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eedom and Redemption》时间悖论

20、Another Style Of the Daisy

　　“明天和我一起见个客户吧？有兴趣吗？之后一起带你去好好在港岛玩一圈？”，柳寒随着对方的绅士大礼，也一并毫不客气地入座，正准备动筷子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转头对着另一位正要入座拍照的主人公发起了游玩邀约。
　　当然，相较于他们初见那时的一起游乐，这次却再也不是那简单的出游提议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当然，也不乏有些许在酒。
　　果然，正如柳寒所猜想一般，对方那甩手掌柜中成长而来的小孩是丝毫不会对他设防。相反，倒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如同那皇帝选妃时一眼选中了那最不被看好的自己般，段霁松腾的一下，刚刚落下的臀又宛如装上弹射器般，触底反弹直线起身，要不是脸上的笑容都要溢出来了，柳寒真以为对方试图与自己干架……
　　毕竟那么年轻气盛的大小伙子，那个大高个子突然起身，阴影突然笼罩于头顶之上，搁谁谁不害怕……索性笑容如此天真无邪，如果人类进化时遗落了尾巴，那么此刻家里恐怕是要多台人造“直升机”了……
　　“好啊好啊！可是不会耽误你吗？而且你商谈事项不要避开人吗？我在合适吗？”，显然地，虽然段霁松不参与那厮杀无声的名利场争斗，但好歹也是集团掌权人的次子，那些不成文的规矩，看来对方也不是全然不懂。
　　“就是带你去见见，等真的谈事情的时候就得麻烦你回避了。”，柳寒不着声色地嘴角微扬，友善与魅惑在这随之而来的举杯中，安静地流动至对方眼底，仿佛一步一步诱导着对方心甘情愿地踏进这试探圈套。当然，柳寒也不是傻子，他又立刻地给出了一个看似完美体贴的缘由，为自己快速地自圆其说，“我们到时候直接从那里出发，节约时间可以多玩一会，有个地方想带你去。”
　　“可以吗”三个字并未说出口，但那眼底流动的波光仿佛在无言询问，又或者是默默引导着对方答应下来。
　　不负所望，段霁松想都没想地傻乐着一口答应了下来，有一刹那不易察觉的愣神，但之后那兴奋与激动却完美地让柳寒忽视掉了这个细节：“那要去海边吗？一起看日落？要出岛吗？会有潜水或者游泳吗？早知道带泳衣过来了……”
　　滔滔不绝，仿佛对方对这个临时起意的旅程有着永无止境的激情，这难免让心怀着“卑劣不堪”暗自试探的柳寒有些犹豫与内疚。可没办法，他是公司的顶梁柱，刨除责任的因素，他还有着对自己一手打拼下来的企业的爱恋与追求，这可是他一杯杯一步步踏出的一片天地，他做不到拱手相让。
　　即便沉没成本不该记入当下投资考量里，但理性与对事业的病态追求让他无法如此放松地面对任何一个有着嫌疑的人，即便对方毫无恶意，即便对方毫不知情，甚至对方是自己所爱……
　　犹豫片刻，空气中的宁静随着段霁松口若悬河的极速规划的落幕，而逐渐开始在周围凝聚，一如那冬日里晨光未起时的凝结露珠般，渐渐地充斥在他们周围。
　　好在并未正式进入凛冬，柳寒将对方的话语逐个沿阶拾起：“emm算是海边了，计划是要看日落的，倒是不用带泳衣了，我们应该不存在有潜水或者游泳的条件，当然如果有时间我可以陪你去买，然后到我学校，或许那里可以满足你想游泳的心愿……”
　　事事有回应，越说越离谱。但奈何柳寒还是一本正经地在切实为对方思考着每一项心愿的可行性，最终开始逐条列举对应方案，全然不顾这个方案的实施计划是否有些不合常态……认真仔细也事无巨细，瞬时给出的建议看似有些离奇，但仔细想想确实是非常可行，一时间难免让段霁松也幻视到了在谈判桌上冷静沉稳给出可行性计划的柳寒。
　　英姿飒爽，举杯投足间尽显十足的掌控感与那carry一切的智性魅力，即便现在穿着的是简单睡衣，在这份独特气质的加持下，却又显得如此别有一番风味的感觉——少了那份西装革履直面而来的侵略感与压迫感，多了几分居家的随性与柔软，但能明显感觉到那柔和表皮下暗藏的那把理性利剑的冰冷光芒。
