

　　凌素心从善如流：“那就却之不恭了。”

　　另一边，辛晚欣赏够了龙傲天的狼狈相，多日来积压心头的阴霾仿佛也被那紫色的电鞭劈开了一道缝隙，轻松了些许。她走到雪曼身边，带着歉意道：“姐姐，今日都怪我不好，若非我执意要来见世面，也不会惹出这等麻烦。不如今日‘听雪’、‘锦绣’两处的清扫收尾，都交给我来做吧，也算将功折过。”

　　雪曼瞪她一眼，手指轻轻点在她额上：“胡说什么？怎能怪你？要怪也是怪我，非让你来这一趟。”她语气中带着后怕与心疼。

　　“不行不行，”辛晚态度坚决，“这过错我必须担着。姐姐，你千万别让其他人帮我，就让我一个人收拾，好好长长记性！以后这两间雅室的日常维护打扫，也都交给我吧！”她拍着胸脯，一副大包大揽、决心痛改前非的模样。

　　见她如此懂事，雪曼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妹妹终于长大的欣慰，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若失。她拗不过，只得点头应允，并吩咐下去，今日两处雅室的善后，皆由昭阳独自负责，旁人不得插手。

　　仔细将“听雪”阁恢复原状，点燃熏香后，辛晚便耐心等待着去收拾“锦绣”。

　　等待的间隙，她并未闲着，指尖悄然拂过“听雪”阁内那些看似寻常的摆设。在一处不起眼的博古架角落，她发现了一座小小的铜像。那造型颇为古怪，似龙非龙，线条抽象扭曲，透着一股“羽化登仙”般的诡异灵动感，旁边还伴着一个空荡荡的剑鞘，不见剑身。

　　她试探着拿起铜像，没想到拔出萝卜带着泥，竟连带着下方一块木板也被一同提了起来。

　　木板移开，底下露出一个形状不规则的凹槽。凹槽底部似乎刻着什么。辛晚俯身细看，光线昏暗，难以辨认。她转身取来一颗夜明珠，这才看清凹槽底部的刻痕。

　　那是一座掩映在竹林中的小亭，亭檐下似乎有匾，上书“曼妙”二字。竹子被厚重的积雪压弯了腰。

　　看来，需要放入这凹槽的东西，应当在曼妙阁。辛晚正思索着，外间传来了唤她去收拾“锦绣”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

　　“锦绣”阁的清扫比“听雪”更为费时，各处细节都需格外留意。待一切整理妥当，辛晚步出楼阁，只见庭院中，雪曼正将一柄厚重的长刀舞得虎虎生风。看到辛晚，她收势扬声：“昭阳，我房里有一碟新做的梅香酥饼，你快去吃了，歇歇。”

　　正是瞌睡来了送枕头。辛晚眼睛一亮，欣然应下。

　　口中咬着酥脆香甜的饼子，辛晚开始了在曼妙阁内的新一轮探索。有了前几次的经验，她目光首先落在那幅颇具气势的《猛虎下山图》上。仔细端详，甚至尝试轻叩画后墙壁，却并无发现。

　　她的视线转向室内另一幅画《仕女嗅花图》。画中女子轻嗅花枝，神情恬静沉醉。两幅画题材迥异，但辛晚敏锐地发现，它们左下角都绘着一朵形态颜色一模一样的牡丹。

　　她尝试将两幅画取下，只有《仕女嗅花图》能够移动。她心念一动，将这幅嗅花图挂到了《猛虎下山图》的前方。

　　房间突然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辛晚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原地适应了片刻，才摸索着向前。不小心碰歪了案头一座虎头铜灯。

　　虎头的双眼放射出两束凝实的白光，照射在天花板上。

　　辛晚仰头望去，天花板上闪烁着星点。它们并非胡乱散布。

　　“白虎七宿……”辛晚仔细辨认，喃喃出声。

　　她尝试着拿起虎头铜灯，或颠倒，或摇晃，天花板上的星图纹丝不动。她又将《仕女嗅花图》取下，挂回原处。黑暗散去，但白虎星图依旧高悬。

　　目光在室内逡巡，最终落在窗边花瓶中一支孤零零的牡丹上。其形态色泽，与画中那朵相同。

　　辛晚拿起琉璃牡丹，并无特异。但画中的牡丹是生长在泥土中的……她心念微动，走到窗边一个闲置的空花盆前，将琉璃牡丹插入了盆土中。

　　花盆缓缓旋转。旁边的临窗小几表面，显露出白虎图案浮雕，虎身各处分布着七个形状各异的凹槽。

　　辛晚精神一振，立刻开始在房中仔细搜寻。床底找到一只旧鞋底，中心处绣着星宿图样，恰好能嵌入代表“奎宿”的头部凹槽。

　　第二个凹槽形如回头羊。她想起某串库房钥匙中，有一个钥匙头正是此状，急忙找出，费力掰下，果然有星宿刻痕，与凹槽严丝合缝。

　　第三个凹槽像个仓库。她找到一个形近的珍珠镶嵌小匣。

　　第四个凹槽无特定形状，她寻出一条以七颗莹润珠子串起、薄如蝉翼的蚕丝纱，纱上以银线绣着星宿。她将丝纱团起，只露出六颗珠子，塞入凹槽。

　　……

　　找寻颇费周章，随着最后一个凹槽被填满，白虎浮雕的腹部有一块方形木料滑开，一枚虎符出现。

　　辛晚拿起虎符，入手沉甸甸的。她长舒一口气，抬头望向窗外，才发现暮色已深，天际只剩最后一缕暗红的余晖。

　　找到仍在庭院中苦练刀法的雪曼，辛晚走上前劝道：“姐姐，练武非一日之功，天色已晚，快歇歇吧。”

　　雪曼闻声收刀，见果然夜色四合，便招呼辛晚一同去用晚饭。

　　夜晚的玉门关另有规矩，辛晚不好再找理由前往宴宾楼。她按捺住心中的急切，将虎符谨慎收好。

　　线索又清晰了一分，但谜团依旧重重。只能待明日，再寻时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