　　两人畅谈，从明日行程安排、到最近学业、再到那厨艺展示，无所不谈但却也有所不谈，公司情况的调查进度、自己的猜想与处理，又或是他们两人的关系，柳寒并未提及一句，而对方好似也无比默契地完美避开这些话题。
　　“做饭的人不洗碗，洗碗的人不做饭。我来收拾吧，你今天连轴转赶紧休息去吧。”，柳寒看着身边刚准备挽起袖子的段霁松，一时心急上手压住了对方那结实有力的小臂，温热的肌肤从指尖传来对方肌肉的微微跳动，不禁让柳寒下意识地再度收回了自己的手。
　　段霁松也并未再多推脱，而是遵从着主人的安排，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自己刚刚被微微触碰后的小臂，鼻腔中轻微颤动，带出了一声微弱却切实存在的笑意，随后便将自己的胳膊背过身后默默耸了耸肩，点点头示意无条件服从对方指令。
　　柳寒继而带对方再次熟悉了一下他可能会用到的区域——浴室、吧台、客用书房和最主要的客卧和衣柜，虽然这些地方，甚至更多的会客厅饮茶间，这些地方下午都早已被小胡仔细讲解过。不出所料，那些必备日用品和备用睡衣等等也由小胡一并早就交给了对方。
　　柳寒看了看客卧房间，突然想到了自己一直感觉欠缺的东西——熏香，毕竟起到安神助眠的效果，自己倒也是很喜欢用。当然，也有个原因是他专门为段霁松的到来复刻了对方信纸上的气味，虽然无法做到百分百一致，但也近乎百分之九十的相似了，这个原料和比例可是他一次次试验后得出的结论，虽然倒是也一开始给自己用了几天……
　　“这是！和我书房那个味道一样！你是怎么……”，段霁松在接过那精油时，那清雅馥郁的花果木质香气渐渐弥漫至他们四周，高纯度的气味让对方也难以忽略这份看似不可思议的礼物，仅仅几滴滴下，这本就在对方心底不是陌生的卧室，在这熟悉的气息里变得如同归家般惬意，而逐渐晕开在这空间内的淡雅雏菊香调，慢慢地无声加热着周边氛围，如同那封信送来的初春般，那份温馨甜蜜也在此刻悄然发芽。
　　“我就简单试了试，你觉得一样就好。”，很显然，柳寒还是不习惯直接接受着对方传递来的热烈谢意，和那如同自己送出的精油般高浓度的爱意。但柳寒还是在尽可能地让自己轻松回复，主打一个话不能掉在自己这里，“我去收拾了，你洗漱完早点休息，有事跟我发消息。”
　　临了，柳寒还是没忍住转身又说了句：“谢谢你来了，以及把这里当自己家吧。”，说完就迅速转身关门离开了，快步回到了厨房，将那带着点温度的冷水一捧捧地拍向自己的脸颊上，试图以此来降低那脸上逐渐升温的灼热感。
　　一夜无梦，或许当现实的幸福与满足超越美梦能带来的幻想时，再美好的梦境都会变得不是那么印象深刻了。
　　今日的柳寒不同于往日的黑色西服，也没有戴太多修饰用的碎钻领带夹或是那夺目的袖口点缀，反而，今天的他一身休闲商务风，活脱地像是富家公子哥闲来无事出来度假般，难得的恢复了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活力与轻松。
　　就连小胡在前面开车都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当然不是也不敢觊觎美貌，毕竟老板身边还有着一道时时刻刻防止被偷家的看门视线……但不得不说，这样不同寻常的老板他还真是少见——上身简单Polo领设计的樱粉色短袖，下半身则是精干简约的白色休闲西裤，搭配着白金相间的星钻项链，完美地将自家总裁的腰身比完美展现，也使得对方本就白皙细腻的肌肤更显性感迷人，白色空顶帽与底下的金丝眼镜相得益彰，轻奢贵气却不显老沉，青春活力但不显稚气。
　　“好好开车小胡，我这样很奇怪吗？”，柳寒最后还是没忍住，面对旁边和透过倒车镜传来的炙热视线，他蹙了蹙眉开口询问道，虽然并没有任何不悦，但语调里却是有着实打实的无奈。
　　杀鸡儆猴，一箭双雕。那留恋在他身上的悄悄余光和那好奇探究的目光在这句话出来后，全部一并迅速地转移，一个向外看着今日港岛海边的云卷云舒，一个则迅速地看向不知道该看什么的前方路况，只得快速摇头说声“没有”后，在心底默默倒数着红灯秒数。
　　看来虽然衣服简单了点，这气场倒是一如既往的能震慑得住，“那就好”，柳寒不知道是给小胡说，又或是跟自己说，仅仅简洁低声说了句这之后就转向另一边窗外，默默地看着眼前那白日下繁华的吞吐港口，看着无数船只驶向驶离。